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利嘴兮

楚思睜大水靈靈的雙眼,眨了眨后,微微一福,低聲說道:「小女子但憑恪郎做主。」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是一呆,連燕王自己,一旁的慕容恪也給呆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楚思居然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楚思沒有回頭,她很良民的望著燕王的方向,心中暗忖:這裏只有慕容恪對我是真心,也只有他不會傷害於我,我當然一切由他做主了。
慕容恪聽到這裏,嘴角又是一掠。他雙眼掃過目瞪口呆的大殿眾人,又轉向主座上的燕王,心裏想道:我的思兒,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燕王皺起眉頭,他緩緩的喝道:「晉女子,在你們晉國,你這樣身份的女子,男人一般會如何安置?」
在他的目光到處,還當真有一個人站了起來。這人肥胖高大,正是段燕的父親段大人。
楚思見眾人都在等著自己,期待著自己的回答,不由也很認真的思考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的表情很寧靜,那美得似畫的臉蛋上,也沒有因為段燕的不客氣而起半點波瀾。一時之間,眾人心中都浮出一句話:這晉人的風範果然非同一般,連個女子都如此從容。
清咳一聲,燕王喝道:「晉女子,你不是只是我兒的一個擄仆,居然以美色為誘,引得他對父母之言也不顧了,這樣的行為,在你們晉人中又叫什麼?」
可這一清醒,剛才他費了好大力氣營造的怒火和威壓,都給煙消雲散了。連連咳嗽幾聲,燕王終於找到了感覺。他冷冷的瞪著楚思,喝道:「晉女子,你怎麼說?」
「燕兒,休得多言,退下!」段大人連忙喝了一句。
哪知他的話才一停,楚思便抬起頭,頗為奇怪的掃了他一眼,訝聲說道:「陛下此言差矣。大丈夫在世,本當欲我所欲,慕容恪是你們燕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少有的男子漢,他喜歡小女子,便想給小女子一個與他平起平坐的機會,這種行為,本是他這種真正的男兒慣常的思維習慣。陛下怎麼能怪責我一個女子呢?」
段大人看向楚思,朗聲叫道:「這位晉女子好利的嘴,你既然如此看重恪小郎,為何三番四次的刺殺於他?在你們晉人中,有這樣危險惡毒如蛇蝎的婦人嗎?」
燕王的啞,倒大半是面對面的望著楚思那場禍水臉,給看呆了。他怔了怔,直到旁邊的大臣咳嗽一聲,才清醒過來。
因此,楚思在燕王開口之前,迅速的抬起了頭,成功的讓他啞在當場。
高氏一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聽著。這時聽楚思言辭鋒利,又對自家孩兒評價頗高,不由抬頭看向她。見她秀致絕美,光是站在那裡,便如一副生動的江南山水畫,讓人心搖神馳,不由暗暗想道:其實恪兒得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媳,倒也是福氣。
楚思一直安靜的呆在角落裡,低眉斂目,心中默念道:我不存在,我不存在!聽到燕王這麼一喝,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想道:看來畢竟還是存在的,躲是躲不過去了。
喝完之後,他伸手理著自己的鬍鬚,暗暗想道:這下,你總沒有辦法回答了吧?
燕王理也不理,只是一徑的盯著楚思,等著她的回答。
她慢慢提步,慢慢的向前走去。隨著她出現在燈火下,所有人都專註的看著她,給她讓路。楚思雙眼望著自己的腳尖,暗暗想道:哎,要是穿越成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那就好了,在這樣混亂的世道中,我這長相不安全吶。
楚思走得很慢,可是這路程實在太短了,她再拖,也走到了燕王的身前,慕容恪的旁邊。燕王輕哼一聲,便準備開口,楚思知道,他準是叫自己抬起頭來。這可是小事,用不著他老人家命令。
這一下,燕www•hetubook•com.com王當真頭痛起來。他為難的目視群臣,希望有個人出來替自己責問。
想了想,楚思見燕王又要張口追問,便輕啟櫻唇,慢慢的說道:「小女子從三歲起,便初讀詩書,從十歲起,便修練武技。大王要問身份嘛,那小女子也可以勉強說個文武雙全!」
慕容恪一愣之後,便看向燕王,見他瞪大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嘴角一掠,暗暗想道:我原以為思兒冷傲刻板,沒有想到,她會是這麼有意思的人,看來,我以前也走了眼了。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連慕容恪和高氏也轉向角落,看向那個亭亭玉立的身影。
這句話問得很尖刻,慕容恪抬起頭來,望著燕王叫道:「陛下!」
他雖然愛楚思極深,與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而這些不多的時候里,又儘是白眼相對。因此,他一點也沒有懷疑此時的楚思不再是楚思,反而以為她一直如此,只是沒有在自己面前顯現而已。
不過,在這個時https://m.hetubook.com.com代,晉人頗有風骨,這個答案,倒是,典型的名士之言。
在眾人大眼瞪小眼中,燕王手一舉,制止了大夥的竊竊私語。他有點頭痛的看著楚思,感到這個弱質女子,竟是出乎意料的難以擺平。
燕王一愣,想道:是啊,恪兒行事頂天立地,做出此事來倒也在情理當中。不對!他媽的,這小丫頭好利的口舌!
竊竊私語聲瞬間止息!
楚思皺眉沉思片刻后,說道:「我的身份?小女子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這話一出,一臉緊張的慕容恪不由欣喜若狂。他直直的望著楚思,低聲喚道:「思兒。」
這話,怎麼有點像戲謔?
楚思從來沒有想到過,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自己會這麼胡思亂想。
旁邊的段燕冷笑一聲,叫道:「就是如你這樣被擄來的奴隸身份!」
她又想著:也不知慕容恪希望我怎麼來處理這件事?我是不是應該抬起頭來,與他堅定的脈脈相對?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對得起他剛才所做的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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