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梟雄養成
第349章 大人虎變,君子豹變

太尉陳光啟出列奏道:「太上陛下,阮剻的三萬大軍應該是覆滅了。如今只能調東海防衛大將軍陳國輝的大軍,阻止元寇南下了,一定要將元寇堵在安興!」
越軍水師覆沒后,陳朝為了防止元軍在東海岸登陸威脅天長府,便調陳國輝的大軍防守東海岸的南策路、天長路、黃江路、安暹路。這四路都在越中沿海地區,拱衛天長府。
陳晃暗自冷哼,心道不是你,你為何如此心虛?此事多半和你脫不了干係。可惜朕沒有證據,不好隨意處置你這個弟弟,否則,哼哼。
事實上,元軍之前兩次征討安南,安南君臣已經知道元軍的套路。按理說,元軍不應該放棄紅河平地,畢竟那裡是安南京畿重地,不但有京師升龍城和各大城池,還是最富裕的地區。
為何選擇安興城?
因為越中的百姓,並沒有像越北那樣疏散。而且越中是太上皇京所在,意義重大。一旦元寇攻入越中,那就是生靈塗炭。
「陳日燏用兵靈活而謹慎,此人是安南名將,要想趁他勞師遠來就出兵攻打,多半不能奏效。」李洛反駁了也速迭兒的建議。
史弼擔憂道:「大將軍,八日之內,水師真的能來么?安南水師經略使胡循,可不是易於之輩啊。是不是該趕緊過江,搶奪糧草?」
元廷得知海戰大捷,根本不在意第一批物資「沉入大海」,而是立刻下令徵集第二批補給。
「本帥知道,你們擔心家中妻兒被陳氏處死。可那又如何?說句不通人情的話,只要留的有用之身,還怕沒有妻兒么?」
陳晃感覺眼皮子直跳,黎文休說的沒錯,將元寇擋在安興已經來不及了。那隻能退而求此次,將元寇擋在白藤江北。
幾位降將寫完,按了血手印,李洛看了后笑吟吟地說道:「諸位果然是真心效忠大元,本帥信了。嗯,你們放心就是,只要好好替大元效力,不怕沒有官做,這榮華富貴,也只會更勝往昔。」
正如易經所言:「大人虎變,君子豹變。」
李洛當即下令,就選擇安興城為江北大營所在地。
李洛可不想拿僅有的三萬土司蠻兵冒險。這三萬土司蠻兵是他實施囚籠政策的先鋒,每一個兵都要用在刀刃上,可不能白白浪費。
而說到堂堂正正野戰對決,以騎兵為主的元軍,還真沒怕過誰。就算兵力劣勢,贏面也很大。
此時的白藤江入海口之北,李洛的大軍終於停了下來,前面就是白藤江,左邊是下龍海灣,過不去了。
而對岸的陳國輝,早就派兵毀了白藤江上的浮橋,親率五萬精兵,憑藉江河天險,防止元軍渡江。
接下來,元軍必定很快就會大舉渡江。
元軍終於水陸會師,他們的補給到了。
正在陳日燏憂心如焚之際,三月七日,興道王陳國峻的十八萬大軍,終於到來。
陳晃雖然有心拿這個弟弟是問,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處置陳益稷的時候。
李洛下令在安邦城修整了兩天,就沿著海岸率軍南下。由於越軍主力不在,元軍猶入無人之境。
雖然他們當了降將,可內心裡仍然把自己當成越國臣子,辱罵數代君父的話,他們真的不敢寫啊。
當然,吳厄還和_圖_書不算最無恥的,起碼是為了保命。更無恥的是單純為了榮華富貴主動投靠敵人。
這就是你打你的,我干我的。
……
很可能是朝中有人和元軍暗通款曲,泄露了大越的兵力布置!
