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紅顏禍水

林嫣走了過去,見那婦人嘴唇烏青,臉色也帶青色,緊咬著牙齒,再一搭脈,果然是心臟病發了。
就在他所落的屋頂上,四個高大的護衛站在四角,不時察看著。在這種極為嚴格的守護中,鄭南的出現,竟然一點也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他來一個幾人看不到的死角,從屋頂上取走兩片瓦,然後向下面看去。看了一會兒,他把瓦片照樣蓋好,然後再一掠而過。
林嫣則手放在胸口的那根銀針上,一股真元慢慢地渡了過去。她的真元雖然大減,對於這種場合還是夠用。不一會兒,真元進入心臟,慢慢地把心臟周圍的淤血和滯氣理乾淨。
鄭南急急地一邊跑,一邊對歐陽文說:「歐陽大哥,小弟也去吧,看能不能幫上一點忙。」
林嫣和鄭南順著小路向前面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小木屋出現在前面。兩人來到小屋旁,相互看了一眼。
林嫣笑道:「你母親的病,剛才我已經幫她把根給斷了。她只需靜養兩月,就不須再為此病煩惱了。」
一聽這個名字,他馬上一驚,小眼睛眨了幾下。這時,鄭南放鬆了對他的鉗制。他一得自由,馬上向鄭南望去。看了一會兒才說:「鄭南鄭公子?」聲音中充滿了不信。因為據他所知,鄭南的功夫與自己明明只是伯仲之間,怎麼兩年不見,變得這麼深不可測了?
鄭南淡淡地說:「身體髮膚,受于父母,豈可輕易損傷?不過馬兄,聽說客家三小姐現在追你追得緊,你可不要無福消受美人恩哦。」
林嫣想,蘭允兒?她就是那個曾經倒追過玉無情的昔日的第一美人嗎?看來,多半是因為玉宇的事,她找上了自己。一轉念,她又想,事情可能不簡單,此事也有可能是莫明華一手策劃的。她看向鄭南,暗自尋思,就算師門功夫可以外傳,這十年之內,他也不會是莫明華的對手。她想了一會兒,便放在一旁不再想了。
林嫣大喜,拋給了他一個歡喜的眼神。兩人如閃電一樣,從千萬個台階上穿過。幸好他們動作夠快,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聽到這些話,林嫣的心更加著急起來。她快馬加鞭,終於在第七天,進入了北唐的國都,燕京。
鄭南想起一事,忙問道:「那畫舫上,可有其他女子?」
他轉過頭去,說:「有請明心姑娘!」
林嫣抱拳行禮道:「晚輩有事求見鬼谷前輩。」
鄭南看到她喜不自勝的樣子,不由笑道:「這個城我來過,這裡有一家和風樓,所做的菜相當出色,我帶你去吧。」林嫣自是求之不得。
林嫣點了點頭,說:「小女子身中一種叫化元丹的奇毒,全身功力散去八九,所以特地前來求治。」
這時,幾十人同時大聲吼道:「喜歡!」
林嫣想了一會兒,恰好,一個熟人這時從屋裡走了出來,向一旁的小道走來,她忙向鄭南使了一個眼色。
看到和風樓后,鄭南高興地說:「我兩年前來這裏吃過一次,—直想再來吃一次。現在果然如願了。」
一旁的鄭南說:「阿文,不須如此客氣的。」
說了這句話后,他又頗為客氣地對林嫣兩人說:「貴客來了,還請到鬼谷庄中一坐。」
林嫣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很低,眾人都沒有聽到。
那老人站了起來,冷冷地說:「交易?行,如果你一定要解毒的話,就得在鬼谷住上十年,到時老夫自然會幫你解!」
