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方年嘆了口氣，頗為遺憾道：「這就撐不住了啊，我還尋思一路送你回家呢。」
豐達大廈剛好在五角場另一側，就也沒幾步路，估摸著穀雨跟溫葉也是因為各種原因，剛好在外面往豐達趕，遇到堵車后，不想湊那個擁堵熱鬧。
方年邊走進邊回答：「堵車，打算從這邊繞一下，方歆看到了你，就下車過來看看。」
方歆嘻嘻哈哈笑著，跟陸薇語玩鬧起來。
這個十字路口西北面的圍欄內是復旦大學的範圍，再往北走不到三百米就是復旦的東門。
「……」
方年徵求著方歆的意見：「那晚上讓你小語姐姐給你輔導行不行，我帶你去楊浦那邊。」
臨近清明，申城也將迎來雨晴天。
如果不是方年有了能力，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方歆在童年、青少年的整個求學生涯中，一直這麼孤零零的自己度過。
畢竟又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迅速的想到針對騙子乞討的方式。
沒等小姑娘說下去，方年趕緊打斷：「感謝的話留在心裏，先填飽肚子。」
李子鏡看看方年，又看看曾幼，也不知道該不該給。
方年與方歆小朋友的共同解釋確認，再與林鳳女士電話確認，才把方歆小朋友交給方年。
這個看起來只是方歆上學的小問題，拎出來細說還有點矯情。
「……」
「難道腦子真被你弄丟了？」
方年都被溫葉給氣樂了：「反正公司決定從今天開始放清明假，你這幾天給我好好把腦子找回來！」
雖然方年已經推測出五角場的大轉盤估計是發生了嚴重擁堵。
「哦。」溫葉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聲，收起了錢。
李子鏡跟曾幼則往北面走。
方年笑著安慰：「你明天再上一天課，也能放三天假。」
如此對峙了幾分鐘后，小姑娘撐不住了。
比如在學校有沒有玩得好的朋友啊。
出了茅壩之後，沿途有較長一段的田野。
末了，方年認真道：「別讓我失望，小錯誤是最需要重視的。」
對方年來說，卻是需要重視的。
方年沒好氣地道：「我說溫秘，你自己現在還背著處罰打掃衛ｈetubｏoｋ•cｏｍ.coｍ
生間，過得不算如意吧，怎麼還一副特別見不得人間疾苦的樣子？」
並且，四年一班的班主任並不健忘，她並未忘記方歆小朋友入學時享受的超乎尋常的待遇。
方年眼疾手快飛快打了把方向盤，順著邊上的口子開了進去。
一個年紀不算太大，穿著打扮很樸素的女生背著書包，幾乎是倚著圍牆蹲著，身前有幾行粉筆寫的字。
像這類以行騙乞討的，金額數量往往不怎麼起眼，能騙到的卻基本都是普通人。」
但是吧……
「……」
方年也沒多猶豫，輕笑著說：「這眨眼就四月份了，剛好要放清明小長假，一起聊幾句。」
實際上是時代飛速發展大洪流下的一個具體的農村縮影。
是群居動物。
這讓方年對這個應是剛三十的年輕女班主任好感倍增。
因為今天剛好是1號，也臨近清明，又碰上上午楊余良送驚喜，方年便定了個前沿會議時間，在四點鐘；
現在可不是移動支付普及的年頭，連方年兜里都隨時能掏出來一兩百塊的零錢，不算錢包里的整鈔。
下車之後，方歆下意識的吸吸鼻子，天還有點冷。
有上午在機場見到的李子鏡跟曾幼，還有陸薇語、溫葉、穀雨。
我說直接一點，最近你的表現令人失望，如果你不能儘快調整狀態，輪值CEO的流程會正式啟動。」
「不是，換了個大一點的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方年一一結果，蹲了下去，不緊不慢道：「出門在外，誰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小妹妹你不用急，我一件件幫你解決。」
孩提時期心思不成熟，距離享受孤獨的境界可差著無數年的成長經歷。
見狀，方年稍加思考，選擇了介入：「我來吧。」
臨走前，方年特地讓方歆表示了感謝。
上午還是晴空萬里，下午便雲層密布。
無論何時總會多一分關注。
在方年的盯視下，小姑娘莫名的從了。
同樣是村級單位，但像是向陽這樣的自然村，幅員可謂遼闊。
溫葉念頭轉動，硬著頭皮道：「可……可是您不是經常wwｗ•ｈetuｂｏoｋ.ｃoｍ.ｃｏｍ也很低調的做慈善。」
