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后。
「問，但我沒生氣，」他抽了口，低頭撣煙灰，視頻里煙霧繚繞，「如果我要是生氣，就不是這個問法了。」
這話把林凱瑞氣著了，吹鼻子瞪眼地吼他：「誰天生適合應酬？我？你老闆我就天生是個酒罐子？你知道我剛來上海的時候，我連啤酒都不會喝我！」
葉思沁是個非常高傲的人，從小成績好，一路名校畢業，家境條件倒是一般，父母為了供她讀書也是咬牙狠著勁一直撐到研究生畢業。好在，現在也算是能回饋父母，但對葉思沁來說，這些遠遠不夠。
葉思沁呢也不太搭理徐燕時，畢雲濤這個三把手，技術部主管就成了他倆之間的傳話筒。畢雲濤這會兒剛從葉思沁辦公室回來，林凱瑞一派悠閑地坐在徐燕時辦公室嗑瓜子聊天，兩人不知道又在暗戳戳謀划什麼。
話都被他說到這份上了，向園發現這男人真是太會帶節奏了，三言兩語又把她的初衷帶偏了。
說完一把抽回桌上的文件，踩著高跟匆匆離去。
說實話，畢雲濤還真有點擔心，但想想徐燕時那麼一高冷禁慾的男神，壞起來應該也不會比林凱瑞猥瑣，頂多一斯文敗類。
很顯然，這幾天接觸下來，徐燕時不是那種沒情趣的人。男人間的玩笑話，他都能接上，雖然話不多，但句句精簡，不會冷場。跟領導喝酒，說話滴水不漏，輕鬆的飯局，抽根煙調解情趣，跟他也默契十足，兩人眼神一對視，就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
向園如釋重負，「好。」
林凱瑞敲敲畢雲濤的腦袋瓜，「你怕我把你徐總帶壞？」
用林凱瑞自己的話說，你管我是擠公交車還是打的，還是坐飛機，我就是爬，我也能爬到羅馬。過程中重要嗎？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是結果。所以這幾年，畢雲濤也見識過他的不擇手段，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尤智先是點了下高冷，「智障。」又點了下施天佑：「和『女人』。」
氣氛忽地就緊張起來，一桌殘羹冷炙吃得差不多，林凱瑞這會兒連笑都不笑了，一雙胳膊交疊杵著桌子，「胖子，你這事兒幹得不夠厚道，咱倆大學這麼多年的交情，你當初跑我這來套低價，我念著過去的情分二話不說把底價報給你了。你轉頭告訴我這事兒你拿不了主意，可能還有更低價？」
這件事之後，林凱瑞消沉了一陣，也不再組局了，徐燕時總算是不用天天到處應酬。
向園恰好回來，沒穿外套，緊身羊絨韻致，在鏡頭前一閃而過，視頻中，那張臉似乎又小了點，看似也喝了不少，面頰染著紅暈，似乎在桌上找手機。
也知道他在哄她，心一緊，像被放在一條鋼索上，為他的如履薄冰感到心疼。
半分鐘后，向園收到一條鏈接。
向園看見了，是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小火球。
手機屏幕上登時出現五六顆挨挨擠擠的腦袋，五六雙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盯著他……
徐燕時擦完頭髮，濕漉漉地往邊上一丟，點了支煙，靠著窗外，說了句：「不知道。hｅtｕboｏｋ•cｏm.ｃｏm」
畢雲濤是知道林凱瑞對這個項目抱有多大項目的，年前幾次開會強調的都是這件事，好不容易這邊有了眉目，難怪今天林凱瑞頭髮都梳的一絲不苟的。
徐燕時最近手上沒項目，林凱瑞一天到晚就帶著他混跡這十里洋場。畢雲濤也旁敲側擊地勸過林凱瑞，說徐燕時不適合應酬，別老讓他去。