這時,一房的人都在吵鬧個不停:「偏偏阿楚不在!」「葯呢?怎麼平時用的葯都不見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拿走的!太過分了!」歐陽文臉色慘白,想是見大夫搖頭,心下大痛的緣故。
前頭一個俊偉的青年微笑著回頭,問道:「什麼其他女子?」他表情似笑非笑,實是在取笑鄭南顧慮太多。
兩人走到快中午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座城門,一路走來,林嫣已有些累了,一見城門,馬上歡喜地向裏面趕去。
這時,山谷中傳來一陣干嘎的笑聲:「什麼,你說她是林嫣!」
林嫣點了點頭,鄭南指了一個方向,再說:「我們去那裡,那是皇帝的寢宮。如果他是真的生病了,那就應該在那裡。」
老人在大廳中的椅子上坐下來,吩咐道:「帶這位姑娘下去,讓她先清洗一番。」
那人叫道:「這hetubook•com•com是江湖一葉秋髮出來的消息,還會有假的嗎?不用三天,整個江湖都會知道,現在不少人就已經向南京趕去了。」
這時,空中一個聲音傳來:「怎麼啦?繼續走。」
鄭南點了點頭,轉過馬頭,兩人向北方趕去。
他站在那裡,很快就發現這裏與書房一樣,四角各有一個護衛。他一溜煙來到幾人視野的死角,伏在那瓦片上,傾聽了半刻。
這時,一人尖叫道:「你,你在幹什麼?」
林嫣一聽有理,便吁了一口氣,笑道:「這樣最好不過了。李大哥是我心中的明君人選。這天下還沒有一統,他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正在此時,外面一個少年急促的聲音傳來:「歐陽文,快快出來,你家裡有急事找你。」歐陽文一聽此言,馬上一掠而起,落到了岸上,不知跟那人說些什麼,便準備急匆匆地向家裡趕去。
林嫣給了鄭南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便走進了內堂。
兩人穿過一道道迴廊,前面出現了一座大花園。他們舉目望去,約有數十座院子裏面,還是燈火通明。
鄭南用口型沖林嫣說:「不是李長鵬。」
不一會兒,陣法變動完畢,林嫣和鄭南發現,他們又回到了那小鎮中。
那老人說:「伸出手來。」
眾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來到畫舫之上。這時,畫舫中已有五六個青年在等著他們。鄭南對林嫣說:「左邊第三個,就是歐陽文兄弟,他知道鬼谷所在。」
林嫣皺了皺眉,說:「不知前輩為何不願意給小女子解去此毒?」
遠遠地看著金碧輝煌的皇宮,林嫣忽然想起一事:自己以什麼名義去找李長鵬?想了一會兒,她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對鄭南說:「我們休息一會兒,今晚夜探皇宮吧。」
他們剛一落地,就一聲粗嘎的笑聲傳來:「又來了兩個小奶娃子!咦,兩個娃子好了不起,居然知道進鬼谷的正確方法。」
林嫣低頭一看,見此人長得賊眉賊眼,看起來像是一個江湖騙子,不由有些不信。
這時,林嫣已經幾針扎在老夫人的內關、人中和靈道之上,想了想,她同時在胸口正中也扎了一根,然後轉頭對鄭南說:「鄭南,你過來一下。」
他們一路馬不停蹄,快速地向北唐趕去。到第三天,終於進入北唐境內。這時,關於李長鵬受了重傷的話,已經越傳越離譜了。更有人說,李長鵬早就死了。
林嫣一聽,馬上問道:「那他怎麼樣?」
鄭南應了一聲,帶頭向一家酒樓走去,林嫣來到自己的屋子裡,一邊還在琢磨著,見到了大哥,該說些什麼。
