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隨風而至的月夜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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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是晚上,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薰衣草田閃耀出奇妙的光彩,而不知名的小蟲子竟然如螢火蟲一般地發出點點光亮,放眼望去,就好像在地面上閃爍的星星一般。
「我不配得到幸福,你知道嗎?羽!」金月夜聲音似乎已經哽咽了,「我從來就不曾擁有過什麼,也不配擁有,我現在不需要憐憫和同情,我只想過我自己的生活……」
嗚呼!不管我怎麼努力,金月夜這個傢伙就是不說一句話,趴在他背上的我只能隱約看到他的側臉,從沒見他有過如此嚴肅的表情……這樣的金月夜,忽然讓我有一絲憐惜……
不,這不是真的,金月夜那個傢伙一定是在騙我……如果是真的,那我曾經對李哲羽做過的一切……
「我從不曾認為這是憐憫和同情,它是我們彼此間朋友的信任和友情!在我和你之間,佑慧只能選擇一個,我沉默是因為我相信我的好朋友,他能讓佑慧得到真正的幸福,可是……現在我錯了!」
「我們回去好不好?李哲羽和凌晨炫他們一定在找我們……」
「父母是這樣,房子是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樣……佑慧,你是不會明白的……」金月夜的眼裡彷彿沒有任何東西的存在,「假如我不曾在意,那麼就算失去了,應該也無所謂吧!」
喜歡?!李哲羽是喜歡我的?!原來真的是這樣的!
「……」
我感覺自己的世界在旋轉……在旋轉,所有的事情在我腦子裡變成黑白電影的畫面……
「……」
李哲羽?!我猛地轉身——
「金月夜你這個自私鬼,你是個大懦夫!」
李哲羽定定了情緒,卻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呃……我們不去天台了嗎?馬上就要到了啊。」
我氣憤地朝金月夜的腿上用力踹了一和圖書腳: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飄了過來,我忽然一下精神大振!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哎呀!」一個不小心,腳下的一塊小石頭就把我絆倒了。
「金月夜……」
「羽,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金月夜沉默了。
「很痛吧……」
星星閣里的名字……在金月夜之前,李哲羽寫下的我和他的名字……那並不是代表詛咒……金月夜說要讓我倒霉也是騙人的……這一切到了後來我才明白……
「金月夜你……金月夜!」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卻只有我傻傻的困在迷霧裡……
「你!」眼前這個自暴自棄的傢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永遠略勝我一籌的天之驕子金月夜嗎?
「李哲羽,接受起來有這麼困難嗎?」
我輕輕擦拭他的傷口,更能感到從他心底傳來的疼痛。
「什麼?!」
「夜,我們走了!我希望能夠聽到你的決定!」
我突然發現金月夜的眼眶裡亮閃閃的,就像是螢火蟲的光,更像天上的星星。
我眼前的金月夜越來越飄忽,好像稍微鬆懈一點就再也站不住了。
「羽……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你要騙的是你自己,還是我和蘇佑慧?!在星星閣上你和佑慧的名字,是你寫的吧?」
「……」
「哦呵呵呵……怎麼會……你想得太多了……」
「金……金月夜!」我拖著兩條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的腳,跟在他身後感覺自己立刻就要倒下。
「……」
「金……金月夜!你等等我!你到底要去哪裡……」我一邊跑著,一邊氣喘吁吁地呼喊著。
「那個禍國殃民的傢伙,沒事老是拈花惹草的……幸好我今天的紅紙條沒有送給他m.hetubook.com.com,要不真是浪費了……」
「夜,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個一無所有卻充滿希望的男孩告訴我,只要用盡全力,願望就能實現!我相信他的話,所以才能堅持到今天!」
「你……你說什麼?!」
「啊……我是不是很重?」我很少聽見金月夜不叫我「佑慧妹妹」,竟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夜,如果你真的決定放棄……那麼你就像我曾經信任你一樣,把佑慧交給我;如果你的決定改變了,我也不會再逃避,我們就公平競爭吧!」
金月夜還是沒有開口。
沖啊啊啊!
「金……金月夜!你……」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還有那張紅色pk條,佑慧不明白它的真正含義,可是你一直都明白……既然你當時已經決定接受了,為什麼卻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
「哇……好香呀!咦?這裏不是薰衣草田嗎?!」
可是我一點猶豫也沒有,看著他憂鬱的眼神,孤獨的背影,我腦海里惟一的念頭就是想抱住他……
怎……怎麼回事?!我……我居然把我的嘴唇緊緊地貼在了他的嘴唇上!我……我……我做了什麼?!
「等等,羽……」李哲羽剛一轉身,金月夜突然叫住了他。
「好,那我們走吧。」
原來這一切只有我不知道,我突然有點害怕接下來金月夜要說的話:
我……我竟然吻了金月夜!
金月夜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住了,緋紅的臉上凈是驚訝的表情。
我掏出身上的手帕,抬手輕輕撫了上去。金月夜像只受驚的小動物,微微瑟縮了一下。我堅定地用手帕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污痕,感到他慢慢地放鬆了。
「佑慧……你怎麼會送給我紅字條……我以為,你會送的人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夜。」
金月夜在說什麼?!我茫然地看著金月夜,卻在逃避他的話。
嗚呼……金月夜那個傢伙居然趁我不注意又突然加速!不過,想要甩掉本公主,沒那麼容易!不管怎麼樣,本公主今天已經鐵了心要追上你!