剛才路過四平路那邊直接是水泄不通，國定路雖然還好，但因為只是無關的一段。
也許是說順口了，語速飛快道：「我真不是故意要騙人的，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相信我。」
這幾年方歆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上下學，回家以後也基本沒有玩伴。
「哥哥~哥哥~小語姐姐她們在對面。」
「小語姐姐會在嗎？」
「媽媽要回去幾天啊？」
然後，方年看向溫葉：「溫秘，你也別有意見，我就是針對你；
方年尚是第一次。
幾人安靜的走著，一時都沒有說話。
換句話說，社會的基礎信任度還沒被破壞得很乾凈……
再具體到茅壩，包括方歆在內只有三個人在向陽小學讀書，其他兩人高了兩個年級，幾乎沒有一起上學過。
……
作業雖然多，但總是能做完的。
「我都幫您捐過好多次9999元的錢了，合計起碼也該有一兩百萬了吧，這還不算當康公益基金。」
「對啊。」方歆又開心起來了。
一旁的穀雨跟陸薇語都沒吱聲。
雖然她們或多或少都有點同情溫葉的遭遇。
停車費那當然是小意思，方年同學也好奇怎麼有那麼老些熟人在。
嘰嘰喳喳說了不少話。
準確的說是沒那麼孤獨。
「哦，是以前那個小小的嗎？」
陰晴不定的天色將連續數日。
這些日子以來，幾乎都是林鳳女士或者偶有一兩次陸薇語去接的。
而是身為前沿公司CEO的溫葉，不應該在小事上喪失基礎分辨能力。
方歆只知道林鳳要回家，不知道回去多久，這一聽到，立馬驚呼起來。
主要是學校里的種種經歷。
想著，方年忽然心中一動，他意識到現在是2011年，這類型的騙局其實還不算太常見，也沒被集中曝光。
怎麼怎麼樣的。
以前她可沒這毛病，都是跟著方年學的壞習慣。
也讓本身對方歆家庭背景頗為好奇的女班主任多看到了些東西。
還沒往邯鄲路拐，副駕駛上的方歆忽然指著正前方喊了起來。
錢包丟了，ｈetｕbｏｏｋ•cｏm.ｃｏm沒錢吃飯，沒錢回家，餓極了，求助22元買吃的和車票。
到楊浦時，四平路有點堵車，方年繞了一下，從國定路往邯鄲路轉過去。
也有幾個沒見過的路人，看起來像是復旦的學生。
向陽小學是覆蓋向陽及鄰近三個自然村落的小學，然而即便是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個年級的總人數依舊逐漸遞減。
「哇，這麼久！」
路上。
雖然經常見到方年，但方歆也有一段時間沒單獨長時間跟方年在一起了。
小姑娘還挺講禮貌，臨走前還鞠了個躬。
今天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明天補回來的都不算。
這件事情的影響不大。
於是，方歆小朋友嘰嘰喳喳起來。
「她也要過去的。」
當然不免還是要說到對學校的觀感，對各科老師的看法。
「今天作業多嗎？」邊啟車，方年邊問。
末了，方年多嘴說了句：「要是被脅迫的，你可以找警察叔叔，要自願的，就還是收手吧，這終究不是長久之道。」
「好。」方歆欣然點頭。
雖然將來方歆還是會再次獨自上學，但沿途都是居民樓小巷子，起碼能跟同一個院子的人混成個抬頭不見低頭見。
方年也看到了邯鄲路往五角場的這一段也是長長的車龍。
其實對於一個兒童來說，是有孤獨感的。
人。
「……」
比起來，方歆在申城上小學比在向陽上小學在交友方面更有利一些。
村長飛快離開，沒兩分鐘又回來了。
也是因為堵車，把車停在了別的地方，正在徒步趕過來。
不幾分鐘后，關秋荷走進了辦公室。
「今天是1號，得去辦公室看看。」
方歆兩側眉毛完全上抬，有片刻的思索，才回答：「比昨天少一點，應該有三個小時就能做完。」
「我……」
手上多了些東西。
「……」
「捐錢給慈善總會是一份善意，不代表遇到所有要錢的你都要給錢，剛才的事情處理還不簡單嗎？」
方年也沒給李子鏡再反應的機會，微笑著說：「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麼錢，但最看不得人間疾苦，要麼不幫，要麼幫人幫到底。」
總體https://www•heｔｕｂook•ｃoｍ•com來說，方歆小朋友比較喜歡英語老師，因為作業較少。
