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氣息結結實實地攏著她，向園心砰跳，窩在他身後想探出腦袋去看李馳想幹嘛，結果被他單手推回去，隨後，徐燕時有點不耐煩地掃了眼門口的李馳。

向園低回頭，哦了聲，盯著腳尖，不知道怎麼接了。

緊接著，他發了一串函數代碼過來。

剛坐下，陳珊眼睛一亮，端著酒杯朝對面的幾位過去，徐燕時喝了不少，人有點疲，在位子上坐了會兒，陳珊已經回頭盯他了，他無奈地繫上西裝扣子站起來。

「真的可以哎！」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說不定我哪天就辭職了，去總部，沒那麼容易走人。」

這個人她聽老爺子說起過，算是個「開朝元老」了，脾氣也執拗，黎沁的後台是楊平山，楊平山這個人就另說了，老爺子跟賴飛白偶爾有提起過這個人，一個很難搞的老頭。每年跟股東唱創收創收，改革改革的，天天以為員工謀福祉為由，腐敗一把手。

她喃喃地罵了句，這小妮子。

「你要辭職？」向園抬頭看著他。

他微垂的眼，看起來比平時更吸引人，向園被他瞧得心又忍不住怦怦跳，側開頭，不願看他的眼睛，「你不是想去總部研發室嗎？總窩在這也不是辦法吧？」

見她不答，眼神微微下沉，低頭對著她的眼睛，「嗯？這麼討厭我？想讓我走？」

陳珊：「他底下沒孩子，兒子兒媳都死了，就剩底下兩個孫女孫子，偏偏這倆孩子對公司沒想法，一個打遊戲荒廢了好幾年光陰，還有個現在不知道還在整什麼鬼飛行基地。老爺子這麼多年打下來的江山，肯定不甘心交別人手裡。」

他沒什麼情緒，眼神也很清淡，彷彿只是在說，明天出差兩天。會議室里靜謐，靜得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向園下意識地以為是因為自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因為我嗎？」

對話框開著，方便過程交流。

顯然高冷不是很高興，完全不搭理他，陰著臉罵了句：「滾。」

聲音從頭頂響起，「暫時還不會走。」

十分鐘后，噼里啪啦一通敲，她咬牙，摁下回車鍵。

xyｈｔｔps://ｗww.heｔｕbook•ｃom.coms：李馳的事，等我回來再說，你別擅自做主，黎沁的後台是楊總。

「你用自己的筆記本上，上qq，開遠程。」

向園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比平時還厲害，比他昨晚表白時以及他說些不正經的話時，還跳的厲害。

其實跟剛才滾動的波浪線沒什麼區別，卻只是兩邊的埠被靜止了，中間的線條隨著此起彼伏的波浪線條不斷緊緊地湊在一起，最後慢慢地，拼成了一個——

向園手機里又躺著他一條微信，大概是一邊跟尤智聊天一邊發的。

「其實函數編程可以把圖表更簡單化立體化……」

向園照著他給的函數，模擬剛才及書上的例子，自己依瓢畫葫蘆寫了個代碼，發現居然還真動了。

她忽然收了笑，呆愣愣地看著那個函數的運行。

想想，又補了條。

徐燕時聲音帶著一點沙啞，「什麼書？」

徐燕時嗯了聲，能想象到此刻如果人在她面前，表情一定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向園學過，很快就過，「懂。」

陳珊一身水藍色晚禮裙，身材婀娜，收腰束身，近四十的臉，水光發亮地猶如三十左右，非常有風韻。

她興奮地在對話框里打：「我好厲害！！」

剛打完，她看著電腦上那個滾動的畫面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她心下一抖，忙接起來，額了半天又不知道說什麼……

成功了！！！

「晚安。」

等走到她身邊，陳珊說：「對面那個是凱盛科技的陳總和林總，他們跟我提過你。」

在她低頭的瞬間，徐燕時視線轉回，垂著眼睨她，眼神似乎終於露出些許不忍言說的情緒，深深地看著她。

「在公司？」徐燕時反問。

陳珊嘆了口氣，「行吧，你多幫著點。」

線條堆成的愛心。

高冷在一旁氣得哇哇大叫，整個樓道都充斥著他的怒吼聲，「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靠，陳書！他是不是私底下撩你了？！」

「你什麼時候走？」

「向園？」徐燕時說，「挺聰明的。」

尤智不知道從哪兒滑著椅子過去，低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對著手機跟他說：「老大，《卡佛里3》上映了哎，要不要一起去看啊？」

