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那麼大聲幹什麼？小孩子嗎？」

渡邊徹抱著九條美姬，先一步跳車了。

還有九條美姬和清野凜。

「你太讓我失望了。」清野凜轉身上了樓。

「你漂亮不漂亮，和我有什麼關係？」

兩人臉靠得很近。

渡邊徹把濕噠噠的抹布掛水桶邊，繞過玄關前的長廊，走進客廳。

「不是約定好的嘛，我騎本田小狼帶你兜風。」

「擦地啊，怎麼了？」渡邊徹疑惑地抬頭。

本來想嚴肅點，但剛說完這句話，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這樣說不是更好聽嘛，顯得我更愛你。」

「你的最愛不是我？」

渡邊父親保持沉默，看似對兒子不關心，其實是讓他自己做決定。

渡邊徹無話可說了，清野凜滿意地收回視線。

誇了好一會兒，渡邊老媽總結道：

拿起筷子、喝湯、吃菜，兩人動作完全一致。

她人影剛消失在客廳門口，渡邊老媽忍不住取笑自己兒子：

「那小凜也是最可愛的女孩子之一。」

「我在和小狼說話，美姬你插什麼嘴？」

「老媽你再怎麼盯著我看，我們還是朋友。」

渡邊徹能看出她眼神里的興奮和期待。

「一般，主要是吹頭髮手酸。」

「行，我騎摩托車去。」渡邊徹應道。

納豆包在稻草里，樣式像大白兔奶糖。

「美姬，你吃不吃？」渡邊徹走過去。

可憐的渡邊徹的吃年糕經歷。

「別只是嘴上說得好聽。」九條美姬回過頭去，「出發了。」

「趣味化就是亂吼亂叫？」

九條美姬沒說吃不吃：「過來給我吹頭髮。」

清野凜和九條美姬互相對視一眼，一言不發地繼續吃飯。

桌底下，大拇趾、二趾分開，擰了他小腿肚一下。

「沒什麼。」渡邊徹回過頭，繼續盯著自己的烤年糕。

「真讓我失望。」清野凜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支持我所有決定呢。」

渡邊徹瞅了一眼這樣的清野凜，沒怎麼樣，反倒是渡邊老媽，嘖嘖嘖地一個勁誇她可愛。

「《羅馬假日》最後兩人可沒在一起。」

「你在幹什麼？」頭上扎著頭巾、手拿抹布、化身管家婆的清野凜，不滿地沖渡邊徹問。

和*圖*書「那個，」面對兩位大小姐的視線，渡邊徹稍稍斟酌用詞，「你們兩個都是心智堅定的人，雖然有真理越辯越明的說法，但光靠辯論，對你們來說完全不夠。」

「房間書架第三個抽屜里，自己去拿。」渡邊徹頭也不回地說。

「還有，」他繼續說，「這種事，回東京再繼續怎麼樣？這幾天好好休息，感受一下鄉下的過年。」

渡邊徹先把本田小狼騎到馬路上，然後坐上後座，九條美姬坐在他前面。

九條美姬縮在被爐里，側躺在地上，左手支著腦袋，右手翻看渡邊徹以前的暑期觀察日記。

「真是朋友。」

她把吹風機遞給渡邊徹，拿過他手裝有年糕和醬油的盤子。

兩人重新坐好。

島國吃年糕喜歡裹上海苔沾醬油，但渡邊徹本人偏向白糖。

「陪我一起去吧？」

來年，繼續在納豆里放就行。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見澤村基本見不到人，撞不到路人，更何況還有他在。

「……」

「是這樣啊。」渡邊母親意味深長地壓了壓嘴角，略帶笑意。

見他有些不情願，渡邊老媽驚奇地問：「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打掃衛生了？」

本田小狼怎麼了？全球銷量破億！

「渡邊同學，能不能把你小時候的照片給我看看？」清野凜問。

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沒有人能一成不變，打掃衛生這麼有趣的事，我喜歡上也是早晚的事啊。」

「不管問沒問完，都是朋友。」

渡邊徹手指伸進她修長筆直的長發，濕漉漉的，距離干還有好一會兒工夫。

「這叫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一隅三反、聞一知十、問牛知馬、以微……」

九條美姬踢了他小腿一腳：「還不快點拉上來！」

「回家過夜正常，去朋友家住一夜什麼的，但會過年帶回老家嗎？」

「待會兒好好向她道歉。」

「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

「摩托車的確不難，難的是本田小狼。」渡邊徹臉色沉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清野凜點頭，「你果然是變態。」

