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次挑戰

沙利文說:「他是個偉大的人。現在人們日常所用的魔法燈,魔力遠行船等各種物什,聽說都是出自他的主意。」
沒多久,就聽得遠遠傳來一陣長嘯,這嘯聲極是雄壯,如一隻飛於九天之外的雄鷹。忽然,又有一聲淸銳的長嘯響起,如同一隻鶯兒,這一雄壯一淸銳兩股嘯聲,傳過來,漸漸地與林嫣的簫聲相和了。
沉默!一陣難堪的沉默!
沙利文輕輕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說:「都過去了。」
玉玫絲緩緩走到他面前,把劍抽出來,朝自己頸子一抹,身子軟軟地疊在羅文哈爾的戶體上。「撲通」「撲通」幾聲傳來,剛才站在羅文哈爾身後的人紛紛取出佩劍,自刎而去。
長樂廳里一陣難堪的寂靜,站著的人已是寥寥無幾!連羅文哈爾的后妃們,也有不少已跪倒在地。
簫聲低沉,嘯聲也是一變,簫聲高烈,嘯聲也有石破天空之感。
林嫣剛要答話,米梭那熱悉的聲音響起來:「好丫頭,遠遠就聞到香味,這是什麼食物,怎的如此好聞!」
三人一邊吃,一邊說著別後的事,林嫣的事天下皆知,克什和米梭雖然有意不問世事,卻也是早就有所耳聞了,不過總算是苦盡甘來,兩人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說完,風聲響過,人已不見。
沙利文走到縈絲面前,說:「夫人,還是節哀順變吧!」
她一邊想,一邊慢慢地游著,一時興起,索性深深地潛了下去。
「世事當真奇妙!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天邊也是這種艷艷的火燒雲。一樣的景,心情卻是大不一樣了!」
羅文哈爾看著沃夫特那傲然的身姿,心裏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去對抗如今的他,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是,看著沃夫特那目光中毫無掩飾的仇恨,他心裏想,橫豎是死,那就讓我羅文哈爾哈斯特死得堂堂正正吧!
想了想,她縱身一躍,身影如飛燕般在湖水上輕輕飄過。不一會兒,她找到了一處水潭。然後,取下面紗,脫下衣服,跳到潭水之中。
但戴綺麗和兩個媳婦一看到他們的這個表情,就覺得全身都是一冷。她們來到水晶棺前,果然,沃夫特睡在裏面!那面目栩栩如生。但一看便知,他已死去多時了!
在水潭裡玩了小半天,林嫣爬上了岸,內力一運,全身升騰起蒸汽,身心舒爽無比。接著,她又抓了兩隻魚,烤了起來。
「你也不知道嗎?」沙利文也奇怪地看著他。
克什說:「這事,你倒是問對人了。」看著林嫣瞬間變得燦若星辰的眼睛,他笑了笑,「東方大陸到這裏來的船,據我所知,應該是每隔五年來一次。兩年前他們來過,等下一次的話還得過個兩年多。」
克什看到林嫣那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著自己,顯然還想聽下去。他輕輕地笑了出來,說:「還有一件事,有一次,他和那些貴族一起,到了其中一個伯爵的府里。這伯爵在當地頗有勢力,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米梭這小子,見到庭院里擺著一塊石頭,極似人形,他當場就地一跪,喊那石頭道:『石爺啊石爺,想我小時候見過你一面,你雄姿英發地跟我鬥著酒,哪知一轉眼就不見了去向。小子苦苦想你四十載,竟沒有想到你居然化成了石頭,站在別人家裡納涼!你要納涼,何不到我家裡去?我家有的是美酒,可日日供奉於你。』他這一番作態,主人家就耐不住了,一邊大笑一邊說:『來人,把這石爺送到米梭家裡去。派個人給我盯著,要是他有一天沒有對石爺供奉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沃夫特回過頭,看著這個熱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這個如師如友的人,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驀地,一陣排山倒海的劇痛傳來,他「哇」的—聲,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昏昏沉沉中,只聽得沙利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答應了你的要求,把你送到這裏來。你還有—個時辰的壽命,可以于自己想乾的事。」