向園：好。

她正胡思亂想呢，手機響了。

向園還在吭哧吭哧擼袖子如果真打起來，她準備在一旁揪李馳的頭髮，也正準備試試賴飛白交給她的那點三腳貓功夫，結果陳書一句話，就把李馳喊出去了。

xys：楊平山都認識？

她想不到，一個西安的分公司，人脈網線都這麼大。

他似乎在跟自己較勁，腮幫子隱約是動了下，忍了忍，剛要開口。百葉窗外兩道人影倏忽閃過，徐燕時下意識抬頭，施天佑跟張駿一晃而過，緊接著會議室玻璃門被人推開，門外站著一臉陰騖的李馳。

她看了一個晚上，連最基礎的演算法都沒搞定，心情奔潰之際，人懶洋洋地往下一趴，下巴猛地磕到了手機，正好，剛接了個外賣電話，手機停留在通話那頁。

正懵怔之際，徐燕時已經拍了下她的腦袋瓜，「走了。」

她覺得自己這理由編得還挺充分的。

向園微信彈過去。

向園忙點頭，「對。」

於是很不自量力地從徐燕時的工位上抽了兩本書，一個人留下來加班學點專業技術，這樣等徐燕時從上海出差回來，他開會跟高冷對演算法的時候，她忽然報出答案，看到他驚訝的表情，想想都覺得刺|激。

手機微信彈響，他瞥了眼，人還是窩在椅子上，雙手搭在鼻尖，沒動作。

「認真學，還是可以的。」徐燕時說。

「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一步步走進。

兩人工位背對著，一個在頭，一個在尾，向園回頭看了眼，發現他正窩在椅子上，電腦開著個文檔表格，好像是出差事項說明書。

「能帶起來么？」

徐燕時端著酒杯，「什麼意思？」

向園把筆記本電腦搬到會議室，上了qq，開始等徐燕時上線，那邊很快就彈出一個窗口，邀請她遠程連接。

但是說自己打錯了，好像感覺再找借口，那邊很耐心。沒說話，等她說，向園焦灼地拿書本角撓了撓自己的頭，半天憋出一句：「我拿你兩和圖書本書看看，不介意吧？」

「老董事長年齡確實大了。」

「再說，」他抱著胳膊直起身，拖開椅子，雙手抄兜朝她走過去，「去了也不見得好。」

「那怎麼現在看起來資質有點一般？」徐燕時說得很扎心。

想到這，她忙給許鳶打了個電話，「對了，你幫我找件晚禮服，我開發布會要用的。我好像上次提醒過你，最近事兒多給忘了有沒有給你說過了。」

「發布會的事情我找誰討論？」

xys：明天的飛機。

那邊雷打不動：「試試。」

明明是他被拒絕了，現在卻偏偏有一種她被拒絕的感覺，怕他不回微信，怕他不願意跟自己說話了。

第二天，徐燕時走後，向園幹勁十足，忙得四腳朝天，跟陳書把發布會的內容對了一遍，又去找老慶核對下個月比賽的事情，比賽跟發布會前後就差一個星期。不過應該不影響。

許鳶正趕稿，夾著電話，眼神專註地盯著電腦噼里吧啦一通敲，敷衍地說：「知道啦，大小姐，我保證給你寄過去，今天死亡截稿日，我先掛了啊。」

向園一看那好幾個冪函數，泄了氣：「你也太打消積極性了，我這才學會走。」

彼時，她面前的手機又響了下，尤智在身後詫異地追問他跟誰去看電影的。

他開了個軟體，幾乎不用思考地就打下一串代碼，「代數值，系統自動替換。」

陳珊笑了下，「我老師大概是自己為學術奉獻了一生，不想女兒再走她的老路了。反正她老爺子很有錢，也不在乎她賺不賺錢。」

「也許。」他說。

然而，這種專業技術並不是那麼好學的。

「好嘞。」向園爽快答應。

徐燕時笑了笑，把手機丟一旁，沒再回。

她一籌莫展地拿書本的角撓撓額頭。

向園聽見他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看過了，一般。」

航天航空知識競賽？少兒組？

向園沒回頭，卻聽見他把手機丟到一邊。

「那你別忘了啊！！」

徐燕時失笑，側開頭，語氣輕哧，似乎在笑她的自作多情，「想多了你。」

結果，手機聽筒里，忽然傳來一聲喂。

向園乍然一懵，低www.hetubook.com.com頭一看，通話界面顯示——隔壁組長。

向園還沒看清來人，已經被徐燕時單手拽到自己身後，高大的身影將她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門口李馳的表情。

