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砂之遙
第五百五十章 戰爭下的使者·曾浩軒

「慧賢,這就是你想要跟我談的?」
只見慧賢這邊話音剛落,原本還怒目相對的曾浩軒,是立馬就露出了一幅極為舒爽的模樣,那樣子,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行走的猥瑣!
雖說此時的慧賢依舊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是心裏的痛,只有自己知曉。
當然了,曾浩軒能夠遇到蓉天宇,並不是他本身有多大的本事,這完全是命運的安排,是命運在暗中不斷使勁,讓他是衝破了層層的守備,然後偷走了蓉天宇身上的錢袋子。
所以,當慧賢用這那股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口吻向曾浩軒輕聲說出『富二代』三個字的時候,這位龍寰的將軍,當真是舒爽的能原地飛升。
富二代……
在適當的時間,在適當的時機,在適當的時局,去為自己所要去做的事而選擇好好瘋狂一回,不為別的,不問原因。
而造成這一切禍端的罪魁禍首,就是陸鋒,就是李耳,就是慧賢。
有時候,當日頭高掛的那會兒,那些個關係較好的幾個人,就會三五紮堆兒的選擇讓自己待在陰涼處,然後一邊快速的吃著手裡的吃食,一邊發表著自己對於這場即將爆發於倉州戰事的看法。
所以說,曾浩軒能有今天的成就,一是離不開命運對他的眷顧,二來是離不開他自幼清貧的生活所造就出來的節儉。
其實這也不願曾浩軒,要知道在他還未加入神火軍之前,他的生活,那可當真是用一貧如洗來形容,是上無片瓦,下無立足之地,而為了活下去,彼時還很年幼的他,是不得不讓自己開始遊離于紅塵之中,穿梭在各式各樣的陰暗街角,然後過著餐不果腹,衣不遮體的可憐生活。
絕不過問!
哪怕接下來的安排是錯誤的,也要讓自己對其保m•hetubook.com•com持絕對的忠誠。
一聽到慧賢所說的那個數字,曾浩軒立馬回絕。
至於曾浩軒,則一臉懵逼!
這態度不同,講話的方式和內容都不同了。
「好我嘞個乖乖啊,慧賢啊慧賢,我說你還真敢開口啊,五十個人?你真當我富二代啊!沒有沒有,就十個人,你愛要不要!」
若是慧賢還能翻白眼的話,相信此時的他早就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每個人,都需要去證明其所存在的價值!
以此可見,這人性,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啊。
老子這會兒已經很不爽了,所以老子奉勸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可千萬別再惹惱了老子!
「你找我談,就這態度?」
絕不質疑!
雖然眼不能視,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到此時慧賢的氣勢。
而等到曾浩軒回過神來的時候,慧賢早就離去多時了,只餘下那一腔的悔恨,還有那逐漸淡去的舒爽。
畢竟這群人,可都是與李耳一同經歷了天之殤事件的陷陣司士兵,是選擇接替八界門來繼續守護天機谷的守衛者。
「嚯,感情你求人,就是個這態度?慧賢啊慧賢,你這未免也太拽了吧,要不我再給你重溫重溫,今兒個乃是你來找我,來求我辦事,然後你就給我來這個求人的態度?我說慧賢,我該誇你目中無人呢,還是該誇你自信滿滿啊,哦,哎呀呀,不好意思啊,我倒是差點兒忘了,如今的你啊,可再也做不到目中無人了,畢竟……嘖嘖嘖……你懂得……」
嘿嘿……
方才曾浩軒的話,並未能激怒慧賢,反觀之,自打他聽清楚了曾浩軒所想要表達的意思之後,他更是將自己的腦袋是微微的撇向了一邊,是不讓自己的正臉去對著曾浩軒,以給hetubook.com.com曾浩軒一中形體上的告知。
慧賢的話,聽得曾浩軒是雲里霧裡的。
「富……二……代……」
由此可見,在曾浩軒還只是個大頭兵的時候,俞北塘就能為了他而掏心掏肺,這足以證明,這倆人彼此之間所存在的友誼,是有多麼的熾烈。
「慧賢!!!」
可是這說出去的話,就如同那潑出去的水一般,是再也無法收回去的,所以即便曾浩軒對此心生愧疚,但是他還是將那句抱歉的話是硬撐著沒再說出。
當然了,凡事都會有個變數,也都會存有個例。
為的,便是那一句,老子這一輩子,值了!
人性啊人性!
這俞北塘是什麼人?
眼下距離俞江離開天機谷也有些時日了,要說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所擁有的倔強,當真是完美的遺傳了趙璇,畢竟彼時的他,也還只是個尚未成年的孩子而已,而一路伴隨著他默默前行的,竟只是那頭差一點兒就要了他小命兒的影豹,除此之外,他拒絕了蘇慶廣的陪同,拒絕了李耳的幫助,是選擇了一人一獸的前往惠春郡,天知道他的離開,是好還是壞,也不知道他的未來,會是個什麼模樣。
所以,當慧賢選擇在這半晌午的時候是獨自找到了他,作為俞北塘的兄弟,曾浩軒當真是沒有給慧賢一點好臉色看。
那可是八界門的少掌門,是未來要執掌整個宗族的超級富二代,而他曾浩軒算個啥?充其量只能算是個體格健壯的莽漢子罷了。
而在俞江離開之後的這段日子里,李耳眾人是更加的忙碌起來了,在他的統一指揮和調度下,天機谷內的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大夥都是忙忙碌碌的。
對於陸鋒,此人乃是曾浩軒的天,是他心中的天,相信就算是和圖書給他一千個膽子一萬個膽子,晾他也不敢將這心中的天給捅破,即便這個天,是帶給了他說不盡的壓力和憤怒。
但是知道了這些又能如何?
