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紅袍盧文

琴聲戛然而止。
他連忙垂眸,擋住眼中晦澀不明的光,耿秉見耿六等人還束手束腳地站在後面便壓低聲音說道:「盧文,你現在沒有耍花招吧?」
她盧文說是極好玩,那肯定沒得差當下,眾少年也顧不得埋怨了,一個個雙眼放光地看著盧縈。
她這時,心中格登了一下,剛才那個白衣翩翩的盧文與他們並駕齊驅的情景,又浮現在鄧青眼前不由的鄧青有點後悔,自己要調查盧文,就悄悄調查便是,幹嘛要當著她的面把話說得那麼明?這不是挖坑讓自己跳嗎?
可惜,別的事她也就答應了,可這事,她還真不能答應那時侯,她雖是對著劉疆說,她只能為他謀後退之路可是,如果能謀得登天之道,那又何樂而不為?對此,她心中有了一些主意,現正是張羅準備階段,可不能讓這些人早早看去了。
這一笑,耿秉發現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不由自主的,他在想道:便是盧氏被人拆穿女子身,便是她做了劉疆的妃子,只要劉疆一失勢,只怕還是會有人願意娶她,收留她……至於那個願意收留她,娶她的「有人」,除了陰澈外還有誰,他已不敢想下去。
沉著臉認真地看著她,他似是想長話短說,便語速稍快地說道:「盧文,如今中宮坐著的是陰皇后,陰氏一派與劉疆一脈,已勢同水火你現在退下來很好趁此離開洛陽吧越快越好。」頓了頓,他低沉地說道:「本來這次我已準備把你的事上稟四皇子,不過你既然激流勇退了,那奏摺我可以撕hetubook•com•com去我此番前來便是再警告你一次,以後,離這些旋渦遠一點你落在他人手中的把柄太多,隨便一擊都可要了你的性命玩不起的遊戲,你就不要玩了。」
盧縈一笑,岔開話題問道:「你們前來找我,可是有什麼好玩之事?」現在她是個連紈絝子弟都不如的中人,能做能去的,自然都是與玩耍有關的雖然,清老名聞天下,產業數不勝數,而且那些與有涉的產業,無不是能下金蛋的身為清老關門愛徒的盧縈,自然順理成章,也成了那些產業最直接的繼承人之一。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有著一種親妹妹般的體貼因幼時相伴的情份,再次重逢后,處於孤寂中的陰澈對這個妹妹一樣的女人,還是有感覺的雖然他明確表示不想與她聯姻,可比起別的女人來,他對她格外的溫和還有信任。
鄧青說過那句話后,見到陰澈久久沒有回答又小心地問道:「阿澈?」
隨著馬車一晃走動開來時,陰澈情不自禁地再次轉過頭,遙遙地看向那消失在天邊的一點白色,暗暗想道:她今日這樣出現的目的,以想以一種耀眼而光風霽月地亮相來消除眾人對他的排斥和敵意吧?也是以這種方式,來告訴所有人,她已退出了朝堂,退出了權力圈……
當下,七八個少年郎全部給看呆了去。
馬車駛動的聲音傳來不一會,鄧青溫柔的朝他喚道:「阿澈,你回來啦?這一趟可累了吧?」
「沒什麼,」陰澈啞聲說道:「就是胸悶。」有點想要流淚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已……
原來是這個目的啊。
耿六等人一衝進來,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景色。
在他的大笑聲中,陰澈卻是異常的沉默著直到陰府的幾個親人簇擁著他上了馬車,他才猛然一扯衣襟旁邊的小廝連忙問道:「少主,你不要緊吧?」
盧縈抬起頭來。
「是。」
平素里,這盧文總是一襲白裳,嘴角雖噙著笑,眉眼間卻透著幾分清冷。
他又說了向句,趕走哭哭啼啼的鄧青后,陰澈揉搓著眉心,暗暗想道:南陽鄧七好女色,所娶的元配又過於懦弱,使得這嫡姑子都沒有教育好這些大家閨秀都懂的事,她不但不懂,還拿來宣揚不過,她這樣的人安插的眼線,居然能看到我的看重?只怕這些人幕後還有人,看來得徹查了。
不過,他很快就清醒過來了,他繼續提步向前,一直這般站在盧縈面前,低頭盯著正沉浸在琴樂中的盧縈,耿秉徐徐喚道:「盧文?」
就在陰澈尋思時,馬車外,隱隱聽到一個少女溫柔的呢喃聲,「我想見過阿澈,可以嗎?」
……可是可是盧文應該不會跟陰澈說啊她認識的有兩個手帕交,不也是把丈夫掌控在手心中遇到丈夫特別親近什麼人,馬上就前去警告了,還成功地趕走了一個又一個她可沒有聽說她們這樣做不好翱。
直到大船碰地一晃退下來,碼頭上的眾人也罷,船上的眾人也罷,都在轉頭目送著那越去越遠的白色身影。
她這四字一出,眾少年噓聲一片,正當他們又要說什麼時,盧www.hetubook.com.com縈挑眉慢慢說道:「不過我另有件極好玩的事。」
哪曾像現在這般,這般妖艷……
盧縈出現在洛河中,迎接陰澈和耿國回來一事傳開后,令得太子劉疆那一派的人,都對她冷漠起來而那些著重關注她的人,實在猜度不出她的用意和算盤后,只得把此事放在一邊。