向園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表情，平日大約是不太動怒的，即使不耐煩也透著些微懶洋洋的，看上去沒什麼攻擊力，這時候的徐燕時，卻狠厲的多，透著她未曾見過的男人的血性。

向園跟徐燕時回到自己的工位，等她打開電腦，這會兒才發現，剛剛在會議室他發得那封郵件，是給自己的——是下個月的新產品計劃書，包括展示內容。

兩人出去，高冷冷著臉坐在一旁生悶氣，施天佑似乎苦口婆心在勸他，「讓陳經理跟他聊聊吧，當然了，作為男人，讓自己的女人去開解一個暗戀她的人，換作是誰都不會舒服的。但是，這不是說明你女朋友魅力大嘛……」

那邊：「試試這個。」

陳珊大概是總部里，唯一一個知道向園身份的，不過她沒點透，畢竟老爺子規定的，誰也不能說。

施天佑乾笑兩聲，果斷滾了。

向園認慫，大神在這，趕緊討教，「你現在方便嗎？我問你兩個問題？我其實大學選修過一點點編程基礎，簡單的演算法能看懂，但我剛剛想運行一個函數都不行。」

對話框又顯示：

「你親戚？」

沐浴液的味道，似乎又濃烈了些。

徐燕時一時沒答上來，什麼叫她有辦法？怔楞地看了她半瞬，笑了下，半開玩笑地問：「你又是哪個關係戶？」

不過李馳在用眼神凝視了徐燕時三秒后，被門口突然出現的陳書給叫走了。

氣氛忽然有點緊張。

向園發完，微微側頭用餘光瞥了眼。

身後尤智還在追問徐燕時跟誰去看得電影，徐燕時沒搭理他，低頭髮微信。

向園心跳砰然，滑鼠被人一動，對話框里，有人開始不疾不徐地打字——

陳書胡亂把高冷摁進辦公室：「你給我進去！」

向園回：楊總？營銷部的楊平山？

上海有個車聯網科技國際會議，徐燕時跟陳珊代表東和集團參加，忙得也是連喝口水的功ｈｔtps://www.hetｕboｏk.cｏｍ•ｃom夫都沒有。

向園：來得時候，看過公司的簡章和資料，領導都認全了，怕碰見了不喊人尷尬。

陳珊沒否認，說了句，「嗯，一朋友的孩子，她媽媽是我老師。搞GNSS方向的科學家，因為常年在實驗室，沒時間帶孩子，從小都是爺爺奶奶的帶的。她小時候很聰明的，我記得她五歲就參加過航天航空少兒組的知識競賽，把那些十來歲的小學生搶的一愣一愣的。」

「誰不是從看不懂開始。」向園不屑。

向園一聽他好像喝多了，她翻看了下手上的書封頁，「編程基礎。」

怎麼都被動。

向園沒喊完，電話已經迫不及待地嘟嘟嘟掛斷了。

她有點激動。

向園深深吸了口氣，「等等啊。」

輸入框里，飛快地閃出一串字，徐燕時說：「函數可以用參數變數，先從簡單的開始，X=X 1這種變數能看懂？一般人會覺得X=X 1這樣的函數等式不存在，學過數學函數知道一般是只認Y=X 1，但是在編程中，這個只代表一個變數，是可以被內存和賦值的，所以僅用X就可以了……」

圖表上，他寫完，突然出現一個滾動的拋物線，「把坐標去掉，其實就是一條滾動的波浪線，你試下。」

忽然問了句，「對了，你們那個新來的，表現的怎麼樣？」

她食指輕捏著酒杯，端莊優雅地沖對面兩位老總一舉杯示意，率先打了聲招呼，然後抬頭看了眼徐燕時，微笑著看著四周的熟人，時不時舉杯打個招呼，低聲說：「出差前一天，楊平山在董事長辦公室，可以說是，撕破臉了。這倆都是老狐狸，說話都夾槍帶棒的，雖沒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這麼嚴重，但是楊平山確實也放話了，說縱觀整個商界，還沒他年齡這麼大的董事長，都七十好幾了，還不肯放權，約莫意思是，可以讓底下的人接手了。」

向園此刻正抱著一本編程的書，還有GNSS定位測量基礎在看，她總覺得在技術部門，不學點專業技術，也不行。

xys：陳書吧，她手裡有資料。

那邊似乎笑了下，「你看得懂？」

原來是這麼個少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