不一會兒,外面有人叫嚷起來:「好消息,好玩的消息啊,天下第二美人蘭允兒,向林嫣發出了挑戰。她要求會一會林嫣,與林嫣賽上幾場,以評斷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這人看來功力高深,他喊出來的聲音,傳遍了全城。
林嫣感激地看向他,說:「我知道的。」
「就是就是,兄弟我是喜歡這熱鬧的,不知你們喜不喜歡?」
來到宮外,他們就看到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防守著,林嫣閉住氣,由鄭南帶著自己從他們身上一飛而上七八丈高的城牆,跳到了宮裡面。
幾個女子在他們身後坐下,端茶倒水,侍奉眾人。一根檀香慢慢燃起,眾青年也安靜下來。這時,那歐陽文開口道:「各位,今日我們的文才會,改變一下形式,換一個出題之人。」
老人理也不理他們,幾個人來到兩人面前,說:「兩位,請!」
又一人叫道:「原來是一葉秋放出來的消息,那就是真的了。」
鄭南和她走了幾步,見她一臉不開心,不由奇怪地問道:「你,你怎麼啦?」
這時,眾人都看向自己身後,只見那裡圍了一塊布幔,只因與船內色調一致,居然沒有人看到後面有人。
鄭南搖頭道:「我只是隱隱聽過歐陽文提到過鬼谷,至於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兩人伏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過了一會兒,鄭南身子像煙一樣,一衝而去,就從眾人的頭頂上掠過,飛落在屋頂上。
林嫣點了點頭,說:「時間太緊,我沒法解釋!」
那人一聽她的名字,眼睛一亮,說:「你就是林嫣?聽說你不但是天下第一美人https://m.hetubook.com.com,一身功夫還早就超越了先天之境,可是真的?」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歐陽府。歐陽文話也不說,就向里堂掠去,一下子,就衝到了房裡。只聽他急促地喊道:「怎麼樣?我娘,她到底怎麼樣?」
鄭南說:「這些人,一天到晚風花雪月,吟詩作對,這點點子怎麼難得了他們。」
一人又說:「自這個林嫣出現后,這江湖上可熱鬧多了。」
她這話一出,鄭南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使勁地點著頭,過了一會兒,可能想到這樣還沒有表達完全,於是結結巴巴地說:「當然,我,我求之不得。不對,我很高興。不是,我——」
鄭南一門心思都在她的身上,雖然強自抑止自己看向她,卻每每情不自禁。聽到她每一句話,都覺得是天音,妙不可言。
她一走出來,幾十雙眼睛都看向她,眼睛一眨不眨。看到她臉上還有面紗,都露出幾分失望之色。
林嫣和鄭南被人送了出來,忽然,眼前的景物開始旋轉起來。她暗暗叫苦:這鬼谷之人,居然做得這麼絕!
林嫣和鄭南伏在草叢中,看著一隊隊士兵走過。等他們離開,兩人才一閃而過,進入了另一個房間外面的樹木叢中。
鄭南和林嫣進去時,只看到他正揪著那大夫的衣領,大吼個不停。
何田對其中的一個首領人物說:「無須緊張,她是林嫣。」他的聲音不大,但那些護衛聽得一清二楚。看著矇著面紗,穿著一身男子黑衣的林嫣,他們不由一愣,目光和動作也笨拙起來。
林嫣行了一禮,說:「林嫣盛名所累,不得已才易容而來。晚輩這廂見過眾位前輩!」
