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砂之遙
第五百四十四章 偉大的世代·女王

「死?哼!人固有一死,死有什麼好怕的,我是女王,不是奴隸,既然你已經暗中觀察了我這麼久,我想你一定非常清楚,我究竟想要什麼,對於你所提出的這份恩賜,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你若讓我死了,那麼你將一輩子被關在這個狹小又黑暗的空間之中,在這裏孤獨的享有你神的身份,一文不值的神!」
「女王殿下,救救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他不能呼吸了!!!」
而當這樣一顆冒著火焰的巨大眼球猛然出現,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聖王,也不免的為此而變得極為驚慌失措,以至於她是支支吾吾了半天,這才冒出來了一個字。
只需要幾天的時間,便足以讓那漫天的濃煙,是徹底的將整片熾夜仙野所籠罩,而在這濃郁到壓根就望不到天的塵煙之下,無數的子民百姓皆因此而窒息,不斷地有人倒在逃離家園的道路兩側,不斷有孩童無助的跪在親人的身邊號啕大哭,可無論孩童的哭聲再是響亮,無論孩童的淚水再是閃亮,也都不曾見到一個人說是前去將其輕輕抱於懷中,然後帶著傷心欲絕的孩童繼續奔赴逃離家園的路途之中。
只不過,她的能力始終有限,她的精力始終有限,而當她在面對那近乎于無敵般存在的火勢,那近乎于無敵般存在的浩劫的時候,即便她尊為聖王,即便她已是整個氏族中最為厲害的祭祀,可是當她在獨自面對天災浩劫之時,她終究會有敗下陣的那一刻。
「我是誰……呵呵呵呵……一萬年來……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類……我是誰……我還能是誰……在這個世界上……我有很多的名字……也有很多的身份……每一個身份……對於你們人類來講……皆是一段傳奇故事……所以你問我……和*圖*書我是誰……呵呵呵呵……那麼你且聽好……我……便是你們所敬畏的……神!!!」
「都結束了……一切都為之結束了……你的林地……你的子民……以及……你的帝國……」
「這……」
……
一傳十……
只因彼時的人們早已被自我心中的恐懼所操控,在他們的心中,世界都將為之傾倒,人間好不容易所建立起來的秩序都會即將崩壞,而在這大是大非的面前,一名孩童的哭泣,又會在其心底,是有多麼的重要呢?
這股火,並未焚燒聖王的身軀,卻點燃了她的靈魂,將她的靈魂在不斷折磨,在不斷撕扯。
只不過因為她身為氏族之王,她身為當下領導氏族繼續活下去的聖王,她絕不允許自己就此倒下。
「因為……我是女王!!!」
以至於當浩劫降臨之後,不出幾日的工夫,整片熾夜仙野盡數淪陷,宛然一座被烈火所掌控的滅絕之地。
……
「放棄吧……」
看著自己心中的聖地被眼前的烈火焚燒成一片死寂,聽著耳邊的百姓那絕望的痛苦哀嚎,年輕的聖王,早已在這些天內,將自己眼中的淚水是流的乾淨,至此以及再也擠不出來一滴眼淚了。
至此,整片熾夜仙野,頓時宛若地獄火海!
……
總之就是一點,當浩劫降臨在這個人間,當原本純潔的蒼穹瞬間變得破碎,當無數的火球從天的裂痕中砸向地面,整個世界皆是陷入到了最為黑暗的時代之中。
黑暗之中,聖王驕傲的回應這份來自黑暗世界的低語。
不斷地低語,亦等同於那永恆的折磨……
「我算什麼……呵呵呵呵……在你還未統治這片土地的時候……我便身為萬物之主宰……掌管萬靈之生死……我算什麼……我是神……是你們和-圖-書心中所信奉的真神……臣服於我……然後助我脫離枷鎖……助我重建我的帝國……」
畢竟在這些普通百姓的心目中,在浩劫降臨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對心中地對與錯是給出了相對應的理解和答案了,當下,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
「放棄吧……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放棄吧……」
「啊……一萬年來……我一直都被束縛在這黑暗之中……可是我也在這一萬年的時間里……觀察著你們……觀察著你們每一個人……包括你在內……而現在……時機已經成熟……我已經能從你的眼中……品嘗到你心底的恐懼……啊……這份恐懼……當真美味……」
森林里的動物們皆因為這場浩劫而紛紛逃竄,漫天的鳥群開始逃離這片只餘下一片死寂的聖地,無數的獸群開始遠離這片只餘下洶洶烈焰的家園,或向北方飛去,或向西方奔襲。
……
炙熱的通紅,轉而變為無盡的黑暗,又由無盡的黑暗,再度回歸炙熱的通紅,反反覆復,無休無止。
懸浮於這黑暗之中,聖王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這株小火苗,不僅試探性地問去。
「你在找死……」
而此時的聖王一脈,便已如此。
「放棄吧……」
黑暗之中,猛然出現一片火光,靜靜看去,竟然發現,面前的火苗,宛若精靈一般。
「女王殿下……」
當帷幕消散,原本被聖王稍加控制住的火勢,是以一種更為猛烈的勢頭,朝著她所身處的位置瘋狂襲來,而這樣的局勢對於她來講,無疑是一個必死之局。
當頭頂的蒼穹變得如同那碎裂的鏡,當漫天的火焰從翻湧的雲層中呼嘯落下,當整個世界皆被那血一般的色澤所籠罩,這場蓄謀已久的浩劫,終究還是落於和-圖-書人間,終究還是宣下審判。
要說這女王當真不愧是統領整個氏族的王,最起碼當她於心底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後,她的回答,是那般的充滿驕傲意味,即便她壓根兒就不清楚,自己的這一句挑釁,會不會給自己宣判死期。
「臣服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放棄吧……」
她,或許早已到達自己的極限了!