一個響亮的男聲說:「還站在那裡幹嗎,不參拜吾皇陛下?」
林嫣聽得那嘯聲越來越近,心裏頓時歡喜無比。不多久,嘯聲已到近前,她就把簫收了起來。
林嫣抬頭看到米梭又饞又惱的樣子,又是一笑,伸手在土裡扒兩下馬上又拿出了一隻雞。米梭見狀,樂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侍女猶豫著,皺著眉頭,「愛湖冰夫人難產,過世了……」
沃夫特看了看這個自己曾經度過無數個日夜的地方。現在,它還是那麼的靜,彷彿諾頓公爵府外面的喧嘩離它太遠—樣。側耳聽了聽外面那些熟悉的聲音,一種苦澀滲入沃夫特的心頭。
沃夫特緩緩地說:「你交給我的力量太過強大!無論是影子騎士、狼組,還是你後來所交給我的兵權,這些力量都太過強大!這麼強大的力量,自然不是一個無心無力的人隨隨便便就能培育出來的!你吿訴我說,哈斯特先皇殺死了另外兩個黃金武士,你的兩個好朋友。你告訴我,你因為對先皇發過血誓,所以只能忍辱偷生。
沃夫特不理他,高高地舉起手中的長劍,向四方展示了片刻,開口說:「哈斯m.hetubook.com.com特帝國的傳國之寶榮譽聖劍在我沃夫特諾頓的手裡。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新的帝國的君主。」
羅文哈爾大驚,他指著這些人,連聲說:「你們,你們——」卻說不出話來,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羅文哈爾驚聲叫道:「你,你什麼時候拿走了榮譽聖劍?」
這時,外面傳來騎士嘶啞的報告聲:「老夫人,黃金武士沙利文大人來了!」
眾人大驚,不由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兩人靜靜地對望著,眼睛眨也不眨。
聽到林嫣提起,克什笑道:「也沒有多少,只是一年前,池涼村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少女,突然得急病過世了。他也不認識人家,居然穿著一身孝服,就這麼衝到人家沒有嫁人的姑娘靈前,痛哭出聲。他還一邊哭一邊念:上天給了你美麗和溫柔,你怎麼不聲不響地就走了?你這麼一走,如我等又丑又蠢之輩,豈不是活著更加無味。你的美麗,是應該留在世上,讓人心感到快樂和舒服的!你這麼不負責任地一走,可真真對不起世人啊!結果,還沒有哭完,他就讓旁邊忍無可忍的人,掄起掃帚,趕了出來!」
聽到這裏,林嫣再也抵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捂著肚子說:「好,真是說得太好了!」
帝國的騎士規則中有一條,就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拒絕來自上位者的挑戰!沃夫特拿到了榮譽聖劍,不管羅文哈爾承不承認,他都有向自己挑戰的權利了。
不過他這話沒有起到絲毫震懾的作用,喧嘩聲竟是越來越大。羅文哈爾皺了皺眉,正準備厲聲喝問,卻見所有的人都讓了開來,一隊人慢慢地走了進來。
「快,快,夫人要生了!」一個人喊了一聲,畢華和喬治馬上抬起她,就往外面跑去。
「林嫣,你也想過我嗎?你可也與我一樣,總在夢中喊著你的名字哭醒過來?你可還有一丁點的愛我?」說到這裏,他輕輕地笑了起來,「這樣很好,真的很好。林嫣,沃夫特從來都是個懦夫!我只敢在夢裡喊你的名字。可現在好了,我要走了,再也不會睡夢不安,再也不會如以前一樣行屍走肉地活著,再也不會想起你的名字,心就那麼那麼地疼!林嫣,你說,我們來世還會在一起嗎?還會見面嗎?多好啊,總算可以好好地睡一覺,沒有夢,沒有傷心,也沒有痛苦。」他慢慢地把自己帶血的嘴唇靠向玉像的嘴唇,親了親后,他側著頭,看著那玉像。
羅文哈爾蒼白著臉,身子猛地晃了幾晃,一個人伸手扶住他。他回頭一看,正是玉玫絲!羅文哈爾怔怔地看著她那蒼白的玉顔和那擔優的眼神。玉玫絲低低地說:「陛下,我與你同生同死。」語氣竟是堅定無比。羅文哈爾抬頭看去,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五六個人,他們都—臉堅定地看著他,說:「陛下,我們與你同生共死!」
林嫣從看到羅文哈爾死在沃夫特的劍下時,便離開了,別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她一個人在路上走了走,卻不知該往哪裡去。後來想一想,好久沒有見到克什和米梭了,何不去見見他們?
