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星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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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至君,你看得見我的脆弱,也看得見我的軟弱,你是命運派來守護我的那個人嗎?
我點點頭:「挺好的。」
我一掌拍過去:「滾!老娘沒那麼豁得出去。」
我的眼淚滴滴答答地掉下來,不,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他說的這句話。
他倒是對我沒做什麼指望,他說:「你既沒品位又沒錢,送不出什麼新意又不能拿錢出氣,所以就別費什麼心似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宋遠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說:「我也是。」
當我看到站在公寓門口的林逸舟時,我才隱約覺得,或許有一場風暴又要颳起了。

雖然我承認他說得對,但是好強的自尊心不允許我低頭,乾脆耍起無賴:「要不,你生日那天,給你找兩個小姐玩玩?」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又有點傷感,等到我年紀大了,兒女成群了,我還是會記得嗎?
宋遠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說:「我也是。」
清脆的響聲把羅素然從木訥中驚醒,她錯愕地看著滿臉怒容的宋遠,下意識地問:「你要做什麼?」
直到許至君生日的前兩天,我還是沒有想出送什麼東西好,乾脆就衝到大衛杜夫專櫃買了一瓶「回聲」,這是他一直鍾愛的香水,雖然不出彩,但也絕對不會出錯。
我剛剛落座,她就將一個印著天鵝標誌的小盒子推到我面前,我再鄉霸也認識那是施華洛世奇的Logo。
可是還有什www.hetubook.com.com麼辦法呢,他們是親姐弟,骨子裡有一樣的偏執和倔強,對待愛情的態度如出一轍——愛,有理由背叛全世界。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曾經那樣奮不顧身地愛著一個人,我曾經那麼義無反顧地愛過一個人。
他也越來越不要臉了,兩手一攤:「殺了我多不划算啊,你還要坐牢,強|暴我吧,我不告你。」
無論怎麼樣,我都覺得她這番話是在褒獎我,還真的挺受用的,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
我和許至君走了之後,宋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回自己的房間,他脫下身上的CK和Levis,從衣櫃里翻出一件陳舊的灰色T恤和一條布褲子換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客廳,把車鑰匙仍在玻璃茶几上。
其實才短短几日的時間而已,可是當她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那麼清晰地感覺到,她老了。
可是很快他就報仇雪恨了:「別以為老子跟林逸舟有一樣的愛好!」
我急忙搖頭表示不疼嗎其實我也沒撒謊,她如此纖纖弱質,我又皮厚肉粗,能有多疼啊,可是我又怎麼可能直接跟她說,疼的是我的心呢?
宋遠看著眼前這個急速蒼老的女人們心裏勇氣排山倒海的悲傷。
許至君的生日快到了,美人云集天秤座,他就是天秤座的美人之一。當然,美人也雲集雙子座,雙子座的瑪麗蓮·夢露、李嘉欣、張柏芝,哪個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大美女啊。

