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余念心生隔閡，與青紅文化產生了裂痕，這合作就難以維持下去了。

周牧搖頭，不是很確定。

「所以……」

「十有八、九。」

「什麼電影，都有失敗的幾率，這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

「或許吧。」

楊紅吸了口氣，「總不能，跟《超體2》齊平吧。」

楊紅沒辦法，只能妥協。畢竟，人還在，一部電影撲了，說不定下部電影，就可以賺回來。

周牧斷言，「所以我懷疑，他的劇本，只是初稿。在拍攝的過程之中，還會進行調整修改。」

周牧聳肩，坦言道：「與他之前的電影相比，他這部新片的風險確實大了許多。」

有這電影在手，她底氣十足。

說實話，以余念現在的聲望，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如果他說要去巨頭公司，哪怕是洛離也要倒履相迎。

楊紅顯得很興奮，「周牧，你告訴他，不要有什麼顧慮。跟以前一樣，專心拍電影就行，別整天琢磨風險、虧損什麼，那是我的工作，不用他替我著想……」

崔吉聳肩道：「但是他又想嘗試，猶豫不決。」

因為對方……不純粹了。

「……這麼慘淡呀。」周牧眨了眨眼，他也想到了之前，楊紅對自己「任性」的「縱容」。

畢竟電影沒完成上映之後，誰又敢說一定會失敗。

所以就算許多人挖牆角，他都沒打算離開青紅文化。

周牧解釋道：「他以前沒想過拍戰爭片的，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萌和_圖_書生了這個念頭。」

當然，一直撲下去，就不要怪她不講情面了。

「可能八億。」

她認了。

「走了！」

周牧錯愕。

所以……

楊紅沒好氣道：「我這是在自我寬慰，說不定余念的電影，跟你的這些電影一樣呢。在我不看好的情況下，還可以爆……」

「哎，說實話，他不如跟你一樣，拍一部文藝片算了。」崔吉嘆氣道：「何必在商業片里，融入什麼思想。」

中降頭了？

那是密密麻麻的民宅，比較廉價，許多「追夢人」闖蕩星城，就在這裏租房，尋求機會。

「我當然……」

他對於楊紅的樂觀，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他也承認，對方說得有點道理。

他一聽就知道，崔吉也有這樣的徵兆。

周牧翻白眼。

車子輕快，駛到了偏僻的地方。

周牧斜視，忽然問道：「你以後會不會也這樣？」

他在琢磨，怎麼一瞬間，楊紅態度大變呢。

「這個預算……」

周牧的話，還沒說完呢，楊紅就氣憤道：「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投啊，幹嘛不投。」

哪怕他有把握，電影可以盈利，但是別人不知道啊。

楊紅嘆氣，陷入糾結中。她發出了感慨，「為什麼當導演的，總喜歡作妖呢。」

「……懂了。」

冷不防，崔吉說道：「老余是不是也擔心自己這個電影失敗，才沒跟楊總說。」

在崔吉的指引下，車子在一棟民宅wｗw.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側邊停下。他打開車門跳下去，然後揮手道：「行了，你回去吧。」

「就憑他這敢為天下先的精神，我就算是砸鍋賣鐵，都要支持他拍這部電影……」

「……」

崔吉輕輕點頭，「剛才聊天，你也應該察覺到了。他對這電影的情感複雜，完全沒有以前拍《都市傳說》、《超體2》之類大片的張揚自信。」

「意思是，可能只多不少？」

周牧目光遊動，吞吞吐吐，「恐怕不少。」

楊紅收斂了表情，認真說道：「整個行業，哪怕是巨頭公司，都面臨過這樣的情況。但是很多時候，大家一樣沒得選。」

「更何況，剛才探討劇情的時候，他也親口告訴我們，他這部電影的主題，就是家國天下。」

這意味著，一旦兩人接手獻禮片，青紅文化至少有兩三年的「窗口期」。但是楊紅卻從來不提這個後果，因為她很清楚，與官方打好關係的重要性。

余念的新片，卻要十億預算。

「這不至於。」

要知道，《超體2、3》合拍，全部的成本加起來，才13億。

楊紅又嘆，慶幸道：「還好有《超體3》。」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余念。

在許多人不看好的情況下，楊紅堅決給他投錢。他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籠絡人心的好辦法。

楊紅笑著結束了視頻通訊。

周牧不確定，他沉吟片刻，忽然反應過來，「所以你決定了，要投他的電影嗎？」

楊紅冷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要忘記了，《三笑姻緣》、《天堂電影院》，對了，還有《公主假日》，我都不看好，你偏偏要拍。」

