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辱

而盧縈,這陣子裝規矩也裝得著實累了這一天,她沐浴過後,雙腿搭在石桌上,閉著眼睛著身後傳來的琴音。
見盧縈看向孫朝,耿六扁了扁嘴,不屑地說道:「這廝自納了孫二姑子為妾,又把人家冷落一旁,反過來又纏著他的正妻后,算是把孫二姑子的幾個兄弟給得罪狠了這不,他那新差事才得幾天,又給丟了,現在都纏上陰識的這個妻舅了,與這等混帳子玩一夥了。」
便這樣漠然地直視著他,過了一會,盧縈低沉的命令聲傳來,「既然田老三這麼喜歡吐,那就讓他吐個夠!」
這個人物盧縈是聽過的,他姓田,人稱田老三因陰識的妻子是與他從寒微時一起發家的,這個田老三說話行事,也脫不了那種陡然富貴的張橫勁和囂張跋扈的性子要不是陰氏一族治家頗嚴,只怕那欺男霸女之事,他田老三樣樣少不了既然是現在這樣,他也是整個洛陽都出了名的鬼見愁。
說到這裏,耿六卻不耐煩了,他哇哇叫道:「我說阿文你現在都是白衣了,還管這個幹嘛?走走走一道出去走走。」說罷,他連推帶拉,把盧縈拖上了馬車。
便這般眯著眼,盧縈背負雙手,她緩步踱到田老三身邊,對著側過頭理也不理她的田老三,慢慢轉了一圈后,盧縈勾了勾唇,淡淡說道:「原來是金眼田三,這麼個眼中只有金銀沒有其他的阿堵物,也難怪出口粗俗之言了。」
盧縈慢慢地眯起了眼。
當那和-圖-書琴師時辰一到,抱琴離去時,耿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再加上這琴師長相俊逸,氣質飄逸,原本便受人追捧,所以每天的這個時候,盧縈的府門外,都有人徘徊傾聽。
耿六低聲道:「我們就是不喜歡他成天糾纏在這女色事上,弄得沒有了一點志氣的樣子他當初要是不理孫二姑子那個瘋女人,怎會有今日之苦?」
雖然盧縈早就知道,當她從權勢圈中宣布退入場時,便遲早會遇到這種人這種事這種人,或許是單純地對她落井下石,畢竟,她曾經也太囂張,便是現在,也不曾收斂不是?當然,更大的可能還是某些人某些勢力不放心她,有動作了。
他還在這裏說著,那邊,孫朝等人已驅著馬車劈面迎來。
盧縈見他不屑,不由笑了笑,「孫二姑子容顏已毀,他棄她而就正室,不是很正常嗎?你鄙夷什麼?」
把盧縈細細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后,他又轉向耿六等人,蹙著眉頭,十分不耐又不屑地說道:「我說耿軒楊浦,你們好歹也是洛陽中有名的人物,這般與一個戲子混在一起,像個什麼勁?」
鹽的事,是她入畫舫之前就查出來的這七八十船生鐵,則是她在畫舫受了二十天苦的最大成果!
一時之間,四下只有呼吸聲傳來。
兩人剛剛出盧府,迎面一隊馬車駛來,卻是耿六那些同伴也過來了見到兩人,眾少年大喜,當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和_圖_書街道進發。
等那護衛一退,坐在房中的盧縈便拿起書本,她搖頭晃腦地低吟道:「明明就是喜歡貓,卻偏要把貓逼成狗!哼,你說夠了就夠了?我還沒夠呢!」
見盧縈不答,耿六徑自坐下后又道:「不過你這次倒是消失得好你不知道,田老三天天叫囂著要報仇,那陣子,他還真的從一個出名陰毒的小人那兒得了一策,正興緻勃勃要用在你身上呢,可你居然一連二三十天不見蹤影的。」
這僅是一個開始,只聽得「啪啪啪啪」的耳光聲不絕於耳,轉眼間,盧縈已朝著田老三左左右右各扇了五個巴掌直扇得他雙頰青紫,腫得高高的眼睛都被擠成了一線后,盧縈才再次優雅地拭凈雙手,淡淡說道:「田三,我一直在想,你我素不相識,你卻一見我的面便如此嘲諷奚落辱罵,是何道理?很可惜,我盧文從來不是受了辱還能忍氣吞氣之人。」
接下來兩天,那個護衛都沒有回稟劉疆地答覆。
她身後的每一個少年,都是見識過盧縈的神勇的,對她的神威,實是印象至深,自然而然的,他們也無法洗去對她的敬畏,哪怕她以後可能都無法涉足政壇,無法擁有一個強而有力的世家做依靠。
而盧縈也止了步。
白日灼灼,高掛其上,樹林葉濃,天地間一片蔥鬱。
「夠了?」盧縈放下書帛,抬頭惶恐地問道:「殿下惱了?他因何而惱?文可有做得不對之處?我改,https://m.hetubook.com.com我這就改!」
正因為田老三名聲太不好,所以耿六對孫朝與田老三走得近頗為看不上眼。
盧縈垂眸。