陳日燏閉目沉思,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時,目中憂慮之色更重,他似乎猜出了元軍統帥的用意。
他的大軍躲在山裡,等探馬回報消息,已經來不及了。再說,他的主力是步兵,行軍速度也遠不如元軍。
黎括道:「太上陛下,陳國輝的大軍絕對不能全部用來防守白藤江,也要防守元軍從天長路登陸。」
什麼竊國之賊啦,同族亂|倫啦,昏聵無恥啦,必將生死國滅啦等等。什麼話大逆不道,就罵什麼話。
李洛笑道:「好,你乾的很好。那假冒宋軍的劉拓艦隊呢?有沒有將趙忠和他的五千宋軍送到海東?」
可這次元軍竟然一反常態。
這個道理陳日燏知道,陳國峻當然也知道。
把自家性命看的太重的人往往如此。難道活著就是天大的道理么?性命,並不是最重要的。倘若人把性命放在第一位,那與獸類何異?一死而已,就那麼難?
土司有兩種。一是蠻化的漢人,二是漢化的蠻人,儂郎恐是蠻化的漢人,世代為廣南土司,這次率領了五千僮兵(壯),是眾土司中出兵最多的兩家之一。
憑什麼宋軍能當偽軍,漢人能當漢奸,越軍就不能?李洛不信。
史弼仗著資格老,也笑罵道:「你二人的主意甚是可笑!降軍怎可單獨派遣?九成會叛逃!」
順著白藤江可以直溯安南腹地。而下龍海灣是白藤江入海口。吉婆島離陸地只有數里,更是極好的水師基地。
元軍每次南下,必佔領升龍城和紅河平地的,也利於騎兵馳騁。
全國百姓全部躲在山林,那和亡國何異?總得有地方種糧食吧?現在整個大越就指望越中的莊稼地啊。
「諸卿,如今來不及調動昭文王和興道王的大軍了。如何才能阻止元寇主力沿海南下?倘若元寇水陸會師,後續補給源源不斷,則我大越危矣!」
既然元寇沿東海路南下,那我就乾脆在東海路打一場決戰。反正東海路是山地,元軍騎兵不好施展,越軍兵力又佔優勢,還懼怕什麼?
元軍大營喜氣洋洋,而越軍大營的陳日燏,卻神色凝重無比。
李洛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很清楚,只要五千宋軍到了海東,就只能乖乖認命。或者說,寧願認命。
李洛施施然坐到帥位上,帶點高深莫測的神色說道:「軍國大事,本帥怎肯戲語。大軍出征前,本帥就密授水師大將羅昱機宜,破敵必也。倘若安南水師還在,如今我軍已到下龍灣,如何不見安南水師?」
為何安南君臣都害怕元軍攻略越中?
「不敢不敢!大將軍誤會了,誤會了啊!」吳厄等人哪裡還敢猶豫?當下趕緊按照李洛的話,破口大罵陳氏君主,甚至比李洛說的還要過分。
該如何破之?
雖然眾將奉承,但李洛並未心生得意。
陳國峻拔刀一揮,斬斷案角,對眾將喝道:「此戰必要打出我大越的威風,有敢怯戰者,猶如此案!勿謂言之不預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
身為名將的陳日燏,一眼就洞穿了元軍的戰略目的,南下水陸會師,攻略越中!
堂堂正正決戰,這是前兩次征越,元軍求之而不得的。
眾將聽李洛說得如此篤定,都是神色興奮。
江北大營中,李洛正在升帳議事。
「我軍水師既已大勝,就再也不怕補給斷絕了!」
耶律思禮和石抹懷德一想果然如此,不禁有點慚愧。
直到第八天,昭文王陳日燏的十幾萬大軍,才趕到附近。
兩天後的三月六日,一支龐大的船隊,終於聲勢浩大的出現在下龍灣海域。
李洛站起來,背著手在大帳中踱步,笑道:「這批降軍,我自有用途。倘若今日派遣他們襲擊陳日燏,多半是乘機逃回。降將不敢回去,可降兵卻敢。」
從安邦城到到白藤江北的安興城,沿途山地崎嶇難行,整整走了五天。
因為安興城南靠白藤江,東臨下龍海灣和吉婆島。
等到對岸的江南大營也建好,發動囚籠政策的條件就成熟了。
史弼也贊同李洛的看法,「大將軍所言有理。陳日燏雖然眼下是疲憊之師,但他卻在丘山環抱中紮營,法度森嚴,無機可乘。」
李洛繼續道:「等水師補給一到,陳國峻的大軍估計也到了。我軍再大張旗鼓的準備渡江,二陳必定會極力阻止,此乃陽謀也。」
同平章事黎文休奏道:「元寇此時應該在安邦城附近,離安興城不到兩百里,肯定是來不及了!如今,只能將元寇擋在白藤江北,阻止他們過江!」
接下來,李洛一邊等候船隊,一邊布置決戰軍略。
這個五弟,一直主張求和,甚至妄想利用蒙元的勢力奪取皇位,不會就是他吧?