林嫣想,這明心姑娘,應該就是那個花魁了,她這麼一想,只見一隻玉手伸了出來,雪白粉|嫩的手搭在那深色的布幔上,居然別有一種美感。眾人只是看到這隻手,就是一陣心動。接著,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小女子明心有禮了。明心今日怡笑方家,特意出些題目向各位才子考較一番。答得最好的一人,將會與小女子一起共飲到天明。」
他帶著林嫣,徑直走了進去,對迎上來的小二說:「在二樓開個雅間。對了,給爺兩間最好的屋子,爺要住兩晚。」
林嫣看向他,說:「歐陽家與鬼谷真的有關係嗎?如果有的話,為什麼鬼谷的人,治不了歐陽老夫人的這個病?還要用藥給她吊著?鄭南,你知道的鬼谷,是怎麼樣的?」
林嫣來到那老人的面前,行了禮,說:「晚輩林嫣見過鬼谷前輩。」
歐陽文狂喜不已,顫抖著說:「歐陽好福氣,在這個時候遇上了兄台。兄台對家母的恩德,在下無以為報,日後如有吩咐,請儘管開口。」
林嫣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忽然又出來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這兩人長得極為相似,看起來應該也是一對孿生兄妹。
—旁的鄭南見她臉色不好,不由安慰道:「不要緊的,這世上不止鬼谷一處可以解你的毒的。」
眾人順聲轉過去,見林嫣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粒藥丸,還多了幾根銀針,正抬手準備對躺在床上的老夫人用藥。歐陽文看向林嫣,期待地問道:「你會治?」
林嫣一聽,愣了半晌,抬頭見鄭南看向自己,咬了咬唇,說:「鄭大哥,李長鵬也是我的結義哥哥,我得去看一看他。另外,我也懂點醫術,手裡還有一些靈藥,應該對他有用。」
兩人穿過小屋旁邊的小路,繼續前行。又走了一個時辰左右,來到一處風景秀麗的山谷中,只見數處房屋,零星地坐落在山谷里,就像是一處普通的村落。
共飲到天明?那就是入幕之賓啦?眾人一陣大喜,只有鄭南的目光看向林嫣,而林嫣聽了這話,眼睛明亮起來,心想:不知是什麼題目,應該很好玩。
鄭南也看向林嫣,一臉的期盼。
林嫣一想,也是,至少那個醉中仙該是可以救得了自己的。她看向一旁時不時地偷偷看她的鄭南,回了他一笑。現在她身著女裝,雖然還蒙有面紗,但面紗外的姿容,就已是國色天香了。因此,她這麼明眸一流轉,鄭南更是臉紅耳赤起來。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應了一聲,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到林嫣面前說:「林姑娘,請!」
那人嘿嘿一陣假笑,說:「原來是個女娃子。進來吧!」說聲一落,兩人眼前的景緻馬上一變,漫天楓葉中,一條小路出現在面前。
鄭南擋在林嫣身前,小心地看著眾人。
他們進了房間,穿過幾道薄紗屏障,來到了內堂。李長鵬正躺在床上,旁邊一個女子正低低地哽咽著。
鄭南聽她願意要自己護送,開心得玉臉放光,當下連連說:「好!當然願意!」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歐陽家雖然與鬼谷有關係,但這關聯只不過是歐陽家每一代的子弟,要送一人到鬼谷為奴而已!」正是歐陽文。
燕京,林嫣從來沒有來過,但是她久聞這古都的名頭,要不是牽挂李長鵬的傷勢,她倒是要好好逛一逛。
林嫣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向村落走去。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家大院前,老人率先走了進去,林嫣、鄭南跟在其後,再后,就是那些看熱鬧的人了。