「通一一」羅文哈爾的屍體和沃夫特的劍一起,重重摔在地上,血像蛇一下,慢慢地爬了開來。
兩人面對面站著,周圍眾人呼吸可聞。羅文哈爾扯了扯嘴角,伸手緩緩取下披肩,順手交給站在場外的玉玫絲,再整理了一下頭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林嫣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兩人。
林嫣見米後泰然自若的表情,想象他當時的所作所為,不禁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她笑聲剛剛歇了一陣,忽然看到米梭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那樣子極是滑稽,便再也抵不往,喘著氣大笑不休。
縈絲高亢的聲音繼續響起:「好!好!好!你做得很好!沃夫特!我縈絲誓要毀了諾頓!我要讓你死後也不得安息!」說罷,她轉身沖了出去。
沃夫特緩緩地撫摸著玉木雕的臉,忽然,「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在玉像的臉上。沃夫特連忙用袖子拭乾血跡,痴痴地看著那玉像,輕輕地說:「林嫣,你不是恨我,想我死嗎?我現在,可是真要死了哦!」說到這裏,他笑了起來,鮮血順著他的嘴唇向頸子流去。
沃夫特冷冷地看著他們做完這一切,直到大廳里沉寂得令人想要發狂時,才緩緩開口道:「把廳里所有的人都帶下去,關起來!」
戴綺麗連忙喊道:「快!快請他進來!」
幾個男人「啊」地叫了出來,面上的表情扭曲著,說不出是什麼意思。
畢華點點頭,率先走了出來,房裡的人也都跟著出來了。戴綺麗看著沙利文疑問的表情,苦笑著說:「沒法子,我們跟著你再找一遍吧,看看還有沒有一線希望!」
「我沒有時間等你了!」沙利文舉起了手掌,對沃夫特說。
米梭沒有答理兩人,自顧自地喝著美酒,吃著林嫣烤的兔肉。
至此勝負已分,所有的人卻是一片沉寂,沒有半點聲音。玉玟絲也是一臉的平和,只是直直地看著羅文哈爾和圖書的面龐,臉上愛憐橫溢。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哼唱起來:「緱山仙子,離情雲渺,不學痴牛呆女。鳳簫聲斷月鳴中,舉手謝,時人慾去!客槎曾犯,銀河微浪,尚帶天風海雨。相逢一醉是前緣,風雨散、飄然何處?」唱著唱著,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林嫣一聽還要有這麼久時間,不禁有些煩悶起來。
沃夫特輕輕哼一聲,挺劍一招,生生架住這一劍。羅文哈爾一股熱血向胸口直涌,腳脖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他勉強挺了挺身子,也不管現在是在決鬥,先整理好凌亂的頭髮。沃夫特理也不理,靜靜地站在那裡,任他做完這一切。
沃夫特的身子始終動也沒動,任由羅文哈爾像表演一樣做完這些動作,直到他舉起長劍,也才慢慢地把自己的長劍舉起。
畢華快步走了過去。縈絲她們也想走快點,卻不知為什麼,腳下一軟,這一點點距離,竟變得長得可怕!