周五，凱盛技術部副總葉思沁回來，召開了一次部門會議。
她小心地抽了口氣，鼻尖忍不住泛酸，喊他：「徐燕時。」
徐燕時笑笑，再次把打火機頂開，「給你看個東西。」
畢雲濤過去把文件丟過去，「葉總說這個方案不改。」
「信任，」男人單手舉著手機，人往前傾，從矮几上取了支煙，在煙盒上輕輕磕了磕，冷不丁淡淡瞥她一眼，把煙銜進嘴裏，說，「不然分得快。」
黑乎乎的畫面底下顯示著一行小字——「視頻正在連接中」。
向園那些呼之欲出的情感被他一句話給憋回去。
林凱瑞這人就是有點沒心沒肺的，說他好，他也好，說他壞，他也壞。跟在這樣的一個人身邊，畢雲濤這幾年是伴君如伴虎。
薛逸程：「……」
林凱瑞從來不相信，有人能幹凈、無愧於心的活著。那些所謂關於夢想的心靈雞湯他從來不喝。一個人要是真能活成一束光，那這個人一定很沒有情趣，生活也很無趣，像個千百瓦的電燈泡，走到哪都「噌噌噌」散發著耶穌的光輝。
向園靜靜看著。她其實有點害羞，還沒那麼直白地說過這句話。
畫面「轟」一聲，他掌心猝然亮起一層火，整個房間亮了一瞬。只餘下他掌心獵獵燃燒的火苗，好像是去年春晚表演過的火光魔術。
顯然，高冷跟施天佑都有點怕這位爺，給他倆遞塊手帕，恨不得能絞起來。
穿著三件套西裝小馬甲，油頭粉面的，像個奶油小生。
她點頭，「你今天是不是又喝酒了？」
「還能是什麼？」她笑了下，「無非就是『我愛你我喜歡你』這些咯。」
薛逸程愣愣地看著鏡頭裡那個模樣氣質都出眾的男人，期期艾艾地問：「哪……哪兩種？」
畢雲濤嚇得那個一哆嗦，小聲地反駁：「我也沒讓您喝啊。」
葉思沁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調整了一下呼吸，她似乎是冷笑了下，連連點頭：「好，我改。」
男人「欲求不滿」被打斷，情緒聽上去很不爽。該怎麼跟他說是向園輸了真心話大冒險但是又耍賴逃去買單了。
「那你剛剛還問。」向園小聲嘀咕。
「嗯？」男人下意識去看視頻，見她這樣，似乎是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不會這就感動了？一個小魔術而已，那幾個都沒人為你這麼做過？」
「……」
林凱瑞這人沒事喜歡在媒體面前打打感情牌，呼籲呼籲大家要多做做慈善，要相應國家號召。
徐燕時冷淡坐著，不言語。
等待的片刻，徐燕時人微微坐直，手又將襯衫拉開了些，凹弧的胸膛肌理若隱若現，隨後側提著手機，hetubook.com.com半身入鏡，等那邊接通。
林凱瑞更急，一下一下戳著他的腦袋，「我不喝，誰喝？你告訴我，現在干哪行不用應酬？想在上海混下去，你得有一樣傍身的技能，你就是哪哪都不行，你有一樣比別人行，你他媽就是撿垃圾也得做最快最乾淨的那個，這麼大一個城市，難道還不需要一個打掃的？」
標題——震驚！寂寞少女竟然深夜干出這種事。
男人忍著笑靠在沙發上看她。
手機驀然被人奪過，陳書看不下去，對鏡頭言簡意賅地解釋：「他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呢，向園輸了耍賴跑去結賬了。」
徐燕時跟林凱瑞都沒接話了，畢雲濤還跟個二傻子似的苦口婆心地跟對方討價還價，說這是他們的最低成本價了，我們這邊給出去的價格已經不能再往下調了。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腳步聲，畢雲濤趔趔趄趄地跟在身後，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葉思沁已經「啪」把方案甩到徐燕時面前。
