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家紛紛站起來,可左右一看,所有的班委都不見了!
他跑到隊伍后對後面幾個人喊:「你們不能站在跑道上!會妨礙比賽的!」
林美的鉛球是今天下午的,她上午基本等於沒事做。
鄭凱沒空理他,再跑到後面看了看說:「後面兩列先站出來,等到一班走完了,咱們就有地方站了。」
等林美從家走到馬路邊,太陽出來了,燦爛的陽光照得馬路上一片白。早上八點不到,太陽就像十點似的。
王寶寶:〒▽〒
梅露過來發小旗,「一會兒咱們的運動員跑的時候,大家要給他們加油!」
居然是王寶寶!
「男生把椅子都扛下去佔地方了。」朱海說。
林美說:「簡單點才好,廣播的一看覺得簡單就讀了,寫太多人家不樂意讀。」歪理。
憤怒的學生不管了,跑了。
王寶寶屬於被「陷害」的人。他雖然換了座位,但組長還是原來那個。所以他們組長就直接給他報了兩個接力,五十米和一百米都報上。要不是每人只能報兩個項目,他們組長說連長跑都想給他報一個。
「你們班主任是誰?」老師問。
一會兒,鄭凱滿身大汗的跑過來,前後一看,左右再一看,發現確實沒有他們班站的地方= =。
但歪理聽起來很有道理。梅露被說服了。
樹下稀稀拉拉的站著人,鄭凱和梅露正在拚命的點人數,八點半入場,結果現在人都撒歡了,不知道跑哪去了,鄭凱大怒:「快去找人!都到操場來集合!」
憤怒的學生看著他,跑過去說:「你們班不能站在這裏,會妨礙比賽。」
這時要求集體榮譽感就太扯了,人家溜,他們自然也要溜,就跟上次林美髮傻去努力打掃衛生一樣,梅露的話讓她覺得很囧。現在大家還沒有「我要聽領導的話」這種意識,梅露和鄭凱都是進入角色太深。不客氣的說,他們把自己當成回事了,班上的人還有沒把他們當回事。
鄭凱不在,梅露也不在。
附中的操場還是很大的,不然小廠長也不會把新教學樓的主意打在這裏。建築預定地還沒有圈起來,所以運動會的項目是分開的。
紡織廠的建設還是很全面的,裏面就有讓職工休閑娛樂的小花園,不過後來就讓大家種滿絲瓜、黃瓜和葡萄了。
一年級的的又出了新點子,跟昨天排練的三年級一班一樣,由班長領頭走在最前面,班長手裡還舉著一面小藍旗,看起來很像是臨時做的。
高源說,「還要借把鋸子,不然不好辦。」
鄭凱找半天見不著一個人,鄭老師一來,大家馬上就過來了。
哥們推了把跑+被掐脖子所以臉一直很紅的王寶寶站出來:「他剛才一hetubook.com.com直在跑的。」所以……也不算太作弊。
梅露等在廣播台,見王寶寶開始跑五十米接力了,趕緊把條子送過去,結果廣播員還真讀了!
鄭凱趕緊點頭。
下面同學們七嘴八舌的答應:「是——」
一件汽水二十四瓶,兩件四十八瓶。林美全班是五十九人,有十一人喝不上汽水。鄭老師還喝了一瓶,所以只有四十七瓶大家分。
「我看今天要下雨,你們的運動會開不成了。」林媽媽說。
主席台後地方不大,林美的班排第三個位子,前面兩個班都把地方占完了,他們班有大半都站到後面的跑道上了。不一會兒就有個學生胸口掛著哨子,衝過來對他們喊:「你們不能站在跑道上!!」
他盯著一個學生問,「你們哪個班的?」
挨著鄭凱站得最近的是班上個子最高的高源,他也不是班委,不過最愛跟鄭凱一起混,他說:「一年級的班主任新主意真多。」
裁判馬老師此時被別的班的拽過來,「你們班剛才的舉動不許再有!再有下次就判你們班作弊啦!」
