程澈頷首：「確實人多。」
臨近傍晚，程二老爺回府，徑直來了怡然苑。
足足有兩刻鐘，程澈與趙景明才回來。
若說品行，止表哥似乎沒有什麼不妥，他只是喜歡上程瑤而已。
趙景明臉一紅：「是不算什麼事兒。可後來——」
「不是，她還好好在莊子上待著呢！」程二老爺板著臉，把緣由說了出來，「我就說那崔子謙定能考中，今日張榜，你看如何，他果然榜上有名！都是你教養的好女兒，若沒有鬧那些幺蛾子，定下的進士女婿怎麼會飛了！」
一頓茶點吃完，四人離開茶樓，這才分開。
不對呀，澈兒不是說，那崔子謙必不能中的嗎？
韓氏更加不解：「程瑤？她不是被送到莊子上養病了嗎——」
二哥那樣守禮的人，居然會忍不住給已經定親的趙姐姐送禮物，可見他對趙姐姐有多喜歡！
趙景明乾笑道：「我以為是程澈送你的，還以為他對你——」
趙晴空嫣然一笑，和*圖*書大大方方收起來：「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等回頭我研究出來。送個小東西給你把玩。」
說到這裏韓氏猛吸一口涼氣：「莫非真是天花，把莊子上的人都染上了？」
她了解二哥。
或許，這音樂盒本就該屬於趙姐姐。
許是茶香濃郁迷了心神，對面坐的又恰巧是投脾氣的人，隔著裊裊煙氣，程微忍不住開口：「趙姐姐，要是你喜歡上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該怎麼辦呢？」
趙晴空愣了愣，隨後臉一紅，惱道：「三哥，你整日胡思亂想什麼呀，我都是定親的人了，而且程二哥與我那未婚夫還是表兄弟，你鬧出這樣的誤會，簡直丟死人！」
程微看向趙晴空。
程微這邊，一直回了懷仁伯府猶在悶悶不樂。
趙景明把幾盒點心放到茶桌上：「人多，排隊呢。是不是，程兄？」
趙晴空一怔，打量程微神色，見她一臉認真，仔細想了想才回答：「若是問我，我m.hetubook.com.com覺得沒有什麼人是非要在一起的。」
「好呀。」程微跟著笑起來。
曾經收到這稀奇禮物的歡喜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澀然。
趙景明不好意思地撓頭：「是呢，是呢，是我莽撞了。不過我們已經說開了，我看程澈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這事就算過去了。」
趙景明一聽急了：「別啊，是這麼回事。那次我不是和你說，在奇珍坊發現了個好玩意兒，本來想買給你的，結果被人搶了嗎？那個搶先的人，就是程澈。」
程微擺擺手：「對我來說，這隻是一樣稀奇的禮物，對趙姐姐來說。才珍貴。這音樂盒能遇到趙姐姐，是它的榮幸。」
路上，趙晴空問趙景明：「三哥，你和程二哥認識？」
趙景明忙追了上去。
他伸手指指趙晴空衣袖：「我就看到你日日捧著那東西不離手，正是當初我們爭搶的那玩意兒，所以，咳咳，我剛剛就有些誤會了。」
趙晴空甩他一個和圖書白眼，抬腳就走。
韓氏壓下心頭疑惑，勸道：「老爺不必惋惜。瑤兒心太大，真的嫁過去，未嘗是好事。」
「所以我問你是如何教養的，要知道那孽障自幼可是跟著你！真是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程二老爺一瞪眼，拂袖走了。
趙晴空毫無所覺。打開點心盒子，取出一塊豌豆糕遞給程微：「程妹妹，嘗一嘗這豌豆糕。別家點心鋪子做不出這個味道來。」
原來如此！
「趙姐姐這麼喜歡。就送你吧。」
「程妹妹？」趙晴空見程微蹙眉不語，喚道。
程微垂眸，看了一眼那音樂盒。
程微就想起韓止來。
「不是微兒，是程瑤！」
趙晴空嗔他一眼：「三哥，我不聾，最開始在雅室外頭，不是你先認出程二哥的嗎？你若不說，以後我可不幫你做事了。」
她眼角餘光掃著程澈與趙景明，卻發覺二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好了許多。
趙晴空一怔：「這怎麼行。這樣珍貴的東西——」
趙晴空爽和*圖*書朗一笑，掏出那音樂盒，愛憐地拍了拍它：「我一鼓搗起這些玩意，什麼人都忘到九霄雲外去啦。對我來說，只要成親后還許我研究這些就夠了，至於是和什麼人在一起，反倒不重要了。」
「誤會？」
程微不停安慰自己，卻還是心情低落。
她發覺現在見到老爺過來，竟少了以往那種按耐不住的喜悅，只剩下平靜和一絲好奇。
「啊？沒有啊。」趙景明裝傻。
謝天謝地，親事讓那下賤胚子給折騰飛了，不然讓她嫁給年紀輕輕的進士老爺，豈不是嘔死人！
韓氏正在做鞋，一見程二老爺進來，忙把線頭剪斷，迎了過去：「老爺來了。」
她以為二哥只是默默喜歡趙姐姐，原來已經給趙姐姐送過禮物了嗎？
她沒有辦法去討厭趙晴空，若是趙姐姐不與止表哥定親，和二哥是佳偶天成。
韓氏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心裏一陣慶幸。
正想的出神，趙晴空拉她衣袖：「程妹妹。這盒子我還沒研究透，偏偏https://m.hetubook.com.com奇珍坊一直沒有貨，你就行行好，再借我把玩一段時日吧。」
偏偏程澈近來更不好受，不知該拿什麼態度對待越發奇怪的妹妹，見她一臉落寞走了，張口欲言，最終還是保持著沉默回了長青苑。
趙景明就笑了。
程微更加困惑。
「程妹妹有心事？」趙晴空性情開朗，卻不粗心，這時候已經看出不對勁來。
程微接過來，咬了一口。點頭：「確實好吃。」
韓氏只覺心裏冰涼一片，可這一次竟沒有苦悶許久就緩了過來，派人去叫程澈。
韓氏一怔：「微兒怎麼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她，永遠只能是妹妹，然後抱著齷齪的念頭，空想一場罷了。
趙晴空莞爾一笑：「我父母和兄長皆疼我，我相信他們替我挑的是品行不錯的男子。」
程二老爺直接把脫下來的外衣摜到了地上：「你養的好女兒！」
「三哥。怎麼去這麼久，茶都涼了。」
「趙姐姐就不怕所嫁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