而過了白藤江,就是越中地區了。那裡大量的安南百姓並沒有疏散,莊稼也沒有被毀。
這些對陳氏而言大逆不道的話一旦寫出來,那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二陳想要把他吸引到山地決戰,絕無可能。
眾將都是又驚又喜,水師已經大勝?
「傳令,在安興城興建江北大營,城外再修建騎兵大營。城內城外相互依託,內外協同。」李洛下令。
元軍渡江,二陳不可能坐視不管,除非他們不要越中,不要天長府了。可阻止元軍渡江的唯一辦法,只能是決戰。
「哎呀!」史弼哈哈大笑著拍掌,「我說為何不見安南水師蹤影,心中還好生納悶。原來,大將軍早就定下方略,千里之外破敵于海上啊!」
「皇兄,臣弟可是大越皇室,太宗親子,如何能做這等事?皇兄可不要多想才是。」陳益稷看到陳晃懷疑猜忌的目光,不得不暗罵著主動澄清。
契丹將領耶律思禮道:「大將軍,我軍不是有一萬五千越軍降兵么?能不能用他們打陳日燏一個措手不及?就算他們全部戰死,我等也不心疼。」
李洛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李洛內心對吳厄等人鄙視之極。吳厄等人為了自己活命,已經不顧一切了。
「怎麼?諸位難不成是詐降?既然棄暗投明降我大元,那就該效忠大元皇帝,唾棄悖逆不臣的安南國王。你們不敢寫,是不是居心叵測,意圖反覆?嗯?!」
一聲鼻和_圖_書子里哼出來的「嗯」充滿冷冷的殺意,嚇得吳厄等人一個激靈。
「元寇既然敢行此險棋,我大越也敢!東海路不利於元寇騎兵,那就乾脆將計就計,在東海路和元寇決戰!」
如今的安興城,已經變成了征南大軍江北大營。十幾萬精銳,全部盤踞在此。
一萬五千越軍降兵被調集起來修建城外的騎兵大營。
他一直以為元寇主力會停留在越北,尋找自己決戰。卻不料元寇根本不和自己糾纏,而是虛晃一槍去了東海路!
可是,偏偏北邊的東海路,沒有什麼兵力防守。
二陳想在東海路山地地帶和元寇打一仗。而李洛則是想在安興城附近的平地,和二陳打一仗。
統兵日久,屢經戰陣,他日見沉穩持重,終於開始顯露出自己的軍事才能。
李洛笑道:「右副帥放心就是。不出本帥所料,水師已經大勝,安南水師應該全軍覆沒了。三日之內,水師糧船必到!」
得知這個消息時,陳日燏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以安興城為依託,就能源源不斷的接收海路補給,從內地逐步攻略進剿,實施囚籠計劃。
李洛道:「我軍何必管陳日燏?他來,就打。他不來,就當看不見。如今我軍只有八日糧草,就老老實實釘在這江北大營。本帥只做一件事,等待水師的補給艦隊。」
陳日燏是安南有名的智將,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的應對之法。
無論宋末,明末還是抗日時期,都有很多人當漢奸,哪怕家人被連累也在所不惜,就是這樣的無恥敗類。
……
羅昱得到第二批補給,這才來到下龍灣,帶來了足夠兩個月的糧草。
儂郎恐和儂智高是同族。儂智高當年沒少和交趾(安南)打仗,所以儂氏是最熟悉越軍的土司。
南部叢林中的陳日燏,甚至比陳晃更早一天得到消息。
安南一片驚慌,而元軍則是一片歡騰。
這是要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意思啊。
這麼說,元軍的水師,多半會登陸吉婆島,而不是攻打天長路附近的海岸。
羅昱殲滅了安南水師,又暗中滅了湖廣水師,黑了第一批補給,然後向元廷報捷,要求重新徵集糧草軍需。
「如此一來,這仗就好打了!大將軍不愧是大汗親封的墨爾根拔都,真乃大元智將也!」史弼再無懷疑,再也不敢對李洛心生輕視了。
「難怪不見安南水師戰船,原來如此!」
陳日燏顧不上等待太上皇陳晃的調兵旨意,就果斷的自行率軍出山,沿著南山叢林,急趨東海岸,希望堵住元寇的後路,前後包抄,等到陳國峻的大軍趕到,乾脆在東海路和元寇來一次決戰。
