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暗自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後，動用自己能夠動用的一切能量，說什麼也得促成這次的合作……看看長安廠的日子，真是讓人羡慕啊。
不為別的，就為了陳耕並沒有徹底關死合作的大門，成發廠還有機會！
既然陳耕提到了UH-1「休伊」、UH-60「黑鷹」、CH-47「支奴干」、CH-53「種馬」和CH-54「塔赫」，軍方的高級將領們自然要把相關資料找過來看看：這些被陳耕推薦給咱們的直升機，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
上一世的成發，靠著與潤華集團在摩托車項目上的合作活的無比的滋潤，這一世，成發又盯上自己手中的摩托車了？真是……
在美國人手裡，這玩意兒幾乎就沒有不能吊運的！
吊運他們一切想要吊運的東西，尼瑪甚至用來吊運飛機！
軍方的高級領導們對著照片，那是越看越喜歡，口水那叫一個流啊，眼珠子都快拔不出來了。
「什麼前提？」李建國急忙問道。
明白了陳耕的意思，李建國的表情越發的鬱悶了。
尤其是那個長的跟個蜻蜓似的的CH-54「塔赫」直升機，雖然樣子怪模怪樣的，看著就不像是什麼正經直升機，可看看美國人都拿民用型的CH-54/S-64來做什麼：吊運木頭、吊運電力鐵塔、吊運房子、吊運……
陳耕雙手一攤，說道：「美國人也不傻啊。」
「為什麼？」
老子是該說「緣分吶！」還是該說「真他M的陰魂不散！」？
陳耕的意思太明確了：你們知道CH-53、CH-47是好東西，難道美國人就是白痴？出於支持華夏來對抗蘇聯、減輕美國在歐洲方向上的壓力的需要，美國賣給華夏一定的裝備是可能的，但你們也不能把別人當成傻子去耍，對不對？
陳耕聳聳肩：我當然沒答應！
響鼓不用重鎚，被陳耕這麼一提醒，李建國瞬間反和-圖-書應過來：對啊，美國為什麼從之前的對華嚴密封鎖轉變了態度，不但與咱們建交了，甚至現在連F-5戰鬥機這樣的裝備都肯賣給咱們了？還不就是因為蘇聯給美國人的壓力太大了，他們急需在東方一個一個支點，來緩和蘇聯對他們的壓力。
都不用多，就像是陳耕此前說的那樣，如果華夏有這麼三五十架、不、哪怕是十幾二十架這種重型這飛機，不管是抗震救災還是一些特殊地形下的線路假設，甚至是向哨所投送物資，不比直-5強的太多了？
想到內部流傳的陳耕在美國五角大樓內部有很強大的人脈和關係的傳言，李建國忍不住動容：莫非他知道了些什麼？
「機會是有的，但這有個前提。」
……
俗話說得好，前有車、後有轍，看著長安廠靠著與陳耕合作的摩托車大賺特賺，成發廠自然也就幾乎不假思索的想要跟著上馬摩托車項目……還是那句話，偌大的成發廠，大幾千張嘴，在等著吃飯啊，在沒有了軍方訂單的情況下，成發廠的領導們就只能發揮主觀能動性自己想辦法，這個時候，跟著同行學幾乎是最保險、也最安全的解決之道了。
但另一方面，自始至終，我們都只是將引進當做一種手段，從沒想過買了產品就萬事大吉。
但……
李建國的目光瞬間一凝：「陳先生，你的意思是，美蘇兩國之間的攻守之勢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顛倒？」
伸著脖子等了半天的李建國愣是沒等到陳耕接下來的話，頓時就急了：下面呢？下面的上哪去了？你倒是說啊，斷章狗都該死！
可這麼一來，問題也回到了一開始，不少同志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和疑惑：這麼先進的、堪稱國之利器的玩意兒，美國人真的肯賣給咱們？
圍繞著這個問題，軍方的同志爆發了激烈的討論，到了後來，軍方的大佬們也煩了，乾脆拍板：吵什麼吵？直接問問陳耕https://m.hetubook.com.com不就行了？
這下子就明白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限於華夏當前糟糕的工業加工能力和科技水平，成發廠已經是相對不錯的一家了，如果我們要在華夏尋找一個勉強能夠符合我們要求的合作夥伴，成發廠就是一群矮子當中個頭比較高的那個。」
從一開始，他們兩人就沒想著陳耕能夠一口答應自己……就算陳耕真的一口答應了，他們還要懷疑一下這其中是不是有陰謀呢。
至於李建國會怎麼跟上面彙報，上面又是怎麼想的，自己可就控制不了了，反正，自己言盡於此，至於他們肯不肯聽、不聽的話幾年後會不會後悔，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李建國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
「準確的說，我們老闆的意思是，一個是華夏政府批准，另一個是你們自身達到了我們對合作夥伴的要求，」凱莉·希克斯解釋道：「這是我們能坐在談判桌上談的前置條件，但最終我們能否達成合作協議，那是另外一回事。」
對於剛剛學習漢語沒多久的凱莉·希克斯來說，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掌握基本的日常對話已經算是天才了，可成語之類的玩意兒，對她來說簡直不人道。
果然！
倒是李建國，他摸著腦袋，總覺得事情不對：陳耕這是不是話裡有話呢？是不是他得到了什麼美國的內部消息？
李建國頓時鬧了個滿臉通紅。
他和黃文清沒有一丁丁點的不高興！
「蘇聯。」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不奇怪成發廠為什麼會盯上自己手中的摩托車項目，一方面，在中央做出了調轉船頭、以經濟建設為核心的發展方針之後，很快就確定了「軍隊要忍耐」的策略，整個軍隊和軍工體系一下子過的無比煎熬，作為國內僅次於黎明廠的航空發動機製造企業，成發廠所受到的影響自然也是最大的，雖然現在才剛剛1982年www.hetubook.com.com，但因為來自軍方的訂單的銳減，整個成發廠的日子已經是格外的難過，這個時候，成發廠盯上了和自己一樣同為軍工企業的長安，也就不難理解了。
可問題在於，陳耕是怎麼知道的？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UH-1「休伊」這款在越南戰場上被美軍昵稱為「戰場計程車」的單發雙旋翼直升機就不說了，UH-60「黑鷹」也不說了，尼瑪這個CH-47「支奴干」的民用型：波音model 234和CH-54「塔赫」的民用型：S-64「空中吊車」的性能簡直特么的牲口：弔掛十多噸物資的情況下還能飛個兩三百公里這事兒你敢信？！
