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白骨成聖碎青霄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太陽神國之主

沒有了任何壓制,在天驥年中,天驥投影所展現的力量已抵達了傳說中的三境。
他氣海中靈力的消耗比他想象中更快,此刻的他是全盛是,在人間,足以碾壓劍聖之外的一切高手,但在面對得天獨厚的神主投影時,依舊顯得力不從心了。
貓師父搖了搖頭,說,因為樹太高了,生靈一旦到達了高高的樹上,就會忍不住去眺望遠方,眺望久了,難免生出野心。在這個神魔古仙爭霸的年代里,於它們這些野獸而言,野心會將它們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天驥抬起了手,神戟在握,當頭劈下。
司命冰眸泛起寒意,她蹲下身子,湊近了白藏,掐住了她的脖頸,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原來你沒有得到舊國的認可啊。」天驥冷漠地注視著他,槍戟擲出,瞬間刺穿百丈的距離,來到寧長久的身前。
第五根神柱緩緩升起。
西國已經寧靜,趙襄兒靠在床榻上,正看著水鏡中模糊不清的畫面皺著眉……打個架有這麼見不得人的么?
他感受著體內流動的權柄與力量,這是遠古的太陽古國賦予他的,雖不夠完整,但已足夠強大。
而司命在欺負白藏之際,也發現,師尊的年齡似乎在下降……她的身軀越來越嬌小了,當初買的合身的衣裳,如今穿著竟有些顯大了。
葉嬋宮的身子越來越冷,平日里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她睡著之際,白藏便貓著身子,以貓類動物伏擊的姿勢潛過去,想要偷襲,但每每行到一半就被司命制止,抓過去承受屈辱的揉搓。
司命氣惱地將她扔到了地上,道:「你一隻大老虎,整天學什麼貓叫?」
海底,金槍的光芒再度亮起,照亮了寧長久的面容。
她只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因為太過瘦弱,是和一群小貓關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便習得了一門新的語言,難以改正。
柳希婉的聲音在心湖中響起,「神主都是怪物,凡人之軀根本殺不掉他的!」
那是他重生一幕。
白藏坐在紅樓的地板上,輕輕搖晃著尾巴,她看著姮娥,又看了看那截月枝,似乎明白了什麼。
很多年後,她穿著白銀的裙袂坐在了白帝的舊國里,風光無限,名為野心的事物卻在數千年的神座上腐朽了。
人間建築物的格局在眼中變得渺小。
司命實在忍不住,破例去了樓上,取來了一床紅色的被子,給葉嬋宮裹住,希望能讓她溫暖一些。
她或許也在等待自己接過她的劍,只是倔強不言。
但這無關緊要,他至少可以確信,在這顆星辰上,哪怕是聖人親至神國,也絕對殺不死他。因為他即是世界。
白藏無辜地叫了幾聲,表示自己要是懂得這麼多,還至於是階下囚么。
神戰爆發之時的南溟,是真正意義上的翻江倒海。
彼時貓師父已垂垂老矣,它在當夜院子中的動亂中死去了,血與火波及了過來,似是院子主人的仇敵和*圖*書尋上了門,白藏將師父的屍體放置在了樹上,然後于混亂中藉助大樹逃出了院牆。
金烏神國中,大勢已然初成。
青銅神駒牽引的紅樓里,沉睡了許久的葉嬋宮睜開了眼,白藏也感受到了一絲異動,向著外面小心翼翼地張望,司命看到桌上的長命燭火搖了搖,以為是風大,連忙以手為罩,將那枚燭火小心翼翼地護在掌心。
數月前的斷界城中,寧長久在師尊的權柄加持下,曾與白藏的投影戰鬥過,彼時在斷界城的壓制下,他與白藏未能清晰地分出勝負,其後白藏投影與真身顛倒,將他一擊而敗。
寧長久並未觸及到它。