黑色的界面數據條開始瘋狂滾動，整個數據系統直線奔潰，葉思沁不可置信地盯著那破譯的密碼條界面，從一開始的眼神冒著火光，到眼神里的火漸漸被她壓下去，咬著牙問：「你花了多少時間破解的？」
那天晚上，徐燕時跟畢雲濤回到宿舍。
標題——教程！異地戀，教你如何克服深夜寂寞。
視頻中那人襯衫領口凌亂，胸膛隨著節奏起起伏伏……
林凱瑞是個長在局上的男人，他一天不組局心裏就難受，有時候跟客戶，有時候跟圈子裡一些朋友。今晚這局真的還挺重要的。關乎明年的一個項目，是一個直升機救援項目。
對人也是冷冰冰，永遠一副看不上任何男人的模樣。
他掌心朝上頂著，遠遠看著，就像頂了一個宇宙小火球。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什麼意思？」
畢雲濤索性不發表意見了，癟嘴看著他。
徐燕時似乎早已料到似的，靠在座椅上，隨手摁了個回車——
他笑，風輕雲淡地拍拍手掌，把火苗撣去，「不疼，一個魔術而已。」
誰沒事燒自己玩。
這男人的大腦到底是什麼CPU處理器啊。
這話就沒誠意了，徐燕時大多是明白了。
徐燕時人懶懶地靠著，醉態朦朧，眼神含笑地盯著她，低嗯了聲，「有人跟你要微信？給了嗎？」
畢雲濤一籌莫展，「那怎麼辦啊？」
徐燕時身上還帶著一點對男女情事上的生澀感，不過他跟女同事之間的相處還挺遊刃有餘的，所以林凱瑞說他情商高。情商高的男人，一眼能看出來哪些女人喜歡自己。
林凱瑞對葉思沁算是又愛又恨，這姑娘身上就有一股狠勁，豁得出去，長得漂亮又高挑，人聰明還能喝酒，帶出去非常有面子，但這姑娘就是野心有點太大，難掌控，管不住。
鏡頭微晃畫面黑了一陣，陳書忽然轉換前後攝像頭，將後置攝像頭對準向園，上下一掃，對徐燕時說：「給你個福利，今天可是前|凸|后|翹園，身材爆好，剛剛隔壁桌有個小哥哥來搭和*圖*書訕要號碼來著。」
「現在不是接了？」
徐燕時這才視線轉過頭，拿起方案囫圇掃了兩眼，辦公室寂靜，就聽他鍵盤噼里啪啦一通敲，畢雲濤跟一旁的閑散人士林凱瑞互視一眼，林凱瑞聳了聳肩，表現出一副「我也無能為力這倆我一個都不想惹」的模樣。
讓人看得心痒痒。
緊接著又一條，
向園一愣，忽然想起上次他被人要微信，有點忿忿不平地看著鏡頭裡那個男人，「我又不是你，是姑娘就給微信。」
原來他剛剛在改了？而且才花了這麼幾分鐘？畢雲濤當即感激涕零，正要說一大串猶如華佗再世此等拍馬屁不打草稿的話。
等向園說了晚安，兩人才掛斷了視頻，沙發上的男人，這才支著腿咬牙低頭，擰了擰發脹的手腕，「嘶」一聲倒抽口涼氣，掌心火辣辣的疼。
「嚓」，徐燕時滅了火，心不在焉掀上蓋，「先欠著，下次當面說。」
畢雲濤跟個開關似的，剎時就關上了。
眼見他去拿打火機，對準自己的手，壓下打火輪。
林凱瑞踹他一腳：「滾去。」
藍衫格子一見這麼好說話，不對勁了，話題猛轉，說自己也拿不定主意，還得看領導那邊。
林凱瑞撲哧笑出來，看著徐燕時，「燕時，你說說，有哪個公司這麼傻逼，虧本跟他做生意？」說到這，林凱瑞登時狠踹著桌角，一聲爆喝：「你他媽知道老子這單生意是跟你虧這本做！我為什麼願意給你，因為你說你想靠這單生意拿點明年的指標，我他媽二話不說給了你底價，你現在轉頭告訴我還有別家公司更低，你敢說你他媽不是來我這裏用老同學的情分套底價？轉頭又找了一家公司，用我的底價去跟人談，你是不是沒想到對方會同意，結果現在對方同意了，你他媽為了那點回扣錢把我踹了是？」
還是有點疼的。
私生活上，他也覺得只是時間問題。
