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輪流進去洗澡。林美的頭髮已經半長了，現在可以在腦後揪起一個一指長的小辮子，紮起來會圓圓的扣成一個弧形。她和周罄晚上睡一張床，洗完澡換上乾淨的T當睡衣坐在床上擦頭髮，最後一個是勞老師洗的，她洗的時候何棋來敲門了。
趙老師自己也熱的夠嗆，他特意穿了薄的毛料西服，一下飛機就把西服外套脫了，袖子挽到手肘處，說：「到時再說吧，說不定明天很涼快呢？」
趙老師看女生們都有點猶豫不決，拍板說：「要是嫌累就在屋裡休息，你們女生愛乾淨，趁這個時間洗個澡什麼的。我們去外面的飯店吃，回來給你們帶點好了。」
「比得怎麼樣？」林媽媽問。
一夜無夢，而且第二天大家起得都很早，不到六點就都醒了。起來洗漱時，趙老師那邊過來敲門，也不進來，就在門口跟勞老師說：「今天外面變天了，讓大家穿校服。」
「就是考試，倒是坐飛機挺好玩的。媽，要不咱倆去旅行吧？找個時間一起去。」林美說。以前她比較遺憾的一件事就是在林媽媽身體還很健康的時候，沒有跟媽媽一起出去玩過。後來等她有錢也有空了，林媽媽的身體出去玩一趟就很累了。
回到學校已經一點了。學校的大巴車據說八點就到了，在機場等了他們四個小時，十二點才接到他們。然後走夜路回學校，車上大家都睡著了。趙老師讓司機開慢點，關了車廂里的燈，他也靠著椅背睡了。
別的人也都有各種各樣的錯誤，馮朝夕說：「我至少有一半的題不知道該怎麼做，後面的大題空了好幾個。這次砸了。」
這是一間四層樓左右的旅館，據說以前是航空局辦的旅館，後來就包給私人了，住宿條件確實不錯，每個房間都有空調和電視。
天氣慢慢變冷了。趙老師果然沒有再提起競賽的事，早晚自習也常常過來，專門看林美他們有沒有認真學習。各科的小考他也非常緊張，每次小考後都會特別問他們的成績。林美有次生物複習得不太好考了個91，被和_圖_書趙老師特意叫過去談了談，「別放鬆。競賽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
周罄狠狠的掐了她一把，後來車上實在太擠，何棋伸長一條手臂搭在周罄背後的椅背上，算是騰出一點空間來。
這個不能讓旅館的人發現，會挨罵的。
林美和周罄接過來，也不方便請何棋進來坐坐，林美先進去留他倆說話，不一會兒就看周罄進來了。當著馮朝夕，兩人只是交換了個眼神。
不過七點半左右就開門讓大家進場了。兩個戴紅袖箍的年輕老師推開門，讓學校挨個帶學生們進去。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來時，看到她倆回來了還挺驚訝。
很容易就把假請下來了，坐著周爸爸的車回了家，林媽媽中午接到她的電話后就買了不少東西，還留了紙條說冰箱里有她買的羊肉片和涮羊肉的調料。菜也都洗好了，晚上兩人吃火鍋，讓林美別做飯。
張煦特意蹲下用手試了試地面溫度，起來甩著手說：「燙手，少說也有四十度。」
一兜四瓶醒目蘋果味汽水，一摸還是涼的。炒米四份，還有一個炸小魚，一個拌西蘭花。都用塑料袋兜著。墜得何棋手指都是紅的。
「行啊，去哪兒都行吧。」林美算了一下最近的時間，發現最近的空閑時間在一年半以後=_=，只好說：「等我考完高考就去。」
司機一聽這是本地人，也不說廢話了。
吃過午飯，兩人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說完帶著男生走了。
雖說現在才八點多，但坐了一下午飛機的他們還是累得昏昏欲睡，周罄連著打了幾個哈欠。林美看著外面陌生的道路，數著還要多久才能到旅館。
出去後趙老師叫了兩輛計程車，自己帶著四個學生坐，讓勞老師帶剩下四個學生。計程車司機也很不放心的說：「這可超載了啊，被交警抓到要罰錢的。」他看都是外地人，說不定能宰一筆。
