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 君臨天下篇
第十四章 終成眷屬

許不令拿起秤桿,走到跟前,輕柔挑起了蓋頭,面帶笑意:
許不令呵呵笑了下:「不用害羞,反正以後也瞞不住。寶寶和玉合也是這樣的,起初我還沒看出來,最後把我嚇一跳。」
許不令也是開個玩笑罷了,點了點頭,轉身從案上取來了金稱桿,輕柔挑起了陳思凝頭上的紅色蓋頭。
婚房內很安靜,言語偶爾也會響起,但在愈發熱切的呼吸中,漸漸聽不清了,直到……
太過直接也不行,會顯得放蕩,被誤會成花痴就完了……
「嘰嘰——」
「嗯。」
不過,察覺蓋頭掀開,祝滿枝馬上收起了委屈埋怨的表情,按照娘親教的,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還眨巴了下大眼睛:
「哦?」
「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又不是沒親親摸摸過,怎麼還放不開?一點都不江湖。」
「還想著和我相忘于江湖呢?這麼絕情?」
彼此已經圓房,寧清夜自是沒有前面兩個姑娘的緊張羞澀,放下酒杯后,便將臉頰靠在了許不令的肩膀上,不言不語。
祝滿枝臉兒紅紅的,這麼重要的時刻,還是暫且壓下了心裏的胡思亂想,認認真真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嘻~」
小麻雀有點無奈,只能飛到了窗戶邊緣,用鳥喙在窗紙上戳了個小洞,然後朝著外面看了眼。
祝滿枝有些害羞的捧了捧鼓鼓的衣襟。
許不令挑起了陳思凝的下巴,含笑道:
「肯定想著呀,不過,不是想著把你忘了。」
依依身上又被套上了輕薄的紅色小馬甲,飛起來有點不舒服,在屋子裡歪歪扭扭地轉悠,嘰嘰叫了兩聲,示意門窗都關著,它出不去。
陳思凝眼神稍顯茫然,這矇著臉怎麼亂來,還不把她緊張死?
寧清夜回過神來,抬起臉頰,望了許不令一眼:
「許……相公,你不掀蓋頭嗎?」
陳思凝心中瘋狂復盤著所有的禮節,聽著那道平穩的腳步聲來到身前,努力做出個羞澀的笑容,等著未來的夫君把蓋頭掀開。
眼見腰間系帶要被拉開,陳思凝咬了咬銀牙,還是壯著膽子壓住了相公的手:
「其實,當年我也是那麼想的,找到你,只是想讓你幫忙混進案牘庫查案,根本就沒想過走這麼遠。主要是那時候性命難保,怕有一天突然死在長安城,把身邊人連累了,根本沒心思考慮男女之事。」
寧清夜本就面容冷艷,在紅妝點綴下,傾城國色展露無疑,但表情卻帶著三分愁緒,抿嘴笑了下,柔聲一句:「相公」后,便低下了頭。
「相……相公,對不起,我是不是力氣大了些?」
陳思凝眨了眨眼睛,有點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許公子,你做什麼呀?娘親說,要把這些全撿起來的,你不幫忙,還打岔……」
祝滿枝嘟著嘴,手兒放在腰間攪著手指,以為小麻雀等急了,輕聲道:
微暖婚房內,窸窸窣窣的聲音迴響,還有稍顯青澀的呢喃。
「難不成怕我把你忘了?」
「沒想到你這麼好色,娶這麼大一船姑娘,那多個我,好像也不佔地方,是吧?」
陳思凝是個比較特立獨行的女子,自幼缺少父母的陪伴,又身居高位,養成了萬事自己拿主意的性子,喜歡便是喜歡,沒有什麼可否認的,若是不喜歡,怎麼可能腦殼一熱,就孤身一人從南越追到北齊呢。
陳思凝身體猛地一緊,急急忙忙閉上眼睛,連大氣都不敢出。
「才沒有……江湖人義字當頭,本枝最講義氣了,從來說什麼是什麼。她們和-圖-書先就她們先吧,當姐姐的,總得讓著妹妹……」
許不令整理好衣袍,來到西廂的房間外,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紅燭和大紅喜字顯露在眼前。
被褥下面放乾果,除開象徵多子多福外,也有緩解新人尷尬,給兩人找點兒事兒做的作用。
寂靜無聲的房間里,一燈如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味。
只可惜,后宅極為安靜,彷彿只有她一個人,除了外宅推杯換盞的歡聲笑語,便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
馬上就要洞房,陳思凝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是該委婉一些,羞羞怯怯,還是該大方一些,直入主題。
