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立即道：「抿著嘴角，對……眼珠上抬，轉……看我手指轉這邊來……后槽牙放開，腮幫子慢慢鬆弛下來……」
周牧捉緊了機會，掏出手機抓拍，並且在賀丞宇暴怒之前，把照片遞給他看，「喏，這就是導演要的鏡頭，不理解無所謂，你記住剛才的順序，照著演就行。」
「什麼？」賀丞宇迷惑，沒聽明白。
虎頭倒是看得開，反正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這輩子，不可能扛大樑，演主角。特型演員，戲路差不多固定下來。他又不是中二小青年，整天熱血叫嚷逆天改命什麼的。
「……好，過了。」
倒是周牧，表情有幾分古怪。他站了起來，辨別風吹來的方向，表情立即恢復正常，然後端起飯盒，躲遠一些。
關鍵是余念，最先開始拍攝的，都屬於文戲。沒有大場面，失誤就少，進度自然不慢。
與此同時，余念起來宣布，「休息半小時，準備吃飯。」
「哦哦。」
「我這三天，至少聯繫了七八次，可是hetubook.com.com
他都沒有回信息。」副導演擦著汗，訴苦。
一會兒，賀丞宇也湊了過來，「虎頭哥、章哥、牧哥……謝謝。」
折騰了一上午，就拍了幾個鏡頭。這樣的速度比烏龜還慢，但是大家見怪不怪，不覺得驚奇。
官大一級壓死人。
「誰知道……」
「牧哥！」
賀丞宇也聽懂了，正想說些什麼。
有人分辨，然後爭執。
其他人若有所思。
「咔嚓！」
「管用就行，至於靈魂不靈魂的……誰在乎？」
「導演，可以了。」
古德白眼裡充滿笑意。
賀丞宇有氣無力，他低著頭，整個人低潮、沮喪。
「……」
打聽的人眨巴眼睛，「沒聯繫上？」
兩三天時間，計劃中的文戲，也完成了大半。但是余念似乎不滿意，衝著副導演發脾氣，「你還沒聯繫嗎？」
就好像一些演員，思考就習慣皺眉頭，生氣就是努嘴瞪眼，狂躁亂吼亂叫，表演形式都固定了，一點都不走心。
有人好奇，打和圖書聽情況，「導演咋了，為什麼發火？」
周牧等人跟著去排隊，在一群人的禮讓下，很快就拿到了飯盒，再重新聚在一起，吃飯聊天。
「好的，哥。」
一次兩次，觀眾還可以忍受。次數多了，哪個不臭罵？
賀丞宇似驚似喜，急忙道：「牧哥，你能不能再教我一遍，我有些記不住……」
「好，保持住。」
幾個人竊竊私語，也開始八卦起來。
周牧把余念叫過來，就回到角落繼續蹲著。
他再怎麼早熟，也不過十五六歲，正是青少年最為敏感的階段，自尊心很強，又易自傲、自卑。
「人呢？」余念盛怒，「他再不來，我們就該轉場啦。」
啪！
「別說話，吃你的飯。」
或許余念與蘇哲，沒有什麼交情。問題在於，劇組不是還有許青檸嗎？難道說蘇哲連許青檸的面子也不給？
賀丞宇驚愕中，不自覺照做。
在導演的吩咐下，劇務立即叫人把飯盒搬來。
拍戲就是這樣，急不來……
在他們八卦的https://m.hetubook.com.com時候，劇組外面也忽然傳來了陣陣喧嘩嘈雜聲。
冷不防，有人動了動鼻子，吸氣叫道：「什麼東西，好沖的味道，誰在放毒啊。」
「不，臭味……」
其實味道已經淡化不少，倒是沒有什麼大影響。
這是……
連他自己都在懷疑，照片中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周牧搖頭，直接挑明，「套路管用，你嘗到了甜頭，很容易養成依賴的思維，覺得一招鮮，吃遍天。問題是，演員這條路，你走上了捷徑，輕易就下不來。久而久之，肯定招罵。」
「廢什麼話，你是導演助理，這是你的工作。」
「按原定計劃，要拍的第二場戲，應該是蘇哲來客串。」消息靈通人士小聲解釋，「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人一直沒來。」
「聯繫了……」副導演很無奈。
得益於早上的磨鏡頭，劇組的化妝、道具、場務，在配合方面也開始小有默契，進程愈發順利。
「不用謝我。」
無妄之災……
看在不用還錢的m.hetubook.com.com份上，我忍！
周牧不領這個人情，「回頭你不要罵我誤人子弟就好。套路終歸只是套路，難登大雅之堂。」
「……哥。」
最後一句，大家都知道，他是跟誰講的。
周牧小聲警告，「咱們什麼都不知道。」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此起彼伏。
吃完了午餐，古怪的味道還沒散去。在余念的叫喚下，劇組人員罵罵咧咧，無奈開工。
周牧沒開導，只是認真打量他的臉，甚至還上手觸碰，「這臉是真的么，沒動刀子吧？」
「辣味。」
余念趁機宣洩，憤怒叫道：「誰在吵？」
「出去看看……」余念收斂了脾氣。
賀丞宇反手一拍，猛然抬起了頭，眼珠子透著火焰。他就好像是一頭小獅子，在憤怒中張牙舞爪。
繼續拍戲……
賀丞宇迷茫了，他發現照片中的自己，呈現出來的情感，十分的複雜，疑惑、好奇、驚訝，層次感鮮明豐富。
「那就認真點。」周牧複述起來。在他的指點下，賀丞宇練習了三五次，也慢慢恢復了信心。
古和圖書德白湊過來，欲言又止。
有戲拍，有賺錢，沒什麼不好。
「是不是蘇哲來了？」副導演眼睛一轉，感覺外面的叫聲，有點像粉絲在應援。
按理來說，明星客串在行業中，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要關係夠，再大牌的演員，也不介意賣人情。
周牧左右看看，慢吞吞走過去，「導演，我自己都還是新人，不懂怎麼演戲呢，怎麼教人啊。」
反正是兩股古怪的味道，相互交雜在一起，隨著一陣陣風，吹刮到了劇組中，引發了大家強烈的憤慨。
余念把喇叭一扔，拍屁股走了，「我去喝杯茶，你什麼時候把他擺弄好了，再過來叫我。」
「都不是。」周牧隨口道：「我覺得應該算是套路派，單純應付考試而已。這樣的表演方式，其實沒有靈魂。」
「兄弟，可以啊。」高建章讚許，好奇問道：「這是表現派，還是方法派？」
不僅是他，還有另外的人，也感覺嗆到了。
他知道自己演技不好，但是非常努力了，還達不到導演要求，這讓他非常急躁，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