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屍體全都放在那裡呢，慕遠不去看看心裏不踏實。
有時候，「專家」這個頭銜，還是很能唬人的，現在慕遠在大部分人眼中，絕對當得「專家」這一稱謂了。
「鍾局，你們是要看那三具屍體對吧？」
動作流暢而又熟練。
門外，林副總隊長跟上慕遠的腳步，忍不住問道：「慕大隊，你是否看出了什麼？」
許斌倒沒有想太多，既然這群警察沒打算在檢查屍體，那就關門好了。
「慕大隊，這麼說來，這次的模擬畫像，也沒多大意義？」林副總隊長問道。
從車上下來，安安靜靜的，也沒按喇叭提醒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有人到訪。
「我畫過無數人臉，人臉間的細微差別我都能看出來，而通過剛才陳大娘的描述以及我所繪出來的這副人像，我覺得現在羅列出的這些人，不可能是嫌疑人。」
其實按照鍾局長的意思，林副總隊長可以先去休息，用不著事事親力親為。
說完，慕遠上前兩步，湊到了面前。
屍體的面部是被遮擋住的，慕遠伸手揭開了一些，露出了裏面那張慘白中帶著點烏青的面孔。
而林總的理由也很簡單，西華市局這幾個人是他帶過來的，總不能對方在前面衝鋒陷陣，他卻躲賓館里睡大覺吧？沒這道理不是？
「你怎麼這麼確定？」一旁的趙支隊長迷惑的問道。
除了這三具屍體，其他倒也還要幾具，不過都已經放進了棺材里，等待後面的儀和圖書式，然後就送進焚燒爐里火化。
這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不管他說得再隱晦，林副總隊長不同意那也沒轍。
當然，這並不表示用於比對的人臉庫中的照片質量差，最有可能的是人臉庫中的照片採集時，目標的長相與現在有了很大的改變。
他叫許斌，是殯儀館洽談業務室的接待員，嗯……用比較市場經濟的話說，他就是銷售員。
然而，慕遠卻沒打算說下去，念叨了一句：「走吧！」
其實人臉庫中的照片，基本上都來自於證件照，如果一個人多年未曾換過證件，相貌差距大也是很正常的。
首先，自然是比對源的質量，也就是抓拍的照片或者畫像，質量越高，比中成功率越高。
夏日晚間的微風吹來，頗有種透心涼的感覺。
說完，許斌迅速去了旁邊一件辦公室。
比如一個人長了張真正意義上的「大眾臉」，一比對出來，幾十上百個相似度都在95%以上，這就不好操作了。
對於模擬畫像，以前他也有過了解，放在以前，他肯定是要反駁慕遠的這番話的，現代圖形處理技術都無法識別出的差距，你憑著一雙肉眼就能看出來？
一句話說完，許斌已經折返回來。
「一般情況下肯定沒人偷屍體。」慕遠悠悠然地說道，「可一旦屍體被人偷了，那肯定就不一般。所以，鎖著，肯定更穩妥一些。」
誰都知道他看完了，可重點不在此，重點在和_圖_書於你是否發現什麼。
當然，他原話不是這樣說的，比這要隱晦許多。
然後便朝外面走去。
慕遠道：「也不能這麼說！雖然現在篩查出的這十來個人不是嫌疑人，但如果在相似度較低的群體中查找，肯定還是能找到目標的——除非這人根本就沒有身份證，不過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就人臉比對來說，本來就存在一定的幾率性。
這個相似樣本的數量也取決於人臉庫的大小，而能從全國的人臉庫中將一個人比對出來，這絕對是非常牛逼的。
慕遠則與林副總隊長几人一道，趕往殯儀館。
趙支隊長有心反駁，但考慮到對方在模擬畫像方面的成就，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電視里演的那種醫院、殯儀館內擺滿了各种放屍體的格子的情況是不存在的——也不可能隨時都有那麼多屍體放著，太嚇人！
至於已經被剖開的胸腹部位，他倒是沒有多看。
難道我還能說是因為我自己看到過嫌疑人本人？
雖然已經過去了五天，但當時現場畢竟有屍體存在，採用二分法，慕遠並沒有花費多少時光回溯時間，就確定了嫌疑人拋屍的時間點。
「我看完了。」慕遠隨口說了一句。
慕遠道：「如果單獨以人臉識別的數據去篩查，數據量自然很大。但我們還可以找其他佐證，進一步縮小嫌疑範圍。」
在場眾人稍稍愣了一下后，也都迅速跟著走了出來。
