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曾琦低聲問：「像燕京醫院這種大醫院，邊上肯定有黃牛吧，您要認識，能不能給牽個線，只要是真號就行。」
「對了，方醫生開的那個方子，讓爸一直吃著，掛不到號，不能耽誤了病情，那個方子主要是水果，調理為主，哪怕沒什麼效果，也沒什麼害處，萬一有效果，也不會耽誤了爸的治療。」方曾琦給大姐叮囑道。
「張姐，您認不認識什麼黃牛？」
她就在燕京醫院附近開旅館，旅館住的客人不少都是來燕京求醫的，類似於方曾琦這樣的外地人並不少見。
「那就去看看。」
方曾琦一愣：「這是為什麼？」
哪怕黃牛找一些人的身份證來挂號，到時候患者信息和挂號的信息不符，那也沒用。
「嗯，大多都是補藥和進補的保健品。」患者的丈夫點頭。
診室裏面坐著一位穿著考究的中年婦女，邊上站著一位穿著考究的中年男人和一對青年夫婦，衣著都很講究，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錯。
「醫生，我這肯定就是身子虛，您給我多開點補藥就行。」女人有氣無力的開口。
女人還補充道：「而且我在網上查了，我這就是身子虛，營養不良，您多開點補藥，越貴越好，什麼百年老山參什麼的都可以，我們家有錢。」
醫院的實名制，不僅僅挂號要身份證，看病的時候掛的號的信息要和患者信息完全一致的，這麼一來，黃牛根本沒有插手的空間。
患者的丈夫還沒開口ｈtｔｐs://wwｗ•hｅt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患者就道：「我這大半年看過不少醫生了，有的醫生壓根就看不了病，開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葯，看著不對，我就沒吃，我這麼瘦，都沒精神，肯定要滋補……」
「問吧，只要能幫的上忙，我盡量。」張姐笑呵呵的，她本就是比較和氣的性子，也比較同情這些外地來的求醫的。
說著話，方寒和葉開進了一間診室。
之所以住在張姐這兒，一方面是能省省一點，二一個這兒距離燕京醫院不算太遠，同樣的旅館，方曾琦住的房間就比當初張薇薇父女住的房間環境好多了。
怪不得這個病大半年不好，而且嚴重成這個樣子，這又是一位自己給自己看病的患者。
方曾琦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該誇讚那位醫生還是該罵人。
方曾琦的姐姐把方曾琦拉到外面，低聲問問：「咱們已經來了第三天了，不能一直這麼耽誤下去吧？」
張姐笑著道。
「我知道了，謝謝您張姐。」
她這旅館檔次不高，住的都是窮人，真正有錢的也不會住她這兒。
「小方去醫院？」
方寒看著對方，客氣的問：「您從哪兒看出自己身子虛？」
隨著網路的發達，現在全國不少醫院都已經開始實行實名制，燕京醫院按說早就該實名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實行，去年方寒那麼一鬧，現在已經全面實行實名制了。
張姐笑著道：「你要是去年這個時ｈｔｔps://ｗww•heｔuｂook•com•cｏm候來，或許還能找到黃牛，現在找不不到了。」
以前沒來過燕京，更沒來過燕京醫院，有些事真的是想的太簡單了。
「燕京醫院的專家號肯定是難掛。」張姐笑著道。
既然沒了黃牛，方曾琦也不和張姐多說了，打了聲招呼，急匆匆的出了門。
「掛燕京醫院的專家號，最好是幾個人同時掛，去醫院一個人就行，網上幾個人一起搶，或許就搶到的到。」張姐給方曾琦出主意。
「下午再試試，我們一起掛，這不明天就五一了，再等幾天實在不行就回吧。」方曾琦也很無奈。
方曾琦苦笑：「號太難掛了，我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排隊了，看來明天還要再去早一些。」
患者的兒子又急忙插嘴：「早上我媽突然暈倒了，我們這才急忙送來醫院，半路上才醒來的。」
「身子虛？」
「找您也行，有位患者，我吃不準。」葉開笑著道。
很多人和他們一樣，都是只聽說過燕京醫院的名氣，卻沒想到看個病這麼難。
方寒走進診室，一邊觀察著女人，一邊走到診桌後面坐下，客氣的道：「麻煩您胳膊伸出來，我診個脈。」
早上五點，天還沒完全亮，方曾琦就穿戴整齊從旅館往外走，路過登記室的時候，登記室的老闆張姐竟然已經起床了。
「我這麼瘦，沒力氣，還不是身子虛？」
方寒若有所思，問邊上患者的家屬：「之前也一直吃補藥？」
