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上沒有秘密。」渡邊徹用食指敲了敲櫸木桌。
清野凜看了一眼渡邊徹。
女人真是可怕，美少女也不例外。
「啊，我知道！」這下有不少人舉手。
最後，說句略顯誇張的話，如今的吹奏部，已經是人類觀察部的下屬社團了，使喚起來最方便。
「去啊，怎麼了？」
教學樓幾乎已經聽不到人聲。
清野凜扭過頭，問他：「明日學姐拿到東大的推薦入學，這件事情，渡邊同學還記得嗎？」
就在渡邊徹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時，國井修繼續說：
「你說，如果一個人被另外一個人表白了，那個人會不會多少在意另外一個人？」
而渡邊徹告訴他們，自己是因為考慮到個人隱私，才沒說出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雖然是露營場，但有森林、有水的地方，估計也安全不到那去。」
兩人一個清麗絕美，一個俊美清秀，剛走進來，音樂教室就沒了聲音。
不用為下本看什麼書而煩惱，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小幸福。
「也就是說，你們是來找一年級擔任過試膽大會委員的？」早見熏確認道。
看到了吧，諸位，吹奏部是人類觀察部下屬社團的鐵證。
「麻煩了，謝謝。」清野凜對早見熏說了一句，又招呼渡邊徹：「走吧，渡邊徹同學。」
接著，又朝渡邊徹攤手。
「不愧是我的副部長。」清野凜凝視渡邊徹，用一點點地讚歎語氣說。
清野凜『滿意』地點了下頭。
「原來如此。」清野凜點了下頭，「考慮到餐廳可以通過手機預定，甚至直接查看店內環境和當天的菜單，露營場也有很大概率有相同的APP或者論壇。」
「沒事，就是問問啦。對了，地快掃好了，渡邊君你也加快動作，一起拖地哦。」
「明日麻衣。」清野凜咀嚼這個名字。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敞開也不會太冷，扣起來反而感覺束縛。
「麻衣學姐的話，就在隔壁低音聲部的小教室。」早見熏說。
「你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令人討厭嗎？」
值日結束后，已經四點了。
清野凜在用手機查詢露營地的資料，渡邊徹看起《追憶似水年華》。
渡邊徹把門關好，跟在清野凜後面。
「不用這麼謙虛，你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用處。」清野凜完美無瑕的手，按在幾乎沒有起伏的胸脯上，「能得到我的承認，你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類。」
半晌，她說：「果然還是要去hetubook.com.com實地考察。」
「這也是一種辦法。」
清野凜微微皺眉：「早見學姐，你明年不打算通過甄選來挑選A組成員？」
剛走出校園，氣溫只有7°的晚上，只穿了運動服的國井修追了上來。
島國很多高中生，上學除了書包外，還會拿著類似這樣的包，用來裝體育課或社團需要的服裝等物品。
「……」渡邊徹低聲對她說，「明日學姐還要準備升學考試，我們不要打擾她了。」
「嗯？」渡邊徹用打濕又擰乾的抹布，一上一下地擦著黑板。
她來回看了眼渡邊徹和明日麻衣，說：「那就麻煩學姐，大概會在這周六或者周日。」
「……嗯。」明日麻衣把玩著『岩手縣鄉下雜貨店出售的』自動鉛筆，「等預算下來，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買道具，我知道專門的店。」