那個憤怒的學生剛準備離開,四班的班長帶著人呼啦啦的過來了。他們班更狠,把跑道站完了。
一個說:「他們都是新被聘來的,當然想一鳴驚人。」
林美有感覺,今天的運動會上一定曬死了。
他就咳了一聲,經過廣播放大,全操場的人都聽見了。大家都條件反射的看向主席台。見一個矮胖的男老師匆匆跳下主席台。
憤怒的學生又繞了一圈,跑回去請救兵了。
鄭凱申請來的班費和梅露做的小紙旗沒有浪費,全都改成了可以拿在手上揮的小旗,旗杆是校門口小攤上的一次性筷子。
馬老師很不理解:「你怎麼會報這個項目?你又不擅長?」
這個……入場還沒完成,所以比賽當然要等入場完成後再開始嘍。
有人帶了本子和筆,本子被徵用,訂書釘被卸掉之後,一人發了一頁紙,筆輪著用,誰寫完了就交給梅露,統一送到廣播台去。
聽到廣播里,廣播員激動的喊:「王寶寶!加油!王寶寶!加油!!」
遠遠的看見他們班的地方了,主要是幾個男生看著太顯眼。看來他們班確實挑了個好地方,正中一棵大法桐,樹下不少蔭涼地。樹後放著兩件汽水,看起來是藏在那裡的,還特意用報紙和校服蓋上= =。
錢亮雖然不是班委,但挨得近,就主動出主意說:「要不去咱們廠的那個竹子林里掰一根?」

林美在隊伍里一直看著,此時說了句:「不是我軍太無能,而是敵軍太狡猾。」
旗杆要細要筆直,竹桿算是最接近的了。
王寶寶被和-圖-書他的哥們兒們護送過去,雖然這些人陷害他給他報了名吧(報完還不讓他改)但對他還是挺好的〒▽〒
立定跳遠,助跑跳遠,跳高。
林美好奇的去看鄭凱和梅露,果然班委們迅速集合交頭接耳,一面看著一年級的隊伍。
這個,不知道鄭凱他們準備了沒有。
以上項目全都分男女組分別比賽。長跑放在明天最後才比。
林美徑直往主席台後走,漸漸不少人都跟著往那邊去。朱海小聲問:「鄭凱他們跑哪兒去了?」
鄭凱問他:「這條跑道是比什麼的?什麼時候比?」
憤怒的學生拉來了一個老師,這個老師不是教他們班的,所以,林美髮現大家還是不害怕= =。
三棒跑完直接回來掐王寶寶的脖子:「老子跑的時候上面給你加油!!幹掉你算了!」
「你們來得真早。」林美過去放下書包,看到班裡的椅子幾乎都不見了,連她的椅子都不見了。
裁判剛好沒看到!
鄭凱過來說:「有空的寫兩句話送到廣播那裡,給咱們的運動員加油!」
操場周圍有老師開始對著操場裡頭大聲喊了,「都回班!回到自己班裡去!」操場上亂走的學生紛紛加快腳步跑向自己班。
她跑到學校,跟以前快上課前不同,大家沒幾個在教室的,走廊里都是人,大家說說笑笑,沒一點緊張感。
附中的學生會的主要工作是查遲到,還有就是在這種時候念廣播稿。
「我猜,可能是咱們班也想舉個小旗吧。」林美說。
有人聽他的想往前站站,但有更多懶得動的不肯挪腳,所以最後還是沒用。
馬老師對自己教的班級總是寬容些的,故意沉下臉說:「不許再這麼做。」然後很推心置腹的說,「要作弊也不能這麼明顯,對吧?」
沒有人理他。
講話完,放《義勇軍進行曲》,大家起立唱歌。唱完,廣播里的女聲慷慨激昂的說:「現在!運動會開始!!」
「不錯啊!」林美帶了一瓶涼白開,在家裡晾好的,大家基本都是從家裡帶的水。
「鄭春娥。」
林美認為很好理解,第一,要跟三年級的同學們保持一致;第二,不能讓人家說三年級的學一年級的= =。
大家下意識的鼓起了掌,稀稀拉拉的。
朱海坐在林美旁邊說:「那個是一班的曹芯,她是學生會的。」
「哦耶!正好可以回家寫卷子!」林美現在對寫卷子有著非常大的熱情。每寫完一份卷子都有很大的成就感!