陳思凝眼神忽閃,天生話癆,越緊張話越多,見許不令不說話,便主動開口聊起了別的道:
陳思凝察覺許不令沒有直接提槍上馬,心裏稍微安了些,睜開眼帘,看向許不令,猶豫了下,才回答道:
許不令被這句話逗笑了,握住了陳思凝的手,想了想:
被褥上面,鋪滿了蓮子、桂圓等象徵多子多福的乾果,坐著有些不舒服,祝滿枝時而動一下,卻又不敢亂動,只能繃著身子硬熬著,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祝滿枝嘻嘻笑了下,側過身來:「那就是喜歡嘛。我當時也喜歡上你了,不過不好意思說,小寧也在跟前,我和小寧一比,就感覺和野丫頭似的,本想著你們才是一對兒,我能和許公子做朋友就心滿意足了,只是沒想到……」
「洞房花燭,哪有聊這些的?」
許不令安靜聆聽,勾起嘴角笑了下。
許不令搖了搖頭,用稱桿微微挑起蓋頭。
蓋頭慢慢掀起,首先出現的是鮮翠欲滴的唇角和高挺瓊鼻,一雙帶著三分迷離的桃花美眸,羞羞澀澀,隱去了往日的鋒芒,平添了幾分少女的青雉,在昏黃燭光下,顯出勾魂奪魄般的魅力。
兩條小蛇,身上被圖吉利的夜鶯,穿上了兩件長襪似得紅色衣裳,爬不動,只能茫然的趴在桌子上,看著果盤裡的吃食,想動不敢動。
祝滿枝眨了眨眼睛,倒是有點不忍心了。
里側的床榻旁,寧清夜蓋著蓋頭,安然就坐,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到來,一直偏頭望著窗戶方向。
祝滿枝臉色慢慢轉紅,把甜甜的表情又收了起來,低下頭去,抬起手兒在許不令衣服上拍了下:
「嗯?」
小麻雀差點嚇死,連忙飛起來,在屋子裡亂轉,提醒滿枝。
許不令打量一眼,搖頭道:「那你這不是欺負夜鶯嘛,她不得排到溝里去。」
結果,正好看到一張帶著些許酒氣的俊美臉龐,正蹙著眉從洞口外面看著它。
游廊里掛著紅燈籠,上面貼著喜字,荷塘旁的婚房亦是如此,昏黃燈火照映在窗紙上,顯出一隻小鳥飛來飛去的影子。
杯中酒一飲而盡,兩個人本就有些紅的臉,在燭光下更紅了。
當然,也有一絲不知從哪來的小激動……
許不令偏頭看著,滿枝裙擺綳得緊緊的,在昏黃燭光下畫出一道完美的圓弧,嘴角輕勾,抬手拍了下。
「是個君子、俠客,武藝通神卻不持強凌弱,位高權重卻不盛氣凌人……」
昏黃燭光下,白皙如玉的臉頰呈現出來,大眼睛帶著水潤光澤,櫻桃小口微微嘟著,看起來十分可愛。
許不令忍俊不禁,把蓋頭掀起來,柔聲道:
「矇著臉多刺|激,娘子你忍著點。」
許不令拿起酒杯,在清夜旁邊坐下,兩人交杯同飲。
陳思凝一愣,旋即有點慌了,抬眼看向前方,緊張道:
「不https://m.hetubook.com.com說這個,我早就想清楚了,若非如此,也不會嫁你。嗯……你吃橘子不,我給你剝一個。」
「那不一樣,今天是洞房花燭的日子。以前還能相忘于江湖,過了今天,想忘可就忘不了了,生是許家的人,死是許家的死人,肯定緊張呀。」
許不令勾了勾嘴角,抬起秤桿,把紅蓋頭挑了起來。
太過委婉,會不會顯得太假了,畢竟他知道自己天天做那種夢……
「相公,你忙了一晚上,累了吧?你坐著,我給你拿酒。」
咔嚓——
許不令忍俊不禁,抬手在滿枝的臉上捏了捏后,起身拿起了酒杯。
蓋頭遮住了臉頰,鼓囊囊的衣襟又把蓋頭邊緣僅有的空隙擋住了,祝滿枝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只能小聲道:
說話之間,祝滿枝拿起被褥上的乾果,剝開后,本能地放進嘴裏,想想又覺得這時候貪吃不對,連忙轉身,直接丟給了看戲的依依。
許不令半點不累,不過能享受小媳婦伺候,自然也沒拒絕,他在床榻邊坐下,雙手撐著被褥,含笑等待。
……
「乾杯。」
清酒入喉,辛辣的吩咐染上臉頰,氣氛好像也暖了幾分。
陳思凝被許不令緊緊擁住,預想中的獸|性大發,卻並未到來,有的只是溫柔至極的輕撫,和迴響在耳畔的輕柔呼吸。
「那為什麼,你那次中幻象,會對我拳打其他,罵我是禽獸敗類?相由心生,你心裏怎麼看我,我就會變成啥樣,你確定把我當成君子俠客。」
祝滿枝委屈吧啦的表情一僵,繼而眼前又是一亮,只可惜還沒開口,許不令又說道:
「先和你道個歉吧。南越國在陳氏手上傳承這麼多年,斷在我手上,確實對不起你。不過也希望你理解我,天下大勢非人力能左右,去的是我,能保你陳氏族人富貴依舊,若是換成別人……」
許不令搖了搖頭,抬手在她的小鼻子上颳了下:
