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幸福海的紫貝殼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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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悲傷的目光,像水流一樣流淌進了我的心坎,讓我的心也變得濕漉、沉甸甸的。我看著朗朗,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來安慰她才好,只好輕聲嘆了口氣。
金月夜深深吐了口氣,大步走向了倉庫的方向。
「啊!果然還是不行!」突然,金月夜大叫著把目光撤到了一邊,鬱悶地直抓頭,「每次看別的女生超過10秒,那個傢伙的臉就會晃到我的眼前來呢!」
「佑慧,快出來吧,再待在外面小心感冒。」
不過說起來,和金月夜認識這麼久,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嘗試要去感受他的內心。一直都只覺得他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死猴子,偶爾會因為失落流露出脆弱的神情……
「他已經去世了……」看見我好奇地看著照片,朗朗站起身把相框捧進了懷裡,溫柔地笑著嘆了口氣。
便利店旁邊的那棵椰子樹依然隨風搖曳,讓我想起那天晚上我和金月夜曾經到過那裡……
「對啊!呵呵……」金月夜說著,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搞不懂自己,我為什麼會喜歡她那種虛偽、任性、多疑、性格又超級惡劣的女生呢?」
怦咚!
可是現在聽見朗朗的話,我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只是那種感覺仍是模模糊糊的,我還需要多一點時間去體會……
「不好意思,因為要搬家了,所以到處都亂糟糟的。」朗朗一邊蹲在地上翻著已經整理好的箱子,一邊轉過頭對我抱歉地笑了笑。
啊,好像就是那裡了——便利店!雖然透明玻璃門上的那些花花綠綠的宣傳廣告已經褪色,可是我的直覺和記憶都告訴我,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裡。
忽然,我覺得有一隻手輕輕地拽住我的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佑慧,你看我這個樣子,心裏還能容納得下別人嗎?」
「不過,我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吧……」朗朗撫了扶肩膀后長長的黑髮,臉上的笑容有些悲涼。
那不是……朗朗的便利店么?
www.hetubook.com.com我……」看著這樣的朗朗,我的心裏突然對她有些羡慕。
「這樣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啊,佑慧,你的衣服怎麼這麼濕啊!這個季節的海邊是很凍的!來,去後面我住的小屋裡吧!」朗朗拉著我的手,熱情地招呼我進去,「這樣吧,佑慧。你先到我的店子里換一套我的衣服,我幫你把外套濕的地方處理一下,應該不會留下印痕的。」
「我……」我抬起頭,有些尷尬地看向朗朗的臉。
「OK,沒問題!」
我聽到金月夜悶悶的語氣,心裏也變得沉甸甸的。一陣海風刮過,我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呃……那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夜,你的速度很快啊!」朗朗瞪大了美麗的大眼睛,驚訝地看著金月夜。
「夜……」朗朗安慰地拍了拍金月夜的肩膀,「其實沒你想得那麼糟糕,你先幫我去整理一下倉庫的行李吧,那兒的東西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要別人回憶自己痛苦的事情,這樣的要求好像有些過分吧……
「佑慧,你還是這麼不服輸!結果你看,我們又是兩敗俱傷了!」金月夜一隻手撐在膝蓋上直喘氣,另一隻手抬起來點了點我的額頭。
我渾身僵直地站在樹的後面,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情景。金月夜的目光就像是一根鋒利的針,一下下地刺痛我的心!
