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祝你與他相愛相殺

這個時候,還是讓平因繼續燃燒起愛情的火焰,為了她與曾郎的婚姻大事折騰吧,讓平氏四房好好頭痛一陣,省得閑著無聊把注意力盯到自己身上。
自言自語了一陣,歡喜無比的平因直恨不得馬上轉身回府。這時,她一抬頭,正好看到盧縈越過自己曼步離去的身姿,不由恨從中來,便追上幾步叫道:「你,你賠我的首飾來。盧氏阿縈,要不是你胡亂說話,曾郎也不會被那麼多人指責,我也不會……你,你賠我的金子!」
幾乎是盧縈這句話一吐出,隱約中,一個「噗哧」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那笑聲極動聽,隱約還有點熟悉,盧縈馬上轉頭,她對上的,是幾十步外的幽深巷道,哪裡看得到人?
她搶別人的夫君之時,便沒有想到過今日么?人生天地間,既然敢做,怎能不敢當?
在主僕兩人一個沖一個時,盧縈靜靜地站在那裡。也許是她的姿態太嫻靜,也許是她的表情冷漠得太讓人可恨,那婢女咬牙叫道:「表姑子,你怎麼能這樣?你騙光了我www•hetubook.com•com家姑子的私房錢不算,還把她的名聲往死時作踐,你,你太過份了!」
盧縈陡然回頭。
她靜靜地盯著平因,夜霧下,她的雙眸又黑又冷,直是寒得滲人。在平因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一步時,盧縈冷冷說道:「平因,錢貨已然兩清。我退了婚約,你得了與姓曾的在一起的機會,當時是這樣約定的吧?我可有記差?」
一擊不中,來人紅著眼睛哭了起來,「盧縈,你這個賤人,你,你害得我好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正是平因。
當下,她先是一驚,轉眼抿著唇冷聲喝道:「你胡說什麼?我一個弱質女流,哪裡有這個能耐散播這種流言?」她尋思了一會,霍然抬頭,認真地說道:「那一日我與穩叔上門退婚時,曾府的下人都在,這些話,莫不是他們傳出來的?阿因,曾府之人肯定是想敗壞你的名聲,逼你嫁給曾郎!」
不過兩三天功夫,盧縈走到街道上時,便會時不時地遇到幾個熟識的人,在她們好和*圖*書心地安慰下,盧縈一次次落荒而逃。
盧縈這話,既是說給平因聽,也是說給平因身邊的婢女和後面的那個馭夫聽。她可不想讓平因的父母也懷疑上自己,進而對自己不利呢。
一邊叫,她又一邊沖了過來。
看來後果出來了。
「我把她的名聲往死里作踐?」盧縈亭亭玉立,聲音冰冷,「我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作踐了你家姑子的名聲?」
平因尖叫嘶喊著衝過來時,載著平因過來的那個馭夫,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著。跟著平因,與盧縈打過無數次照面的婢子,則急急地沖了過來,她一邊攔著平因,一邊用痛恨的目光瞪著盧縈。
不過,更多的流言還是針對曾郎一家,做為一個新興的,剛剛爬上去沒幾年的暴發戶,曾府是很招人妒忌的。盧縈退婚一事給了很多人一個攻擊的借口,因此曾郎的形像越傳越是不堪。
顫著聲,平因喃喃說道:「你是說,這流言會逼著我嫁給曾郎?」
什麼?這流言能逼她嫁給曾郎?
「當然。」盧縈有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耐煩,她走出一步,衣袖在夜風中搖晃,頗顯風韻。盧縈走到平因面前,把她細細打量了一眼后,冷笑道:「那樣無情無義的男人,也只有你把他當寶了。」
聽到這裏,盧縈恍然大悟,她冷冷忖道:你種下的因,便不能得這個果么?若我不是傷過之後大徹大悟,若我還是以前的盧縈,我早就被你們這對姦夫滔婦傷得體無完膚了!那個時候,誰來同情我?
也許是太多人覺得,如她這樣父母雙亡的破落戶女兒,本就不應該奢想那樣的夫君,因此在很多流言中,盧縈被說得無比的卑微可憐。
那婢女一怔,她呆愣中,發作了一會,現在已經氣短神疲的平因跳了起來,她啞著嗓子哽咽道:「你,你……那些人罵我不要臉,罵我搶你的夫君,還說我與曾郎早就私相授受,還說我懷了他的孩兒……這些話,難道不是你放出來的?」
本來已經絕望的平因陡然止步,她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盧縈,看著看著,那腫泡的雙眼中,慢慢浮起一抹喜悅。和-圖-書漸漸的,那抹喜悅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燦爛。
被那笑聲一攪,平因慌臊起來,她抿了抿唇,訥訥說道:「我,我……」
看到是她,盧縈平靜下來,她歪著頭打量起來。不過幾天不見,平因瘦了一大圈,原本帶著幾分嬰兒肥的臉蛋瘦得顴骨都露出來了,越發襯得一雙眼睛大得駭人。她眼圈紅腫紅腫的,顯然這幾天不知哭了多少場。
平因開始還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到後來,已氣得一張臉漲得通紅,就在她尖叫一聲想要抓上盧縈的臉時,早料到她的動作的盧縈已急行幾步。只見她勾唇一笑,衣袖一振,轉眼便走得遠了。
那人氣勢洶洶,人還沒有到巴掌已至。
看到對方揚得高高的手掌,盧縈雙眼一眯,猛然向後退出幾步,倉惶避開。
原來如此!
不過,這話只能是在心中想想,明面上,盧縈自然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
流言蜚語,以盧縈無法想象,以曾府猝不及防的速度在蔓延。
見盧縈烏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自己,那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實讓平因感覺到莫大的羞辱。https://m.hetubook•com•com她恨得嘶叫道:「好你個盧縈,你,你真是狠毒啊。你不但要拆散我與曾郎,你,你還害得大夥都笑我,都看不起我。我,我這一生都被你毀了,我拼了這條命也饒不了你!我饒不了你!」
她心腸冷硬,雖對平因沒有強烈的恨意,也沒有打算過要狠狠打擊她。不過現在事情發生了,她卻是萬萬不會同情於她。
平因沒有理會盧縈的嘲諷,她還陷在無邊的喜悅中,雙眼發著光,平因喃喃自語著,「我可以嫁給曾郎?這流言是逼我嫁給曾郎?」
傍晚時,盧縈剛剛回到家中,一輛驢車「戛」地一聲在她的面前猛地停下,接著,一個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在她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好時,盧縈走近她。徑直來到平因的身側,在與她擦肩而過時,盧縈側了側頭,低低說道:「當時得了你的金子,我還想著救你一把……不過看來沒用,阿因,祝你從此與曾郎相愛相殺。哧,說起來,你們兩個人,一個不知廉恥,一個涼薄無情,這般捆在一起一輩子,定然會很熱鬧。阿因,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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