許不令側面看著傻笑的小姑娘,也搖頭笑了下,輕輕翻過身,湊到了滿枝近前。
「我……我也不清楚,反正你當時就那樣了,可能是我感覺比較敏銳,潛意識裡發現你好色吧。」
「開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呀。許公子這麼晚都沒過來,肯定是去找思凝了……我一點都不生氣,誰讓我年紀小嘞,武藝不高,長得又沒楚楚、小寧那麼妖精,放最後面應該的……可明明是我最先遇見許公子,當年在長安城的時候,許公子就我一個紅顏知己,為了給許公子查案,我一個人往案牘庫跑,翻了二十多箱子書,才找到那本無常薄,當時多驚險的呀,按理說我應該是老大才對……」
「反正無論先後,你都是老幺。」
陳思凝有點受不了這溫柔卻又肆無忌憚的目光,臉色慢慢轉紅,左右瞄了瞄后,竟然自己站了起來,跑到桌子旁拿起酒杯:
時過三更,外宅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滿宅的大紅燈籠。
小麻雀看著房門打開,許不令輕手輕腳走進來,它有點無言以對地歪了歪頭。
紅紗幔帳,小窗幽燭。
許不令暗暗嘆了口氣,抬手環住清夜的肩膀上:
「別這麼緊張,又不是上刑場。」
許不令拿起酒杯,把滿枝的手拉起來,從自己胳膊間穿過去,酒杯湊到了嘴邊:
祝滿枝抿了抿嘴,偏頭看向許不令的側臉:
「許公子,你怎麼這樣?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她們先進門我排後面,我先www•hetubook.com.com進門還是排後面,這順序是按個子排的不成?」
許不令翻了個白眼,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他偏過頭來,無奈道: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瞧見你的第一眼,就是你在大業坊後街,跳出來英雄救美那次,我都驚呆了,當時就自慚形穢,覺得你高不可攀,後來得知你的真實身份,就更不用說了。差距這麼大,我就覺得有點不現實,我們倆怎麼做朋友嘛,遲早有散夥的一天……」
「相公,你……你別亂來,嗚……」
祝滿枝攪著手指,猶豫了下,才微微點頭:
許不令側身倒在了被褥上,和滿枝面對面,抬手隨意撿著乾果:
許不令關上房門,聽著滿枝的嘀咕,也回想起當年初遇滿枝的朝朝暮暮。他站在跟前聽了片刻,才拿起了桌上的稱桿,走到了床榻之前。
「當年在山寨里,我才剛剛記事,娘親便經常這樣,靠在厲寒生肩膀上。現在想來,娘親是很喜歡厲寒生的,厲寒生也喜歡娘親,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呢。」
陳思凝渾身一震,差點把床坐斷,急急忙忙挺直腰背,如高僧入定般紋絲不動,傾聽著門口處的腳步聲。
「沒想到什麼?」
「是嗎?」
許不令挑了挑眉毛,也平躺在被褥上,和滿枝肩膀靠著肩膀:
「許公子,你怎麼能這樣?我和老陳、小寧是義結金蘭的姐妹,要洞房,也應該一起嘛,怎麼能提前去她們那兒,好歹給我打個招呼……」
「……」
陳思凝心中一緊,連忙閉上了眼睛,驚慌失措地把手兒蜷在胸口:
后宅的房間里都亮著燈火,依稀還能聽到幾個媳婦的閑聊聲。
「許公子,我……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老陳那邊忙完了嗎?要不你先去她那邊吧,我不急……」
推杯換盞,歡歡鬧鬧,不知不覺月上枝頭,夜深了。
外宅的歡笑聲尚未散去,后宅內卻安靜了下來,姑娘們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夜晚留給三個今天出閣的小姑娘。
只可惜祝滿枝聽不懂鳥語,又嘀咕道:「不去就算了,本來還想讓你給我當斥候的,好不容易把你要過來陪我,你竟然不干事,白喂你那麼多松子了。」
祝滿枝話語一噎,明顯看到胸脯鼓了幾分,深吸了口氣,憋了半天,才抬起小繡鞋,在許不令的小腿上踢了下:
寧清夜臉頰靠在許不令肩頭,清水雙眸稍顯出神,沉默片刻,才柔聲道:
「今天來的客人挺多,你喝了不少酒吧?那些叔伯灌你沒有?」
夜色幽幽,燈火寂寂。
陳思凝話語一噎,看了看許不令的眼睛,又望向別處:
許不令拿起了兩杯酒,在滿枝的身邊坐下,偏頭看著早已經成熟的甜美臉頰:
!!