「我剛剛向她告白了……」金月夜說著,笑容變得有些無奈。
「會……會是這樣嗎……」
「你是佑慧吧?海邊空氣潮濕,青苔比較多,走路要小心些哦!」一個溫柔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抬頭一看,看到一張燦爛的笑臉,「我叫朗朗,聽小夜說起過你的。」
「那你就留下來啊!」金月夜看著海面,輕鬆地笑著說。
「我的緣故?」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走吧!我們去弄乾衣服!」金月夜忽然一把拉起我的和圖書手,頭也不回地往公路的方向走去。
「呵呵!小夜,你說的是佑慧吧!」朗朗掩著嘴輕聲笑著說。
「咦?一個人?可是你不是……」我話還沒說完,目光突然落在了窗戶下面的書桌上。
「而且今天,我發現小夜的眼神變得堅定了,我想這一定是因為你的緣故吧!」
白皙的皮膚,柳葉般的眉毛,憂傷的雙眸,高挺的鼻樑,嬌柔的嘴唇……毫無疑問的,朗朗是個美麗、清秀的女孩,是屬於極其富有中國古典美的那種。
我跟在朗朗的身後,走進了店鋪里一個只有十來平米大的小房間。這個房間也已經整理得空空的了,不過根據裏面的擺設和傢具推斷,這個房間以前應該是朗朗的卧房。
「他是車禍去世的,那天他去市裡買求婚戒指,要向我求婚,結果竟然會……人生總是很無常對不對?你以為自己會一直朝一個方向走,可是一轉彎,卻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誰要你先惹我,哼!阿嚏……」我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書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個年輕男子的照片……這個人是朗朗的男朋友么?難道他已經……
嗚哇……屁屁好痛!剛才踩到什麼鬼東西啊?!
「呵呵,沒關係的。」朗朗笑著搖了搖頭,放下了照片,「佑慧,希望你不要誤會才好。因為在我的心裏,小夜一直都像弟弟一樣存在著。」
快到便利店門口時,我卻突然放慢了腳步,猶豫了起來。
金月夜正叉著腰站在便利店門口,微笑著對天空長長吐了一口氣!朗朗拿著一瓶礦泉水和一條毛巾從店裡走了出去,溫柔地用毛巾幫金月夜擦了擦臉上的汗。
「呵呵,沒關係的,你是小夜的朋友,這點小事沒什麼!跟我來吧!」朗朗拉住我的手,輕輕拽了拽,抬頭沖屋子裡的金月夜揮了揮手,「小夜,你的衣服就自己弄乾吧,反正東西放哪裡你都知道的!」
「怎麼和圖書會,來幫你是應該的!」金月夜滿足地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海邊的空氣就是好,到這裏呆了小半天心情都好了許多!只可惜你就要走了……」
我剛剛走到便利店門口,先是聽到一個硬物砸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清脆的拍手聲在便利店門口的木頭台階上響起。
我裹緊衣服,目光注視著海邊稀疏的建築物。突然,我的目光聚焦在了一個白色的小木屋上!
第一次走進朗朗的便利店,我睜大眼睛四處打量著。
「嗚……問題就在這裏啊!我喜歡那個傢伙的程度,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呢!」
朗朗的話讓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不過她的身材有些過分的纖弱,比我印象中的她要瘦弱許多。再加上她身上穿著的白色套頭毛衣,齊腳踝的墨綠色長裙,還有那淡淡的憂鬱的眼神……
雖然太陽已經出來了,可是早春的海水還是冰冷無比的,風一吹過,凍得我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呼——
朗朗一愣,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啊,沒關係的,不過……你要搬到哪裡去呢?」我盡量地讓自己往門邊靠,留出給朗朗翻箱子的空間,目光依然好奇地在房間里打量著。
嘩——
等我們停止「戰鬥」歇下來時,我和金月夜已經累得直喘氣!衣服和褲子也都變成了「奶牛裝」,深一塊淺一塊的。
「佑慧,我和小夜的故事你一定都知道的吧?」朗朗突然抬起頭,微笑著看著我。
「去英國。」朗朗輕聲說,「我現在只有一個人了,總覺得有些孤獨。我的姐姐在那裡,她會照顧我。」
誰知道我剛往前走了一步,腳下突然一打滑,整個人像門板一樣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金月夜側過臉,目光流連地看著朗朗的側面。
潮濕的海風混合著金月夜的聲音掠過我的面頰,也撫過了我的心。我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瞬間便熄滅了,連最後的一縷青煙也隨風消散無蹤。
「佑慧,我就要永遠離開這裏,m.hetubook•com•com再也不會回來了。不管小夜對我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都已經不重要了,以後,留在小夜身邊的只有佑慧你,不是嗎?」
看著溫柔的朗朗,嘻皮笑臉的金月夜,還有這城市沒有的寧靜和清新,我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和舒適,安靜地跟著朗朗的身影,走進裡屋。
虛偽!任性!多疑!性格超級惡劣!在金月夜的心裏我就是這個樣子的嗎?!好歹我也是米蘭公主啊!可惡的金月夜……居然背著我說我的壞話!真想扔個炸彈把這傢伙炸到海里去餵魚!