渡邊徹拿著這困納豆，走到倉庫。

九條美姬腦袋後仰，撞了渡hetubook.com.com邊徹的腦門一下。

「那就是沒有。」

等碗筷洗好，回到客廳，他蹲在火爐邊烤年糕吃，渡邊枝看電視劇時，換了一身衣服的清野凜走進來。

「變態這點，你倒是給我在乎起來。」清野凜手扶額頭，無奈道：「我可不記得教過你這些。」

「隨你怎麼說，小孩子、變態、幼稚？我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對了，這一點我也是跟清野神大人學的。」

「……」

兩人站在原地，看看車，又互相看看。

「我和清野真是朋友，只是關係比普通朋友好了一點點而已。」

「阿姨，我周圍的確沒有比我更可愛的女孩子，但人類有七十億，很有可能出現比我更漂亮的人。」清野凜特有的謙虛方式。

「當年格利高里·派克就是騎踏板摩托車，載著歐洲公主奧黛麗·赫本，在羅馬的大街小巷晃蕩。今天，我渡邊徹也騎踏板摩托車，帶島國公主美姬，走遍見澤村的鄉間小道。」

「小徹！」客廳里，傳來渡邊老媽的聲音。

渡邊老媽搞不懂在東京待了大半年的兒子，懶得問下去。

「美姬號，二次出發！」

「朋友會帶回家過夜？」

那場面，恐怕就連農田裡正在冬眠、靠舌頭感知世界的蛇類，都能看出她有多喜歡清野凜了。

走的時候，他注意到躺在被爐里的九條美姬。

「你就不能在摔倒之前，把我抱下來，或者用腳撐住嗎？」九條美姬回頭說。

九條美姬用鼻子使勁出了口氣，極其不耐煩地緩緩起身。

總共四捆，渡邊徹拿了一捆，又在其餘三捆上，把碾成粉的【氣血葯】撒上去，確保看不出來。

「只是什麼？」清野凜輕笑著追問。

牙齒陷入年糕，發出脆響，這聲音溫暖極了。

兩位大小姐先吃完，沒留在客廳，回了二樓房間，輪流洗澡。

「不不不。」渡邊徹一本正經地搖頭，「吹起你的裙子，絕不是我的目的，輕鬆幹活，才是我想要的。」

「那有那麼誇張？」火爐前，渡邊徹忍不住說。

清野凜站起身，對渡邊媽媽行禮，出了客廳。

「你騎？你會嗎？」渡邊徹問。

「還說是朋友？」hｅｔuｂoｏk•cｏｍ.ｃｏｍ

九條美姬會把他當年糕烤了的！

「摩托車也能兜風？」

「真受不了，你還打算變得更漂亮？」渡邊徹把烤年糕翻了個面，上面已經有焦黃的鍋巴，看起來格外有食慾。

打掃衛生這種事，她肯定不會做，再這樣讓她待下去，就算理解有錢人不用自己打掃衛生，但渡邊老媽恐怕也會對她不滿。

「……」

「好吧，讓公主帶我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這是一部曾經創造收視率神話的電視劇，渡邊老媽每年都會看。