你的幻想,你說和你有什麼關係?
小麻雀深有同感。
說著又想起身,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坐立不安。
「依依,許公子過來沒有?你去幫我看看吧。」
陳思凝夢裡想過千百遍,但現實中可沒有半點準備,馬上就要從女孩變成女人,心裏面豈能沒有半點緊張。
陳思凝自從在魚龍嶺中藥陷入幻境后,她便經常做夢,夢見和許不令雲雨的場景。
?!
陳思凝自幼知是非,抿嘴笑了下:
只是……
許不令對這個說法可不滿意了,轉過身來,抬手在陳思凝的臀兒上拍了下:
??
「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別想這麼多。」
祝滿枝側坐著,眼神低垂,不好意思和許不令對視:
許不令回想起當年在長安城的朝朝暮暮,www.hetubook.com.com心中感慨良多,沉默了下,柔聲道:
祝滿枝抿了抿嘴,可能是覺得吃東西不好看,轉身平躺在被褥上,不讓許不令看,眼神望著大紅幔帳的頂端,小聲道:
只是蓋頭下的臉頰尚未露出來,祝滿枝便是渾身微震,驚慌失措的把蓋頭壓了下去:
??
祝滿枝在外大大咧咧,但私底下膽子一直很小,也很害羞。她拿著小酒杯,瞄了瞄許不令后,輕輕哼了一聲:
許不令斟酌了下,輕聲道:「世事無常、造化弄人,沒人願意經歷當年那樣的事兒。今天我們拜堂的時候,我看到厲寒生在外面的房頂上,和祝六坐在一起,淚流滿面,那情緒假不了,他心裏不可能沒你這個女兒。」
許不令微微點頭:「這主意不錯。」
許不令走出房門,揉了揉差點閃了的老腰,想了想,還是露出個痛苦並快樂著的笑容。
我應該羞澀笑一下,然後叫相公,一起喝交杯酒……
「娘子,你想萌死我不成?」
陳思凝心裏十分糾結,也不知考慮了多久,房門處忽然傳來『吱呀』一聲輕響。
輕微聲響在安靜婚房中響起。
陳思凝有點心虛,畢竟她往日做夢,每次都是那種慘無人道的場景,醒來后還挺神清氣爽。但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承認,心裏想都不敢想,稍顯不滿的道:
婚房之中,祝滿枝端端正正坐在鋪著大紅被褥的床榻上,嫁衣難以遮掩珠圓玉潤的身段兒,嬌小玲瓏卻又不顯得瘦弱,軟綿綿的看起了手感就很好。
許不令挑了挑眉毛,翻身而起,把幔帳放了下來:
「嘶——」
陳思凝小心翼翼拿著兩杯酒,回身走向床榻,眼睛根本就不敢看許不令,盯著腳尖走到了跟前,遞給了許不令一杯。
許不令抬手接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祝滿枝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按個子排太欺負人了,要不按這個排?」
祝滿枝咬了咬下唇,終究是有點害羞,不太敢看許不令的目光。
「吃醋了?」
這和上刑場有啥區別?都要見血的……陳思凝暗暗默念了一句,卻不敢說出口,老實巴交在許不令身側坐下,抬起手來,穿過了許不令的胳膊。
寂靜的婚房內,木板斷裂的聲音響起。
「那聊什麼?你起個頭嘛,我都快忘記自己姓啥了。」
??