陳日燏新到,人困馬乏。他只能下令駐紮一座丘陵地帶,修整一天。準備等到和陳國峻兩軍匯合后再說。
陳晃說到這裏,不由把懷疑的目光盯向了昭國王陳益稷。
倘若陳晃知道李交是個姦細,必定會因為給李交謚號而惱羞成怒,然後處死阮姬。
五千人馬就想占陳日燏的便宜?這樣都行,那對方也不是陳日燏了。
然而,他們整整慢了四五天,加上步兵的行動速度太慢,還沒趕到東海路,就又聽到元寇大軍攻下了安興城,直接開到和-圖-書了白藤江之北。
史弼有點激動地說道:「大將軍……此言當真?」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之色。
直到此時,元軍主力放棄紅河平地,突然殺到東海路的消息,才傳到天長府古禮城,傳到陳日燏和陳國峻耳中。
也速迭兒還是堅持道:「他在那裡紮營,我蒙古鐵騎難以攻打,但咱還有三萬蠻兵,善於山林作戰,為何不讓他們試一試?難道任憑越軍恢復體力么?」
只是,李交十天前就離開了安南,隨「宋使」馬宣禮走了。安南君臣還以為李交與胡循等人一起戰死了,為此還給了李交一個謚號,祭奠了一番,甚至還賞賜了李交的安南妾室阮姬。
如果說之前只是半吊子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開始具備了名將的風采。
安興城是扼守江海的重鎮,有越軍守軍,但只有數千人。元軍只花了半天時間,就攻下了安興城。
於是,遠在西山叢林的興道王陳國峻,得知消息后也顧不上等候陳晃的調兵聖旨,也主動率軍出山,通過紅河平地,往東海路急行軍。
此時,要阻止元軍沿海南下越中,只能抽調陳國輝的兵力了。
「什麼!元寇主力去了東海路?真是該死!元軍如何知道東海路空虛?難道朝中有人通敵!」陳晃聽到消息,真是又驚又怒。
然而令陳國輝奇怪的是,元寇並沒有渡江,而是在江北的安興城忙活起來,看樣子竟是要留在安興城。
怎麼阻止?元軍最少有十七八萬,和他兵力相當。但他很清楚,相同的兵力,越軍決戰贏不了。
元軍為何不趁機渡江?陳國輝很是不解。
偽軍最大的作用不是打仗,而是瓦解安南鬥志,摧毀安南的自信,促使更多的越軍投降。
陳日燏和陳國峻見面后整整商議了一宿,發現除了和元軍大戰,竟然無法阻止元軍渡江。
眾將也都是不禁頷首,連說陽謀。
你們要是敢決戰,就來安興城。要是不來安興城,對不起,我也不會主動找你們打。
「……按主公吩咐,五十萬石糧食,一萬副盔甲等物,已經全部運到海東,夫人簽收過了。」
「稟報昭文殿下,元寇已經來到安興城快八天了,卻只佔領了安興城,並沒有渡江南下!」探馬來報。
羅昱見到李洛后,按照規矩行禮,這才被李洛叫到大帳密議。
這真是他冤枉陳益稷了。陳益稷雖然的確有這些陰暗的心思,但還不至於主動向元軍泄露軍情。
「南征不過半個月,海上陸上皆有大勝,大將軍到底是墨爾根拔都啊!」
羅昱道:「肯定是被騙到海東了。不過趙忠到海東後有沒有反抗,屬下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李洛的命令,元軍眾將哄然大笑,而吳厄等降將卻很是為難,遲遲不肯落筆。
等到過一段時間,再將他們組建為越奸偽軍部隊。
附近江岸地勢比較平緩開闊,襲擊騷擾之策無法實施,除了堂堂正正對決,根本無法阻止元軍上船渡江。
東海路那種地形,只要事先有十幾萬越軍,元軍就別想佔便宜啊。
也速迭兒笑道:「大將軍說的在理,就像牧人一定會阻止狼群獵殺羊群。陳日燏和陳國峻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軍渡江,那就只有和我hetubook•com•com軍堂堂正正決戰!」
陳日燏手一揮:「再探!」
安置好俘虜,李洛就將以吳厄為首的降將召集起來,令他們寫信,大罵陳氏父子,連已經死去的陳太祖,陳太宗也要狠狠罵。
李洛搖頭道:「儂將軍求戰心切,僮家兒郎驍勇善戰,本帥都是知道的。但陳日燏有十幾萬大軍,其中多習山林之戰。你麾下五千兵馬,寡不敵眾,還是罷了。」
元寇搞什麼鬼?為何浪費這麼多功夫,卻不渡江,到底有何企圖?