「呵呵,小夜,原來你也會多愁善感呢!」看見金月夜有些失落的表情,朗朗抿著嘴唇輕聲笑了起來,「嗯,這裏真的很好,風景很美,人也很淳樸……要不是因為他去世了,我的身體又不太好,我真想能永遠在這裏住下去呢!」
難道說?金月夜是想要……
看著朗朗替我安排好一切,剛剛縮進洗漱間想換衣服的我,突然發現忘記拿毛巾了,於是我又折回原地去找她。
「可是,我竟然連聽她答案的勇氣都沒有……」說到這裏,金月夜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我竟然害怕從她口中說出拒絕的答案……」
一陣海風吹過,吹起了地上的幾片枯葉,也揚起了朗朗長長的裙擺和齊腰的長發。朗朗轉過頭,和金月夜默默地對視著,彷彿正用目光交流著,傾訴彼此的情愫和心情。
「不過,金月夜……他不一定是這樣想的吧……」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我小聲地嘀咕出這句話,低頭看著地面。
「嗯。」朗朗肯定地點了點頭,「對於小夜來說,這樣做也要冒很大的風險吧……畢竟他的心已經傷痕纍纍,再也經受不住任何一點的風吹雨打了。但是他願意完全地接受你,一定是因為他非常地信任你,相信你不會背叛和傷害他吧。」
「可是你是真的很喜歡她不是嗎?」
我們沿著海邊慢慢地走著,不時地抬頭看看天空中籠罩著的那一團團厚度不均和-圖-書勻的烏雲。海邊的風有些大,海浪層層疊疊地涌過來,拍打著岸邊的沙灘。
砰咚!啪啪!
撲通——
可惡……太可惡了!為什麼金月夜這傢伙總能輕易地讓我憤怒,然後又輕易地讓我感動?我的情緒彷彿總是在隨著他的喜怒哀樂而旋轉、改變,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不安,又有些惶恐……
朗朗看看我,又看看金月夜,燦爛地笑了起來。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了我幾乎快濕透的衣服上時,又驚訝地輕輕捂住了嘴巴。
什麼?什麼?!什麼?!!
「對啊!」朗朗微微點了點頭,「愛能讓一個人變得堅強。小夜為了保護自己,從小就用荊棘把自己和世界隔離開來,可是對於小夜來說,佑慧卻是特別的。因為他已經把自己的心赤|裸裸地呈現在了你的面前。」
「嗯,我沒事,謝謝你……」朗朗的溫柔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我點頭笑了笑,發現金月夜已經直接走進了朗朗的便利店。
朗朗抬了抬眉頭,微笑著看著我。
「那你和她現在還好嗎?」朗朗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微笑著問。
「去世了?為什麼……」我驚訝地看著朗朗小聲地問,可是話剛一出口,卻又後悔了。
「小夜,辛苦你了,不好意思,總是要麻煩你。」
這裏面的陳設和我第一次看見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裏的女主人要離開了,櫃檯上所有的貨物都已經裝箱放到了一邊,整個便利店裡也因此顯得有些凌亂。
金月夜……他到現在仍喜歡著這個叫朗朗的女孩嗎?可是如果是這樣,剛剛他在海邊對我說的那些又算什麼……
不過朗朗好像並不介意,她輕輕地笑著,看著照片上的他,眼睛里充滿了悲傷、遺憾、心痛還有幸福。
說著,朗朗又順手幫我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沙子。
朗朗突然轉過頭,看向我的方向,溫柔地笑著:
我一怔,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
我含著眼淚,朝腳底看了一眼,發現地上的一片青苔被我掀起了一個小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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