大船緩緩靠上了碼頭。
說到這裏他朝盧縈拱了拱手,不再多話地轉過身去提步就走只是走了幾十步后,他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耿秉心中一跳,連忙迅速地轉回頭,腳步加速,不一會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在鄧青情不自禁的發出哽咽聲,陰澈說道:「你別哭了,現在這個時候,哭泣於事無補也許直到現在,你也不知道你闖下的是什麼禍,還以為就是幾個女兒家閑話幾句吧?回去好好想想吧鄧氏,你最好記下我這句話,你此番回去后,就安份地獃著,多尋思自己的過錯如果又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便是我放過你,耿國也不會放過你你得記著,從現在開始,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專門盯著千萬別再做你承擔不起後果的蠢事。」
四目相對,盧縈烏黑的眸子朝他燦然一笑。
對於一個已經退出了政治中心圈的少年,既然猜不透,那就不猜便是前不久還是太子忠義心腹之臣的盧縈,雖然還是被時人默認是太子一脈,卻也由核心重臣變成了邊緣人,想來不久之後,盧文的名字就會徹底從朝臣口中消失了。
盧縈坐在盧府的榕樹下,正素手撫琴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m.hetubook.com.com,他才猛然一掀車簾,命令道:「走吧。」
就在她抬頭間,那擋在她眸子上的額發悄然落下,恰好這時盧縈揚唇一笑於是,滿湖冰碎,雪后霞光萬道直迸入耿秉的眼。
一句話令得鄧青急了,眼眶一紅正要解釋時,陰澈冷漠的聲音繼續傳來,「我與盧文各為其主,我們只是議了一會他,到你這裏便生出這麼多事來鄧氏,你對盧文說過的話,我會一五一十地轉告於你南陽鄧氏的族長。」
她著一襲火紅的袍服,墨發濕濕的披散在肩膀上,有那麼一縷半縷還垂下來,直擋住了她左側的眸光。
盧縈抬起頭來,她向後一仰,嘴角笑容淺淺,「不是朝臣,自也不必莊嚴穩重。」
耿秉一走,耿軒等人沖了上來把盧縈團團圍住這麼圍著她,耿六說起話來都有點結巴了,「阿,阿文,你今兒這身打扮,可真稀罕。」
只是今天聽了盧縈的話后,他對鄧青所有的信任也罷,感激也罷,都化成了烏有一想到她居然在自己身邊安插人手,那人手還與自己走得這般近,連自己與耿秉耿國那麼秘密地交談都能傳到她耳中他突然就有種不寒而慄……
是鄧青的聲音。
她這話一出,另一個少年忍不住嘀咕道:「你什麼時候莊嚴穩重過?」
「是。」
陰澈不是沒有見過有心機的女人,對盧縈,他就知道她一向城府深可是,盧縈的壞,是壞在明處是壞得光明磊落而鄧青一方面與他做知心好友,做兄妹相處,一方面在他身邊安插眼線,還安得如此之深,這種反差,直讓他無法接受。
就在鄧m.hetubook.com.com青心中忐忑不安時,陰澈疲憊的聲音傳來,「鄧氏,你把安在我身邊的眼線,全部收回去吧……你培養他們不容易,不要逼著我動手剷除。」
恰好這時,盧縈也抬起頭來看向他。
看著迎上來的親友,耿國伸手朝陰澈肩膀上一拍,說道:「盧文這廝很是有趣,這一來一去,連我這個粗人都想為他做一篇賦了我想好了,賦名就叫《江上白衣賦》,名字取得如何?夠斯文吧?哈哈哈哈。」
直過了一會,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愣在這裏幹什麼?」
盧縈站了起來,她負著手走出幾步,慢騰騰地說道:「聽說群臣因為太子后苑空虛,準備大面積的採選年齡在十三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秀麗端莊的小姑入東宮。」
耿秉一邊說著話,一邊大步走來他走到眾少年之前陡然抬頭看到這樣的盧縈,也是一滯。
第三個少年則把盧縈上下打量一眼后,嘆道:「盧文,你這樣可要不得,你這樣子走到洛陽城中去,只怕天下的男子,十個中會有七個好起男色來了。」
這時的陰澈,不免由此想到了賈三郎越想,他越覺得自己身邊,不知被安插了多少這樣的眼線看來得來次大清理了。
想到這裏,盧縈笑道:「這可不行。」
陰澈蹙了蹙眉,他掀開車簾,朝著外面喚道:「讓她過來。」
「是有一事。」聽她問起,耿六興緻勃勃地說道:「你這陣子不是在指導醉夢樓里的美人嗎?聽說她們一個個對你又敬又畏的大夥一想到你成天泡在美人堆里,心下艷羡之極這不,想讓你帶著去一下你排演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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