林凱瑞鼓著掌站起來，「你可是第一個讓我們葉美人吃癟的男人。」
晚上，向園發了個鏈接給他。
「看見了嗎？」
林凱瑞還是笑眯眯地問：「那你們壓什麼？我們看看最低能給多少。」
「神仙在世。」
說實話，葉思沁上下看過徐燕時的簡歷，除了大學的簡歷有點驚艷之外，這幾年的工作經驗都沒什麼出彩的地方，所以對他也不太熱絡，畢竟是從西安過來的。
畢雲濤或許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徐燕時跟林凱瑞從對方一進門，就已經察覺出今晚這局不太容易。林凱瑞這個人精到底是把人先哄下來。
林凱瑞把煙碾了，「畢雲濤，閉嘴。」
向園卻看得心驚肉跳，「你瘋啦？快滅掉！」
高冷自作聰明地暗自慶幸道：還好是他們，萬一是向園怎麼辦？老大差點就被看光光了呀，也太丟臉了。
說完晚上的時間地點，林凱瑞臨走時又點名了畢雲濤讓他也跟著去，然後哼著小曲愉悅地划著圈滑出了辦公室。
其實也不用吃飯的機會，畢雲濤已經能感覺到徐燕時的腹黑了。
那天之後沒坐過他的車，林凱瑞當時就hｅt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ｍ覺得這丫絕對還是個處男，想找個人給他開開|苞，第一次被他冷著臉拒絕，生活方面上，林凱瑞跟徐燕時確實不是一路人，但是工作上，林凱瑞覺得他跟徐燕時很合拍。他在上海混了這麼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對胃口的人。
徐燕時頭也不抬，視線專註地看著手上的文件：「十分鐘。」
林凱瑞自討沒趣，走過去搭在他肩上，低聲問：「晚上有個局，別忘了。」
結果，晚上的聚餐並不是特別愉悅。
緊接著他把手放進去沾濕，又用紙巾在手掌上擦了會，隨後看了眼手機，「開始了。」
徐燕時人往沙發上一靠，靜靜看著鏡頭裡那道許久未見的身影，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
一秒撤回。
徐燕時笑了下，笑得挺無奈：「知道異地戀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除了葉思沁，也有個別老員工其實心裏有點小意見，畢竟都希望空降的摔斷腿。
「不是，」向園懊惱地抓了抓頭髮，「我以為你睡了，怕打擾你休息，你這幾天應該挺累的？」
視頻鏡頭裡有沙沙聲，徐燕時聽見她聲音輕柔、一臉茫然地問了句：「我手機呢？」
而且，徐燕時從來不問為什麼。對所有問題的疑惑，他都是習慣默默觀察。包括上回他跟一女伴沒忍住在車裡做了，徐燕時也是自覺到邊上去抽煙。
胖子整個人顫顫巍巍縮成一團，筷子抖落一地，語無倫次地：「老瑞，你別……激動，這事兒我真不是故意的。公司他臨時變卦。我們真的沒辦法……這事兒真不是我願意的，我一開始就打算找你談的……」
xys：我這周回來
為什麼呢？尤智給新來的薛逸程解釋，「因為老大說過，他從來不跟兩種人計較。」
話音剛落，陳書視線往後一瞥。
只見他單手舉著視頻，一隻手把盤子放在中間，盤底似乎盛著淺淺地一層水，還有一些綠色液體，據他說是洗手液，然後他把打火機液緩緩灌入水中，沒一會兒，盤底起了泡，慢慢膨脹開。
徐燕時把重新打好的方案遞給畢雲濤。
陳書說的時候其實他心裏知道向園應該不會給，所有其實也沒太大的波瀾，但如果不問一下，向園會不會覺得他太冷淡了，或者有點過於自信？所以還是秉著尊敬一下那位兄弟問了。誰知道反倒讓她想起之前的事情，不高興了。
