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謝琅得救

這時的大殿上,濟濟一堂全是文武大臣!
明明。他藏密信的地方是被人放了一把火,所有東西都燒成灰的,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那些密信實際上是被盜了。
這時的眾臣,都被前幾封從劉義康府中搜出的密信鎮住,而那些密信,也確實處處真實,所說的細節處讓人無法懷疑!
那劉義康,正是被姬姒逼反的。
望著便是坐在草地上,也風華無雙的謝十八,那小隊長腳步略頓了頓,轉眼,他繼續提步,在謝琅旁邊坐下后,那小隊長閑聊道:「剛才遇上的那伙騎兵十八郎看到了沒?聽那些騎兵說,大將軍劉義康反了,他們正抓緊把這個消息傳給陛下呢。」
實際上,姬姒也不是非要進姑蘇城,她就在隸屬於姑蘇境,靠近長江的一個小縣裡住了下來。
就在這時,皇帝又咬牙切齒地怒道:「最可恨的是,經過這麼一事後,以後朕再說謝琅的不是,定然有人拿這件事作比,說他又是被冤枉的!」
小隊長的聲音一落,謝琅便是微微一怔,他轉過頭看向那小隊長,澄澈悠遠的眸子里,這時帶了一抹詫異:劉義康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反?
而在眾官員鬧得沸沸揚揚之時,這一日,劉義康謀反的確切證據。也就是他與一些地方官員和北魏人勾結的信件,終於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正在舉行早朝的皇帝手中!
那太監才朝第四封信看了一眼,便是啞住了。
就在那太監哆哆嗦嗦猶豫不決時,一個官員走上前拿過那封信,說道:「且給微臣看看。」
接下來,在謝琅被押到宮門外時,又有一波騎士飛奔而來,而這些騎士再次帶來了一個消息:劉義康與北魏人早有勾結,現在有劉義康手下的幕僚偷得他與北魏人勾結的書信數封,正火速送往宮中。
謝琅一直知道,劉義康那個人是野心勃勃的,也有取當今而代之的雄心。可劉義康是個極端聰明之人,做為一個聰明人,他為什麼和*圖*書要在皇帝一心北伐的時候謀反?他為什麼不稍等一等,等到皇帝北伐時,他再動手,只有這樣,皇帝才會因內憂外患進退失據。他劉義康也才有成事的可能!
這時的崔玄,餘毒已消得一乾二淨,傷口也不再流血,只是還不能長途跋涉,所以他的部曲也沒有帶他馬上離開的心思。再則,眾部曲也心知肚明,謝琅對自家大人也有救命之恩,以大人的性格,必是想在謝十八困難的時候做些,好還報這個恩情的。
就這樣,在下一個碼頭時,姬姒送別了司徒神醫,然後一行人趕往了姑蘇城。
……一時之間,殿中那些來自士族的官員,一個個抬起頭睜大眼看向了皇帝!
望著這些人,謝琅驚愕地想道:沒有想到,劉義康還真被阿姒的手段逼得反起來了!
可劉義康斷斷沒有想到,在有一天一覺醒來后,他倚以重任的心腹司徒長史劉斌,居然莫名其妙便出逃了,再然後,劉義康得到消息,說是劉斌誣他造反,而皇帝已經相信,再然後,劉義康又得到消息,說是皇帝聽了謠言,信了他在家裡是穿龍袍的,緊接著,劉義康又得到消息,他與一些人來往的密信被盜了!
就在這時,一個士族官員走了出來,只見他朝著皇帝雙手一叉,朗聲說道:「陛下,原來義武王夫人之死,乃是劉義康與北魏人的詭計。如此一來,那謝十八郎就是被冤枉了!」
然後,那官員看了一眼,也是一怔。
這話一出,連那太監也有嫌疑了,當下那太監白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這時正是群情激沸之時!
不等太監說完,斂下了怒火的皇帝便頜首說道:「你這話說得不錯。看來,那封信只怕是有人故意夾在其中的!這謝琅好了得的手段,也不知他是收買了那些驛丞,在路上動的手腳?還是收買了朕身邊的人,直到這些信送到皇宮才動的手腳?」hetubook.com.com
……一時之間,皇帝臉上的暴怒竟是像被什麼凝住了一樣,生生的僵在了那裡!