萬千束光已經切開了水面,烈陽撐破海水,即將升騰起來。
那是她之前與之後都沒有過的感覺。
南溟浪濤洶湧,它的表面像是覆蓋著一面支離破碎的鏡子,海水跌宕起伏之間有鋒利感透過來。
權柄是法則之上的存在,想要擊破它,唯有將對方拖入自己的神國里。先前在西國時,趙襄兒能斬裂這副面具,就是因為她與面具都身處在三千世界中。
寧長久雖能硬抗這種恐怖的力量,但還是被長槍撞擊著飛退,難以穩定身形做出有效的反擊。
……
「這樣下去我們必敗無疑的!」
但她確信,自己真的抓到了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她無法將其準確地描述,但戰慄的身軀和拚命跳動的心臟無不昭示著它的存在。
在白藏心中,司命已是全世界最壞的女人了。
這等級別的戰鬥,陸嫁嫁暫時沒有能力介入,她也並未勉強自己,立刻抽身,不讓寧長久分心,與此同時劍尖一轉,鋒芒直指白銀神駒,與其對峙,給寧長久留下一個安全的後背。
寧長久道:「第五根神柱雖已建成,但遠不夠穩固,此刻登上神國無異於涸澤而漁,若神柱崩塌,先前的努力很可能會前功盡棄。」
幸好,天驥所擁有的權柄,也不是白藏塵封那樣的殺伐之物。
但天藏的神之心只有一顆,天驥的真身絕無可能親至,神主雖強,但投影只是投影。
天驥巍然不動,封掌擋劍。
寧長久以劍封擋住了神戟,卻依舊被巨力抵著,撞破海水,瞬間陷入了滿是深坑的海底。
正如葉嬋宮一樣,天驥也利用『長存』,將對方所向無敵的鋒芒嫁禍到了這個世界上。他的盾牌是這顆星辰。
單論內容而言,這本該是最無懈可擊的一座神柱,但不知為何,寧長久要主動讓它存在致命的破綻。
寧長久抬起了手,伸入那根神柱中,在它將要升起時,將神柱中的畫面修改了一部分。
也是那一天起,她清晰地認清了自己與那些野貓的區別,她不是貓,她是虎,她不需要閹割力量與凶性去融入它們,她本就是要摧毀這院牆,去搏擊山海,咆哮雲空的存在啊。
海底是戰場,他與天驥於此間大開大闔地戰鬥著,銀白與金色交匯,迸發的出的利芒好和*圖*書似雷電狀擴散的軸突,照亮了深海每一個黑暗恐怖的細節。
白藏趴在地上,似是回憶起了什麼,瞳孔微微失焦。
但貓師父唯獨沒有教她如何上樹。
白藏在她的掌心之下嚎叫著,看著很是柔弱與可憐。
屬於他的殘殿飄浮在聚攏的星火之下,像是日暮餘暉中燃燒的古樓。
五道巔峰與傳說三境在力量上雖沒有太大差異,但對於天地與道法之玄妙理解,卻是匪夷所思的。
「太陽光芒依舊,它當然也還在。」
天上的月亮始終是黑的,平日里升起的驕陽,也未能給她帶來真正的溫度。
寧長久進入了金烏的世界里。
寧長久微微側立著,手中緊握白銀之劍,劍尖遙指天驥:
她們已跨過了赤線,真正向著南方奔去了。
他們都是三四千年存活至今的人,話語雖又緬懷,卻並無相惜。
那已是太久遠的往事了。
太陽神國雖不復往日榮光,卻光明依舊。
劍靈似又回到了多年前斷界城混沌的天空下了。
天驥因為曾經死過一次,所以心底深處是畏懼永恆的死亡的,它的神國亦是環繞著星辰中央的一道赤線,所以他的能力是「長存」。
中土的上空,青銅神駒則拉著那座紅樓狂奔著,不久之後便要越過赤線了。
蕪雜的意念剎那間抹去,金烏飛破紫府,捧出了更灼熱的光芒來。
柳希婉的話語觸動到了他。
也是這一剎那,寧長久下定了決心。
似乎有某種意識被埋在了海底,而這種意識與當初他在骸塔之墟所見到的,又是相似的……是誰留下的呢?是傳說中死在了南溟的燭龍么?
槍芒于吞吐間再至。
……
方才的回憶再度讓她尋回了年輕的感覺,她激起了血性,一口朝著司命的手掌咬了過去。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羲和神殿還空空如也。
白藏嗷嗚了一聲。
殺死鵷扶、算計天下、制服白藏……回溯人間十二年。寧長久不敢確定,師尊是不是也已逼近了她的極限了呢?
