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濛的鏡頭裡，就是一片赤|裸裸、白花花令人垂涎欲滴的鮮嫩肉體。李靳嶼身材很好，肩寬窄腰，肌里清晰。不像看上去那麼瘦，身上還有一層薄肌肉。尤其是腰間若隱若現的人魚線，兩條規整的v型線條，緩緩沒入他沒紮好的褲腰裡。
「聊什麼？我怎麼覺得你在故意取悅我呢？」
「我媽允許我玩一會兒手機。嘿嘿。」陳佳宇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乖。」
……
李靳嶼淡淡嗯了聲，「那掛了。」
梁運安狐疑道：「你們不是老在後頭的九門嶺飆車？這個時間段飆車的人不是最多？」
李靳嶼把煙摁在煙灰缸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滅著，低聲：「吃醋？」
窗外桃花盛滿枝頭，開出爛漫的春日山河。李靳嶼掛了視頻，心不在焉地盯著看了會兒，電話在桌上震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
李靳嶼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正拿手壓著泛酸的眼窩解乏，摁到一半無語地笑出來，罵：「你一天不調戲它能死？」
陳佳宇老氣橫秋地說：「我快樂不快樂不知道，反正我媽是挺快樂的。」
葉濛點頭。但他們警方接到車廠的報案是十八號早上，因為情況惡劣，上頭特意封鎖了消息。所以葉濛當時還不知道王興生其實已經在國內死亡了，還跟邰明霄悶頭跑了一趟新加坡。直到二十號，網路輿論引起了軒然大|波，警察聯絡到了勾愷，他們才知道王興生死了。
話音剛落，那邊葉濛突然哀怨連天，「媽呀，有兩個客戶郵件，我先回了。」
李靳嶼看窗外迷人眼的桃花，給自己點了支煙，靠回到椅子上，無動於衷地抬了下手，撣著煙灰，語氣有些意外，懶散地輕輕「嘖」了聲，說：「這都被你知道了，監控我？」
黎忱微微一笑，側耳道：「你要嗎，我家裡一大堆。」
梁運安咳了聲，「言歸正傳，咱說說你媽媽的案子吧？」
然後他坐下來，李靳嶼裸著上身，下身一條灰色的運動褲，褲腰帶沒扎，鬆鬆垮垮地散在腰間。整個人窩在椅子里，葉濛透過鏡頭，看得一清二楚，嘆了口氣，今和_圖_書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平安偃旗息鼓地走過去，李靳嶼看著它，看也不看，直接把煙在地上摁滅，給它套上狗繩，認真地用男人的口吻勸了句，「照顧點人家的感受行嗎？這麼上趕著，顯得你沒見過世面。」
「不知道。」他老實說。
「酒點當天的監控，你們看了嗎？」葉濛沉思片刻，問。
「你姐們。」
平安嗚咽兩聲，似乎是不太滿意，往後退了兩步，不願走。
晚上，李靳嶼看了會兒書，手機驀然一震，方雅恩猝不及防彈了視頻過來。畫面里是陳佳宇的小胖臉，肉嘟嘟的，泛著興奮的潮紅，隔著手機奶聲奶氣地叫他：「靳嶼哥哥，我昨天用你教的辦法，今天在課堂上背課文被老師表揚啦！」
這麼厲害，陳佳宇驚嘆，立馬給小本本捂嚴實了，擲地有聲地給他保證：「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葉濛輕聲細氣，溫柔道：「我剛給你撥視頻了，顯示對方忙，說明你在跟別人彈視頻。這都不知道嗎你？」
「嗯，」李靳嶼說，「方法自己留著，不要教給別人。」
南風吹拂，空氣夾雜著濕潮，牆角霉綠斑點層層疊疊，順著牆皮撲簌簌往下落。小區里的防盜窗里，已掛滿了花花綠綠的床單，桃花如同女人的胭脂，慢慢爬滿了乾枯的枝頭，風也壓不住的騷動。
李靳嶼笑起來，真就跟個大哥哥似的，乾淨清澈：「那讓你媽媽獎勵你。」
李靳嶼剛要說好，葉濛那邊夾著電話，一邊手忙腳亂地劈里啪啦敲著鍵盤迴郵件，一邊對著話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接了句，「可以跟小靳嶼打個招呼嗎？」
葉濛說：「我如果說直覺，你會不會覺得太草率了？」
兩人幾乎同時瞧過去，黎忱低頭點開一個視頻，把手機丟到桌上，「我門口的監控是壞了，但我想起來我的車那幾天一直停在門口，昨晚沒事給你們翻了下行車記錄儀，不過很遺憾的是，這車我不太開，行車記錄儀從買來開始就沒清理過，內存滿了，最近幾天都只有幾秒的視頻。」
