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乖巧的點頭，對李洛說道：「好教兄長知道，小妹生父李諱南山，祖父諱李璮……」
崔秀寧淡淡說道：「你們都免禮吧。小沅，你帶她們五個到中院找幾間好屋子住下。」
接著，崔秀寧又提起崔氏兄弟的事。
五女一邊下拜，一邊暗自神傷，卻又要裝出恭敬的樣子。
這些年，她們可是見多了被賣給某家做小的姐姐，初時還很是得意，自以為有了歸宿和名分。可是不用多久，要麼被轉賣，要麼被趕出家門，要麼被折磨死……竟是沒幾個能有好結果。
「什麼事？」
榮城五秀跟著李洛進來，不待李洛吩咐，就一起上前向崔秀寧下拜：「……拜見夫人！」
所以，五秀早視被賣為畏途，並不以跟著李洛這年少位高的鎮守官人回家為榮，反而心生畏懼。大戶人家的當家娘子有多麼厲害，她們可是知道的。
李沅答應一聲，就帶著一臉忐忑的五秀出去。廳堂里就只剩下李洛和崔秀寧。
其實，她們是不願意被轉賣的，她們寧願待在海秀樓，等到以後給自己贖身。在海秀樓雖然也是賣笑事人，但還是有些自由的。
「見過主公！」兩人一起行禮。
「我呸。你說話注意點，我可是女孩子好吧。」
錢糧和征比兩個師爺，可是州衙事權最重的幕僚。
「行。山賊那邊我會聯絡布置，讓阿木童哥到時去送死。不過，阿木童哥死在山賊手裡，他的家族會不會遷怒你這個達魯花赤？」
m•hetuｂook.ｃｏm•ｃom今日進了鎮守官人的官邸，說不定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連個葬身之處都沒有。
五女自小廝混在風月場中，早學會了察言觀色的本事，她們哪裡看不出來崔秀寧是主母？
旁邊的李沅看到這一幕，不禁想道：「官人怎麼帶了五個女人回來？秀寧姐姐會不會發怒啊？」
李洛戴月歸來，崔秀寧正翹首以盼。
李沅心生喜悅，「小妹一定管好家事，不讓兄嫂分心。」富貴之家的管家大權，一般都由主母負責。兄長把這差事交給自己，那是信任自己，沒把自己當外人。
錢糧師爺主要負責財務、賦稅，征比師爺主要負責稽查、統計、徭役。這兩個領域也是最鍛煉行政能力的崗位。
「還有，閑暇之際，你也要跟我和你嫂嫂學習本事，好明白更多的事理。」李洛說道。他對李沅是有期待的，總要培養起來，才能成為一個臂助。
李洛道：「你那幾個女學生，你一直捨不得派出去用。現在這幾個，你應該捨得了吧？」
「王八念經，不聽不聽！」崔秀寧捂起耳朵，「我很傳統的好吧？別腐蝕我。你不是說給我一年時間緩衝嗎？現在時間還沒到啊，我不想隨便突破那層底線，心理上還沒準備好。」
崔氏兄弟都是有點激動，毫不猶豫地說道：「謝主公抬舉！屬下願領此差，必不負主公信重。」
李沅出去，很快帶著崔氏兄弟進來。
終於可以……m.hetubook.com.com用大名了啊！
「會。不過那又如何？眾人都聽見，是他自己請命剿匪立功的，本官都把兵權給他了，他自己無能戰死，關本官何事？他的家族還能咬我鳥去？」
李沅含淚下拜：「李沅見過兄長。」
李沅為人聰明伶俐，她哪裡還看不出兄嫂不是簡單的人？
「就是你認李沅當妹妹的事啊，你別告訴我，你自己忘了。」
兩人其實都取了大名和字型大小，只是一直不能使用而已。
「真沒有？」
李璮曾經是六大世候之首，官居益都（山東）行省丞相，在世候中實力最為強大，李家統治山東幾十年之久。前些年李璮趁忽必烈北征之際，起兵反元，結果兵敗身死，被滅族。
李洛親自上前扶她起來，「從今往後，李沅就是我李洛的妹妹，我自當盡到長兄職責。」
「會。他們未必信任你這個鎮守大官人，卻會信任我這個山東大嫚、鎮守夫人。」
女諜的作用，某些時候是男間諜根本無法替代的。一個合格的情報機構，不可能缺了女諜。
「我沒忘，只是，還需要走一個程序嗎？」
「你這酒沒白吃，竟然幹了幾件事。你讓阿木童哥剿匪，是想借刀殺人，利用山賊幹掉他？」
但願自己等人乖巧些，不要讓鎮守官人的娘子尋到錯處，讓她找到借口拾掇自己。
可要被賣給某家主人，不但徹底沒了自由，也多半沒個好下場。
李洛道：「夫人放心，我早有計較和圖書。大崔就做錢糧師爺，小崔就做征比師爺。」
可以說，倘若李璮沒有起兵反元，李沅就是實打實的高門貴女。