羅姓青年說:「你以為要像你這種江湖人,到處飄蕩,那才風雅嗎?」他習慣性地與鄭南鬥起嘴來。
鄭南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在樹后消失,心裏的歡悅簡直要漲得溢出來。他對自己說道:「林嫣,能夠在你身邊,做什麼我也願意。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要讓你快快樂樂的。」
隨著這聲音,一個白須白髮的老人走出來。這老人有一股軒昂之氣,他一走出來,馬上就吸引了全場的注意。林嫣看他五官生得極好,想來年輕時,應該是一個少有的美男子。
此言一出,林嫣和鄭南臉色都大變。林嫣說:「不知前輩可要什麼報酬,林嫣可以與前輩做一番交易!」
鄭南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林嫣,不管怎麼樣,我都在你的身邊。」
鄭南又對林嫣說:「你待在這裏,我去看看。」林嫣點點頭。
一旁的鄭南跳下了馬,和她並肩行走著。他溫柔地說:「李長鵬肯定沒有事!你看,這國都的人個個表情從容,一點緊張之色也沒有,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有事,這些人肯定不會這麼平靜。」
夜,很快就深了。林嫣和鄭南,每人穿一身黑衣,便向皇宮掠去。
這時,一個留著幾縷長須的中年人忽然走了過來,站在他們面前。看了看,他忽然對林嫣說:「女娃子怎麼易容成男人樣子,這樣藏頭藏尾,也敢到鬼谷來?」
何田說:「無須驚慌,是陛下的朋友來了。」那些聲音才平靜下來。何田說:「林姑娘,一起去看看主公吧。」
鄭南轉為內呼吸,悄無聲息地從空中一劃而過,最後如一陣風一樣落在了屋頂上。
這時,鄭南也抱拳說:「各位請繼續,鄭某有事要離開了。」他看了林嫣一眼,兩人出了畫舫,一下跳到了岸邊。
然後那聲音忽然大聲叫道:「林嫣來了,大家快來看熱鬧啊!」隨著這聲大喊,一時谷中雞飛狗跳,吵鬧不休,又有數道人影向這裏飛來。
那客家三小姐,長得又胖又丑,偏自以為是絕世美人,年已二十還嫁不出去,自今年看上這馬姓青年後,就誓言非君不嫁,每每追得他無處可去,這女子臉皮甚厚,自我感覺又極好。這馬姓青年對她頭疼之極,因此眾人常拿著這事取笑於他。
三人腳下的動作甚快,一下子就把那個報信的少年甩在了身後。
林嫣伸手過去。他在她的腕脈上一搭,說:「嗯,不錯,是化元丹,這是專門化解修真人的真元之葯。沒有想到,你果然是修真人。」
林嫣和鄭南轉過頭去,歐陽文緩緩地說:「鬼谷與歐陽家的關係,確切地說,是歐陽家欠了他們情,要五代才還得清!而我們還情的方式,就是選一個嫡系子弟,到鬼谷為奴!我母親治病的葯,還是舍弟從鬼谷偷來的。」
鄭南氣得直跳腳,眾人則一起大笑起來。
何田一聽她提到李長鸝,不由輕嘆了一口氣。這時,他們這邊的響動已經驚動了別人。一人叫道:「誰在那裡?」隨著那聲音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這裏跑來。
他一眼就看向林嫣,過了一會兒才說:「這位姑娘的面相甚是奇異。」
她轉過頭,對歐陽文說:「好了。」然後轉身取出另外兩根銀針。
其實,林嫣要進來,完全可以去找那些大和-圖-書臣。畢竟,李長鵬身邊的人,認識她的不在少數。而林嫣之所以選了這最麻煩的一種方式,卻是想著,李長鵬如果沒事的話,她就悄悄地離開!