這是屬於榮譽聖劍那獨一無二的光芒。
「縈絲夫人,剛剛帶著她的人,回去了!她說,絕不原諒公爵對她所坐的一切!」
克什和林嫣相視一笑,克什找了個地方坐好,一邊從衣服里拿出幾瓶酒,一邊說:「剛和這小子在吹牛,就聽到你的簫聲。還是他想得周到,說什麼也要帶著酒來見你。果然,你連下酒菜都準備好了!」
沃夫特笑道:「原來如此!但是,殺了我帝國就不會統一嗎?我的壽命只有幾年了,這幾年,你們也等不得嗎?」
沃夫特笑了笑,說:「那個東方人,真是了不起啊!」
看到林嫣露出來的真面目,兩人都是一愣,還是克什先開口道:「林嫣的容貌,當真超出世人想象。」
沃夫特艱難地站了起來,身體的每—處骨骼都像碎裂了一樣劇痛難當。他搖搖見晃地來到那幅畫像之前,如以前一般,進了林嫣玉像所在的房間。他做這番舉動時,並不知那個早就應該離去了的沙利文正在他身後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真正離開。
「林嫣,我們約好,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做夫妻可好?那時,我們—定可以長長久久吧!」說完,沃夫特伸手一按身前的一個紅色按鈕,棺蓋緩緩蓋住。不一會兒,棺內水氣騰騰,又慢慢凝結成冰,把沃夫特滿是鮮血的臉上的笑容,就此定格!
她話音剛落,白髮白須的克什和瘦小的米梭就一躍而上,從空中直落到她的面前。
「大人,沃夫特還是沒有找到!」她抬頭看著這個人,聲音沙啞地說。
克什一邊吃著,一邊喝著酒說:「兩年不見,沒有想到你的鬥氣已經厲害到如此地步!連我也自嘆不如了。」
沙利文看著眾人,說:「每一個地方都找了嗎?」他目光掃視的地方,所有的人都點著頭。
看著她的背影,沙利文的眼睛里現出了—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羅文哈爾不禁板起了臉,不悅地說:「怎麼回事?為何喧嘩?」
戴綺麗也想哭,可她不能,丈夫自從知道兒子殺了羅文哈爾之後,就暈倒在床上,起不來了。兩個媳婦整天都只知道哭。她要再不站起來頂著,就沒有人了。可是,她心力交瘁,有無數次,只要一想到兒子可能已遭不測,她就幾乎再也爬不起來了。但她堅強的意志告訴她,無論如何,現在決不能倒下!決不能!
沙利文說:「你帶我再到地下室走一趟吧!」
沃夫特把那包裹打了開來,裏面是一柄長劍。他「刷」地把劍抽了出來,七彩的光芒耀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這是什麼?」縈絲尖聲叫道!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竟是一攤血!血呈黑色,已是多日之前留下來的。
聽到這話,太后慘叫一聲,昏倒在地上。不過,沒有人扶她,甚至也沒有人去注意她。連邦妮在內,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是一臉的蒼白。
待羅文哈爾喊了幾聲,直到聲音里有點顫抖時,沃夫特悠悠地開口道:「陛下,不必叫了!你的人,都被我拿下了!」
她開口問的是畢華,看到這陣子消瘦得不成人樣的他,聽到自己的問話后,還是黯然地搖著頭,她只覺得心口一陣悶痛。
「是!」
沃夫特輕輕地拍了拍手,一個騎士走了上來,交給他一個長長的包裹。
林儼看著米梭,忍不住問克什道:「不知這兩年裡,米梭兄可有什麼世所罕有的舉動沒有?」她自是想他問問他有沒有再鬧笑話。
「這是最好的時機!我不想再冒險了。當然,殺了你以後還是會有人來統一這個大陸,但我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沙利文說,「在一千多年前,這個大陸分成十幾個國家,所有的國家,都唯神聖宮殿馬首是瞻!後來,那一場神魔大戰,大陸經歷了一場可怕的浩劫!那是真正是血流成河,幾乎所有的精英,所有的魔法師都損失殆盡!」
克什看林嫣神色,顯然還不知道自己送的項鏈的真正用途,他也毫不在意。
戴綺麗這一刻像傻了一樣,看著大哭大鬧地叫著「不可能」的縈絲,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昏倒在地。
「夫人,你醒了!」戴綺麗木木hetubook.com.com地抬頭看著哭紅了眼的侍女,又閉上了眼睛。
林嫣看著半邊染紅了的天空,看著那浮雲奔涌,只覺一種說不出的歡偷溢出心頭。自從達到了先天之境,她所有感官都變得極為敏感、銳利。她深深地吸了—口草木淸香之氣,心裏充滿了快樂。
