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這下真完了

一個嫌疑人在接受審訊過程中,最崩潰的事情是什麼?就是自己說出來的話,自己卻解釋不清了。
「警官,你沒聽說並不代表她沒說啊!畢竟都過去十多年了,說不定王芬自己都忘了呢。」
魏斌看著那袋子里的東西,眼底迅速閃過一絲回憶之色,然後腦子嗡的一聲炸了,臉上的惶恐之色傻子都能看出來。
「嗯,這個理由編的還不錯。」慕遠淡淡地說了一句。
「可是我沒聽王芬說向你提起過她們二人的名字啊!」慕遠一副很迷惑的樣子。
「我……我記性比較好。」
他也有這麼回答的底氣,因為人都死了,死無對證。
他就一高中文化,後面這些年又一直在監獄里度過,鬼知道警方能通過手機調取到哪些信息?
「你別急啊,你自己都說了這隻是你的估計嘛,既然是估計,不是編的是什麼?」
因為這擺明了是一道送命題,怎麼答?
「我……」魏斌有些懵,甚至有點想要發瘋。
至於時間,慕遠同樣從頭到尾都沒說發案的時間。
這是很要命的!
接受審訊,本就是一種心靈上的煎熬。
完了!這下真完了。
魏斌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
「叫什麼名字?」慕遠快速問道。
「我……這個……我也不知道。估計……估計是我到她們那裡找她的時間最多吧,花了那麼多錢,關係比較近一些。」
這得喪心病狂到什麼程度?
「練膽?」慕遠一瞪眼,他想揍人。
「我沒編……」
他改口了。
可那證據若是比較給力,再輔以一些佐證……比如他的表現,那就可以認定事實了呢?那他能咋辦?自然得謹慎啊!
魏斌急了,連忙說道:「警官,你剛才自己都說過,你問過王芬,她說她向我提起過這事……」
慕遠看著他神色不斷變換,便坐在那裡穩如老狗!
「王芬給你說的?」
「別我我我了,指不定侯文博比你還先交代呢,他可比你hetubook.com.com精明,明知道抗不住,他還抗個屁啊!」
慕遠道:「被殺的是誰?」
「我與這起殺人案真的沒關係,真的!」
魏斌有些抓狂,這傢伙不按常理出牌啊!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讓他不敢正面對抗警察的審訊,那就是他現在還處於服刑過程中。
這也很正常,他似乎想到了自己接下來會面臨什麼。
他這時候才回想起來,訊問的整個過程中,慕遠從未提過侯文博這個人,最多也就說了一句多點同步審訊。
這個問題,也是這個案子最大的疑點,到目前為止,不管是慕遠,還是關嶺縣警方,都沒想明白他們為何要殺人。
魏斌感覺自己的心態快要崩了,太累了。
「呵呵,每天到那髮廊里玩的男人沒有二十也有十五個,為什麼獨獨給你打電話說了?」
魏斌一愣,旋即臉色慘白……
你要這樣問,他便一概說不知道。
可犯罪分子不一樣,哪怕是有預謀的犯罪,他們最多也就去思考一下如何避開警察的偵察,正常情況下都不會考慮該如何應對警察的審訊——除非已經被警察抓住了。
名字!名字!
「怎麼?想起來了?」慕遠表情很淡定,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這是一部手機,準確地說是你當時用的那部手機,你也是通過這部手機與王芬聯繫的。侯文博也有一部手機。你覺得我們能通過這手機和手機號碼,調取到哪些證據?」
「對啊!她是提起過這事,不過提起的僅僅是髮廊店裡牽扯上了命案,不能接生意了。她親口說的,在警察查到死者是他們店裡的人之後,任何給她撥打電話的人,她都做過同樣的回答。但她從來沒告訴任何人,究竟是誰被殺了,因為沒這個必要。所以,絕對不可能是王芬給你說的。所以,你解釋解釋,你為什麼知道被害人的名字?」
總的來說,警察審訊嫌疑人,那就是一hetubook.com.com個鬥智斗勇的過程。
說完,慕遠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所以!你在撒謊!」
「嗯!」魏斌迅速說了一句,然後又補充道:「不過另一個人的名字我真記不清楚了,這事兒又與我沒啥關係,我也沒有專門去記它。」
如果那證據屬於可有可無的東西,那他還可以硬氣一把,問啥啥不知。
「姚冉和……呃,我不知道了,我……我就只聽說過這個名字。」魏斌神色微微一變。
其實嫌疑人的心態很簡單。
如果能賴掉,他當然不願意交代,誰不惜命?