見他突然不念了,暴怒中的皇帝厲喝道:「啞了不成?念!」
……
如果謝琅之事,不是皇帝親自算計,如果義武王夫人,不是皇帝親自把她送到謝琅面前殺死!皇帝是一定會相信這封信的!
可是,明明一切是他算計好的,明明義武王夫人是他自己送去處死的,怎麼到了這裏,一切卻成了劉義康與北魏人的詭計了?
這時刻,便是最短見的官員,也知道謝琅是萬萬不能動了。因為,劉義康已經反了,北魏也在那裡虎視眈眈!在這個時候,皇帝要是明知道謝琅是冤枉的,卻還執意對他動手,將可能導致整個士族階層群起而攻之。而一旦三面受敵,那才創了二十來年的劉宋江山只怕是要易主了!
確實,這一件事鬧得很大,當皇帝知曉時,幾乎是臉色大變。他重重把佩劍朝地上一扔,怒道:「我對他一向愛重,便是朝中大事也多聽他主意,他怎麼可能反我?劉斌呢?馬上把劉斌押到建康,定是這廝離間我兄弟,亂我劉宋江山!」
然後,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搜出了這麼一封書信,並且,還被人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把它念了出來!
那太監一連念了三封,封封道盡劉義康與北魏人和朝中官員的勾結后,這時,他拿起了第四封信,慢慢打了開來。
劉義康起事了!
因皇帝震怒,護送劉武的隊伍更是速度加快,於是,押送謝琅的隊伍,和劉斌的隊伍幾乎是同時進入建康城門的。
與以往的任何一次不同,這次謝琅進入建康時,建康的街道安靜得異常。乾淨的,纖塵不染的青石路上,看不到一輛驢車,也望不到一個姑子,有的,只是從遙遙樓閣上,傳來的幾不可聞的隱隱低泣聲。
看到自家陛下咬牙切齒的,那太監老實地低下頭,他現在還身處懷疑中,已是www.hetubook.com.com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那官員的話音一落,又有數個官員站了起來,他們齊齊朝著皇帝說道:「陛下,如今真相大白,還請陛下還謝十八郎一個公道!」
望著駛在前面的那輛驢車,以及驢車中隱隱傳來的悠揚琴聲,幾百個官兵都顯得很沉默。
那太監沉默了一會後,小心地說道:「這個,奴婢也不清楚。不過以奴婢想來,信中提到的那些反賊不似有偽,便是有偽,現在劉義康一反他們也會跳出水面,是真是假一看便明……」
到了用早餐的時候,隊伍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官兵中的一個小隊長朝著謝琅走了過去。
這種信件。皇帝只是看了兩封,便被劉義康的翻臉無情,以及他與朝中一些官員勾結的事氣得臉皮都發青了。於是,他把那些信件重重一摔,朝著站在旁邊的太監厲聲喝道:「念!一封封給朕念出來!朕到要看看,朕這個好弟弟,與朕的這些大臣們都幹了什麼好事!」
謝琅站在宮門外,這時的皇宮御道上,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大臣,到處都是策馬賓士的將領,現在,整個劉宋的文武官員全部啟動,皇宮內外,更是烏鴉鴉一片站滿了軍卒。
而這些密信,真實的記載了劉義康的野心,以及他這些年的經營,現在。它們被盜了!
既然消息已經泄露,那他乾脆起事得了。於是,劉義康在驚慌之下,迅速地做出了謀反的決定。於是,現在的情況時。皇帝還在半信半疑,做賊心虛的劉義康已經真反了!
皇帝這句「朕的這些大臣們」幾字一出,殿下的各位文武大臣頓時噤若寒蟬,一時之間,殿中只有那太監尖哨的,念誦信件的聲音。
……一時之間,熱鬧得快要沸騰的大殿中,古怪的安靜下來!
就在謝琅和劉斌出現在建康城中時,又有一隊騎士飛奔而來。緊接著,謝琅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有人看到劉義康在他的大將軍府中身穿龍袍,出https://m.hetubook.com.com入都是華蓋如雲!
