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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劉疆來了

商隊行走在官道上,不時與隊伍擦肩而過,好幾次,盧縈正在打量那些經過的人時,一轉頭,便對上了王楫似笑非笑的目光。
……原來束手無策,坐以待斃的感覺,竟是如此讓人絕望?
重新端坐在塌上,王楫一言不發地盯著盧縈。
閉著眼睛,她避開王楫的目光,和眾黑衣的笑鬧起鬨,一次又一次地念道:阿疆,救我!
他的目光沉靜,似是若有所思,也似乎冷漠,更似乎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就在這時!
王楫輕嘆一聲,他優雅地朝她一禮,輕聲道:「夫人,在為夫面前,何必說逃?是喜樂之事,何必用這種口氣說話?」語氣中帶著歡喜戲謔。
王楫慢慢地湊近了她。
就在盧縈都有點恍惚迷離間,王楫大步向她走來。
幾乎是他這句話一落地,數百匪眾同時鬨笑起來哄鬧聲中,王楫一直含著清雅的笑,一直定定地,瞬也不瞬地盯著盧縈。
她慢慢抿緊了唇。
他的聲音一落,眾黑衣人笑鬧起來另一個黑衣人衝著王楫叫道:「頭兒,小七這話說得有理這夜長就夢長,你今晚把這小白臉兒拿下吧。」
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直以他游移在她唇上的手指,轉向她的下巴,玉頸,盧縈才低啞地開了口,「王楫。」
感覺到他眼神中的警告盧縈也不敢張望那些路過的人了再說,守在她馬車旁的黑龍匪,個個身形悍勇高大強壯,如果不是有十全和-圖-書地把握盧縈也不敢激怒這個全是悍匪,全是男人的隊伍。
她靜靜地迎上他的眼,輕輕地說道:「不是堅貞不屈,我只是害怕,劉疆對我如此之好,我卻以被玷污之身伴他,他不嫌棄,我卻再難自得……王郎可能不知道我的性情,我這麼驕傲的人,豈能由著我的心上人對我日漸疏遠與我歡好之時總有不平之意?」
就在盧縈觀察著地形和人手安排時,那一邊,幾個商人策著馬急馳而來一衝到王楫面前,一人便低聲說道:「頭兒,剛才從山坡上看了,來者少說也有千數人對方隊列森嚴,揚起的煙塵絲毫不亂,只怕是朝庭精兵。」頓了頓,他沉聲道:「對方明顯是騎兵,按道理,他們這麼多人過來,應該早就引起地面震蕩,令得我等警覺了可直到現在離我等不過五六里才為我們發現,定然是一直包著馬蹄,直到剛才才放開!對方如此計算周全,難道是耿國等人帶著兵追過來了?」
這支出現在視野中的隊伍,揚起的煙塵彌而不散,馬蹄聲也是整齊一致,光從這點看來,來的這支隊伍,果然精良!
這一眼,直讓盧縈不寒而慄,它太亮太直接,彷彿一頭狼正在對著自己的獵物虎視眈眈,令得盧縈來放鬆了些許的心,這一下又重新提了起來。
哄鬧聲中,又有人叫道:「頭兒到底好不好男色,這還是個問題我說頭兒你今天晚上是得提槍上馬和_圖_書,不幹的話,你怎麼知道對著這個小白臉兒,你也硬得起來?」
王楫迎上她的目光他眸子中湧出一抹歡喜嘆息的笑意,輕輕伸出手,便這般向著盧縈摟抱而來……
眾黑衣人同時叫道:「拿下吧,拿下吧!」
盧縈盯著他,暗暗想道:他說的有意思是什麼意思?
王楫定定地盯了盧縈一眼,咧嘴一笑,慢慢說道:「行,你們去張羅吧!」
迎上他的目光,盧縈垂下眸子淡淡問道:「今晚我逃不過了,是么?」
他的聲音低沉,輕軟,帶著陌生的男性氣息,沉沉地籠罩著她。
王楫的呼吸聲還在靠近,靠近,隱隱間,他的唇,似乎都觸及了她的臉頰。
就在這時,一個眼睛最尖的匪徒叫道:「頭兒,快看到旗幟,上面寫了一個『劉』字頭兒,是劉疆,是太子劉疆殺過來了!」
轉眼間,隊伍衝過了樹林。
他一走,盧縈便退到角落處,她警惕地透過各個縫隙,朝四下打量了又打量。
那響聲沉沉而來因來得太多,都令得大地震蕩起來。
盧縈靜靜地看著他。
王楫放在盧縈臉頰的手驀地一僵。
盧縈站在馬車旁,她抿緊唇看著那些黑衣人給那中間的帳蓬上掛上大紅燈籠,看著他們燒好熱水,一桶一桶地朝裏面抬去。
王楫寒著臉喝道:「慌什麼?我們不是商人嗎?」
于眾黑衣人的哄鬧中,前方出現了一排樹林王楫叫道:「過了這樹林就是一處和*圖*書曠野,大夥在那兒紮營吧。」
王楫臉色微沉,他盯了盧縈一眼后,轉頭說道:「走,看看去!」
盧縈睜開眼來。
他便是這樣冷冷地盯著。
絕望的盧縈,這個時候除了念叨著劉疆的名字,她已束手無策!