「看看吧!你連作案時間和同夥都交代出來了,還想要繼續隱瞞嗎?」慕遠表現得非常淡定。
綜合這些因素,他必須得回答,還不能出太大紕漏。
「沒有!你冤枉人……」
貌似剛才這位審訊的警察還無意間透露出了一個信息,他們還掌握了其他的證據。
「兩個髮廊的小姐。」
魏斌臉色很是掙扎,半晌后,他回答道:「認識!」
你不應該問人是不是你殺的?你怎麼殺的?為什麼要殺人?或者說你那段時間在幹什麼?在什麼地方?等等問題嗎……
相對來說,審訊這種事情,警察本身是佔有優勢的。因為這本身就是警察的職業。
鬼知道這警察又在哪兒給他挖了一個坑呢。
慕遠嚴肅地問道:「為什麼殺人?」
與其繼續與對方耍心眼,心神煎熬,還不如早點交代了事。
當時扔掉這部手機時,他還捨不得呢,猶豫了老一陣。
「我……我……」
「這不就對了嘛,早說認識不就得了?……好了,我們繼續審訊。既然你認識王芬,那我剛才所說的那起殺人碎屍案你想來也是知道了?」
人一慌,就容易出錯,這是正常現象。
就是這麼直接。
「我真是聽別人說的,我也記不清是誰了。」
「不會!」慕遠一副很肯定的樣子,說道,「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她在案www.hetubook.com.com發後,除了到公安機關接受詢問,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那髮廊,直到後面離開西華市。而你們,在那件事情之後也沒再去那髮廊。所以你們之間不可能有面談的機會。至於電話,她給我說過,所有她接到的或者打出去的電話,都是業務……明白嗎?業務!而在案發後,她們髮廊店就徹底停業了,所以就算你們有電話聯繫,也只是你撥進去的,而根據當時的通話時間來判斷,你們聊天根本不可能聊得那麼詳細,連人名都說了。這一點,也與王芬交代的相符。」
「那你總記得王芬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
眼前這魏斌因為在監獄里呆了近十年,算是犯罪分子中的老油條了,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慕遠的能力在警察群體中卻是更加拔尖,所以他跪了。
別人都調查清楚了。
他倒是很清楚,那髮廊店裡的人都知道死者的名字,可他不能往那邊靠啊!
因為他拿捏不準警察到底調查到了些什麼。
說完,慕遠忽然從兜里取出了一個小袋子,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面的一個破舊的老式手機,或者說是一手機殼。
慕遠沒給他繼續說的時間,立刻問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否認?」
「好!我說。」魏斌語氣中帶著一股子心灰意冷,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
「不過什麼?」
「認識這是什麼嗎?」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和侯文博就是殺人兇手,你還想繼續狡辯?」
「為了練膽。」魏斌頹喪地說道。
原本他也可以大著膽子往下說,可剛剛的經歷已經給他上了一課,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鬼知道這證據有多大的效力?
到時候就如剛才一樣給他扣一個捏造事實的帽子,然後再反推他捏造事實的原因,那結果不就瞭然了嗎?
無數的念頭在他心中一晃而過,旋即說道:「我當時經常在那髮廊里玩,髮廊里有小姐被殺了,那王https://www.hetubook.com.com芬打電話告訴我也很正常嘛。」
「想起來了!現在確實想起來了。不過……」
你坐在那位置上,在警察眼神的注視下,如坐針氈啊!