梅露接過看了一眼,皺眉說:「多寫幾句。」
憤怒的學生:「……」
旁邊的人一下子笑了,鄭凱笑著說:「別逗了,別的班都好看,就咱們班舉個拖把桿?」他對錢和-圖-書亮說,「現在也找不到別的,你趕緊去找一根差不多的竹子。」
這個老師看起來很了解學生們有多皮,所以也不跟他們浪費時間,他跑去找鄭老師了。那個憤怒的學生站在這裏「監視」他們。
那個被他看著的學生回答了,「三年三班。」
然後廣播再咔噠一聲打開,開始放《義勇軍進行曲》,大家下意識的全都起立,面面相覷。然後突然又掐斷了。
錢亮和高源去禍害竹子了,鄭凱說:「你們再想想,我還是覺得竹子不合適。我先去找鄭老師申請班費。」他說完就跑到主席台後面去找鄭老師了。
林美跟周罄點頭,三人趁人不備也溜了。
林美:= =
林美身邊有人說:「上頭那個認識咱們班王寶寶?」
站到遠處能看到他們班的地方說話,看什麼時候人多了,該集合了再過去。將將到八點半時,才看到鄭老師找到他們班這裏來。
林美跟朱海、周罄走到一邊去擺椅子,朱海悄悄說:「去廁所不去?」
周罄:「我爸要去開會,所以提前送我出門了。」
汽水是比較難得的荔枝味的,淡淡的雪色汽水。小賣部里一般是桔子味的最多。
林美簡單寫了兩句:「王寶寶!加油!王寶寶!加油!」以下重複五遍。雖說參加項目的運動健兒很多,但她對王寶寶的印象深刻,就決定支持他了。
只見王寶寶一臉被壓迫被欺負的無奈和委屈,可憐巴巴的回答這個老師的問題。
三棒邊接棒邊罵那哥們:「直接給我得了!你還再給他!回頭踹你!」掉頭風馳電掣往前飛奔,跑得額前流海都往後倒。
王寶寶趕緊回頭要去拾,他哥們其中之一拾起來跟他說:「跑啊!」
林美有項目就過去領了一瓶,她和朱海都有,周罄沒報項目。林美說:「我給你倒一杯?」
林美跟朱海三人在樹下站了一會兒就被梅露叫去幹活,「把椅子擺一擺,擺成一直線。」
第三棒的人都看這三班的人光明正大的作弊。
鄭老師居然也穿了一身運動服,看著氣喘吁吁,揮汗如雨的走到樹蔭下,鄭凱趕緊給鄭老師開了一瓶汽水,鄭老師邊喝邊看周圍。
上午的比賽就是兩個接力,三個年級要分開比,還要分男女生。所以其實時間很緊,項目排得很近。當一年級女生比完離場,三年級男生接力組就開始叫人了。
高源看鄭凱還在猶豫,說:「要不用掃帚把?我去別的班偷個拖把來?」
他就在這裏等著,三年一班出去后,二班往前走,給他們班騰出很大一片空地。鄭凱趕緊讓同學往前走,重新排好隊。
入場之後,校領導開始講話。這一段略過,林美一點沒聽,班上也沒和_圖_書有人聽,大家正在聽鄭凱和梅露說一會兒比賽安排。
鄭凱聽到趕緊過來:「不許笑!要嚴肅!」
再然後,換了個女同學上台,姿態特別端正的坐在主席台一角,對著話筒說:「現在,運動會開始,請一年級一班入場!」
大家聽說有汽水都很高興,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沒有。所以大家都失望的喊起來。鄭老師挺幽默的說:「叫你們報項目都怕累不報,這回後悔了吧?」她把喝空的汽水瓶放回去,對鄭凱說:「汽水瓶要收回來,一個一毛,丟了打了都要賠錢。你們班委要注意。」
「三年級,五十米男子組接力賽這邊集合!!」
王寶寶深呼吸,發令槍一打,他就趕緊看身後的人,那人跑過來把棒遞給他,他伸手一抓轉頭就跑。
可他說了沒用。很多同學都是早早的來了,然後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鄭老師叉腰站著說:「一會兒我讓人來喊你們,你們趕緊去主席台後排隊,到時從後面走出來,走過主席台,到接力跑終點線那裡散開,別妨礙人家比賽,回到這邊來坐好。」
鄭老師看看手裡的汽水瓶,說:「學校發給每個班兩件汽水,這個不能每人發一瓶,所以有項目的同學優先,沒報項目的就沒有了。」
有些人還站著,有些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紛紛抱怨:「這是幹嘛啊?」
鄭凱拿不定主意,梅露說:「我先帶人去做旗,你們趕緊商量吧。」說完女生就先撤退了。
  運動會當天,一早起來就是陰天,天邊滾過陣陣悶雷。
其他還有鉛球、壘球、標槍,這是投擲類的。
偶爾吃點不健康的食品才能保證身體健康。林美不介意這裏頭的色素,看著就比桔子汽水的色素少,喝了肯定沒事。
林美三人在這邊看到,朱海說:「咱們過去吧,鄭老師來了。」三人就往那邊跑,路上看到不少往集合地跑的同班同學。
王寶寶身胖體虛,被三棒一撲一壓,雙膝一軟就往下栽。
她發現其實學生不像她印象中的那麼乖巧,大多數都是不服管教的。
王寶寶哥們幾個和跑接力的都過來沖馬老師嘿嘿笑,一個還拍馬屁道:「就是知道是您我們才嘿嘿嘿嘿嘿~」
所以林美看梅露,既覺得這是天生的領袖氣質,又覺得她比同班學生早熟,所以顯得有點不太合群。
不站跑道上站哪裡?他們在排方隊好嗎?