羅文哈爾微躬著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沃夫特。見沃夫特不動,他「哈」的一聲,挺劍刺去。他這劍去勢甚急,但他自己知道,以自己武士的修為,對抗一個黃金武士,無疑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眾人面面相覷,沙利文說:「我來!」便走了進去。戴綺麗等人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她只覺得心上心下,一種強烈的不安讓她的心直發慌。
地上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那些沒有跪下的人一個個臉色蒼白,雙腿哆嗦,沃夫特那清亮如閃亮的眼睛轉向四周,頓時又有不少人跪倒在地。
沙利文頓了頓,才慢慢說:「你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嗎?是超然于整個大陸的最高存在。我們要所有的人,無論他是皇帝還是皇子,都要唯我們馬首是瞻!所以,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帝國統一!」
「是這裏嗎?第沙利文雖然早知道沃夫特的這個密室,卻還是第—次來。
愛湖冰走上前,縈絲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輕輕地說:「姐姐,我好怕!我好怕!」聲音中帶著哭聲。房間並不大,很快,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個放在角落裡的水晶棺!
林嫣輕輕笑道:「會見故友,自當備上佳肴了!」
「這些,我都信!不過,我還是派人去調査了你的來歷。原來我的老師,居然是神聖宮殿最神秘的聖子!那時我就要我的母親,親上神聖宮殿,給了你們需要的一切。我想,這樣,我們之間就可以沒有隔閡地合作了。老師,你為什麼要殺我,我給的條件難道還不夠嗎?」
羅文哈爾一步一步地向沃夫特走去,挺直著背梁,儘管他的腿在發抖,但一股意念衝擊著他:無論如何,我是帝國堂堂正正的皇帝,我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輕易地倒下。我寧可被他殺死,也不能倒下。
羅文哈爾輕輕笑了起來,接著愈笑愈響,「沃夫特,你以為你還能羞辱於我嗎?」說罷,他向沃夫特劍尖撞去。沃夫特動也不動,任劍穿過他的眼睛,直入腦中。
沙利文眼睛看著遠方,彷彿透過那無邊的黑暗,看到了千年前那可怕的一幕!沃夫特一聲不吭地聽他說著。―千年,多麼遙遠的事!遙遠得他們這些人都忘了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只有神聖宮殿,才有關於以往歷史的詳細記載。
長樂廳里仍是熱鬧非凡,現在,是舞會幵始的時間。羅文哈爾站了起來,衝著他的母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太后回了兒子一個笑臉,剛剛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就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沃夫特進來后,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一隊又一隊的騎士手拿著長劍,跑了進來,分散站立在長樂廳的四周。
這麼一想,他索性放幵手腳,劍如游龍,直向沃夫特刺去。他這劍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自己的防護,直是有去無回之招。
老黃金武士沙利文就站在他的身後,聽到他的問話,才緩緩說:「她很好!她的功夫突然之間變得極為高深,我都遠非她的敵手!」
不一會兒,門打了開來,那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見到他,戴綺麗的心定了一定,彷彿感到自己增加了一些力量。
木織爾走上前,把手搭在她的肩膀,想讓她平靜一下。誰知她猛地—甩,差點把他甩到牆上。
這時,所有的人都慢慢向四周退去,留出中間—大片空地給兩人。
當頭的正是一身騎士裝的沃夫特!