現在都已m.hｅtｕｂoｏk•ｃoｍ.com經快12點了，回去睡覺才是最穩妥的。
其次，人臉庫中樣本的質量，只有當人臉庫中的人臉與當前真實人臉相差不大，才更有可能比對成功。
可已經知道慕遠那雙眼眼睛有多賊的他，卻是沒那底氣去反駁。
吃過晚飯，或者說是宵夜，陳大娘夫婦離開了公安局，說是要去她女兒家裡看看，然後再回來蹭警車。
雖然他們作為警察，對於屍體的懼怕並不強，但誰閑的沒事想看屍體玩啊？還是死了四五天的屍體。
要不是因為慕遠堅持要到殯儀館來看看，他們都不想踏進這裏的門。
「我先去拿鑰匙！」許斌立刻說道。
其他人默默地在一旁候著。
當然，壞處也是有的，比如與陌生人介紹的時候，不太喜歡提自己的職業。
這屍體肯定在之前就已經做過屍檢，要確定其死因，必然需要進行解剖。
靈蘭市殯儀館沒有聘請保安，不知道是聘不到，還是為了節約錢沒有聘請，夜晚值班都是館里的工作人員。
別說這像是慕遠畫出來的，哪怕是直接拍攝的正面免冠照片，也不一定敢說百分百比對出目標信息。
最後，便是人臉庫中相似樣本的數量。
趙支隊長內心滿是驚嘆，說道：「慕大隊說得沒錯，根據我們之前法醫驗屍的結果，三人的死因確實不一樣。倒是沒想到，慕大隊你僅僅簡單地看了一遍，就能把死因給看出來。」
這是不可避免的情況。
慕和*圖*書遠斜眼看了看趙支隊，目光中帶著一股別樣的意味。
多半是心理因素。
現在，人畫出來了，但在人臉比對上卻出現了問題。
其他人全都盯著他，目光中帶著一股子期待。
沒錯，慕遠確實已經看到過嫌疑人本人了。
……
那位民警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幾位領導后，這位工作人員也自我介紹了一下。
林副總隊長面帶狐疑，在他這個層面，見過的、聽過的，可就太多了。
林副總隊長要親自去，鍾局長自然也不好意思溜掉，於是乎……一大群人，在漆黑的夜晚，摸進了殯儀館。
慕遠內心毫無波瀾……
慕遠幽幽說道：「這三個人……死因並不一樣。」
人臉比對是否成功，與多個因素有關。
「需要弄出來嗎？」許斌拉開一個冷櫃，淡定地說道。
不過對慕遠來說這並不重要，他需要的不是陳大娘真的說出嫌疑人的相貌，而是需要她的一種表態。
林副總隊長颯然一笑，道：「這倒也是！」
當下一行人走向了殯儀館後面的停屍房。
當慕遠等人走進停屍房時，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跟在慕遠身後的蕭雨瞅了瞅黑漆漆的四周，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喃喃道：「放屍體的地方，還需要上鎖嗎？」
沒等其他人說話，慕遠便道：「不用了！我看看就行。」
他認真地檢查了一遍屍體的各個部位，特別是手指斷裂處。
對此，趙支隊長也只能滿臉笑容地應下。
所以，他日子過和圖書得很悠閑，也不用擔心業績什麼的。
畢竟，任何一項技術，都不是萬能的。
慕遠看完一具，便將其蓋好、推進去，然後又將下一具拉了出來。
「對！」鍾局長非常乾脆地說道。
一位支隊的民警熟門熟路地走向了值班室，很快便與另外一位工作人員走了出來。
「沒有！」慕遠皺著眉頭說道。
這倒不是心理因素，而是……真冷。
要是在化化妝、整整容啥的，完全能達到他媽都不認識的效果，更不用說讓一段代碼來辨認了。
「可那數據量也太龐大了吧？」林副總隊長感覺有些憂傷。
當慕遠將最後一具屍體的冰櫃推進去后，他長長地出了口氣。
這三個因素，慕遠更傾向於第二個。
冷凍狀態，不用擔心會腐爛變質。
可實際上，此時的氣溫還蠻高的……
時間慢慢過去，慕遠彷彿看入了迷。
只不過與別的銷售員主動上門推銷不同，他這個銷售員，都是被動接受送上門的生意。
沒辦法，他們又不是法醫。
所以，慕遠雖然很鬱悶，但並不覺得意外。
這種情況下，站在較遠處的陳大娘確實很難看清對方的面容。
殯儀館一般都不會位於城中區，靈蘭市的殯儀館更猥瑣一些，藏在一處半山腰上。
正如剛剛陳大娘所說，嫌疑人確實穿著T恤，帶著一個鴨舌帽。
至於趙支隊長問他怎麼這麼確定……
就拿眼下的殯儀館來說，在那寬敞的停屍房中只有公安局存在這裏的三具凶殺案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