而且最讓人痛恨的是今年有三中全會……時事上需要背的東西突然多了很多很多！政治老師模稜兩可的說：m.hetubook.com.com「可能會出大題，也可能不會出，這都有可能。」
空調開了一整夜，都不知道外面的天氣怎麼樣。聽趙老師說大家才關空調開窗戶，見外面是陰天不說，小風嗖嗖的一刮還挺涼。
趙老師只訂了兩個雙人房，女生一間，男生一間，老師打地鋪。
政治老師很坦白的告訴他們：「會考會讓你們都過，不會讓你們拿不到畢業證的。但我說實話，這個會過只意味著我會照顧那些考不到及格分的人。我想你們班是沒這種人的吧？所以你們只要不嫌考出來的分數太丟人，大可以不必複習。可以不把這次會考當回事。」
現在才七點二十，競賽開始是八點，不能讓學生在外面站四十分鐘啊。
出了旅館才知道天是真冷，這才像是十月的天，他們穿的厚校服反而是正好了，比大街上不少穿短袖凍得一個勁縮脖子的人看著好多了。
不管怎麼說，競賽還是應該穿校服的。趙老師還特意給他們找來的新校服，在大巴車上試過還算合身。
老師這種話一說，誰還敢不複習？
這都快晚上八點了，地面溫度還在四十度左右。
四份炒米的量都不小，幾人都沒吃完。看著快到十點半了，勞老師催大家刷牙睡覺，「明天還要提前一點去看看考場讓你們熟悉熟悉，睡吧，都別看書了。」
當即就有人問趙老師：「明天考試真的要穿校服嗎……」這種天穿校服太虐了吧？
悄悄回到寢室，也不敢洗漱，林美和周罄爬上床，脫了衣服就睡下了。
決賽的題比所有人想的都要難，喬老師給他們輔導的顯然只夠應付初賽和複賽。往深里想一想，可能趙老師的能量只在本地有用，所以本地的比賽他都能摸到一點邊，換個城市就不怎麼行了。
中午回寢室，周罄剛起來，說：「早上你去上課了？你都不累？不困？」
趙老師問都帶什麼，「別要麵條一類湯湯水水的，灑了不好帶。帶個炒米炒麵的還行，我看看有沒有餃子，有想吃餃子的嗎？」
林美想今晚的晚自習請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假回家，明天再來上課。她出去一趟，林媽媽肯定擔心壞了，她想回去讓媽媽看看。
政治考試有一個問題就是沒有人覺得自己不會答，幾乎所有的題都能編兩句。林美在編的時候也有個習慣，就是把她認為的得分點寫在最前頭，再標上序號，這樣老師改卷時不用看後面的長篇大論，只看第一句就知道該給她多少分了。當然缺點是如果答錯了一樣還是沒分。
趙老師還特意到後面的車上交待司機到時一定要跟緊前面的車，再跟勞老師和林美都交待一遍。
大概四十分鐘后計程車停在一條馬路上，趙老師下來讓他們把行李提下來，拐到旁邊的一條小路上。「這裏我以前住過，條件還不錯。進去吧，房間已經訂好了。」趙老師說。
周罄也說：「我也想回家。乾脆我打電話問我爸能不能來接咱倆吧？」
到學校到，趙老師送他們回寢室，幫他們叫開寢室的門。宿管阿姨睡著了又被叫醒，看到有老師跟著也沒多說什麼，就跟她們說：「上樓小聲點，你們同學都睡了。」
「對啊對啊，老師都不會叫我們了。」
哪知趙老師很熟的說：「你直接走迎賓路上航天路，到時我再跟你說怎麼走。」
不過政治老師說林美這種答法是比較討喜的，「改卷子很累啊，有的人還就喜歡什麼都寫上去，你寫得多我就給你分了？這不可能，一看那種寫得到處都是的卷子我都不想改。你寫得清楚一點，老師看得也清楚，再加上卷面整潔，就算答得不到點子上，也會多少給你兩分。」
等會考卷子一發下來，最後兩道大題都是三中全會相關！不少把題猜成名詞解釋一類的小題的人都虧大了。
大家此時的神經反倒有些興奮，坐上飛機就沒事了，開始討論起競賽的事了。林美這次至少有三成的題不會做，在解題上就花了相當多的時間。下午實驗也有幾個錯誤，趙老師卻沒有責備她，反而說她發揮的比他想得要好。
說起來高二也過了快一半了，這次期中考還要加一個政治會考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先考完等高二下學期他們就輕鬆了。