都htｔ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com要上班的，這麼一直耽誤下去怎麼行？
方曾琦雖然沒罵，心中卻有些失望的。
「我們方醫生是咱們省十佳傑出青年醫生，還去燕京醫院進修過，不僅僅中醫水平高，外科手術也做的非常好。」
本就是富貴之家，大魚大肉，營養過剩，運動過少，病了還覺得自己是營養不良，繼續進補，久而久之，以至於形體日漸消瘦，精神倦怠。
「病了多久了？」方寒問。
「是啊，去醫院排隊挂號！」
這個病完全就是補出來的。
方曾琦搖著頭：「沒有，我們太想當然了，沒想到燕京醫院的號這麼難掛。」
「方醫生！」
按照網上的推斷，根據自己的喜好，醫生開的葯對她的心思她才吃，不對她的心思他就不吃。
葉開急忙在邊上道：「這位是我們方寒方醫生，方醫生的水平是我們急診科最高的，也是我們江中院有名的專家。」
中年女人大概五十六七歲，體型消瘦，精神倦怠，靠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
他們家條件不算太好，卻也不算太差，屬於一般般，十數八萬的積蓄還是有的，工資也可以，月入過萬，剛剛過萬的那種。
「這樣子啊。」
這世上的事就沒有絕對的好事，久逢甘霖那也有人嫌，更別說方寒解決了黃牛的事情。
「是醫生開的還是自己買的？」
「找不到了？」
「又沒有掛到號？」
「放心吧，我每天都讓爸吃著呢。」方曾琦的姐姐點頭，她和方曾琦
ｈｔｔps://wwｗ•hｅｔuboｏｋ•ｃoｍ.cｏm是一樣的想法，掛不到號，那就繼續吃著，萬一有效果呢？
方曾琦一邊回應，一邊抱怨：「這燕京醫院的號真是太難掛了，我們都來了兩天了，還沒掛到號。」
從江中院出了院，本就在家裡耽誤了兩天，來了這邊又一直掛不到號，算下來已經耽誤了好幾天了，早知道還不如在江中院讓方寒再看看，再吃幾天葯。
在患者群體中，就有那麼一部分，不算太窮，卻也不算太有錢，找不到醫院的關係，卻也沒時間或者不願意天天搶號，寧願多花點錢買個號。
早上五點出去，八點剛過方曾琦就回來了。
都是可憐人，不容易啊。
「沒有。」
「那怎麼辦？」
女人這才伸出胳膊。
「去年燕京醫院一位醫生把黃牛一鍋端了，不少人坐了牢，連帶著醫院的好幾位副主任都關進去了，現在燕京醫院已經全面實行實名制了，黃牛也插不上手了。」
這兩天住在這兒，方曾琦也遇到好幾位和他們一樣來燕京醫院看病的。
他們也是趁著五一長假，提前請了幾天假，原本想著時間還算充裕，怎麼也沒想到看病這麼難。
「回來了，號掛到沒有？」
「張姐，您在這兒開旅館，我能不能問您點事？」方曾琦湊過去低聲問。
「哪有！」
「去過那幾家醫院看過，都吃的什麼葯，有沒有帶以前的診斷病歷？」方寒問。
對大多數患者來說，沒有了黃牛，更為公平，相對來說能挂號的概率也高了一些，可對一部分人和圖書來說，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方寒算是看出來了。
「葉醫生找方主任？」方寒順嘴問了一句。
「有大半年了，一直吃著葯，可是感覺越吃越重。」患者的兒子道。
「所有的醫生都開的補藥？」方寒問。
方寒從方浩洋的病房出來，正好遇到葉開。
張姐看到方曾琦回來，客氣的問了一聲。
方曾琦道了聲謝，回到房間，他姐姐已經買了早點回來了，正在和方栓牛一起吃飯。
來了燕京兩天了，準確的說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沒精神，頭暈，全身無力……」女人有氣無力的道：「還心慌氣短。」
號難掛啊，無論是去醫院還是在網上，基本上都是以到點就被搶光了。
明明是實證，卻呈現虛症的表象，越是消瘦，越是進步，惡性循環……
方寒一邊把手指搭上去診脈，一邊問：「都有哪兒不舒服？」
不得不說，這個實名制，真的是個好東西，實名制實行，黃牛基本上就沒有生存的土壤了。
女人一家打量著方寒，特別是女人，眼中有些審視的味道，這麼年輕的醫生？
當初來的時候，方曾琦想著，號難掛，只要早點排隊，按時搶票，總是更掛到的，可來了之後，他才明白燕京醫院的號有多難掛。
這要是能住進醫院，多少有點盼頭，這麼掛不到號，什麼時候是個頭？
「方寒，我好像聽說過。」患者的兒子插了一句嘴。
「有的是醫生開的，有的是自己買的？」
「去過市中醫院，省醫院，吃的葯多了，病歷倒是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