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他叫我先生?

何盈跨入大門的時候,不經意間回頭,果然見中年人不見了蹤影。無聲的嘆息了一下,何盈想道:如中年人這樣的高手,應該是王稱最秘密的力量了。他連這樣的高手也派來保護自己,不得不說,自己在他的心中,已經佔了一席之地。可是,哎!
王稱這時已經把視線從何盈身上轉移,聲音中不無沉重的說道:「何天這一計其實很簡單,可孤卻沒有想到,這是孤的錯!」
何盈還穿著宮女的衩裙布裳,而她的表情氣質,卻是清皎如月。剛走進書房,便看到坐了兩排的重臣都向自己看來。
中年人簡單的說道:「不知。」
王稱平淡中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當然作用不大,他們這招不是聲東擊西,而是雙管齊下!」說到這裏,他冷笑起來:「何天這次,可真是把各國高手都聯合起來了。他們這麼空前的團結,無非就是怕我夏國鐵軍!趁此機會,使我國糧草一燒而盡,他們便有了和*圖*書喘息的時間!」
在看到何盈出現時,王稱並沒有如她所以為的,掛上嘲弄的笑容,而是露出一抹歡喜來。那歡喜稍瞬既逝,王稱深深的注視著她,溫和的說道:「何盈來了?給座!」
何盈應了一聲,無力的向王稱的書房走去。走了幾步,何盈又轉過身,走到一口井水旁,慢慢搖著染著斑班墨色的軲轆,打上一桶水來。她就著旁邊的水桶,撿去了水中漂著的一片樹葉,掬起水來洗盡臉上的易容。
這唱諾聲一出,裏面便是一陣安靜,緊接著,王稱有點壓抑的聲音傳來:「請!」
「請何夫人!」
他說得很有道理,一時之間,眾人都臉色沉重起來。王稱也鎖著眉頭不再言語。
今天晚上,天空特別的陰沉,不但沒有一絲光亮,空氣中還有一股悶熱,有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剛自責完,李大人馬上站起來,行禮后說道:「陛下言重了。何天是墨和_圖_書家的矩子,天下的遊俠,都歸他所管。他把目標訂在各地糧倉,我們實在防不勝防啊。不過,這件事計劃如此龐大,何天從定計到行動,卻絲毫沒有驚動我們的人。陛下,這才是此次最可慮的地方啊!」
兩人剛剛接近書房,就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陛下,光是夏城,離,廣,南,這些我們目所能及的地方,昨天晚上,所有的糧倉都燒起了大火!遠一點的城郡,還沒有消息傳來。不過據臣估計,應該也是如此。」
率先走在前面,何盈把自己的真容露出來,卻是不想易了容的臉,提醒王稱來嘲笑自己。這種行為,殊有爭口氣的成分在內。
她做這一連串動作時,中年人都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
王稱還沒有回答,奚為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看來,何天昨天出現在夏城,剛才外花園遇到如此大規模的襲擊,全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以行使他們的聲東https://m.hetubook.com.com擊西之計!他們趁著宮中混亂之時,主要目標,卻是催毀我們的糧倉。」
說到這裏,他有點不解的說道:「可是,夏宮與各糧倉相隔遙遠,他們這招聲東擊西似乎作用不大啊?」
慢慢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直到再無聲息。直到天邊一道曦光亮起,何盈這才驚覺自己足足站了一個晚上!
見中年人低下頭,看她的眼光中也慢慢收斂了怒意。何盈也住了嘴,她看向外花園,低聲問道:「來攻者何人?」
除了這些站崗的侍衛外,還時不時的可以看到一個個扶著淌著血的同伴,步履蹣跚的走向宮外的侍衛們。
兩人又沉默起來。
這時,何盈兩人已經走到門口了,一個太監唱諾道:「何夫人到!」
一路上遇到的侍衛,雖然站得筆直,不過一個個眼中帶著血絲,臉上現出疲憊之色。饒是如此,他們還是站得筆直如雕塑。
不一會,兩人就上了青石大路,書房是夏宮www.hetubook.com.com重地,這裏與四處房屋都不相鄰,甚至連樹木也沒有多少,從任何一個方向走到書房,都要經過大片的青石路和迴廊。
何盈看著外花園的方向,失神的想道:在王稱面前,真的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來!他太可怕了!想到這裏,她露出一抹苦笑:我這兩天的表現,不知讓他大笑了幾回?
何盈的眼光,卻一下落到了王稱的臉上。王稱的面容有點憔悴,下巴泛著青,墨黑的眼眸中,也泛著一縷血絲。
見她回頭看向自己,中年人低聲說道:「陛下現在在等著夫人,我們過去吧。」
何盈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面,中年人一聲不吭地站在她身後。他沒有半點呼吸,半點存在感傳來,要不是何盈時不時回頭看一下,幾乎以為這空曠的冷宮中,只有自己一人。
何盈在右邊的第二個塌几上坐下,她一身宮女的裝扮,在身上還淋著血的將士中間,顯得特別的扎眼。
何盈對著他如出鞘的長劍一般的怒火,卻是淡https://www.hetubook.com.com淡一笑。她目視著中年人,慢慢說道:「以國士之禮報之?閣下,士可殺而不可辱!陛下以前的對小女子的所作所為,僅僅只是辱嗎?」
水中帶著一種徹骨的涼意,被冷水洗過的臉,再加上晨風一吹,微微的發疼。何盈伸手拍了拍臉頰,再慢慢向中年人走去。
又過了一會,李大人再次說道:「各位無須擔憂太過!我們還是等各地的損失報上來后,再做計較吧!」
中年人一怔,不由沉默起來。何盈又說道:「閣下一直呆在陛下身邊保護於他,應該知道,小女子能走到今日,項上的這顆腦袋能一直保留,是多麼的不容易!如我這般千創百孔的心,豈是陛下幾次簡單的示好就能完全平復的?」
他說到這裏,王稱沉聲道:「李老言之有理!」說到這裏,他從王座上慢慢走下,而他的雙眼,卻盯著何盈。在何盈不解的眼神中,王稱在離他三步之處時,深深一禮,恭敬的說道:「糧草之計,迫在眉睫,還望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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