這個時候,那粒培元固本的藥丸也發揮了作用。不一會兒,老夫人的臉色,漸漸地變得紅潤起來。見到她這個樣子,一旁的歐陽文首先面露喜色,而鄭南也是一臉的歡喜自豪之情。不一會兒,林嫣感覺通得差不多了,便停下運氣,把胸口的針拔了出來。
林嫣一聽,笑了出來。鄭南沒好氣地說:「姓仇的,你哪隻眼睛看本公子這是美貌了?」
這時,十來個青年齊聲說:「我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林嫣輕輕地說:「老夫人沒事了!不過現在你們不能進去。老夫人現在需要靜休。」
林嫣點點頭,和鄭南跟在他的身邊。眾護衛看到兩個穿黑衣服的人隨著何田,不由睜大眼睛,警惕地看著他們。
鄭南說:「似乎真是病了,裏面還聽到了一些女子低低的哽咽聲。」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這裏的護衛武功太高,我怕驚動了他們,沒有親眼看。不過,聽樣子,應該是病得重了。你,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鬼谷外面設有八個環環相扣的陣法。不過一般時候,它們都不會發動。而林嫣他們現在所去的路,據歐陽文說,是其中最安全的一條路。它處於河南的一個偏僻小鎮,四周都是群山環繞。兩人用了七天的時間,終於來到了這個小鎮上。
湖很大,兩人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對面,然後飛身落到了岸邊。
鄭南沒好氣地回他道:「當然是那些惹不起、躲不了的女子了。」此言一出,包括林嫣在內,都想到他的狼狽相,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一笑,鄭南便冷哼一聲。那俊偉青年說:「哈哈,大家看啊,鄭南鄭公子為外表所累,痛苦不堪啊。不過,鄭兄,如要一勞永逸,只要廢了你那張禍水臉就可。」
一進去,林嫣就呆了,她根本就分不出哪個宮殿是皇帝住的。一邊的鄭南看出了她的擔心,在旁邊輕輕耳語道:「別怕,我知道他住在哪裡。」
那老人看了她一會兒,徑自笑道:「這樣的眼睛,是亂世之眼啊!」不理林嫣錯愕的神色。他接著說:「你此次來,果是求醫?」
山中樹木成林,百鳥齊鳴,地上幾乎沒有什麼路。兩人走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了一座高山。兩人對望一眼,十掌相合,從陡直的山壁間慢慢地穿了過去。
林嫣和鄭南互看一眼,林嫣心想:先出去再做打算吧。
鄭南上前,試了試,果然,從這裏起步,一米一個樁,都暗藏在水裡。他走了幾步,林嫣開始跟上。據歐陽文說過,這裡是陣法最集中的地方,只有這樣走,才不會觸動陣法,可以直接走到湖對面的鬼谷。
他想了一會兒,說:「林嫣,你這毒,鬼谷不想解!」
林嫣又是一笑,溫柔地說:「鄭南,這個,你這陣子忙不忙?」鄭南拚命搖頭。林嫣不好意思地說:「我功力所剩無幾,行走江湖有點害怕,你,可不可以在這段時間里陪著我?」
鄭南早就習慣了這種注目,而他的朋友,也習慣了這種自己被視而不見的待遇。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面有流水聲傳來。兩人一喜,這樣就沒有錯了。他們順著溪水向前行走了幾百米,前面出現了一個大型的湖泊。兩人在湖旁找了一會兒,才不約而同地看向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墩。
鄭南在旁邊急急叫道:「前輩,不可如此!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裏。還請前輩高抬貴手,為林嫣解了這毒吧。」
兩人休息了兩天,便動身上路。才走了幾天,他們又聽到一件事:北唐帝李長鵬身染重病!
林嫣再次點頭,跟在他身後向李長鵬的寢宮掠去。一會兒,他們就穿過數條走道,來到那閣樓旁邊。這裏的護衛更多些,雖然兩人隔了那房子只數十米,中間的護衛卻足有數百名之多。一時之間,他們根本無數靠近。
聲音剛落,一人高聲叫道:「有美人看的熱鬧,俺老胡最是樂意看了。」
一席話,聽得林嫣糊裡糊塗,他說自己的到來,使得天數有變,亂世更亂,這話她是聽懂了。至於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卻一點也不明白。
所有人在各自的位置坐好,那歐陽文看起來是個發起人。和-圖-書他拍了拍掌,幾個華服美貌女子走了進來,她們看到鄭南,都是一愣神,愣了一會兒,才慢慢清醒過來,極為不好意思地向眾人行禮。