過了一會,皇帝又怒道:「真是好手段好本事!竟敢偽造一封信夾在緊急軍情中!令得朕被形勢所迫,不得不釋放於他!」這時的皇帝哪裡知道,為了把這封信放上去,並在最適當的時候被念出來,有人可是逼得劉義康提前造反,把整個南朝的局勢都攪亂了的!
說出這幾個字后,鬱悶到了極點,隱隱也有了一點懷疑的皇帝衣袖重重一甩便轉身離去,在他的身後,是那太監尖哨的聲音,「退朝——」
以崔玄的身份,他去了建康自是更不安全,現在姬姒要前往姑蘇,他也就二話不說的應了。
司徒長史劉斌,一直以來都是劉義康的心腹,不過。自從發現劉義康有謀反嫌疑后,謝琅便暗中抓了劉斌的把柄,一直以來。他都把那把柄扣在手中從來沒有動用。現在看來,卻是姬姒動用了。她這是逼著劉斌揭露劉義康。而且看她這手法,此事還鬧得甚大啊。
在眾臣齊刷刷的請命中,皇帝終於站了起來,他目視著眾臣,徐徐說道:「傳朕旨意!謝琅無罪釋放!」
到了這時,謝琅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皇帝也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他了。於是,他和那些押送他的官兵一道,孤零零的站在御道一角,看著那些大臣們滿頭大汗的進進出出。
從謝琅第一次得到劉義康要造反的消息到現在,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劉義康真的造反了!
皇帝憤怒地疾行了一陣后,突然止了步,他猛然回頭,朝著身後的太監沉聲問道:「你說那封信,是有人故意夾在裏面呢?還是那一堆信都是被人偽造的?」
見狀,另一個官員把信拿了過去。就這樣,一連五個官員看過後,才有一個官員向著皇帝躬身說道:「稟陛下,這封信是北魏人寫給劉義康的,那北魏人在信上說,如今皇室與士族相處甚是和諧,導致劉宋國力日盛,他讓劉義康想辦法讓陛下對士族年青一代的首領謝琅動手。信上還說,義武王和-圖-書夫人現在已是廢去的棋子,正可用她的性命算計謝琅……」
就在劉義康真反了的消息傳到建康后。建康的文武大員紛紛上奏,這些年皇帝對劉義康的倚重太過,他們害怕皇帝心軟,也想趁機表明自己的清白。於是一個個要求嚴懲反賊劉義康!
一個又一個噩耗傳來。深知皇兄性情的劉義康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過了!
緊接著,幾十個官員齊刷刷向皇帝說道:「還請陛下還謝十八郎一個公道!」
「還請陛下還謝十八郎一個公道!」
皇帝目獃獃地看著殿下的群臣,許久許久,他才咳嗽了一聲。
謝琅一行人饒是走得最慢,建康城也漸漸在望了。
聽著聽著。謝琅微笑起來,他遙望著遠方。暗暗忖道:看來,是阿姒出手了!
經過這一件事,他要再懲治謝琅,將比現在難得多!到那時,如果那些陳郡謝氏的人,非要說謝琅又是被北魏人陷害的,他還真沒有辦法應對!
……
緊接著,謝琅等人還沒有進宮,又有八百里加急的騎士飛奔而來。而這些氣喘吁吁的騎士只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劉義康起事了!
這時。不遠處也傳來了幾個議論聲,「說是大將軍反了!司徒長史劉斌無意中撞破劉義康與屬下商搓謀反之事,被劉義康發現後派人追殺。那司徒長史驚險逃出后。已經在一些義士的護送下朝著建康趕去了。」「司徒長史劉斌?這人還挺聰明的,這人還沒有到建康呢,他就把消息都送出來了,想來那劉義康再殺他滅口也來不及了。」「是啊是啊。只是才過了多少年的安生日子?這下又要亂了?」
劉義康這些年權勢日重,雖然還比不上前世這個時候他的權勢熏天,達到那種刺史之下的官員可以隨意任免的程度。可劉義康本是個極有能力,又極擅於討皇帝歡心的人,經過這幾年的經營,皇帝早就忘記了那件假龍袍的事,也一直沒有收了他的兵權。可以說,現在的劉義康正是擁兵自重,只待時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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