已經昏暗起來的大地上,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
過了一會,他變冷的聲音傳來,「你便這麼堅貞不屈?」聲音含著嘲弄。
就是他沉著臉連下命令,使得眾匪按住心中的不安,繼續各就各位時,那支騎兵的隊伍,漸漸出現在視野盡頭了。
他走到她面前,低下頭,定定地盯著她。
王楫撫在她臉上的手指一僵。
帳蓬外,不時的腳步聲傳來,腳步聲混合著壓低的笑聲,隱隱有人在說,要聽壁角什麼的。
帳蓬中,一個巨大的木桶放在角落,上面熱氣騰騰,還灑滿了花瓣。
轉眼,他匆匆脫下身上綉了黑龍的袍服,只著一襲白色儒裳,便與眾匪如一陣旋風一樣卷出了帳蓬。
他的目光與劉疆的完全不同,劉疆的目光中還有溫暖可他的目光中,笑容是,是無底的冰寒,直冷得盧縈打了好幾個哆嗦。
指甲緊緊地扣著自己的掌心,盧縈暗中想道:阿疆,救我……
到得傍晚時那個黑衣少年朝著王楫哄叫道:「弟兄們,今天晚上可是咱們頭兒的洞房花燭夜啊有誰去賣個燈籠的什麼回來沒有?」
感覺到這陌生的,帶著她所不喜歡的男人濃烈氣息的靠近,盧和_圖_書縈閉上了雙眼。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人到了絕境,到了走投無路時,會是這般滋味!
就在王楫朝著那隊伍望去時,一個少年匪徒顫聲道:「真,真的是朝咱們這兒過來了!」這二年間,他們實是被朝庭追得厲害,成日里東逃西竄的,已成了驚弓之鳥,所以,這會光是看到這場景,便有人嚇得話也說不轉了。
于這震動了整個官道的笑鬧聲中,王楫跟著眾人的說笑聲淺淺而笑彷彿知道盧縈正在看他,他轉過頭來盯上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一笑,低語道:「有意思。」他掀開車簾,縱身跳到了地面上,笑道:「有意思!」
這段時日,他們都被劉疆趕成了過街老鼠因此,隨著這匪徒聲音一落,人群中牙齒叩擊聲響成了一片。
一句話喝得眾人齊齊噤若寒蟬后,他手一揮,沉聲命令道:「都退下去,紮營地紮營,睡覺的睡覺,該說話的給我說話!」
這話一說,又是一陣鬨笑聲傳來。
帳蓬的另一角,給擺好了一張巨大的塌,塌旁點燃燒了兩對蠟燭看著這盧縈恍惚地想道:阿疆與她成婚,都沒有點這種蠟燭呢……
他的目光在這一刻,竟是極為罕見的,出乎意料的,有著一抹溫柔。
她用那麼大的利益都不能誘動王楫,這時的盧縈,真有點絕望,真不知自己要怎麼做,才可以脫身,才能保持自己的清白。
此時已是白日。
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刻意壓沉的低https://m.hetubook•com•com語聲令是她耳中瘙癢不已,「阿縈,你就這麼不喜歡我翱其實呢,你到現在,也才被劉疆一人碰過吧?其實男人是不一樣的,嘗試一下,說不定你就會知道,你更愛哪一個。」
車隊退下來,在夕陽西下間,一頂一頂的帳蓬豎立起來。
不等他開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幾個商人打扮的匪徒沖入了帳蓬,朝著王楫驚惶地叫道:「頭兒不好了!東南方向來了大隊兵馬從引起的地面震動中看來,對方至少也有數千之眾!」這人白著臉急急說道:「這方圓數百里都是城池,也無事故衝突,頭兒,這些人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她也不睜眼,便這麼靜靜地說道:「那些財富,是我僅有的……你寧願求一夕之歡,哪怕第二天擁著的是一具屍體,也不願意得到那麼一筆足可解你數年之憂的財富?」
「是。」
她看著王楫沐浴過後,穿了一襲綉著黑龍的玄金袍,緩緩走向她。
王楫盯著她平靜中帶著漠然的臉,盯著她認真的眼,慢慢的,他的手移開了她的臉,他坐直了身子。
而盧縈,則是專註地看著前方,目光無波無瀾。
「好。」哄應聲中,一人叫道:「頭兒,今晚要不要給你備好熱湯,準備紅燭燈籠?」
剎那時,盧縈有一種感覺,彷彿她已陷入了一張無法掙脫的蛛網,再睜眼時,一切都會物是人非。
她看到王楫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朝著帳蓬中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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