渡邊徹瞅了眼，具體寫了什麼沒看仔細，但從文字排版來看，明日麻衣肯定是一位做筆記的好手。
他應該剛結束社團活動，滿頭大汗。
「那現在就去找之前的試膽大會委員。」清野凜站起身。
遠處操場上，運動社團在茜色下奔跑，揮灑汗水；
因為審美太高，為了把包做得好看，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九條美姬綉字。
清野凜不滿地哼了一聲。
「對了，我記得明日麻衣學姐也擔任過！而且據說那一年的試膽大會特別嚇人，很多人晚上都不敢一個人去上廁所！」
清野凜無視滿臉不情願的渡邊徹的問題，走出溫暖的活動教室。
「你自己知道就好。」清野凜收回地圖，手抵下巴，認真思考起來。
清野凜把手裡的地圖遞過來：「我大概設計了一些試膽大會的路線，你從男生的角度，看看怎麼樣？」
渡邊徹看了看，放棄似的說：「光看地圖，怎麼可能看得出哪條更恐怖。」
和那些暗地裡操縱學生會的邪惡社團相比，人類觀察部至少佔據了人數優勢。
就連清野凜這位挑剔大師，也讚美似的點著頭。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國井修猛拍渡邊徹肩膀。
「嗯？」
「渡邊君。」
三人回到人類觀察部的活動教室。
『絲|襪、腿、胸部、付費電影』姑且不說，『絕大多數人不能認真做好自己』這件事上，渡邊徹不得不承認，他就是絕大多數的一員。
「哦哦。」渡邊徹從腳邊的書包里，拿出國語筆記本和筆盒。
「明日學姐，我們找你是為了試膽大和-圖-書
會的事。為了讓試膽效果更好，我準備……」
此時，天色已經變成深青，再過不久，就會天黑。
「渡邊，跟你商量個事。」他低聲說。
要不高二試著競選學生會長？完成支配神川所有女性的宏圖霸業，包括女教師！
「什麼叫『男生的角度』？在怕鬼這件事上，男女差不多吧。」
「什麼意思？」清野凜問。
就算沒有，也方便詢問。
「有什麼事嗎？」渡邊徹抬起頭。
「不是，我……反正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總之，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不會放棄！」國井修給渡邊徹看他握緊的拳頭。
「R桑，我真心勸您一句：自戀雖然不是大病，但最好儘早醫治。」渡邊徹真心實意地提出意見。
「不行，和你這樣說話太噁心了，麻煩你離我遠一點。」
「我贊同這個觀點。」清野凜看著地圖，「但你先把敞開的衣服穿好，這樣才有說服力。」
「我不管，你必須幫我！」國井修耍賴道。
連對寒冷沒太多感覺的渡邊徹，也安逸地舒了一口氣。
她自己本人可能沒注意，站在渡邊徹的角度，她根本不是在詢問，而是在質問、詰問！
走廊沒有風，但對於只穿了長筒襪的女子高中生來說，還是太冷了。
「不會讓吹奏部白幫忙，」清野凜說，「明年的甄選會，我可以擔任評審。」
「就是因為大部分人，不能認真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整天沉迷於絲|襪、腿、胸部、付費電影這些無聊的事情。」
「真想晚上也睡在這啊，上學和放學太冷了。」
圍巾圍好之後，她依然一動不動地盯著渡邊徹。
「不會。」渡邊徹乾脆地給出答案。
「我們可是朋友！一起屠過龍的生死之交！」
溫度一下子升上來，暖洋洋地讓人想睡覺。
「……」
「等等。」渡邊徹抬起右手，「千萬別說我也要去。」
「早見學姐。」清野凜打完招呼，立馬進入主題，「能打擾一會兒嗎？」
「你在胡說什麼？」清野凜抬起頭，不帶一絲雜色的雙眸，略顯困惑地看著渡邊徹，「你不會以為我準備一個人去那種地方吧？」
這種天氣，跑去露營場……