她對於樹是具有特殊的情感的,因為當時她與其他野獸關押的院落里,樹是唯一高過厚重院牆的東西。
長夜過去,太陽從東方升起,又在周行過天空之後從西邊墜落。
也是此時,金色的太陽徹底撐開了海面,太陽的上端,天驥的身影也被頂起,悍然撞出了大海。
陸嫁嫁的身影被金光吞沒,她感受到,有無比溫暖的東西抱住了自己,接著,白銀神駒的慘叫聲在耳畔響起。金色的劍芒已然乾脆地斬落,白銀神駒避無可避,黑甲破碎,握劍的手臂被直接斬下,金色的長槍黏著斷臂,斜插在海水裡,其上染著神明的血。
天驥神戟的鋒芒似乎隨時會將他的血肉削開。
寧長久與劍靈合二為一。
寧長久與天驥苦戰了一天一夜,氣海的損耗極其嚴重,他與柳希婉的鋒芒雖凌厲依舊,但天驥的身上卻一絲傷痕也沒有,唯有金色面具上的豁口越來越大,很是破壞和*圖*書美感。
司命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
司命經過了這幾日的相處,對於白藏的貓語已有了些識別能力了,她看著白藏,皺著眉,道:「少給我說風涼話。」
柳希婉毫不猶豫,直接暫時脫離了他的軀體,自己馭劍,去替他暫時抵擋接踵而來的攻擊。
天空中的光被他們的領域隔絕了,風雨雷電之類的事物也失去了意義,他們從天上打到海底,長空失色,海底陷落,這片天地間再無其他,只剩下純粹的勝負與生死了。
當年,帝俊曾說過『與世長存』四字,言者或許無心,但聽者有意。
與世長存之長存。
南溟的風暴席捲肆虐著,另一邊,陸嫁嫁與重傷的白銀神駒也難分出真正的勝負。
之後,她開始練習爬樹。
圍繞在寧長久周身的劍靈鳴聲不斷,他亦有感應,已在第一時間回首,只見遠處的海面上,拉車的烈火之駒已經停下,金色面具的神明身影于車前凝聚,帝王的華袍在海上翻卷。
他太過相信,或者說太過依賴師尊了……這些年,師尊做了許許多多的事,無論是曾經自封天下無敵的鵷扶,還是白銀神國的主人白藏,都被師尊殺死、制服,她只要存在,便能讓人感到安心,哪怕是絕境中也總能懷揣一縷光。
後來她逃了出去,得了機緣,修鍊成了人,便再也沒有以本體說過話,生怕被同類嘲笑。
「我本以為你早就在永生界中磨耗殆盡,不曾想你還活在世上。」
「沒用的。」白藏喵了一聲。
金烏神國中,寧長久孤坐在自己的神位上。
時間也不容許他細想。
錚然的巨響里,他與柳希婉的靈體一同被砸入海水中,撞破海床,陷入了無窮深的地方。
……
只是不知,沒有了斷界城的壓制,這幅當初曾與罪君正面硬撼的修羅之軀,能不能擋住天驥的鐵蹄。
神主投影的壓迫感一如既往地強大,此刻寧長久以五道上境加以通神的修羅之體,竟也連連處於下風,被壓入海底,深陷地脈之中。
司命蹙眉,心想這白貓又發什麼瘋?她手掌一按,將白藏輕而易舉地制服了。
白藏冷哼一聲,背過身軀,看著到來的夜色也星空,默默地舔著爪子。
這場戰鬥像是純粹力量的對沖,太陰之目的作用被削弱了。
但也是此刻,白藏心中忽生靈犀。
這支月枝,便是月桂的本身。
南溟海上戰鬥的聲勢遠比想象之中更大。
他注視著寧長久,道:「短短數年時間,能讓你成長到這個地步,姮娥果然了不起。」
時光飛逝,轉眼暮色漸沉,葉嬋宮醒來之際,青銅的神駒便已越過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沖向了遠方。
那棵樹其實就是月桂的影。
天驥在成為神主之後,便將自己與這顆星綁定唯一,除非星辰摧毀,否則它不死不滅。
白藏已經無法記得自己第一次爬上大樹,見到遠處山嵐時的心情了。
「哎,你愣什麼神呢?」司命揪了揪www.hetubook.com.com她的耳朵,問:「又在做什麼春秋大夢了?」
南溟的大海上,陸嫁嫁展開劍靈同體,還在以萬千道凌厲的劍芒與白銀神駒周旋,下方的海水卻拱了起來。
貓師父還告訴她,爬上大樹眺望遠方,是它一生最痛苦的事。
忽然間,寧長久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
殿樓之中,有寧擒水的屍魂,有寧小齡和寧長久清稚的身影。
司命照顧好了師尊,來到了她的身後,沒好氣道:「你好歹是個神主,見識應該尚在,認得出師尊到底是怎麼了么?」
寧長久手中的白銀之劍,也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宛若烈日本身的少年持劍撲去,一鼓作氣斬出了三劍。
天驥被這三劍接連逼退,十丈、百丈……一千丈!
天驥沉而緩的點頭,金色面具上醒目的裂紋讓他的威嚴看上去有些滑稽。
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場焦灼的戰鬥足足持續了一個日夜。
白藏喵了幾聲,理直氣壯地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柳希婉問道:「那你究竟在等什麼?為何不登上金烏神國,直接以真正的神明之力將這投影徹底壓制?」
或近或遠,還有許多人見到或者感應到了這輪太陽的升起。
修羅猙獰的金身與短髮少女純凈的身軀相疊著,帶著神秘的美感,他的劍也洗去了那些花哨,每一擊都似重甲鐵騎的正面對沖,要將這金甲覆面的神明殺死。
寧長久道:「師尊確實了不起,但我也只是在尋找自己失去的東西罷了。」
柳希婉道:「我知道……但,還有其他辦法嗎?」
南溟上空,環繞千年不散的陰寒之氣被掃蕩一空。
當然,之後天驥對暗主也產生了質疑,所以也曾後悔過當初的決定。
寧長久劍尖微動,身後靈態的短髮少女睜開眼時,南溟之海的那頭,天驥同樣將烈火凝成的神戟舉重若輕地揮舞了起來,海水遇火卻沒有被蒸發,而是隨著戟尖舞起,龍首般抬起。
海水像是可以隨意點燃的稻草,金焰藉助水的媒介焚燒了下來,金焰將他包裹,致命的戟尖藏在其中,一同刺落了下來。
寧長久盯著他,淡淡道:「我不記得你。」
天驥不怒不惱,只是問:「你的舊國可還在?」
要怎麼樣才能超越這個志向呢?