投降的越軍被收繳盔甲兵器,再也不具備威脅。李洛下令暫時將一萬五千越軍戰俘分散編入輔兵營當輔兵。
陳晃很是懷疑。
陳晃想了想,傳旨道:「令陳國輝抽出五萬兵力防守白藤江,務必守住十日。再調遣陳日燏和陳國峻大軍出山南下,三面圍堵,將元寇包圍在東海路!」
也速迭兒話未落音,廣南西道宣撫使儂郎恐,站起來說道:「大將軍,末將願率麾下兒郎,試探一下越軍!」
他當然不知道,李洛之所以沒有發起渡江之戰,是要把安興城打造為江北大營。同時,也是在以逸待勞,等候陳日燏和陳國峻大軍。
再說,現在下令越中百姓疏散,已經來不及了。況且,越中百姓也不能再疏散。
不知不覺間,李洛的威信就增加了很多。
陳日燏在十幾裡外的丘陵紮營之事,早就報給了李洛。
第二就是,安邦城附近的陸地比較平緩,尤其是沿江一帶,二十里區域內都適合騎兵馳騁,可以有效發揮騎兵的戰力。
元軍新帥李洛,顯然比唆都難對付啊。
所以,越北可以當誘餌丟給元軍,但越中萬不能有失!
而且,元軍如何得知東海路空虛?東海路都是山地,不利於元軍騎兵施展,倘若不是知道東海路空虛,元軍敢冒險從東海路南下?不怕被越軍利用地形包圍么?
陳晃這步棋,也算是高明了。
在李洛的計劃中,羅昱的水師將以吉婆島為大營,封鎖下龍灣,轉運糧草物資。吉婆島就是水陸會師的交點。
「那就戰吧!我軍三十五萬,士氣昂揚,所懼何來!」陳日燏拍案說道。
吳厄等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可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承認李洛說得對。只要保有榮華富貴和身家性命,就算妻兒被殺,大不了再娶再生就是。可要是丟了腦袋,那就萬事皆休。
他現在已經感覺到,元寇新任大將軍李洛,和唆都完全不是一個路子,讓人摸不到深淺。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女真將領石抹懷德也贊同道:「正是此理。大將軍,這一萬多越軍,可是吃的我軍的糧食,不能白養著他們。」
最富裕的越北紅河平地已經疏散百姓,毀了莊稼。倘若越中再疏散百姓毀掉莊稼,那整個大越吃什麼?用什麼?元軍不用打,大越軍民就得餓死。
泄露軍情的,當然是李交這個特務。李交不光搞到了安南的軍事情報,還提供元軍虛假情報誤導了安南。
兩支越軍主力匯合,兵力高達三十五萬,其中精銳的禁軍就佔了一半!
什麼?
如今,李洛這一番謀划,就調動了陳日燏和陳國峻的兩支大軍,還能逼得越軍主力在有利於元軍的地形決戰。光是這一招,就遠勝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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