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咫尺天涯

說著說著,他可能是想到了楚思,不由長長地嘆息一聲,便不再說話。
他的存在,可以使得自己不再感覺到孤寂,彷彿在這個漂零的世間,終於有了一個停靠的理由。這,算不算愛?
謝安嘆息一聲,低低的說道:「你剛才吐血昏厥了。姑娘,你現在身體感覺如何?」
沒有人注意到,他放在腿旁的拳頭緊緊的握著,他的雙手,不可抑制的輕顫起來!
急劇的心理活動,令得她的胸口又是一陣陣疼痛。謝安擔心的看著她,發現她的臉色越來越白。連忙說道:「姑娘,姑娘,有什麼事還是以後再說吧。姑娘當務之急。還得多多休息才是。」
楚思一怔,抬眸看向他,輕聲叫道:「謝安?!」
謝安說到這個份上,見她還是不理自己。不由眉頭微皺,他低沉的說道:「姑娘可有意中人?」
「是的。三公子。」
來人正是謝安!
一直以來,楚思都分不清自己對謝安m.hetubook.com.com的感情,和對慕容恪的感情的區別。有時候,在她的內心深處,她甚至認為自己對兩人是同樣看重的,是都有愛的。當然,這種想法每次一出現,便被她自己給急急的打斷:一個人,一顆心,怎麼可能愛上兩個人?這種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種羞辱!
他把一把椅子搬到楚思的床前。坐好后,靜靜的打量著她。見楚思一瞬不瞬的盯著外面的落日,謝安輕問道:「醒來了?可有不適?」
謝安低低地嘆息一聲。徐徐地說道:「姑娘。安石已經說得很明了。如果姑娘有意中地人地話。我會想法子幫你瞞過他。雖然謝某為了幫姑娘脫險。看了一些不該看地地方。不過這是權宜之計。于姑娘地清白實無大礙。何況。為了這麼一點不得已。便令得姑娘與心上人各分東西。實在也太愚蠢了些。」
很快地,他走到了楚思身邊。
和圖書安一怔。他獃獃地看著楚思出了一會神后。苦澀地一笑。低聲地說道:「安石有一心上人。」
楚思的胸口,那種疼痛又在翻絞。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在鑽牛角尖,她更知道,如果謝安知道了自己失身於他人了,以前的海誓山盟自然全部作廢。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去想,要去痛,要去計較!
楚思閉上眼。她艱澀地說道:「那你還要娶我?」
這一次,只用二個時辰她便清醒過來了。她醒來時,正是日薄西山時。楚思怔怔的望著外面金燦燦的夕陽,慢慢的想起了自己昏厥前的一幕。她苦澀的一笑,輕輕的念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她的聲音很小很小,幾不可聞。
他的身影,在金光下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看著那越來越淡的身影,楚思忽然心中一慌,她急急的叫道:「謝安!」
一個十四五歲的丫環應聲出現在門口。謝安低聲吩咐hetubook.com.com道:「好好看顧這位姑娘。不要讓她激動。有什麼事,馬上叫大夫或者告訴我!」
轉頭看向低垂著眼斂,把思緒都掩藏起來的楚思,謝安輕輕的,慢慢的,低沉的說道:「姑娘,可否再叫謝某的名字一次?」
楚思還是一動不動。
就在她低呤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腳步聲。楚思沒有動彈,任得那人靠近。
謝安看著她,臉色明暗不定。他靜靜的打量著楚思,瞳孔中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不過一轉眼,他又恢復了平靜無波。
楚思還是沒有回答。
你明明對我說過,今生只要我一個女人。結果別的女人救了你,被你看了身子。你便要承擔責任娶她。就算只是納為妾室,卻也不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謝安啊謝安,你把你的承諾置於何地?把我置於何地?你,你讓我好生難受!
「但是。如果姑娘沒有心上人。姑娘自己又放不下這個心結地話。安石願意承擔責任。姑hetubook•com.com娘對安石有救命之恩。安石實在是想不到別地報答地法子。不過安石地妻位。只能留給她。至於姑娘。如果願意嫁給安石地話。我會讓你衣食無憂。族人和家人都生活得好些。更多地。便不是安石能做地了。哎。世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
楚思緊緊的閉上雙眼。
「來人!」
楚思地干啞地嘴唇動了動。低低地反問道:「你呢?」
叫完后,見謝安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她不由有點納悶。不過這納悶的感覺只是一閃而過。現在的楚思,完全地沉浸在自己地思緒中。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剛才在看到謝安離開地背影時,心中又慌又亂,那種慌亂和不安是那麼的強烈。彷彿他這一走,自己便一無所有了。是的,一無所有了。
和楚思一樣。轉頭怔怔地望著紅艷艷地落日。謝安低沉地說道:「安石曾經對她承諾過。今生今世只要她一人。」
楚思沒有回答。
謝安轉身離開。
薄情不hetubook.com.com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可是,剛才那一瞬間浮現的慌亂和不安,恐懼和捨不得,卻那麼清楚,那麼清楚的告訴她,她對謝安的感情,遠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深!
謝安身軀一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楚思啊楚思,事已至此,你怎麼還在糾纏你愛不愛他這件事上?就算愛了,又有什麼用呢?註定了要傷痛,要別離,要捨棄的,還不如從來不曾愛上。
慢慢的,他回過頭來,定定的看向楚思。隔了十來米,隔著門坎對她凝視了一會後。謝安忽然大步走回。
過了好一會,他才徐徐的說道:「謝某前時所提議的事,姑娘如果不願意,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謝某,哎,全賴姑娘捨身才救得這條性命,又看了姑娘的清白軀體,謝某是一個男人,自當擔起這個責任。如果姑娘另有意中人,謝某倒願意替姑娘圓這個謊。畢竟你我之間還是清白的。至於姑娘的傷痕,到時找一個借口,還是可以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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