「美國為什麼肯支持華夏？」陳耕輕聲道。
「……」
黃文清和孟海波一行人開心的走了，凱莉·希克斯向陳耕問道：「Boss，您準備跟這家公司合作？」
「我可沒這麼說，」陳耕可不敢說最多再過四五年，美蘇兩國之間的攻守就徹底變了個樣，現在還咄咄逼人的蘇聯除了抱頭挨打什麼也做不了。他說道：「我只是認為，老祖宗對這種事情都有過精闢的總結，比如『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比如『吃到嘴裏的才是自己的』……不要過於執著一點蠅頭小利，有時候看著吃虧了，可再過幾年掉頭回來看看，說不定你就會發現其實自己賺大發了。」
孟海波一喜，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順利，急忙站起來給陳耕鞠躬：「陳先生，謝謝您！謝謝您在這個關鍵時刻對我們成發廠伸出的援助之手……」
面對的詢問，陳耕坦率的表示：「不管是CH-53還是CH-54，你們都不用想了，甚至連CH-53的民用型：S-65你們也不要想了，國內引進成功率比較高的，只有CH-47『支奴干』的民用型：波音model 234和CHCH-54『塔赫』的民用型：S-64『空中吊車』。」
hetubook.com.com不提孟海波和黃文清回去之後如何打了雞血一樣的上下「串聯」，也不提民航局，我們單說軍方。
陳耕頗有幾分哭笑不得的感覺：歷史，還真他M的驚人的相似啊。
倒是凱莉·希克斯，操著一口彆扭的中文站了出來：「這位先生，我們非常了解您的心情，但一方面，我們不了解您的企業的情況，另一方面，也不確定與您合作是否存在政治方面的風險，所以，我們需要先對您的企業以及這樁可能的合作進行嚴格綜合性的、全面的評估，才能決定是否要進行下一步的洽談。」
正在鞠躬的孟海波眨眨眼，老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那無辜的小眼神準確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你剛剛沒答應嗎？
拍拍腦袋，陳耕無奈的望著孟海波：「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
機會是有的？
「……」
來和溝通的也算是陳耕的熟人，是國防部的李建國主任，但此刻，李主任的心情顯然不是很好，在軍方內部的溝通中，恰恰CH-53和CH-47是最希望引進的，CH-54因為長的比較非主流則招來了大家一致的唾棄：太丑了！
「這種事情……怎麼說呢，」陳耕組織了好一會的言辭，才說道：「機會是有的。」
「你等會……」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李建國深吸了一口氣：「陳先生，您認為我們有沒有可能引進『空中吊車』或者波音234的生產技術？」
李建國的問題沒有出乎陳耕的意料，當初波音來向我們推銷CH-47「支奴干」的民用型：model 234的時候，咱們不就提出了引進技術、在國內組裝的條件了么？只是後來的情況比較波折，還沒等談判完成，華夏就迎來了整個西方世界對我們的封鎖和禁運，「紅色支奴干」的引進計劃自然也就無疾而終。
看看距離自己不遠的長安長靠著與美國佬在摩托車方面的合作吃的溝滿壕平、滿面油光，簡直是放個屁都油褲襠，你和-圖-書說成發廠羡慕不羡慕？眼紅不眼紅？
「……」
凱莉·希克斯恍然大悟：「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嗯，也是，就算他們的技術力量再怎麼薄弱，但終究是一家具備航空發動機生產能力的企業，這樣企業，放在美國，也不是太差了。」
相反，他顫聲向凱莉·希克斯問道：「這位……嗯，女士，您的意思是，如果國家同意我們的合作，您就考慮我們？」
想到這裏，凱莉·希克斯眼睛一亮，覺得老闆果然是深謀遠慮，從自己對華夏國內工業加工能力的情況的了解而言，似乎這家蓉城航空發動機製造廠確實是最好的合作企業之一。
但陳耕剛剛的這番話……
「蘇聯？」李建國愣了一下，有點不太明白華夏引進「空中吊車」怎麼就跟蘇聯扯上關係了？
孟海波的腦子轉了老半天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漂亮的美國女孩的意思：你們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嗯，不行，必須立刻把這件事向領導彙報。
凱莉·希克斯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又感覺自己似乎還是沒想明白，只好苦著臉向陳耕問道：「Boss，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後，陳耕又在李建國的心頭插了一刀：「當然，如果你們不信，一定要去試試，我也不介意。」
摩托車？
現在好了，在黃文清和孟海波看來，陳耕的做法完全是走正常的合作流程，這幾乎是他們能夠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陳耕笑了笑，也沒隱瞞自己的想法：「華夏有句話，叫矮個子裏面拔將軍。」
……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大家立刻反應過來：是啊，咱們在這裏吵吵個什麼勁？直接去問問陳耕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凱莉·希克斯的話很不客氣，但孟海波和黃文清卻的心裏已經被滿滿的驚喜給填滿了。
陳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孟海波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急忙攔住他：「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言外之意：我就看你們是如何碰一鼻子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