「好吧夫人，你把李沅叫來，咱們就走一個程序吧。」
大小崔聞言，更是喜形於色。
李洛問：「你覺得有用嗎？」
「好吧，我信了。記住你說的話。」
崔秀寧也坐下來，「花了多少錢？」
兩人初次坐幕，就能擔當這兩個師爺，怎不讓他們高興？
李洛笑道：「本官用讓你兄弟為錢糧師爺和征比師爺，你們可願領差？」
李沅之父李南山，是李璮嫡子，官居一路總管。李沅外祖父王文統，官至元朝丞相。
當她看到李洛身後亦步亦趨的五個妙齡女子，就轉身進入廳堂。
「肯定啊，我們拜義父的時候不也磕頭敬茶了？」
李洛見兩人信心十足，也很滿意。說道：「崔四三，四五這名字頗為不美，本官做主允許你們取用大名。」
李洛點頭，「好吧。那就說正事。」接著把酒宴上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李洛本來就感覺她有來歷，但當崔秀寧告訴她李沅是李璮的孫女，他還是有些意外。
「是。小妹多謝兄嫂教導。」李沅很是高興，心中踏實無比。她終於有了個新家，多了哥哥嫂嫂，不用再飄零受苦，不用再為朝不保夕而擔驚受怕。
李洛對李沅這個新任的妹妹也心生憐惜，說道：「你嫂嫂平時輔助為兄公務，無暇管理府邸家務，這宅院中的管家之權，就交給你來做和*圖*書。」
「當時我就感覺她們很適合。剛才你也觀察過了，你覺得怎麼樣？」李洛在蒲團上跪坐下，端起一杯新泡的茶品起來。
李洛微笑道：「李沅，我的想法夫人都給你說過了，我也不再重複。對於你，我肯定是很滿意的，不是誰都有資格做我李洛的妹妹。既然認你為妹子，我自然也會視你為家人。」
李沅哽咽道：「謝謝兄長，謝謝嫂嫂。」
「警察聰明。阿木童哥依仗出身，野心勃勃，傲慢自大，他對我很有敵意，一定會是我們的障礙，那就乾脆除掉他，免得他搞事。」
「主公恩義，我兄弟沒齒不忘！屬下就叫崔牧。字善舉。」崔四三道。
「那就拜託夫人了。只要那老頭上門，這次的移民計劃就有八成把握辦成。」
崔秀寧笑道：「李沅，你之前對嫂子說的話，再親口說與你兄長知道。」
「好好好。我這不是學《水滸》人物罵人嘛。」
崔秀寧搖頭：「這五人到底行不行，我還需要摸摸底。行，就讓她們成為我們第一批女諜。不行嘛，就當養幾個傭人。」
「這麼說吧，她們如果是野雞，那你就是孔雀。她們如果是孔雀，那你就是鳳凰。這根本不在一個層次。我天天對著你，哪裡還會對她們動心？不存在的。」
崔氏兄弟目中淚光閃爍，兩個大男人竟然被名字弄哭了。
李洛伸開一隻手，「整整五百兩。這還是我拿官位壓的，老闆不敢不賣。老實說，你覺得貴不貴？」
崔四五道：「屬下就m.ｈｅｔuｂｏok•ｃom•ｃｏｍ
叫崔憲，字察之。」
李洛嘆息道：「你嫂子都告訴我了，你是李璮的孫女。為兄不怕你有來歷，但你不能向其他人泄露身份。不然傳到元廷耳中，我也保不住你啊。」
「小妹，你去請兩位崔先生來此。」李洛道。
崔秀寧想了想，「不貴。她們無論哪方面都比一般女子優秀太多，更重要的是受過各種教育。」
「兄長放心就是，除了兄長和嫂嫂，小妹怎會告訴第三人？」李沅很堅定地說道。她雖然只有十五歲，心性遠比其他十五歲的孩子成熟。
崔秀寧忽然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李洛，「她們都很漂亮，有沒有讓你動心的？」
「嗯嗯，流民的群眾工作我來做。你先把這官兒當好就行，其他事有我。還有一件事，是你馬上要辦的。」
「不是每個女人都適合當女諜。」崔秀寧回答，「但她們這種在風月場中長大的女子，卻比一般人更適合，也更容易培訓。」
「當然記得。不過秀寧，我們是不是該那啥了？沒有兒子，部下終究不放心對吧？就算是男女朋友，也該那啥了，可你總不配合……」
「夫君，我那……兩個本家，你打算如何安置？」有第三人在場時，崔秀寧都是叫李洛夫君。
「移民計劃你都向下屬鋪墊好了，接下來就等我那老鄉上門了。」
崔秀寧起身去找李沅，很快李沅就臉色紅紅的進來了。她自然知道是什麼事。
「那老頭真會來州衙拜訪？」
李洛在她說完后的0.1秒之內回答：「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