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嗚,我害怕道士(下)

各種各樣的思緒紛至沓來,心口一陣陣的糾著發疼,良小月過了良久,才低低的嘆出一口氣,把頭從膝蓋中伸出來。
不一會,良小月就跑到了外面的大山中。抱著一棵百年老榕樹,將小臉緊緊的靠著老樹粗糙乾裂的樹皮,一串串淚水,無聲無息的順著她白玉般的臉孔流下。
聲音如驚雷,再次把良小月嚇了一跳。
良小月被他這一番嚇得臉色慘白,見他舉著桃木劍就要對向自己,良小月不由急急的揮手,邊揮手邊叫道:「道長,等一下,等一下。」見道士真的停下了動作后,良小月吁了一口氣,認真的盯著他,有點不解有點急切的問道:「道長,你法術這麼高明,那媚術只是小術,解去了不就是了?為什麼說得這麼嚴重呢?」
想到這裏,她緊緊的咬著下唇,恨恨的想道,妾室!哼,朱元這個混蛋,就算做他的正妻,我也會先考慮一下,更別提說什麼做妾了。和圖書
不管她心中如何百般解釋,對種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和酸苦還是佔據了她的整個意識。良小月甚至有點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朱元的?居然喜歡得這麼多,這麼深!
她當下身子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幸好她的本性里,更當自己是人,而且還是穿越過來的,富貴人家長大的有著極強的自尊意識的人。因此,這一聲暴喝雖然讓她心中惶惶,但還是堅強的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一陣陣強烈的酸苦湧出心頭,這種感情十分強烈,直讓良小月覺得自己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那道士的臉更沉得像黑漆,可怕之極。他殺氣騰騰的盯著良小月,冷冷的說道:「孽畜,你何必明知故問?皇宮之中有聖龍相偌,一切人妖都不能在裏面施術。要解去那樣的媚術,必須讓娘娘出宮,本人又怎麼能驚動陛下,讓他知道他的愛妃是和_圖_書被人施了魅術所成,陛下如果不知道此事,娘娘又怎麼能出宮?」
對上良小月警惕的雙眼,他皺起眉頭:「你對人動了真情?難道是下山專門報恩而來的狐?可是狐精的話,為何眼神如此清亮乾淨?難道說,你的妖術並沒有大成?」
沒有想到事情如此嚴重,良小月臉色雪白的同時,身子也不由輕輕的顫抖著。
他喃喃自語不休,雙眼在良小月的臉上看過來看過去。良小月心中惶然,慢慢的饒開老榕樹,向側邊退去。
良小月楚楚可憐的瞅著他,吸了吸鼻子,脆生生的說道:「這位道爺,你看得很准,我本來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卻被一個古怪的人抓了來放在這個狐狸身體里。他跟我說,我前世作了一些錯事需要懲罰,得做幾件事才可以恢復我原來的身份。」
剛想到這裏,她又十分不解的苦笑起來,對了,我是來報恩的啊,我只需要報完的我的恩就可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隨時離開了,為什麼要在這裏,為一個相識不久的男子傷心呢?
中年道士聽到她這句話,面目一沉,聲音轉冷:「好你個巧言善辯的孽畜!你說你沒有害人,那陛下宮中的媚妃是誰在她的身上施了媚術,讓陛下因為這個女人而與梁王反目?」
忽然,她「哇哇——」的放聲大笑起來。這哭聲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控制,到了後面,就變成了驚天動地的乾嚎了。
嚎聲一起,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本道既為皇宮護法,居然還讓你這種孽畜在眼皮底下生事!如今陛下龐幸那媚妃,夜夜笙歌,荒廢朝政,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令得多少生靈受罪嗎?你一手把賢明的君主變成了一個昏庸只愛美色之人,還敢說自己沒有做過半點錯事?」
咬著下唇,把將要脫眶而出的眼淚逼了回去,良小月身子一閃,人已經消失在侯府中。她閃電般的向城外跑去,因為有妖術m.hetubook.com.com在身,雖然光天化日之下她的速度如此之快,還是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她才退了幾步,那道士一聲厲喝:「站住!」
這喝聲直似從天而降,如炸雷一樣重重的直轟入良小月的心底。
不管是傷心也罷,酸苦也罷,這一場大哭之後,情緒似乎隨著眼淚沖淡了不少,慢慢的,一種茫然染上她的雙眼。
錯愕的抬起頭,正張望間,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孽畜,你居然敢在這裏出現?當我道門無人否?」
她這話一說出,那中年道士不由仰天大笑起來。他笑了幾聲后,看著良小月搖頭道:「愚蠢的孽畜!媚妃容貌與你如此相似,你居然還不承認,還枉想胡亂搪塞過去!」
說到這裏,她抽噎幾聲,見這中年道士臉上還是毫無表情,那雙眼中的冰冷絲毫沒有逝去,她不由有點慌亂的說道:「我,我說的是真的,我從來沒有害過人,也不知道要怎麼用法術和*圖*書來害人。」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聲音都嘶啞了,人也累到了極點,良小月才一邊抽噎著,一邊慢慢的坐倒在此上。
她轉過身,靠著老榕樹,含著淚光的雙眼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道士。這是一個中年人,生著一副極為剛正的面容,下頜上長了幾絡長須。他此刻正拔出桃木劍,雙眼卻在上下打量著良小月,眼光中不無疑惑。
良小月大驚,急急的問道:「你,你怎麼說那法術是我使的?」
正在這時,一種異樣的感覺向她襲來!良小月心中一凜,一種似乎是恐懼又似乎是自覺卑微的複雜感覺擠入她的心田。
對著良小月張大的小嘴,他臉孔陰森森的帶著幾分殺機!那雙看向良小月的眼睛中,也如盯住了獵物的蛇!
她把頭埋在雙膝內,一動不動的想著,是了,我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甚至連姓名都不信不過,更不用說能給朱元帶來什麼好處了。他一定會選那個李其,而我只能做他的妾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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