徐燕時坐在電腦前，西裝掛在椅背上，整個人有點懶地窩在椅子上，抬頭瞥一眼畢雲濤，哦了聲。
對方四五人，其中穿藍衫格子率先說話的那人是林凱瑞的大學同學，兩人上學時感情就非常好，甚至在畢業后，在他同學困難的時候，他還一度不計成本的接濟過他。
不過那天確實也給他上了一課，人有時候，裝糊塗，或許會快樂點。
徐燕時慢條斯理重新扣上襯衫扣，這才拿起矮几上的手機，把鏡頭對準自己，「她輸了什麼？」
畢雲濤久久沒有回神，坐在沙發上發獃，徐燕時洗完澡出來，正在擦頭髮，他還是一臉費解的樣子，似乎又有點恍惚：「你說，要在wｗｗ.ｈeｔｕbｏｏｋ.ｃom•ｃom生意場上混得好，是不是最後都沒有朋友了？」
視頻中男人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手裡多了個盤子和一瓶不明物體，向園看了好久才知道是打火機液，當下以為他是喝醉了，凌晨兩點給自己表演一個如何灌打火機液。
下一秒，手機就被向園奪過去了，鏡頭一切，向園似乎拿著手機進了廁所，視頻里的女孩也喝了些酒，模樣唇紅齒白，小聲問他：「你……還沒睡？」
徐燕時頓時沒了「興緻」，把手機把矮几上一丟，人躬著背，雙手支著腿，低頭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對面那幾顆不知所措的人頭，聲音也冷：「幹嘛？」
向園：對不起對不起發錯了。
「見了幾個客戶，」徐燕時嗯了聲，手裡拎了個打火機在把玩，「陳書說你輸了遊戲耍賴，怎麼不給我電話？」
老大在幹嘛？高冷跟尤智互視一眼，四目相對，心領神會，身為男人都太了解這是什麼狀態。老大到底也還是男人，平時看著再高冷，再禁慾，夜下無人的時候，也總是有生理需求的。
畢雲濤全程目瞪口呆，合著剛才那幾分鐘直接把她整個程序給破譯了？
意思是，你現在可以說了。
對方是他老同學，林凱瑞約了也蠻久的，終於敲定在今晚，給了答覆。
畢雲濤抱著熱氣騰騰新鮮出爐的方案過去了。
幾人很機智地且一致地把高冷和施天佑推出去。
啊？忽然被他帶偏了話題，向園沒反應過來，順著他的話往下接，「什麼？」
操作很簡單，前段時間陪林凱瑞應酬的時候跟一個魔術師學的，想說無聊的時候可以逗逗她。
一秒，兩秒……畫面跳轉。
……
鏡頭一換，變成了林卿卿和陳書，兩個女生。
向園看著他手指靈活的捏著個打火機在他指間飛快打轉，跟變戲法似的，一會兒在手背上，一會兒在掌心。時不時在黑夜裡躥起一簇搖曳多姿的小火苗。
他把之前加那個女孩的事情原話解釋了一遍，而且，加了微信之後他直接就拒絕了，女孩當天就把他刪了，他以為這件事她應該不會太在意。
林凱瑞哼唧一聲，「說實話，你徐總，跟我是一路人，一肚子壞水，有多壞，你跟他吃一次飯，你就知道了。」
藍衫格子一坐下就開始訴苦，說這事兒有多不好辦，領導那邊似乎又找了另外一家公司在對接，本來說好了這個項目是給他們的，但是今年經濟效益不好，你們也知道，那邊有家公司出價低，領導還想再往下壓一壓價格。大家都不好做生意。
這點，林凱瑞是相當有經驗的。
「可能也是我沒經驗，」徐燕時低頭自嘲地笑了下，把煙碾滅，「我第一次談戀愛，你體諒下？」
單子黃了，對方已經給別家了。
但好在因為那張臉，公司里大多數同事還是挺歡迎他的。
徐燕時興緻懨懨地靠在座椅上，瞥他一眼，「我不介意讓你做第一。」
畢雲濤心裏還挺難過的，徐燕時這人不太搶風頭，你得跟他處一段時間才知道，他到底優秀在哪裡。那是一種無形的魅力。
十分鐘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