林美算是知道為什麼人都溜了。
二年級也快走完了,一個陌生的男孩跑到林美他們班這裏喊:「你們鄭老師讓你們快過去排隊。」
棒掉了。
廣播台此時在喊:「王寶寶!加油!!」連喊五遍。
「王寶寶,加油!」哥們在旁邊給他加油鼓勁。
hetubook.com.com趕在他們班出去前,小旗做好了,不過因為三年級前兩個班都沒用,所以他們班最後也沒用小旗= =。
鄭凱,「我去找老師申請班費,旗杆……」
「你跑第二棒,跑壞了還有后兩棒,所以別緊張,跑就行了。」哥們三號比較善良。
不少人跟她一樣在看那個憤怒的(找事的)學生,這一片的學生都嘿嘿嘿嘿笑起來。
「你們是哪個班的?」老師掃了一圈,沒有人理他。
王寶寶下死力往前跑,哥們趕在他跑到之前把棒子塞給他!
靠近主席台的這邊都是跑步類項目,跳遠、跳高、標槍和鉛球等項目被排在了遠離人群的另一頭,大概是怕不小心誤傷人。
附中要擴班,當然老師就不夠了。一年級的班主任有兩個是新聘來的。
等出了社會之後,認識到領導可以捏著你的前程和工資條的時候,自然爾然就學會聽話服管了。
不過這不代表她就愛聽她指揮了。
林美猜,這個人剛才是試音的。
「別丟棒!」哥們二號烏鴉嘴。
廣播台的人趕緊把話筒關了。
喇叭發出一聲長而尖銳並且刺耳的鳴叫。
廣播里突然放了一段音樂《獻給愛麗絲》,然後突然掐斷,換一個男聲:「咳。」
——好吧,她覺得這種架吵起來特別好玩。
這個憤怒的學生繞著他們班跑了兩圈,找不到一個可以做主的人。所有的學生看到他都仰臉看天,低頭看地,還有人沖他笑。
周罄搖頭,小聲跟她說:「都是色素。」
林媽媽虎著臉催她出去:「別想你的卷子了,趕緊出門吧,帶上傘。」
「我看也不難,咱們也做一個,上面的小旗用彩紙剪很快,校門口就有賣的。就是旗杆用什麼?」梅露說。
林美站第四排,沒有像個正義之士一樣出來伸張正義。
憤怒的學生卡殼了,方隊里的同學們發出轟笑聲。憤怒的學生開始怒視鄭凱,認為他是故意的!
三人慢悠悠往操場走。「你們帶水了沒?」朱海問,不等她們說就接著道:「我聽鄭凱跟男生說這次運動會,一個班發兩件汽水。就是小賣部賣的那種。」
林美扭頭看是哪個勇士敢直呼鄭老師其名。
憤怒的學生:……
在開始比賽前,鄭凱先發汽水。先把汽水發到每個人的手裡,要求在運動會結束后把汽水瓶都交上來。
運動會的比賽項目大概分為短跑五十米和一百米,長跑三千米和五千米,接力跑,五十米接力和一百米接力。
在小花園挨著牆的地方有十幾棵碩果僅存的竹子。以前應該是一片竹林,但剩下的都給拔了,就剩下這靠牆的十幾棵倖免遇難。
朱海和周罄都已經到了,看到她進來就隔著半個教室招手喊她:「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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