在眾少年和田老三的僕人大呼小叫地衝上來時,盧縈從地上隨意掏了兩把泥,便這麼朝田老三的嘴裏一塞一邊優雅的,極有風度地把泥土一點一點完全塞入田老三的嘴裏,盧縈一邊冷冷說道:「田三,這次你可以吐個夠如果還少了,我不介意再加一把,反正這地上泥多的是。」
他朝盧縈打量一番后,道:「這一個月你去哪兒了?前陣子我找了你二三次,都不見人影。」
耿六搖頭,「他們知道你我交好,怎麼會讓我知道這些?」轉眼他又說道:「不過陰府這陣子事忙,田老三隻怕沒時間對付你了你不知道吧?前陣子太子截了數十條船的精鹽,后不久又截了七八十船的生鐵從來鹽鐵都是朝庭管制,私人不得販賣可這次太子截獲的實在不是少數,天顏大怒當場便命令徹查此事現在查明,那事竟然與陰識有關,主事者還與田老三是結義兄弟呢如今他們光是應對言官,上請罪折便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力氣來對付你?」
自盧縈拜師清老后,以她在洛陽打下的名頭,再加上場上已有的名頭,很是引起了那些門人的推崇敬仰幾乎是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門求追隨如現在奏琴的,也是一個立志要做她追隨者的大琴師這琴師一身琴技出類拔萃,在洛陽都是數一數二的自從知道盧縈和*圖*書喜歡聽琴,她自己的技術不過勉強上流后,他便天天抱著琴來,為盧縈奏上那麼半個時辰時辰一到,他又會二話不說便抱琴飄然而去。
正因為敬畏,所以他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人這麼對盧文說話!
孫朝一行人約有十一人,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子那胖子一臉傲慢,只見他朝著耿六等人瞟了一眼后,轉向盧縈盯來。
陰識的妻舅?
一句話令得眾人齊刷刷變色后,他轉頭看向盧縈,一臉噁心地說道:「是什麼樣的人,就做什麼樣的事!你這廝既然混了,那以後離咱哥們遠一點我胃不好,看到了你犯噁心!」
有多久了?沒有人敢這樣對盧縈說過話!
田老三大咧咧地說完那番話后,便用鼻孔對著盧縈,似乎真是對她不屑一顧的樣子。
她剛說到這裏,田老三也不回話,而是彎一腰,竟是對著草地嘔吐起來。
盧縈這下感興趣了,連忙問道:「得了一陰毒策?不知是什麼計策?」
不過話說回來,田老三雖是品行不端,可他也是有名的金眼珠子,凡是他說能做的事,沒有不發大財的所以他雖然名聲不好,可在陰氏一族中地位很高。
那護衛看著她呆了呆,半晌才道:「臣這就去回復殿下。」
隨著他的空嘔聲,四周越來越靜,越來越靜。
前陣子?她還在畫舫中受折磨呢。
聽到這些亂七八糟,讓小兒止啼的高歌聲,盧縈扯唇淡淡一笑,她轉過頭去,這一轉頭,她看到和_圖_書了前方駛來了一對人馬,而走在前面的十來人中,有一個是她認識的孫朝。
說真的這六識過人,在很多事上還真正佔了便宜如盧縈查那些卷案時,表面上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的東西,她就是能憑著直覺找到漏洞再加上劉疆勢大這一有目的地細查,世上哪有什麼真查不出來的事?
說到這時,她雙手拍了幾下,再接過侍衛遞來的手帕,動作優雅細緻的把手上的泥土抹開后,盧縈就那護衛就要放開田老三時,突然右手扣住他的下巴,然後左手伸出,「啪——」的一下,給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
她冷起了一張臉。
第二天,那護衛又來到盧縈的面前,他看了盧縈一眼后,低頭稟道:「殿下說,夠了!」
他們動作十分迅速,幾乎是盧縈的聲音一落,他們已一個箭步衝到了田老三身邊在他的哇哇大叫,和田老三的護衛們急急衝來時,四個擋向那些護衛,剩下的一人把田老三的雙手一反一剪,迅速地把他制住后,那護衛朝盧縈看了一眼后,得到她的暗示,馬上又有兩個護衛上前,他們一起反抓著田老三,把他拖到了一輛馬車后,隔絕了眾紈絝子弟看向田老三的目光。
因此,隨著她這命令一下,眾人還沒有想到,會有人敢對陰氏一族的重要人物田老三下手手時,盧縈的幾個護衛已大步走出。
她這是命令!
在這美景中,眾人的心也是飄蕩的剛來到郊外,眾少年便扯著嗓子,鬼哭狼嚎地高歌起來。
四下安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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