李哲羽不是因為擔心金月夜才會來的嗎?可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到底要幹什麼?!
「金月夜,你……」
李哲羽拉著我轉身離開,我偷偷地回頭去看留在榕樹下的金月夜,他卻頹然地坐在原地,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面對著我們的李哲羽,第一次如此坦誠地直視我和金月夜:
就這樣,一言不發的金月夜,背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我,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著……
「……」
還有那紅色pk條……我曾經我陰差陽錯地給了李哲羽,所有人的表情那麼的錯愕……這個原因我也是到了後來才明白……
「……」李哲羽背對著我們,沉默地站那裡,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金月夜,你說句話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我……」
「不是這樣的,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的……」
金月夜依舊沒有說話,背著我徑直穿過了薰衣草田,走到了大榕樹下。
「……」
「李……李哲羽!你在說什麼?!你們在開玩笑對不對?!」我傻傻地任李哲羽牽住我的手,卻還充滿希望地看著眼前兩個人,希望他們告訴我,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善意的玩笑!
真的是李哲羽,就站在我的身後!
「你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可以什麼都不在意?!你知不知道其他人為你都做了多少事情?曉影、蘇姬、凌晨炫還有李哲羽!我們都在擔心你,在關心你,李哲羽為了幫你贖房子,還動用了家裡好多好多錢!可是你呢?現在你卻m.hetubook.com.com跟我說你打算什麼都不在意了?!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哇!這裏的夜景更漂亮呢!」我坐在地上,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
「佑慧,我真的累了!」
「我都明白了……我們回去吧。」
「哦……謝謝。」
「啊!蘇佑慧!你幹嗎踢我?!你的腳不是已經受傷了嗎?」金月夜被我突然一踢,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差點在這裏成為那隻大狼狗的「下午茶」。
「不,佑慧,不管你知不知道……」金月夜一直微笑著看著我,「我都要告訴你,星星閣的詛咒牆是我騙你的,那是崇陽最有名的愛的表白牆,傳說攜手走過十一級階梯的人就能永遠不離不棄……紅色pk條在情人節不是感謝,而是愛的表達……」
「嗚哇!好痛……」我想站起來,卻發現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李哲羽的話是什麼意思?!看著他的眼睛,我的腦子幾乎一片空白……
「……」
我也感覺自己要被臉上的紅霞燒著了,突然金月夜把臉抬了起來。
「我……我的腳扭了……好痛……」我哭喪著臉說。
「哪有?!」我氣鼓鼓地說。
「真是個頭腦簡單的傢伙……」金月夜微微一笑,嘆了口氣。
「夜!」李哲羽打斷了我的話,轉過身來。
「金月夜,你還好嗎?」
「夜,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李哲羽微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金月夜……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要不言不語好不好……哪怕你只是在諷刺我是個天下最大的笨蛋,哪怕你是在嘲笑我是個不自量力的傻瓜……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突然蹲下身子,越來越靠近金月夜的臉……
「……」
「都是蘇姬和曉影她們啦,看我和金月夜和圖書吵架,就要我今天送紅色pk條給他,說是可以代表道歉。可半路殺出凌晨炫那個小子,我怎麼好當那麼多人的面讓金月夜得意,那我今後不就被他踩得死死的……對不起,對不起……」
「夠了……金月夜你不要再說了……」
「一直以來,是你縱容我在自己的情感和過去的陰影中掙扎……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蘇佑慧,我甚至比你更清楚你對她的感覺……可是為了我,你卻選擇沉默……」
嗚嗚嗚嗚……我已經跟在金月夜身後跑了三條街了!可是金月夜那個傢伙好像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了!我……我的腳都快要斷掉了!
「李哲羽?!」我驚訝地看著站在薰衣草田裡,面帶著微笑的李哲羽,可是他的眼神卻透露著複雜的情緒。
「這是我送給李哲羽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變得很生氣,金月夜的話是什麼意思?不曾在意,難道所有的事情在他心裏都不重要嗎?那我呢?
我抬頭望向前方的金月夜,他聽見我的叫聲就放慢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得到的東西,不管怎麼努力,最後還是會失去的吧……如果是這樣,我寧願從來都沒有擁有過。」金月夜幽幽地說。
我心底的希望,隨著那越來越遙遠的金月夜,慢慢地開始如水晶般破裂……
「你……」
我轉頭看向身邊的金月夜,他的臉上有著青紫的淤痕。竟然這麼狠心,畢竟是他的親侄子啊……
「不,還遠了……有些地方看起來離得很近,卻永遠也到達不了……」
金月夜,你知道嗎……我……
「上來……」金月夜已經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說拉起我的手把我背在了背上。
一陣輕風吹來,薰衣草的香味夾雜著那淡淡的薄荷香,讓我一陣頭暈目眩!
沉默,隨著微風流淌在我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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