寧長久輕輕放下了懷中的白衣仙子。
從那天起,白藏卻覺得自己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爬上去,眺望遠方,然後找到一個名叫野心的事物。
我還記得,那時候她有個貓師父,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她,讓她具有了捕獵的能力。
海水被排開,戟尖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摧枯拉朽般毀滅。
他握劍一格,在卸去了神戟的餘力之後將它撞開,神戟飛去之後,它的落點處,天驥的身影魔鬼般出現,在比眨眼還遠遠短暫的剎那裡,天驥握住了神戟,再度貫穿下來。
整片海水都成了燙金的顏色。
陸嫁嫁失神之間,白銀神駒從劍牢中掙脫,手持金槍穿刺而來。
和-圖-書些往事她本該早就遺忘的……
趙襄兒的水鏡里,被電流遮蔽的畫面也清晰了起來,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看著水鏡中翻騰的海面,看著海面上金光籠罩的白裳,少年清秀的、卻如神明般俊美的側顏如此清晰,彷彿觸手可及。她的記憶似飄回了數千年之前,出神良久。
象徵著忤逆的第六道修羅道,與秉持著每一年秩序的神國之主相遇,截然不同的神力迸發而出,撞在了一起。
陸嫁嫁倉促格擋,劍鋒卻依舊被挑開。
她當時問師父,說你故意不教我上樹,是因為怕我學會之後背叛你嗎?
如今,月枝已再度黯然,不復光澤,像是即將枯萎的草木。
神國之中,所有的生靈在這一刻匍匐了下去,哪怕是那些向日傀也生出了與生俱來的敬畏,太陽明明在上頭,它們卻紛紛調轉了腦袋,望向了殘殿的方向,一一俯首。
年輕的時候,她最大的目標就是成為天下無敵的神主,她的一生也是在為此努力。
神戟再度貫落,寧長久撞入海底,氣海與紫府一同跌宕,金烏在體內不停嘶鳴,似也在呼喚他開啟神國。
天驥抬起了手,烈馬焚燒成灰,凝于掌間,化作了尖長的,有月牙形鋒刃的戟。
當初寧長久與狐妖大戰時,意外從自己識海中取出了它,之後寧小齡做夢時夢見了一棵樹,自己則是一隻蜷縮在樹蔭下的狐狸。
天驥的金色面具出現在海水裡,神戟掃蕩而來,與白銀之劍再度相撞,撞擊的領域形成了短暫的真空,接著海水壓回,寧長久的身子閃電般掠起,踩著神戟撲向天驥,一劍奪喉。
縹緲樓的俞晴從靜室中走出,遠眺大海,神色震驚。尚在遠處海域的柯問舟睜開眼,望向了天空中依稀飄浮的光,背上星光凝成的古劍殺意更甚。
寧長久嗯了一聲,道:「我知道。」
「師尊應在來的路上。」寧長久沉默片刻,說。
現在她雖沉墮,但成為神主畢竟是已做到過的事,對她的吸引力其實已沒那麼大了。
他被這縷光照拂了太久,險些忘記此刻的月亮已失去清輝了。
最後一根神柱徹底升起。
黑夜再次到來,光陰的流逝令人猝不及防。
天驥的前身本就是人,死後才為戰爭的魔性所染,成了神駒的統領與化身,所以他的話語中正平緩,並無罪君那樣的妖異音色,更像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蒼老將領。
白藏心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她盯著蒼穹,瞳孔微豎,心卻因為戰慄而熾熱了起來。
高傲的銀色神駒垂下了首,金色的長槍斜插在海水裡,對著來者行禮。
母星上,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一座荒蕪的大山炸成了粉碎,但天驥毫髮無損。
葉嬋宮摸了摸衣袖,從中取出了一截月枝。
那些偉大的可能不是它們這樣孱弱的生命可以覬覦的,這副野心蓬勃的身軀始終在持續地衰老。
柳希婉卻搖了搖頭,堅定道:「月亮被遮蔽了啊……你在等姮娥,說不定她也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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