林美坐在勞老師的這輛車上，後座上三個女生加一個何棋擠著坐。林美讓周罄跟何棋挨著，悄悄說：「實在不行你就坐他腿上。」
林美：「……」
這下女生們都歡呼了。
競賽還是考試，跟複賽很像，上午考筆試，下午是實驗。中午飯是趙老師和勞老師去外面買的盒飯，就帶他們在體育館的草坪上吃，吃完趙老師還讓大家在附近活動活動，散散步消消食。
「一點了。」林美打了個哈欠。她洗漱完去食堂買了份豆漿油條吃了，回寢室也睡不成了，乾脆拿著書去上課了。沒了競賽這個心事後，她發現自己在課堂上投入得很快，說白了還是競賽這件事打擾了她原本的步調，她更喜歡按部就班的學習。
這個是不可抗力，沒辦法。
何棋拿了不少東西，說：「趙老師說只吃炒米太幹了，給你們買了飲料，還有兩個冷盤，都是臨走才要的，我們沒碰過。」
他還給其他科的老師打了招呼，請他們多關照。林美他們被關照得生不如死，課堂被叫起提問的頻率直線上升。搞得坐在林美周圍的人都幸福的說：「有你在我們就放心了。」
等都收拾完了，趙老師過來女生這邊問：「你們還餓不餓？我帶男生他們去吃飯，你們去不去？」
下飛機前大家特意穿上了校服外套，一下子就在機艙里顯眼起來。但下了飛機就熱哭了，大家大多數穿的還是球鞋，想著都十月了，再穿涼鞋也不合適，可外面的氣溫簡直跟三伏天差不多。
女生這裡會輕鬆點，因為加上勞老師才四個人，所以都可以睡床。林美他們把行李放下，上個廁所洗洗臉，勞老師去隔壁的男生那裡看，見趙老師正帶著人悄悄在房間里把兩張單人床併到一起，這樣就可以在上面橫著擠五個人了。然後他睡在靠窗戶的這邊打個地鋪。
林媽媽：「好啊，你要想去，廠里每年都組織出去玩，到時我報個名帶你一塊去。」
已經考過的確實不必再想了，林美閉上眼開始在心裏循環她能想得起來和圖書的。這段時間因為競賽的事，她學的半半節節的。決賽前拿起來了一部分，但還是不夠，現在能回憶起來的只有一小部分。可以說她從暑假到現在幾乎等於沒有學。
林美已經把衣服穿好了，出來開門，一見是他就喊周罄。
下午三點多實驗就結束了，趙老師再帶著他們匆匆趕回旅館去機場，買的是八點的機票，到家要到十點了。
「也就一點，以前最晚是兩點睡的。而且昨晚睡得很好。」有時偶爾晚睡，睡眠質量反而會很好。林美現在就一點都不困，她是特意回來叫周罄的。
一直到九點才坐上飛機，趙老師上飛機時就說：「明天上午給你們放假，在寢室睡夠再起來。」
趙老師很坦然：「決賽嘛，難是應該的。你們想想，全國的選手都集中到一起，不難能行嗎？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把這件事忘掉。回到學校后只需要專註學習就行了。」
林美要了一份雞蛋炒米，這個很難有店能做得難吃的，除非太咸。結果大家都要的炒米，趙老師說：「那簡單了。」
等趕到機場后，好不容易等到可以登機了，左等右等沒見有通知。趙老師和勞老師一趟趟的跑去問，說是飛機晚點=_=
勞老師是有點累了，不過她先看女生們想不想去。
火鍋咕嘟咕嘟的響著，冒著熱氣。林媽媽一邊涮著一邊讓林美吃，「你別涮，我給你涮。」
已經有一些其他學校的學生到了。大家多數都是由老師帶隊等在館外，有一個學校穿著白色襯衣，凍得直抖。他們的老師一邊安慰他們，一邊跟旁邊的老師商量：「能不能跟他們說一聲讓學生先進去？」
競賽是在一個體育館舉行的，而不是事先設想的學校什麼的。聽說這裏以前是少年宮的活動場所，也曾舉行過多起大型賽事，經驗十分豐富。他們坐著計程車到的時候，看到體育館外面的廣場有不少鍛煉的老少，懸挂在體育館前方的紅條幅顯得孤零零的。
林美習慣六點起了，生物鍾堅定的把她給喊起來了。周罄還睡著，林美下來去洗漱，黃苓問：「你們昨晚幾點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