他對林嫣一揖,說:「方才多謝兄台施手,我母親才可以得生。現在還請兄台相助,把我母親的這個病根給斷了。至於鬼谷的所在,我馬上就可以告訴兄台。」
他越說越亂,越說越慌。林嫣看到他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笑了出來。她溫柔地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我知道的。對了,你在這裏守一下,我去改一下裝。」
一聽這話,不止是林嫣兩人,連下面的人都安靜下來。這時,一個男子說:「此話別是唬我們的吧?」
這內堂裏面居然還有溫泉。林嫣等那婦人出去了,便洗了一個澡,換好女裝,圍上面紗,走了出來。
聽了一會兒,他又飛回到林嫣身邊,用口型說:「李長鵬在裏面。」
林嫣望著他的眼睛,說:「大哥怎麼啦?」
只聽另外一個人說:「草上飛是什麼人?你說的話,我每個字都信!」
鄭南用口型對林嫣說:「這裡是書房。」書房裡面燈火通明,外面幾十個護衛不時地走來走去。裏面有影影綽綽的人影,也不知道有沒有李長鵬。
其實,林嫣化為男子,聲音自然也會通過運功加以改變。她現在的聲音,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個男子清雅的聲音,只有鄭南情之所鍾,便心不由己。
歐陽文說:「兄台是準備明天就動身嗎?還是稍等數日?」
鄭南一聽她關心的是這個,這陣日子來緊繃的臉,總算露出了真正舒心的笑容。他快樂地說:「是啊,李長鵬是個英雄。這樣的人,都是負有天命的,哪裡會這麼容易就出事?」
那老人說:「這原因剛才我已經說了,你有一雙亂世之眼,面紗下的臉,粗略看來,也是一副亂世之相。林姑娘,這錯不在你,不過,你的出現,無疑會使這個本來已是亂世的世道,更多幾分變數,使得天象更加變幻莫測。老夫雖然是世外之人,但這天下的百姓,本已夠苦了,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可以一統的明君……因此,林姑娘,你這毒,老夫不能解也不願解。也許中了毒的你,才更符合這天數。」
林嫣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人來人往,不由吁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鄭南也是一臉的放鬆,他品了一口茶,自在地靠在椅子上,望著外面的人流。
林嫣也笑道:「是啊,相逢就是有緣,何必如此客氣。」
策馬走了一會兒,林嫣忽然說:「鄭大哥,我中毒的事,你不要跟李長鵬說起。」
老人看了兩人一眼,揮手道:「請吧。來人,送客!」
這小鎮風景極為秀麗,河山如畫,兩人一進入這裏,就摘下了帽子。畢竟,進入了人家的地盤,還這麼藏頭露尾的,未免不敬。接下來,兩人馬不停蹄地向深山裡面走去。走到後來,騎馬已是不能成行,於是兩人把馬匹寄放在村民家中,再徒步而行。
歐陽文點點頭,看了鄭南一眼,然後大手一揮,喝道:「安靜!全部給我出去!」
眾人又是齊聲大笑。
何田顯然一副優心忡忡的樣子,一直埋頭走著。正走著,忽然一雙手捂著他的嘴巴。何田自己也是武林高手,這猝不及防地中了暗算,不由大驚。他正在想怎麼向護衛們示警,忽然聽到一個聲音低低響起:「小何,我是林嫣。」
林嫣看了他一眼,轉頭對歐陽文笑道:「是,明天就動身。」然後,她又沖鄭南抱拳道:「還請鄭兄送小弟一程了。」
這時,老夫人「嗯」了一聲,慢慢張開了眼睛,歐陽文一臉狂喜地湊到她旁邊說著話。林嫣則和鄭南走了出來。不少人還圍在門口,一見他們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
一走進來,幾個青年就迎了上來。他們的目光,首先落到鄭南的身上,都是一愣。其中一個青年笑道:「鄭兄,怎麼半年不見,你又美貌了這許多?」
林嫣把藥丸交到他手裡,說:「她牙齒咬得太緊,你用真氣把這葯從她的鼻子里送進去。」鄭南點了點頭,接過葯九。
這時,又有數人前來,直到約來了十七個人後,這才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鬼谷看來平靜太多年了,來了一個女娃子,大家居然把手頭上的事都放下,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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