數萬年才得以長成的大樹,就這樣在火焰的不斷焚燒之下是紛紛倒地,而後其早已被烈火焚燒的無比脆弱的枝幹,更是在其接觸地面的那一剎那,紛紛炸裂,而四處濺射的通紅枝幹,亦讓那些隨之會出現的迸裂火花,是濺射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允許!!!
所以,當眼前的那抹代表著生命力量的淡淡綠色逐漸消散,當那道被聖王施以秘法的帷幕逐漸淡去,當那燎原般的火勢再度朝著她所身處的方向不斷蠶食,她的身軀早已因此而劇烈的顫抖,她的眉間早已因此而浮出一層的汗珠。
……
而聖王的回答,同樣那般直接。
當『神』字落地,于瞬間,整個世界變得不再黑暗,只因在聖王的面前,是猛然浮現出一個不斷凝視著自己的巨大的眼球,不斷地左右凝視,不斷地向其瘋狂試探。
不斷地用巨大的瞳孔直視著聖王,然後不斷地用近乎于瘋狂的語氣在試探著對方。
「放棄吧……你只是個渺小的人類……你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螻蟻……你膽敢反抗神的意志……你膽敢拒絕神的恩賜……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雙目猛然瞪開,于那透亮的眼眸之中,完全能夠看見聖王心底的那份驕傲,以及那份絕不與敵人妥協的決心。
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就會為之繼續堅持。
隨著浩劫降臨,隨著末日審判,這幾天,這位年輕的和-圖-書聖王所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抱怨,無休止的抱怨,以及無休止的哀嚎。
而我們的聖王,則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其靈魂正在被那團團的火焰給焚燒著……
虛無之中,這股來自於靈魂最深處的迴響在不斷低語……
于痛楚之下,聖王不僅大聲咆哮!
「你……膽敢拒絕我的這份恩賜……你……當真就不怕死嗎……」
僅僅在這須臾的瞬間,無盡的火焰從那巨大的瞳孔之中散射出來,是將年輕的聖王給徹底包裹住。
低語依舊在不斷呢喃,黑暗依舊在不斷翻湧,巨大的瞳孔依舊死死地注視著這位年輕的聖王……
「啊!!!」
……
「時間不多了……你的死期將至……只有我……才能讓你活下去……讓你的族群活下去……臣服於我吧……用你的靈魂與我達成交易……這樣我便能賜你得以新生……做出你的選擇吧……是活下去……還是徹底消亡於時間之中……」
放棄!!!
痛苦的極致,莫過於心死,某過於對希望的不再追奉,莫過於對生的渴望。
至此,巨大的瞳孔依舊在不斷遊說著聖王。
「放棄吧……」
「放棄吧……」
「聖王殿下,救救我們吧,求您救救我們吧!!!」
「做夢!」
……
「你是誰?」
熾夜仙野,這座聖王氏族心目中的聖地,此時也因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災,而讓其一眼望不到邊的蔥鬱林地,是瞬間被那些不斷從天空之中落下的巨大火球而徹底的將其點燃。
除了低聲的呢喃,就只餘下無盡的黑暗……
當火焰所爆發出來的濃煙已然飄至她的頭頂,耳邊除了這不斷重複著的低語,眼前就只剩下無休止的炙紅,心中就只餘下對於黑暗的死寂。
「女王殿下,又有一片林地淪陷了!!!」
和*圖*書我的王……」
聖王的話,當真是字字誅心。
而就在這道帷幕徹底消散之際,就在年輕的聖王因體力的不支而瞬間癱軟地坐在地上,這股源於靈魂深處的瘋狂呢喃,卻再次在她的耳邊低語。
百傳千千萬!!!
「不……我……可是女王……這片林地……這群子民……都是我在守護……我……絕不……放棄……」
「殿下,有人在百姓當中肆意蠱惑,傳播謠言!!!」
當又一處火光在眼前不遠處猛然爆發,當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是瞬間想起,當這股足以讓人的臉頰瞬間灼傷的熾熱之風是撲面而來的時候。這位年輕的聖王,只能是再次的強行提氣,用自己此時身體內的最後一點力氣,施以秘法,來確保自己能稍微地延緩一下這場再次襲來的火勢。
很明顯,對於聖王的回答,大眼球貌似並不滿意。
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這是來自心靈深處的哀嚎。
「不……不……不……我是這片林地的守護者……我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我是這群人民的守護者……所以我……決不妥協……絕不放棄……絕不……絕不!!!」
絕不!!!
絕不!!!
「我的王,求您替我們指出一條活下去的道路吧!!!」
每當有一棵參天大樹倒地,皆會因此而讓其四周的火勢是變得更為猛烈。
「是誰?給我出來,馬上!!!」
十傳百……
聖王的回答,更是大大的超出了大眼球所能理解的範疇,畢竟在它看來,它所提出的這份恩賜,在這個世間,是沒人能拒絕得了的,而令它沒有想到的是,聖王不僅拒絕了它,更是連想都沒想的就這般如此直接地拒絕了這份恩賜,這麼看來,聖王此時的行為,無疑是狠狠地扇了它一個大嘴巴子,而且還是扇得生疼是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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