只聽說古代有殺人用某些器官煉丹的,比如腦子、心之類的,但卻沒聽有人為了練膽而殺人的,而且殺的還是無辜之人……
他能說不知道?不知道那就去問王芬,王芬活著呢。
無法自圓其說啊!
可現在,這手機都到了警察手中,他們還有什麼秘密是警察不知道的?
魏斌臉色瞬間慘白……
可現在,賴不掉啊!
「好了!事情已經很明了了,就別耽誤時間了,你自個兒把作案的經過講述一遍吧!」慕遠義正言辭地說道,「你和侯文博,是如何合謀殺人的,作案動機又是什麼?」
魏斌神色一變,這又出問題了?可問題在哪兒啊?
慕遠一聲冷笑,道:「你反應倒是挺快,可這有意義嗎?……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剛才所交代的一切,謊話連篇、前後矛盾。你倒是想推乾淨,可這註定是徒勞,因為現實便是整個關嶺縣,關於死者身份的消息就沒傳出來過,你所謂的聽別人說的,那都是胡扯。真正讓你知道死者身份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案子,根本就是你們做下的,你們在姚冉二人的出租屋內將她們殺害,然後分屍。」
「你剛才說王芬給你打電話,給你說過髮廊里有人被殺,還告訴了你被殺那兩人的名字?」
半晌,慕遠平靜地問道:「這樣吧,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你再說說看,你認識王芬嗎?」
「嗯!」魏斌想都沒想便說道。
在接受審訊之前,內心就一個想法:打死都不招。
慕遠道:「那你現在想起來了?」
「呵呵……」慕遠繼續笑著。
「人……是我們殺的。」
就算嫌疑人已經被警察抓住,留給他們謀划的時間也不多,所以不論是從專業性,還是從資歷的角度來講,絕大部分犯罪分子在警察https://m.hetubook.com.com面前都是出於劣勢的。
這都特么什麼些問題啊?你是來問殺人案的,盡揪著王芬問幹嘛?王芬……與這殺人案與半毛錢的關係嗎?
「我冤枉人?那你說說,你們當時在做什麼?」
真·崩潰。
可現在他沒法將這帽子往對方頭上扣,因為慕遠已經做了解釋,王芬是說了一些事情,但沒說名字。
魏斌再次點了點頭,道:「我想起來了,確實聽說過……」
「還記得一個名字嘛!」慕遠眼神中似乎透著一股子戲謔,「十多年了,還記得名字,記憶深刻啊!」
「當天晚上我和侯文博都在租的那屋子裡睡覺,根本沒外出。」
魏斌腦子嗡嗡的,剛才明明是你說的王芬提起過這事兒的,事情都過去十五年了,誰特么記得誰說了啥啊!你要不提王芬,我會說是王芬告訴我的?
面對警察的訊問,他的表現也算是他服刑期間的一個現實表現。
而且他對侯文博也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對方招供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我剛才忘了。」魏斌粗著脖子說道。
「另外,還有一個情況你或許沒注意,也可能是你們在刻意躲避與這起殺人碎屍案的相關消息。那就是在案發後,這起案子雖然在整個關嶺縣引起了軒然大|波,但除了髮廊里的那幾個人之外,別人根本不知道被害人的名字和身份。所以,你為什麼會知道被害人的名字?」
魏斌有種掙脫出來,衝上去揍對方一頓的想法。
「呵呵……那你剛才為什麼一口咬定是王芬告訴你的?」慕遠反過來追問道。
但他確信一點,這個手機確實是他用過的,那外觀樣式他很熟悉。
「呵呵……」慕遠笑了。
「我……我……我聽別人說的。」
魏斌慌了。
「我沒……」
可現在慕遠居然拿著王芬的事情問,這就很坑了。
但當真正審訊的時候,很多嫌疑人大抵會很懵逼:我草,情況怎麼與預想的不太一樣呢?之前的劇本不是這樣的啊!
魏斌這下徹底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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