「你輸了!」沃夫特輕輕地說,聲音卻淸楚得讓每個人都可以聽到,「從今往後,林嫣的一切與你再無千系!」
沙利文嘴角微動,扯出了一個笑容,「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正在這時,愛湖冰忽然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喊道:「好痛!」
米梭眼睛一亮,伸手就往林嫣手裡的雞搶了過來。不過,克什離她近一點,搶了個先。
他這話一說,所有的人都是一片沉默。畢華說:「那個,那個地下室我們都找過了。沒有,公爵喜歡去的那個湖邊,也—樣找不到人。」
太后猛地站了起來,和羅文哈爾一樣,臉上露出又驚又懼的表情。
林嫣抬起頭來,看著他那平靜的面容。心裏面一陣感動。林嫣三人在克什這裏快樂地過著日子,有時三人駕著一葉扁舟,出沒於水族深處。他們或弄琴吹簫,或共享美酒佳肴。有時,林嫣和克什兩人也會在湖面上比拼。他們兩人都是新到先天之境不久,功力差不多。林嫣勝在技巧,克什勝在經驗,倒也打了個平手,兩人一個白髮飄飄,一個紅顏絕世,偶爾為世人所見,也以為是見到了神仙。
「什麼?」沃夫特驚詫地看著他。
他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這裏還和往常一樣,夜明珠的光芒幽幽,使得整個屋子顯得神秘而華美。那個玉木雕的林嫣還是笑眼盈盈地對著他,如同無數次午夜夢回之和-圖-書時。
沃夫特伸手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看了看。這時,他身子猛地晃了晃,他偏了偏身子,免得撞倒玉像。這一偏,他便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還是沒有找到嗎?」老諾頓公爵夫人戴綺麗滿臉愁容地問道,自從一周前沃夫特公爵面莫明其妙地失蹤以後,不只是諾頓公爵府,連整個帝國都處於一片混亂當中,各種各樣的勢力都湧現出來。
沃夫特緊盯著他的眼睛,見他轉過頭來,慢慢地從袖子上撕下一塊布,丟到他的面前,緩緩地說:「羅文哈爾,當日,你從我的手裡贏走了林嫣。今日,就讓我堂堂正正地贏她回來吧!」
可是,正如老夫人所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人,無論如何是要找到的!
一行人來到地下室。魔法燈光照得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蒼白之色。沙利文一寸一寸地尋著,敲打著。不—會兒,他來到那副畫像之前,看了一會兒,「咦」地叫出聲來。
這時,一個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傳來。他曾吩咐過,任何人不得來煩他。是誰?敢來打擾?直到那人已離他只有一米遠。沃夫特才悠悠開口道:「老師,你怎麼來了?林嫣可好?」
也不知克什在不在?他如果在的話,說不定很喜歡我這食物的味道。想到這裏,林媽索性又打了四隻山雞、兩隻兔子,再抓了兩條魚,細細地烤了起來。
他此話一出,無數人同時拜倒,沖沃夫特高聲叫道:「參見吾皇陛下!」這些人中,有不少是羅文哈爾所寵信的大臣!