方年順勢看了眼，就看到了十字路口對面的拐角站著的好幾個人，都是熟面孔。
比如，在方年離開后，一直好像是不起眼的吸煙路人也忽然不露聲色的跟著消失了……
「……」
走進前沿辦公室后，就差關秋荷還沒到。
滿臉都寫上了艷羡兩個字。
儘管她也表現不錯，但論方年的器重程度，還是遠弱於溫葉的。
接著跟村長說了兩句。
方年自然也不多停留，當先往東面走。
「……」
先是猶猶豫豫的道了個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溫葉頗有點啞口無言：「我……」
畢竟方年那會上學可不這樣，光是老方家就有好幾個在向陽上學的。
也不是不該看不得人間疾苦。
邊上是建行的營業廳，還有三個空停車位。
雖然已經過了中午兩三個小時，但她吃了半個饅頭就吃不動了。
就不一定了。
無論對方是因為什麼原因，總歸方歆是享受到了隱形的關照。
「去楊浦做什麼呀。」
依舊是走路上學，但林鳳女士會送著去，而且多數時候是有其他同齡同伴的。
沒等湊近，方歆先喊了句：「小語姐姐~」
方年無奈道：「那你為什麼要直接給錢，多簡單的騙術啊！」
「方歆，謝謝老師。」
「……」
主動牽著方年手，一鴨一鴨悠飛快的顛兒顛兒晃到了對面。
再看到一袋子起碼不下十個的大白饅頭，感覺嗓子眼都在發苦。
說到這裏，方年又想到了李子鏡跟曾幼的和好，咕噥了一句：「不過他可能真是最近腦子有坑。」
並不是因為溫葉的憐憫不合時宜。
被方年言詞訓了頓，溫葉腦瓜子都有點嗡嗡的。
「哦。」
「就說李子鏡吧，之前連六塊錢的遊戲首充都猶豫半天，那還是他很喜歡的東西，剛才掏起錢來卻一點都不猶豫……」
玩……
隨著湊近，方年也看到了引發圍觀的事情。
「我要是餓極了，恨不得吃下一頭牛，所以酒店那邊已經在加緊做了，你先墊墊肚子。」
方歆說跟班長同桌的關係還不和-圖-書錯，說起時，還帶著些許的遺憾，因為沒住在一個院子里。
好片刻后，方年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是真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往往是那些明明自己過得不如意的人，卻彷彿最是看不得人間疾苦，以至於最基本的分辨能力都失去了；
大意是：
「這有礦泉水。」
方年特別有眼力見的遞過了礦泉水：「噎著了吧，來，喝口水。」
從茅壩到向陽小學的路程大約是2300米左右。
「咦~小歆。」陸薇語回頭看到方歆跟方年，眨了下眼睛，有些意外，「你們怎麼在這裏？」
一旁的穀雨莫名還有些艷羡。
在方年看來，這就是很低級的乞討騙術，別說22塊，2塊2都不應該有人給，起碼也得光鮮靚麗編一個故事……
「哦。」陸薇語已經半蹲了下來，去捏方歆的小胖臉，「我也是堵車，剛到沒兩分鐘。」
這麼一折騰，方年成了四年一班最後一個接走孩子的家長。
這越是走近，方年才分辨出來全是熟人。
背靠著圍欄、雙手抱著雙腿微縮的小姑娘看著方年真誠的神色，以及和氣的樣子；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剛從旁邊復星酒店打包的饅頭和下飯菜。」
……
接方歆小朋友稍微費了些許的周折。
現在來了申城，雖然大多數同學是定點由家長接送，但同一個院子里也有同班同學，上下學的距離更是縮短到了一千米以內。
遠遠的看，圍成了一團。
也是在溫葉成為方年秘書之後，方年態度最嚴苛的一次訓斥。
「六天。」
方年也關心了幾句。
「這是一回事嗎？！」
聽方年說完，溫葉抬頭挺胸，望向方年，認真道：「謝謝方總，我不會讓您失望。」
這個紅綠燈邊邊上內外都種有喬木，還有個小花壇。
溫葉點頭如啄米：「好的！明白！」
「……」
在方年腦子裡念頭轉動間，李子鏡跟溫葉幾乎是同時從兜里掏出了零錢。
三點十分，方年準時趕到了明珠小學校門口。
「我是見她真的挺可憐的，要的也少，就當幫個忙了。」
只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引起圍觀。
她的小腦袋還是能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