從中天國際出來,整座城市透著一股被雨水沖刷過後的潔凈,空氣當中也有植物的芬芳,他揉揉我的頭髮,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我怕她又難過,連忙岔開話題:「我才不是什麼好孩子,許至君都說我是不良少女。」
置身於這樣的場地,更顯得她無限寂寥。
她說:「我現在只有你了。」
在我精心為許至君挑選生日禮物的時候,對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茫然不知。
我猶豫著要不要接受這份禮物,她又輕聲問:「那天……疼嗎?」
果然,她停頓了一下,問:「他對你好嗎?」
我拿起酒瓶跟她捧杯:「真的沒關係,我一點都不怪你。」
「許至君」這個名字一出口,我恨不得咬舌自盡,這世上還有比我更蠢更不會說話的人嗎?活生生把她從一個難堪的話題帶入了另一個難堪的話題。
世間塵愛,千篇一律,可是她有這個孩子,即使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都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她抬起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說:「落薰,其實我一無所有,但是,我要這個孩子。」
從來沒有人這樣設身處地地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過,所有人都知道程落薰生猛,所有人都知道我去KTV必點的曲目是楊千嬅的《勇》,可是沒有人問過我,你累不累?
可是我沒和圖書想到,從來愛情至上的羅素然會說這麼一句話:「落薰啊,我跟你說,你可以圖一個人長得帥,可以圖一個人有錢,甚至可以圖一個人的家世,但是你千萬千萬不要圖一個人對你好。長得帥,有錢,有社會地位,這些東西都是客觀存在的硬體,是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著的,但是如果你圖一個人對你好,那真的就太傻了,他一旦不想對你好了,那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當即就怔了一下,這麼犀利的話連我媽那種活了四五十年的女人都沒跟我說過,羅素然居然這麼赤|裸裸地說了出來,這真叫我有點扛不住。
他出走之前只說了一句:「姐,你給我的,我都不要了,我通通還給你。」
我們選在太平街見面,小酒吧有露天的作為,霓虹耀眼,路過的人都是一臉的歡欣雀躍。
或者,你是屬於未來世界,卻因為野比一聲召喚,又回到他身邊的多啦A夢嗎?
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要送他一個什麼東西做禮物,他什麼都不缺,這真叫我為難,總不能直接包個紅包給他吧,那顯得我這個女朋友既粗俗又愚蠢。
李珊珊正用向服務生要來的冰塊敷著臉,看到宋遠的打扮她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欠姐姐太多了,如果有更好的辦法,他也不願意做出傷害姐姐的事情。
我搖搖頭:「不痛,真的不痛。」
許至君的爸爸離開了羅素然這個不亞於重磅m•hetubook.com•com炸彈的消息是許至君親口對我說的,我握著手機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喂」了幾聲之後我才從震驚中蘇醒,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那素然姐怎麼辦?」
她長呼一口氣:「落薰,原諒我,我當時真的是失控了,其實後來你們都走了之後,我自己都覺得很可笑,我怎麼會把這筆糊塗賬算到你頭上,我認識你這麼久,別人不了解你,我難道還不了解你嗎,你怎麼可能會是出賣朋友的人。」
我想起以前羅素然說的,生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掛掉電話,我做了個決定——我要去找羅素然。畢竟這些年的親近,不是她兩個錯手的耳光就打得斷的。
這是他的親姐姐,父母車禍辭世之後,姐姐一個人擔負起所有的重擔,供他讀書,讓他受教育,給他買一切他喜歡的東西,甚至把自己的車給他開……
我好累,真的好累,有時候半夜會從一些很荒謬的夢裡驚醒,夢見自己穿著一身盔甲,周圍全是硝煙和戰火,可是連一個並肩作戰的人都沒有。

她忽然伏在桌上哭了,周圍立馬飛來無數探究的目光。
我不能責怪他,畢竟那是他的親生母親,人總是自私的,任何時候先考慮的都是自己。
她喉嚨沙啞地說:「算是姐姐向你道歉的小禮物,拿著吧,」
我尖叫著撲上去:「你再提一次林逸舟信不信老娘殺了你!」
他直直地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忽然重重地嘆www.hetubook.com.com了一口氣:「程落薰同學,有時候看著你,我都替你覺得累,這麼多沉重的包袱,你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
這個孩子會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她深愛,也深愛她,完全用愛延續下去的生命。
她笑了,她笑起來還是那麼好看,兩隻眼睛彎彎的像月亮一樣,她說:「有段時間我還以為你跟小遠在談戀愛,心想你倒是個好孩子,只怕他配不起你,沒想到……」

他被我哽得半天說不出話,我看著他那個樣子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覺得爽。
活在這個世界上,經歷無數戰爭,可是我沒有一個戰友。
她喝了一口喜力,說:「其實我只是遷怒你吧,當時那種場景,急於要找一個台階下,太不知所措了,竟然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我真是不能原諒自己。」
半個小時之後,他跟李珊珊在麥當勞碰頭。
我這說的可是實話,如果我違心說一句「不怎麼樣」,只怕老天都會看不過眼,一道雷直接劈了我。
他也沉默了很久,然後說:「落薰,我關心的是,我媽媽怎麼辦。」
她說:「我現在只有你了。」
我連忙起身走過去,蹲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連聲問她:「你還好吧,沒事吧?」
康婕這個損友從來也都沒有什麼好的提議,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於遲疑著開口:「你有沒有封妙琴的獻身精神?要不你學學她吧,王菲都是那麼唱的,我把心給了你,身體給了他,今夜什麼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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