「這時,一個黑頭髮黑眼晴的神秘人出現了。一千年前,人們跟本就不知道,隔海還有個東方大陸,也就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種黑眼睛黃皮膚的人種存在。所以,那人的出現,引起了人們的注目。
沃夫特停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這樣一想,她便施展輕功,向洛克公國方向疾馳而去。
她快樂地哼著歌,慢慢地用水淸理著頭髮和身體。她已經想好了,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后,就去找找那些遠航的東方人,看看能不能搭自己一段路。不過,在去東方之前,她還得去黑市一趟,賣些東西出去,換點黃金回來。聽那楊民說過,黃金是每一個大陸的通用貨幣。
他靜靜地看著窗外,到處燈火通明,林嫣所在的夢仙樓隱在暗夜裡,看不淸楚。
羅文哈爾再次舉起長劍運起鬥氣,直詢沃夫劍的胸口刺去。沃失特橫劍一攔,順勢直刺。這一劍來勢甚悝,羅文哈爾完全可以閃開,但他偏是不躲不閃,任沃夫特把劍尖前刺,停在他眼前五寸許。
「不出所料,這個人確實與眾不同。他有這高超的智慧和卓越的才能。他用了十年時間,就和他的朋友哈斯特一起,統一大陸,建立了哈斯特帝國。那時,他對哈斯特說:他有一個辦法,讓這個大陸永遠統一,永遠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那就是是,所有人來學習一種新的語言!語言的拼寫不外乎兩種,一則以音,就像我們這個大陸現在所用的。一則以形,就是他所提倡的這種語言!他說,時代變更,幾十、幾百年前,人的口音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以音為主的語言,以後會越差越遠,直到不再相通!語言不再相通了,不同的國家也就出現了。而以形書寫的語言則不一樣。無論你天南地北,過多少年,說的話可以彼此聽不懂,但他們的書本,他們提筆寫下的字,卻是一樣的。這種一樣,會成為他們割捨不開的血脈!他們就會成為不可分割的整體!」
羅文哈爾回過頭來,他沒有辦法回答他們,他不想死,可是,沃夫特會放過自己嗎?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咧嘴笑了笑,便輕輕地抱起玉像,踉踉蹌蹌地向水晶棺走去。他小心翼翼地把玉像放了進去,然後自己也躺了進去。接著,他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三人談笑了一會兒,林嫣說:「我想過段時間到東方大陸去,你們知道這方面的事嗎?」
縈絲驀地一停,從水晶棺上爬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棺里沃夫特那微笑的臉,緩緩地說:「你若真的愛她,又為什麼要娶我和姐姐?你為了她,一得勢就向羅文哈爾挑戰,說是要給她自由。現在,你還為了她自殺。你把我置於何地!」說到這裏,她的聲音忽然尖厲起來,「沃夫特,你好狠的心啊!我們一年多的夫妻,你卻毫不猶豫地就走了!你這個騙子!你讓我們以為你忘了她,你讓我們以為你愛的是我們!你可真會做戲啊!沃夫特公爵!」
沃夫特坐在皇宮的一個偏宮裡,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所有的事都已交代下去,他好不容易才偷得這片刻的空閑。不知為什麼,這兩三年來他時時刻刻想著的事,現在終於完成了,他卻毫無歡喜!心裏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讓他喘不過氣來。
聽到他這聲,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只見沙利文指著畫中人物的左眼睛說:「這個地方,好像有磨損的痕迹。」
「沃夫特,你想幹什麼?」羅文哈爾厲聲喝道。接著,他高聲大喊道:「所有的騎士都給我進來!」
米梭也是「嘻嘻」一m.hetubook.com.com笑,說:「上次隔著妝看你,就知道絕美難言,不過還是沒有想到,竟會美成這個地步!」說完,他眼珠一轉,鼻子聳動兩下,看到林嫣正在烤制的魚、兔、山雞,不自覺地吸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躥到火堆面前,伸手就拿起一條魚,大嚼起來,還一邊嚼一邊說:「好吃,好吃極了!」
沙利文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那,有沒有什麼地下室或者沃夫特平素喜歡去的地方?」
林嫣笑了笑,說:「我也是機緣巧合。」