而慧賢,卻依舊讓自己保持著一種微笑的模樣,淡淡地說著。
畢竟在曾浩軒的心中,往事那一幕幕的回憶,他當真忘不掉,他忘不掉那稀拉的陰雨,他忘不掉那滿腳的泥濘,他更忘不掉那深陷彌留的兄弟,忘不掉俞北塘那臨訣別時候的眼神。
殊不知,曾浩軒的這一句抱歉,卻讓慧賢等了一輩子。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就五百個人,一個都不能更少,我後天就要出發,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去安排,後天一大早,咱們谷口見,到時候別忘了帶上你所應下的那五百號人,好我的富二代啊!」
那一頓,當真是疼啊!
輕輕地拍了拍那一臉震驚的曾浩軒,慧賢心滿意足。
若論學識,俞北塘無論是從談吐還是到認知,都是吊打曾浩軒,若論身價,那二者就更不可同日而語了。
最起碼在這會兒,慧賢和曾浩軒二人為了李耳的任務,就吵得是幾乎掐起架來。
其實,曾浩軒此時所說的這句話,當真是有些過分了,畢竟此時的他,乃是直接以言語的威力,是直擊慧賢的痛處,可以說他的這句話,說得相當不地道,而隨著他這話音一落,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妥。
說到激動之處,有些人還會因此而不斷爭論,彼此為了抒發自己不同的觀點而爭得臉紅脖子粗。
「要不然呢?」
「難道不是嗎?」
「什麼不是?」
也不知為何,自從八界門一去不復返之後,自從李耳是從趙璇的手中接過守衛太機天樞的大任之後,曾浩軒是對李耳和慧賢這倆人,當真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和圖書好感,即便在之後的諸多行動安排中,這倆人都是盡最大可能的去以自身的實際行動來彌補過失,可是這些行為在他的眼中,當真早已是失去了意義。
不斷地用手指依次的敲打著桌面,曾浩軒沉默了半晌之後,這才開腔提出心裏的質疑。
若不是曾浩軒有幸的遇到了自己的貴人,相信至今為止,他都還只是那流竄于街頭巷尾的扒手。
「曾將軍,如今我有重任在身,有些事並不能告知於你,我只能告訴你的是,你如今給我的這十個人,當真是有些少了,如果你不能確保再多給我一些探子,那我當真很難保證自己此行的任務到底能不能順利完成,所以曾將軍,其實我的要求也不多,五十人,最少你得給我五十個人才行!」
「我就是這態度,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
曾浩軒不知道,那場大雨,究竟是遮蔽了俞北塘的淚水,還是掩蓋了他的眼淚,他唯一知道的是,若不是因為陸鋒的突然決策,若不是李耳的臨時變招,若不是慧賢的悄然出擊,他的兄弟就絕不會落下這般凄慘的結局。
舒爽之餘,曾浩軒不僅雙眼微閉,然後讓自己徹底的沉淪在這三個虛無縹緲的字中,不斷淪陷,不斷墮落。
彼時的風,已經不再那般的炙熱了,或許跟入秋了有關係吧,日夜較大的溫差,是直接影響到了白天的溫度,更是讓行走于戈壁之中的人們,早已是在這蕭瑟的陣陣秋風之中,是再也感受不到那般的燥熱感覺,唯有那一抹凄涼的情愫在心底時不時地會浮現之外,便再無其他的感覺了。
而對於李耳和慧賢這倆人,曾浩軒也是對此沒有一丁點兒的脾氣,畢竟他雖說是一位威風凜凜將軍,但是在其骨子裡,依舊是一個軍人,是一和圖書個兵,而作為兵,最基本的職責,便是無條件的去遵守上級所安排下來的所有決定。
「快快快……再說一遍!」
真爽啊……
「喲……喲……喲……爽……爽……慧賢啊慧賢,這才對嘛,你現在這態度就對了,以咱倆這關係,別說五十人了,就是五百人,老子也想辦法給你搞到手!」
而為了從曾浩軒的手中抽調出那五十名探子,慧賢也只能是讓自己昧著良心的繼續重複。
一處極為簡單的小院,一張極為樸素的小桌,而在小桌的兩側,臉紅脖子粗的曾浩軒和不斷喘著粗氣的慧賢,就坐在那裡。
但是,有些事兒,既然發生了,就絕不會有讓其退回重演的資格,畢竟時間不等人,畢竟歷史不留人。
所以說,彼時的大家即為同袍,自然也就沒辦法在跟自己的兄弟太過較勁兒了。
但是吵歸吵,鬧歸鬧,卻鮮有人會選擇大打出手。
那一頓打,足以印在曾浩軒的心頭,相信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頓的胖揍。
要知道,曾浩軒之所以會跟俞北塘成為手足兄弟,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當年在二人還都身處神火軍的時候,俞北塘當真可沒少請他吃飯逛花樓。
看似不輕易間的輕笑,那是包含了多少無奈和妥協啊,除了輕輕地自嘲,除了淡淡的暗諷,慧賢當真是不能去為之做出更多的努力,因為即便他再是心裏不忿,即便他再是因此痛苦,可是他的雙眼,都無法再看到一絲的光芒,自此以後,在他的世界里,就只餘下無盡的黑暗,還有冰冷。
要是誰說他慧賢不懂得人性,不懂人剖析人性,不懂得窺破人性,我第一個跟他急!
「富二代啊!」
只不過,當年輕的曾浩軒被蓉天宇抓到的時候,那一頓毒打,當真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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