「謝謝。」清野凜用筷子夾起年糕，沾了少許白糖，咬了一口。

他的房間內，清野凜坐在桌邊翻相冊，九條美姬在吹頭髮。

「渡邊同學，你難道不希望我變得更漂亮嗎？」清野凜問。

「聽到我的話沒有？」

什麼都是被人用過的。

「是不太好受。」渡邊徹點頭，「乾脆我們走著去？也不遠。」

她對渡邊媽媽說：「阿姨，『之一』可不行，在可愛這點上，我還繼續努力，必須做到唯一。」

渡邊徹又拿了兩塊年糕，合著剛才那塊一起烤——總不能，朋友有，女朋友沒有吧？

「哪有『所有決定』那麼誇張？」渡邊徹回過頭說，「只是……」

『老媽，你笑的也太開心了！』

她看不|穿渡邊徹在虛張聲勢，清野凜還能看不|穿嗎？

平日里，雪白如瓷器的肌膚，剛洗完澡的時候，稍顯紅潤。

「……嗯，聽到了。」

這也是渡邊徹敢對她說各種甜言蜜語的原因，因為她知道是假的，不過最近渡邊徹也說的少了。

三顆不多，但足夠讓渡邊父親在一段時間內身體健康，不生病。

「小徹，怎麼說話呢！」渡邊媽媽訓斥道。

「不會嗎？」

「現在嗎？」

「這很正常吧？大家都這樣。」

渡邊枝在一旁看熱鬧的視線，實在讓他受不了。

這幾天在鄉下整天活動，正好偷偷給她們吃上一些。讓她們以為是鄉下空氣好，還有自己多運動的原因。

等年糕軟糯的內部被拉長、咬斷，就有了點冬天過年的氣氛。

「不要把電影和現實混為一談啊，奧黛麗·赫本根本不是公主。」渡邊徹毫不在乎地說。

吃完和圖書晚飯，渡邊父親去隔壁找人喝酒，渡邊徹幫著老媽收拾碗筷。

「本間家打電話來，讓你去拿柿餅。」渡邊老媽說。

年糕表面鼓泡，內部開始變軟。

「這年糕烤好了，自己別吃了，問問小凜吃不吃。」

他把本田小狼的貨箱拆了。

「原來我們的關係，只比普通朋友好一點點啊。」清野凜從客廳外走進來。

渡邊徹一直覺得自己身邊的女孩子都不太對勁，出色是出色，但某一方面總是超乎常人。

「朋友。」

「幹嘛？」

「不。」九條美姬笑起來，似乎想到好玩的事情，「我來帶你。」

九條美姬沾了醬油，小口吃著年糕。

「你什麼意思？」九條美姬冷著臉。

「白糖就好。」清野凜說。

至於老媽那裡，渡邊徹想著是放蜂蜜裏面，還是端湯的時候，把葯下進去。

那種東西是從哪裡翻出來的？

「遵命。」渡邊徹把本田小狼抬迴路面。

吹風機吹過的長發，還帶著水汽。

「咱可是把最愛給你了，你小心點。」

就通常情況而言，不管是現實，還是輕小說，女方到男方家，都會下意識或者刻意表現好一點吧？

「不是，我……」

「你快點啊，我去拿納豆和推車。」渡邊徹交代一句，走向家裡放納豆的地方。

「小徹，你和小凜……」

等頭髮差不多要幹了，九條美姬把盤子還給渡邊徹，兩塊年糕，她每個咬了兩口。

他那浮夸和得意的樣子，九條美姬一看就來氣。

「我還沒問完呢。」

渡邊老媽被逗得呵呵直笑，她可不知道清野凜說的都是真心話。

本田小狼載著兩人，歪歪扭扭，行駛在鄉間小路上。

「放心擰油門，就算摔倒，我也會墊在你下面，不讓你受傷。」渡邊徹說。

「給。」渡邊徹放下白糖和一塊年糕。

「啊啦，」清野凜視線射過來，「渡邊同學，你見過比我更可愛的女孩子？」

「你瞧你！」渡邊老媽不滿道，「小凜是客人，怎麼可以這麼和她說話？」

「美姬號，出……等等等，慢一點！」

十二月二十七日，距離年關越來越近，渡邊家開始大掃除。

「不去。」

清野凜又沾了少許白糖，邊吃邊翻和-圖-書相冊。

「清野同學，你這就不懂了，大掃除對我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所以必須把它趣味化。」

「摩托車有什麼難的？更何況是本田小狼。」

渡邊老媽想象的兩人吵架，根本就不存在。

「朋友會給對方看相冊？」

「來了！」

「記得拿納豆過去，快去快回，早點回來幫忙打掃。」

年糕烤好，帶上白糖和醬油，領取了老媽『好好道歉』的任務，渡邊徹上了二樓。

「她在……」

「不知道你們喜歡沾什麼吃，所以帶了白糖和醬油。」渡邊徹說。

目送兩人離開，渡邊老媽低聲問：

「小凜是最可愛的女孩子！」

母愛千叮萬囑，父愛則沉默。

「當然不是。所謂趣味化，就比如說剛才，我在嘗試快速衝刺時，看能不能靠著風，把你的裙子吹起來，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擦地也不辛苦了。」

「啊——」渡邊徹撅著屁股，推著抹布，在迴廊上來回衝刺。

九條美姬瞅了眼『坐上去絕對不舒服』的後座：「你就讓我坐這個？」

「美姬，美姬，我的美姬。」

渡邊徹從她們那裡收回視線，對驚呆了的父母，做了一個『不用大驚小鬼，我已經擺平，可以繼續吃飯了』的手勢。

也就三秒吧，車前輪扎進了水渠里。

誠實，不代表耿直，諸位，清野凜是壞女人啊。

電視機里，放著木村拓哉主演的《悠長假期》。

輕輕撥弄她的頭髮，另一隻拿著吹風機的手，稍離遠一點吹著。

渡邊枝站在電話機前。

「好吃嗎？」渡邊徹問。

渡邊枝可疑地盯著自己嘴犟的兒子。

渡邊徹也跟著笑起來。

他先用自己的手，試了試吹風機的溫度和風度，想調到合適的檔位。

渡邊徹只能吃她吃過的……沾的白糖，還是清野凜剩下的。

「走了！」她說。

這次，在九條美姬擰油門之前，渡邊徹忍不住說：

這套動作做完，才想起九條美姬自己已經調好了。

哪有像她們這樣，在父母面前，還在餐桌上，吵起來的？

「你居然偷聽？！」渡邊徹難以置信，出離了憤怒，「清野同學，我平生最討厭兩件事，一，躲在客廳後面；二，偷聽！」

「……你是變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