現在這個房間里,除了沃夫特的兩位夫人外,還有幾乎所有的重要屬下。這一周里,這裏的毎個人都仔細搜尋過沃夫特可能出現的每一個地方,卻絲毫不見他的蹤影。他們心裏有著強烈的不安,沃夫特是個重責任的人,他在這個關鍵時刻了不見,絕對沒那麼簡單。
沃夫特側過頭看著老師放在他肩膀的那隻手,過了片刻,才緩緩說:「老師,你是來殺我的吧!其實,這樣很好!真的很好!」他轉頭看著窗外,「剛才我還在想,沒有了羅文哈爾讓我仇恨,這漫長的日子,我要怎麼才過得完啊?我的心早就破碎不堪,沒有林嫣的日子,我是生不如死。可是,我是個懦夫!我沒有自殺的勇氣。我還有父母,還有妻兒。就算我多麼渴望一死,怕也不能自己做主,我還得為了他們努力地活下去,生不如死地活下去。現在,由老師動手,那是最好不過了。」
克什說:「你要是不想等這麼久的話,不妨每年的五六月份到胡伊的南瓏城去看看。來船都是自那裡的港口進出。到時,憑你頸中的項鏈,只要有船,就會有人幫你安排好一切的。」
戴綺麗仔細看了看,說:「是啊,真奇怪,這人物的右眼睛比左邊清楚一些。」說罷,她伸出手,在左眼睛上按了一下。
克什說:「這供酒還不容易,交代下去,他的騎士自會每日照辦!這小子是個無賴,看中了人家的石頭,便用這個法子把東西騙過來!」說完,自己抵不在,先哈哈大笑起來。
說到這裏,他轉過頭來,看著沃夫特,說:「你一死,我們就會讓大陸重新回到混亂時代,重新恢復我們的古語言!只有那樣,神聖宮殿才會重現一千多年前的輝煌!」
林嫣笑了笑,把埋在泥里的叫化雞取出來。她敲掉泥,拿開香葉,一股奇異的淸香立刻飄散開來。
烤得差不多了,她把簫取了出來,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她現在內力深厚無比,這簫聲自是遠遠傳了開來。她料想,就算克什在米梭那裡,也應聽得見的。
侍女停了—下,還是說:「夫人,剛剛愛湖冰夫人生了位小公子。聽到這話,戴綺麗猛地睜大眼睛,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分希望。
可惜,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還有沃夫特那嘲諷的表情。
忽然,「轟隆隆」一陣巨響。這響聲如此突然,直把所有的人嚇了—跳。縈絲更是輕輕地尖叫了一下,眾人回過頭去,看到靠近右邊的那面牆整個打了開來,露出一個通道!
只聽得一聲豪放的長笑聲響起:「木雨小姐,好久不見了!聽簫聲就知故人無恙!」
當下,他伏倒在地,高聲叫道:「參見吾皇陛下!」正是蓋華!
林嫣笑哈哈地問道:「那他是不是每日照時供酒?」
羅文哈爾想,他許是想羞辱我久一點吧。我好歹也是帝國的皇帝,萬不可讓他羞辱了去!
羅文哈爾的嘴唇顫抖著,他的腳步發軟,看著沃夫特那冰冷的藍眼睛,他只覺得心裏湧起一陣極度的恐慌和無力。忽然,他淸楚地看到沃夫特的眼光中露出一絲嘲弄和鄙視,不由心一緊,心想,罷了罷了,羅文哈爾,你今日已經到此境地,就算要死,你也要是帝國的皇帝,要死得硬氣。想到這裏,他緊了緊手,反手接過後面的人遞過來的長劍,—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沙利文看了看,顫聲道:「他是自殺的!」
林嫣現在已經到了先天之境,內力生生不息,當真是快逾奔馬。用不了幾天,就來到了克什所在的那處仙境。看著那青山綿綿,綠水悠悠,她只覺得心曠神怡。她沒有著急去找克什,而是順著山頭走了一遍。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她才坐在草地上,看著天邊的火燒雲。
沃夫特劍稍上橫,輕輕一擋,羅文哈爾被勁力一逼,只能後退。奇怪的是,沃夫特並沒有乘機追上來。
這話一出,縈絲一聲尖叫,瘋狂地撲到水晶棺上,喊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是我的夫君,我的夫君啊!怎麼和林嫣這個賤人的像睡在一起!不可能,不可能!」她拚命地用指甲抓著水晶棺蓋,聲音凄然無比,狀若瘋癲!
羅文哈爾笑了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沃夫特苦澀地一笑,說:「她有很多事,都是我所不知道的。」頓了頓,他接著說:「原來,我所做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沒有半分意義!」話中充滿了苦澀!
「你如果跪下向我求饒,我可以不殺你,還給你一世富貴!」沃夫特繼續說。
—邊的愛湖冰挺著八九個月的大肚子,正和縈絲哀哀地哭著。她們無聲的淚水,直讓周圍的人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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