當今時代，哪還有不了解實際情況，直接跑過去的？上網找資料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應。
「可以啊。」早見熏溫柔點頭，「有什麼事嗎？」
「馬上就好。」渡邊徹把抹布換了一面，繼續擦黑板。
「而且就算要知道露營場的實際情況ｈttps://m.ｈetｕbｏoｋ•ｃom.ｃoｍ
，也不用特地去現場。」
『看我幹什麼？我可不是你的翻譯。』
「再見，明日學姐。」
他走到渡邊徹右邊——左邊是小臉縮在圍巾里的清野凜。
又上了兩節課，放學鈴聲準時打響。
「遊戲里的生死，你說那麼起勁幹嘛。」
今天又只有渡邊徹和清野凜兩個。
試膽大會的路線，幾乎都選在森林里。
「早見學姐，是這樣的……」渡邊徹把試膽大會的事說了一遍。
明日麻衣把整整寫滿四頁的筆記本，放到三人中間。
「……擁抱都不行的話，接吻就可以嗎？你已經十六歲了，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做騷擾女性的事。」
有溫泉、滑雪道、越野摩托、露天料理台、河流、森林、木屋等等。
有女生趴在走廊窗戶口，對這樣的天空拍照，微微上揚的百褶裙下，露出少女的腿。
渡邊徹拿起地圖，上面用鉛筆畫了幾條線路。
神川高中的冬季露營，選在東京附近一家有名的露營場。
好凶，好可怕。
這還不算結束。
所以，他開動他一天更比一天聰明的大腦，想到一個好主意。
明日麻衣在筆記本上寫相關情報，人類觀察部沒有一點聲音。
「打擾了。」清野凜開口打招呼，「明日學姐，可以找你商量一點事嗎？」
「實地考察？就因為一個什麼試膽大會？清野同學，你也太認真了。」
聽完清野凜的解釋，從頭到尾除了眨眼，沒有任何表情的明日麻衣點了下頭。
放學以後，人數最多的吹奏部，的確最有可能出現上任試膽大會委員。
渡邊徹今天值日。
國井修嘴裏的經過考驗，是指京都回來后，兩人問渡邊徹知不知道一木葵喜歡明日麻衣的事。
等明日麻衣走後，渡邊徹原以為又是一場警察審問小偷的展開，誰知道清野凜一直在看筆記，沒有說一句話。
「我不說，是因為一木同學是女生，我對男生可沒那麼好心。」渡邊徹故意沒好氣地說。
「比起實地考察，詢問以前的試膽大會委員，你不感覺效率更高嗎？」渡邊徹說。
「篝火晚會，九條同學會去嗎？」姓島田的女生問。
「我們班的津村以前好像也是！」
「我不不管，你必須幫我。」
她把脖頸上的圍巾取下時，習慣性地撩了下長發。
「嗯？」
清野凜微微皺起眉頭。
「這種事，你還是去找齋藤商量吧。」渡邊徹拒絕道。
清野凜一邊給自己圍上白色圍巾，一邊漠然地盯https://m.hetubook.com.com著渡邊徹。
「清野同學？渡邊同學？」晉陞部長的早見熏走上前。
「……我明白了。」她拿過地圖，在上面畫了一條線路。
「好吧好吧。」渡邊徹嘆著氣把書合上，「怎麼找？」
九條美姬給渡邊徹縫製的包，類似手拎行禮包。
他知道國井修在想什麼，無非就是還惦記著一木葵。
清野凜用『不要整天說廢話』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上面沒有綉【美姬love徹】，也沒綉【徹love美姬】。
也不知道九條美姬是真忙，還是怕清野凜說『啊啦，怎麼從打賭開始，每天都守在這裏呢，你是……怕我了嗎？』
清野凜在渡邊徹左邊，右邊是喋喋不休的國井修，三人下了坡道，朝四谷站走去。
「好的。」早見熏走上講台，略微提高音量，「大家，請問有擔任過試膽大會委員的嗎？」
「什麼？」
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渡邊徹推開厚重的隔音門。