梁警官看著年紀不和-圖-書大，面頰黑瘦。一雙濃眉大眼，精神飽滿。兩人短暫的寒暄之後，梁運安開門見山道：「我昨天大致翻了下八年前，你媽媽那起案子的卷宗，你認為兩個案子的共同點在哪？」
「慢慢來吧，你倆日子還長呢，」方雅恩被佳宇折騰地畫面不太穩定，搖搖晃晃，「她媽媽的事情其實我知道的不太多，當初就只知道，她媽媽在北京自殺，一家人就火急火燎地趕過去，結果這案子沒幾天就匆匆結了，她在北京留了這麼多年，我猜她也是因為放不下媽媽……」
平安挑起它的狗眼，不屑地：你見過？
梁運安若有所思地補充道：「但我們調查過，王興生沒有抑鬱症，他跟秘書都沒有類似的精神疾病。」
葉濛第一次見他這麼主動，狐疑地：「寶貝，你有事求我啊？」
畫面里還是他引人遐想的人魚線，聲音悠悠從話筒里傳來：「關窗。」
「沒關係，但我們警察辦案還是得講究證據，」梁運安笑得很溫柔，黝黑的臉襯得牙齒燦白，「還是你不相信我？這兩個案子從自殺的手法和角度，都不具備併案調查的條件，而且你媽媽的案子已經結案了。這是難點之一。」
兩人一陣沉默，緊而，面前放下兩杯插著檸檬片的雞尾酒。黎忱一身桀驁不馴的機車服，在梁運安旁邊坐下：「我親手調的，給兩位偵探朋友提提神。」
「嗯。」
葉濛笑著搖搖頭，要也得回家跟李靳嶼要。
李靳嶼想洗完澡再跟她開，葉濛不肯，非要他開著，畫面就對著空蕩蕩的小屋子。然後等他洗完澡裸著上身進來，葉濛終於露出心滿意足、神清氣爽地笑容：
李靳嶼靠著牆，狗繩鬆鬆地一圈圈卷在手上，另只手夾著根煙抽，耐著性子等平安完事。平安今天精力充滿，一遍又一遍。煩人的很，看著也還有點挑釁的意思。
「黎老闆就別賣乖了。真當我們不知道？」梁運安看著視頻笑了下，又跟葉濛確認了一遍：「王興生是17號凌晨三點離開酒店的？」
「啪」一聲，他鎖了，又聽「嘩啦」一聲，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還拉上窗帘。
她靠在輪胎椅上，點頭說：「我知道。八年前，我媽死之後，我曾跟很多抑鬱症的患者有過接觸，我只是發現重郁患者他們對自殺的計劃不會這麼精細，大多到了後期，患者精神上會出現一些令他們無法掌控或者痛苦的幻覺，他們並不是真的想結束生命，而是當他們被幻覺控制的時候，會想通過一種猛烈的擊打來擺脫這種痛苦的幻覺。比如撞牆，跳樓和割腕都是手段之一，很少有患者到死都會保持清醒的意志，有數據顯示，自殺的患者跳樓大多數還是面朝下，因為還有求生欲。」
李靳嶼剛洗完澡，頭髮半干半濕，格外鮮嫩，像一片綠綠蔥蔥，筋絡清晰，剛長出來的葉片，紋理清晰。就很可口，只見他喉結微微滾了滾，眼神像箭鉤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低聲說：「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寶貝你幹嘛」葉濛說。
兩人又閑扯了兩句。李靳嶼問他，「學習快樂嗎？」
葉濛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他的眼神似乎也有點太不正常的紅，「你是不是……想我幫你弄？」
「別，別掛，我馬上好，」葉濛說，「寶貝，我們開視頻好嗎？」
陳佳宇一愣，「為什麼？」
北京三月，春寒料峭，天空撥了幾分清明，雲層高疊。
梁運安直覺不太對，王興生的死亡時間是18號早上九點。17號如果就在車廠這邊，那這一整天的時間都跟秘書在車上打炮？死前狂歡？不至於。兩人體內都沒有彼此的體液，至少死前的四十八小時之內他們沒有發生過性行為。
「沒有循環覆蓋功能嗎？」葉濛問。
黎忱勾著嘴角笑了下，說：「很早一台破車，我給它裝行車記錄儀這事兒，我都挺驚訝的，我本來以為這車沒有。3月17號那天凌晨五點，有個幾秒的鏡頭，我們這邊來往車輛不多，又是這個時間點，很容易排查。」
葉濛跟梁警官約在黎忱的俱樂部見面，俱樂部是個空曠的大倉庫，雞零狗碎的汽車零件和雜物堆疊，牆體全部用一個個和*圖*書形狀不一卻也備顯個性的輪胎堆砌起來。說話都隱隱透著迴音。
李靳嶼大剌剌地窩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轉筆說：「沒有。」