「啊？」

周牧撓頭。

楊紅苦笑道：「不過，他那電影的預算，大概是多少錢，你告訴我一聲，讓我心裏有個底。」

「十億？」

周牧鬆了一口氣。

楊紅拍了桌子，「拍，必須拍！」

這在業界，也是頂級的投資，十分稀少。

他也沒心情回頭打探。

「……」

「就這麼說定了。」

如果楊紅，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大聲告訴他，很有必要。

一個影視公司，就算沒有官方的關係，只要遵紀守法，一樣可以做大做強。但是想成為行業中的巨頭，如果缺乏官方的支持，那麼再怎麼蹦躂，都無法成功的。

「少裝無辜。」

崔吉改口了，「其實……按余念這樣拍，只要剪輯流暢一些，並不影響劇情，對不對？」

但是論職場競爭，經營人脈關係。

楊紅讚不絕口，「這樣的題材，這樣的電影，余念不拍的話，誰又有資格拍呢？」

奇怪……

「呃！」

她才是專業的……

「……」

周牧啼笑皆非，「紅姐，你這是在質疑我，還是在打自己臉啊？」

既然如此，余念的新片，會不會也走眼呢？

「唔？」

楊紅的眼睛變圓了，「什麼戰爭片，要花這麼多錢？」

「這樣的大情懷，不是一般電影能夠承載的。」

沒等他琢磨明白，車子已經開遠了。

思來想去，他發現www.hetubook.com.com這事，只有一個可能性。楊紅想通過這電影，與官方搭上線。

「明天見！」

周牧一點就透，「他不想讓公司承擔風險？」

「……」

隨手揮別之後，周牧與崔吉鑽進了車子，輕快而去。

「……」

「畢竟我投不是電影，而是人……懂嗎？」

周牧寬慰道：「而且，這是我瞎說的數據，具體預算是多少，還需要研究。」

「你們的意思是，余念的電影……」楊紅蹙起了眉頭，「有可能失敗？」

余念非要任性。

周牧無話可說。

回到落腳的酒店，他聯繫楊紅，把余念的心態，還有他與崔吉對劇本的一些揣測，如實告訴了楊紅。

「？」

這矛盾的心態，還可以理解。

只要不是對青紅文化離心離德就行。

兩個人啊，大哥不說二哥，就如同烏鴉飛在黑豬上，只看到別人黑，卻看不到自己並不白。

在周牧冷笑目光中，他揉了揉鼻子，乾咳了一聲，才若無其事道：「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崔吉忽然不說話了。

余念給青紅文化，賺了許多錢。他現在要拍新電影，哪怕知道電影一定血虧，楊紅也要捏著鼻子認賬。

楊紅驚恐，失聲尖叫，「這麼多！」

說明他也會看走眼。

周牧皺眉，糾結。

每個商業片大導演，走到這一步之後，已經不滿足於，拍攝純粹的爆米花電影，開始摻入私貨。

問題是，有必要嗎？

「好吧。」

「來吧，來吧。」

周牧也懶得多說什麼，直接讓司機離開。

這https://m.hetubook.com.com也是為什麼，她從來不反對，周牧與余念參与到獻禮片項目的原因。一般來說，參与獻禮片，至少有兩三年時間，被這個項目困住，無法再兼顧別的事情。

周牧笑了，讓楊紅鬆了口氣，又飛快補充，「不過看情形，也要十億八億的……」

冷不防，她調轉了槍頭，指向了周牧，「也包括你。」

他只是知道，余念這戰爭片，有一定的風險。

周牧愣了愣。

拍電影，她不行。

「哎。」

「立國之戰。」

楊紅眸光一閃，又重新變得冷靜，「確定嗎？」

隔了千里，視頻連線，這都能背鍋？

周牧輕聲道：「他估計，他想通過這電影，為獻禮片項目預熱、造勢。」

就好像，他覺得《巨星的隕落》，其實真拍得不錯，偏偏許多觀眾不買賬，導致電影票房不如人意。

車廂沉寂，兩人相顧無言。好半晌，崔吉才開口道：「老余，魔怔了啊。」

「嗯。」

車子從昏暗的道路駛過。他透過車窗，忽然看到了幾個人向崔吉走去。其中一個人，依然有幾分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呵！」

其實這事，他也有幾分預料。

楊紅有這個野心，自然千方百計，往這個方向靠攏。

「這說明，他心底沒底，有些發虛。」

「哼！」

「有可能。」

楊紅無奈道：「我這樣說吧，哪怕知道他這電影，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失敗，公司也會跟投。」

「說。」

「家國天下，說得多好。」

周牧驚了。

周牧點頭道：「那明天，我帶余念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