踏上通往社團大樓的架空走廊，合唱部的發音練習、吹奏部的樂器聲，把運動社團的吶喊聲拉遠。
十一月中旬的四點，天空是橘色、黃色，還有些許靛藍色。
正當渡邊徹翻開扉頁，準備看時，清野凜打斷他。
「……您直接把『大部分人』換成『渡邊同學』，我也不會有意見。」
「這隻是計劃路線，具體怎麼安排，我準備去實地考察。」
在他仔細地把黑板擦得反光時，同一天負責值日的女生，拿著掃把走過來。
整個人被低音提琴擋住的花田朝子、推動上低音號活塞的一木葵、兩位只知道姓的大號樂手，以及，指導她們的明日麻衣。
「麻煩你了，明日學姐。」她說。
大概過了五分鐘。
以九條美姬的性格，為什麼會答應這種賭約，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不，不是啦，肯定還是實力說了算。」早見熏下意識回答。
「還有，」不要小瞧渡邊徹偷懶的執著，「比起環境上的恐怖，合適道具產生的效果，可能會更好。」
事到如今，對誰都禮貌客氣的清野神大人，唯獨不會再對渡邊徹說謝謝。
直走，下樓，再下樓，直走，眼前是音樂教室。
兩人離開音樂教室，拐進低音聲部的小教室。
下面議論了一會兒，沒有人站出來。
「您直接誇您自己，我也不會有意見，部長。」
反應是很快，也懂得舉一反三，但能不能多多跟上潮流。
聽到這話，清野凜冬日晴空般無瑕的雙眸，微微放大。
天色漆黑hetubook.com.com，遠處新宿區大樓綻放出五光十色時，兩人結束社團活動。
「甄選會？」早見熏沒反應過來。
「你等一下。」
「……嗯。」明日麻衣放下筆，「再見。」
儘管走廊冷得讓她下意識縮緊身體，但背對渡邊徹的清麗臉龐上，嘴角有著微微笑意。
「我們班的池田！」
晚風吹散這番毫無意義的日常對話。
『少說廢話，快點。』
雖然說事後會補上【美姬大人專屬】，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知道有誰擔任過也可以。」渡邊徹提醒道。
「是這樣。」
「光靠告白怎麼夠呢！我的下一步動作——牽手！牽手不行，就擁抱！擁抱不行，就接吻！」
清野凜終於鬆開抱著手臂的手，露出輕鬆舒服的神情。
淡淡的發香，傳到渡邊徹鼻子里。
因為打棒球，掌心變黃，那是他努力的象徵，也是登上甲子園的條件。
「慢走。」
「筆記，還有筆，我把道具、嚇人的方法，全部寫下來。」明日麻衣淡然的語氣中，夾雜了幾乎微不可聞的溫柔。
她繼續說：「考慮到我個人在七十億中占的比例幾乎微不可計，說你超過全人類，也不是一件過分的事。」
渡邊徹吹起口哨，是《給無盡夢境的進行曲》的調子。
一木葵緊握著手裡的弓弦，看著三人離開。
「不行不行，他肯定會把這件事說出去，而你是經過考驗的人！」
渡邊徹回了她一眼。
渡邊徹在椅子上坐下，拿出《追憶似水年華》。看了下剩餘的頁數，今年大概要抱著它過年了。
「那就麻煩學姐幫我們問一下。」渡邊徹說。
明日麻衣出了名的冷淡，提供情報就算了，但主動提出一起購買道具……
走過架空走廊，渡邊徹邁進人類觀察部。
「詢問曾經的試膽大會委員、合適的道具，還有網上查找地圖，」她把渡邊徹的建議總結一遍，「現在能做的，只有詢問曾經的試膽大會委員，同時還可以問他們後面兩件事。」
「我也不管，反正我不會幫你。」
明日麻衣看著清野凜……後面的渡邊徹，點了點頭：「……好。」
看著解釋事情緣由的清野凜，渡邊徹忍不住猜測：剛才在音樂教室，這傢伙不會是因為在外面走了一圈，太冷不想說話吧？
明日麻衣接過時，食指稍微觸碰了一下渡邊徹的手。
「嗯？」渡邊徹疑惑地看著她。
「如果不酷，我寧願凍死。」
她把渡邊徹開門當成理所當然，抱著手臂，邁著凜然的步伐，走進音樂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