「你不要亂說,我才不會那樣。」
在南越都城的時候,她確實覺得許不令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俠客,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出現幻覺,就被許不令摁在樹上撕衣裳。
「思凝,我在你的印象里,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思凝等了不過片刻,就從蓋頭下的縫隙,看到一隻潔白的大手,伸向了她的腰帶,輕輕拉開。
「是啊,騙你作甚。」
祝滿枝皺著小眉毛,好半天才把酒勁兒壓下去,吐了吐舌頭,把酒杯放在一邊。她回想了下娘親教的東西,又翻身跪坐在了被褥上,俯下身趴著,在被褥下面找蓮子桂圓。
「娘親回不來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這樣吧。反正我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成了你許家人了。」
「呃,沒事,弄不死我……放鬆點。」
「一輩子時間長著,活在當下,開開心心就好,剩下的,以後再說吧。」
身著紅衣的男女相擁在一起,氣息交織,聲音甜膩……
許不令循循善誘,不急不緩,讓陳思凝慢慢放鬆。
許不令眼含笑意,看著陳思凝緊張兮兮的小臉兒,輕輕湊了過去。
祝滿枝小聲抱怨著男朋友的不公,說著說著感覺hetubook.com•com蓋頭上的光線暗了幾分,話語頓時沒了的聲音,身體微微一緊,微微抬頭看了下:
「哦好……」
本就緊張的祝滿枝,嚇得一哆嗦,臉翻倒在被褥上,回過頭來,似嗔似羞: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陳思凝心裏面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她在沒確定關係前,確實偷偷想過,和俊美無雙的帥氣遊俠卿卿我我的場景。
許不令目不轉睛,盯著仔細打量。
陳思凝孤身一人,坐在床榻邊緣,雙手攪在一起放在腰間,腦袋不時動一下,努力側耳傾聽,想分辨出周圍的動靜。
只是,許不令還沒猴急到這個地步,他躺在陳思凝的旁邊,十指相扣,好奇詢問:
……
陳思凝緊繃的身體,在萬千柔情中漸漸緩和,睜開眼帘瞄了下,又連忙閉上。
許不令輕輕笑了下:「當時說喜歡有點早,不過我在長安城擔驚受怕一年,日子本就過得很艱苦了,也沒什麼信得過的朋友知己,好不容易認識個開心果滿枝,若是都護不住,那活著好像也沒啥意思了。」
祝滿枝知道家裡面沒大小之分,每個人都是寶寶,只是爭著玩兒罷了。瞧見許不令的動作,她連忙坐直了些。
?!
祝滿枝輕聲碎碎念。
祝滿枝臉色又委屈起來,用肩膀撞了許不令一下:
啪——
語氣十分委屈,有點想哭的意思。
「相公,你莫得良心。」
「是真是假,試試就知道了。」
「……」
「我幫你找到了那本無常薄后,你那天早上忽然沒過來,我等了好久好久,心中可失望了,覺得是我沒用了,你不會再來了。不過,沒想到你會跑到城外來救我,還把那個姓李的宰了。當時許公子,是不是就看上我了?」
寧清夜眨了眨眼睛,最終還是沒做出什麼評價,只是搖頭一笑:
他要掀蓋頭了……
「娘子,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兒?」
「許……許公子,是你嗎?」
許不令稍顯無奈,抬手按住陳思凝,把她放倒在了被褥上。
這模樣的轉變,著實有點快。
許不令挑了挑眉毛:「知道你不急,忙完了才過來的。」
陳思凝聽得莫名其妙,眉頭一皺:「許……相公,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豈會是那樣的女子?明明是你在幻象里獸|性大發,和我有什麼關係?」
祝滿枝身子明顯繃緊了下,不過馬上又安靜了下來,迎上了許不令的雙唇。無處安放的小手,慢慢吞吞的勾在了許不令的脖子上,腳兒微微弓起。
「……」
許不令勾著清夜的肩膀,讓她把臉頰重新靠在肩膀上,輕撫後背:
但私下裡想是一回事,馬上要來真的又是另一回事。
「相公,還是……還是按照流程來吧。」
「你在懷疑我的演技?我擺出冷峻模樣,絕對沒人能看出來我是個色胚。當時你和我接觸不多,明顯把我當君子看,能出現被我欺辱的幻覺,只能說你心裏喚醒想著被我那般對待,嗯,比較欲,渴望被粗暴點的……」
「嗚——」
許不令站在身前,打量著臉頰微微揚起的陳思凝,輕笑道:
湘兒姐還真了解許不令……
「肯定的呀。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爹還不是劍聖,只是個莊稼漢。我也只是個『地』字營巡街的小狼衛,無權無勢,買套好看的裙子都得省吃儉用。你當時,可是正兒八經的藩王世子,長安城身份最高的幾個人之一,滿街都能聽到你單槍匹馬出關的事迹,武藝高也就罷了,人長得還特別俊……」
窸窸窣窣……
許不令有些好笑,剝開了一顆松子,放進滿枝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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