「查了，很正常，除了下樓在餐廳吃過兩次飯，沒見過任何人，」梁運安說，「這案子棘手就棘手在這，我們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華裔自殺的很詭異，但找不出任何有關的第三人。如果下周還沒有突破性進展，我怕我們局長頂不住壓力。」
「差不多得了。」李靳嶼不耐煩了。
「幫佳宇背課文，他前幾天被老師罵，昨天在路上碰到，方雅恩就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李靳嶼握著電話，起身去客廳拿了瓶水。
「放屁，剛跟誰在視頻？」
「男的女的？」她小聲追問。
「看書。」李靳嶼懶懶地說。
「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這刻啊，啊寶貝，你居然有人魚線！」
「打斷一下，」誰料，黎忱神色淡定地笑了笑，冷不丁說，「我這有東西，你們看嗎？」
「對，但王興生上海人，並且長居新加坡，他為什麼帶著秘書來國內自殺？」葉濛直接點出，「這趟行程不是王興生計劃內的行程，王興生跟我老闆的合約本來擬定是由秘書代簽，但我老闆強烈要求，王興生不得不跑這一趟。王興生又沒有抑鬱症，按理說，更不可能情緒上來就隨便找個地方自殺？而且，這地方並不隨便，他應該是經過千挑萬選，才找了這麼一個沒有監控的廢棄車廠。我在北京生活了近十年，我都不知道鸛山區有這麼一個廢棄車廠。王興生是如何在一夜之間找到這麼個地方的？是誰告訴他的？又或者是，他在這之前，是否有見過什麼人？」
結果挨了方雅恩一頓暴揍，直接二話不說奪回手機，匆匆說：「行了，不打擾你了，掛了啊，我得伺候他去睡了，對了，葉濛說了什麼時候回來沒有？」
手機豎在桌上，畫面里，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慢慢傾身逼進攝像頭。
葉濛今天穿著很休閑，一身清爽的運動服，看起來像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
「不至於，就是好奇，你能跟誰視頻。」
「雖然和*圖*書我也沒怎麼見過世面，」李靳嶼拍拍它的腦袋，鄙視道，「但哥哥比你能忍。」
他靠著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用食指重重地叩了叩面前的桌沿，示意她回神，「來，聊聊。」
李靳嶼想了下，發梢垂著，他拖長了音嗯了聲，低聲告訴他，「因為告訴別人，你就拿不到第一了。這種方法比較奇怪，一旦告訴第二個人，第一個人就沒用了。」
李靳嶼靠牆蹲下去，拿手勾了勾，「過來。」
葉濛想翻翻她的李靳嶼使用小手冊，看看有沒有美男計這招。
「哦，聊什麼呢？」
他全然跟剛才那個勸平安見好就收的模樣判若兩人，壓抑地「嗯」了聲。
梁運安對葉濛說的還是很保守。畢竟所里有規定，不能跟無關人員討論本案，這次他貿然聯繫葉濛，也是希望看看能否從兩個案子的結合找到突破口，所以他只能透露目前警方公布過的信息。
葉濛今天才發現他原來也戴耳釘，而且跟李靳嶼那個還是同款。就一個小圓環，款式很普通，滿大街都是，她盯著看了會兒，「您這耳釘不錯。」
李靳嶼本來上衣也帶了，套到一半，想了半天又脫了丟回簍子里，只穿了條灰色的運動褲就走出來了。知道她肯定是這副沒見過世面的反應。
黎忱斜眼看他，一副良好市民的樣子：「不是被你們封了？現在哪敢頂風作案。再說你看這車像是用來飆車嗎？開兩公里就得散架吧？」
「怎麼這麼久啊，」葉濛抱怨道，「寶貝，忙什麼呢？」
梁運安表情凝重地看著她，「但我們查過他所有的手機信息和社交軟體，包括通話記錄，都很正常，連在新加坡的電腦聯網記錄，我們全部都查了。沒有任何可疑人員的來往，包括我們把他刪除的信息也都恢復了，刪除的都是一些在外面怕被老婆發現的撩妹信息。沒有可疑。」
陳佳宇跟程晶晶不一樣，程晶晶了解記憶宮殿，她對這方面有系統的學習，而且有相當狂熱的興趣。但陳佳宇年紀小，才小學，沒有自主思辨的能力，方雅恩可以理解，但其他家長不一定理解，指不定又拿他當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