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十九章 府衙夜話

「迫不及待了嗎?」趙敬搖頭笑道:「我要是你,我寧願不去聽這些,眼不見為凈,耳不聽為虛。」
趙敬看著周敦儒:「但是事實上,孟州縣衙從上到下的官員,縣令,縣丞,主簿,乃至於典史,個個全部緝拿聽候發落,新的補缺縣官隨後就到,你又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洛城集市,武者廝殺鬥毆,四名官差被打傷,數百民眾被驚擾,現場損毀嚴重,百姓流言四起,這每一條奏報反饋,都不是周敦儒所想見到的。
周敦儒聽得眉頭緊鎖,怒形於色,憤怒一拍桌子:「豈有此理,此人敢膽大妄為到這個地步!」
「正是。」趙敬點頭說道:「不過黃河十七盜為禍黃河兩岸多年,此番全軍覆沒,本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你知道這幾天,上頭一點嘉獎的動靜都沒有嗎?」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周敦儒低聲嘆道:「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才是頭呢。」
即使是深夜,對hetubook.com.com於洛城官府府邸而言,只要府台大人未歇息,伺候的茶水小廝也是通宵不眠的。
周敦儒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從鬧出來的動靜來看,似乎是上三品的武者出手打鬥的結果?」
「我好像聽說過這事?」周敦儒回想著:「好像是孟州縣那邊剿滅了黃河十七盜不是?」
「只能說,各有各的難處。」
「快說吧!」周敦儒是真的有點不耐煩了:「我這邊頭都快要炸了。」
「別別別,別別別!」趙敬伸手攔住那些就要上來撤席的小廝:「我說還不行嗎?我說還不行嗎?」
「就記得來我這裏打秋風!」周敦儒笑罵道,隨即點頭:「好吧,你走的時候可以去廚房看看,想帶多少帶多少就是了。」
很快熱茶烹上,上好的茶點在桌子上擺滿,趙敬看著面前琳琅滿目的茶點,伸手拈起一塊千層酥放入口中,又倒了口熱茶衝下,哈出一口滿足的氣和-圖-書息:「早知今日,我去什麼六扇門,自己也去趕考,考舉人考進士,不比六扇門有出息的多。」
而正在這個時候,堂下有人奏報:「報告府台大人,六扇門趙大先生到了。」
周敦儒一時愣住,隨即叫道:「來人!給趙大先生上茶,上好茶。」
「這麼實誠?」趙敬看著周敦儒笑道:「也不怕我把你的廚房都捲走了?」
周敦儒瞬間坐了起來:「到了嗎?快快有請!」
「快說吧!」周敦儒忍不住催促道。
「不殺不足以正民心!」
「趙兄所言差異。」周敦儒搖頭嘆道:「你們江湖中羡慕我們朝堂錦衣玉食,高官厚祿,我們又何嘗不羡慕你們的逍遙快活,遊戲人間呢?」
此時他才有點恍然大悟:「感情你來這裏,就是蹭吃蹭喝講故事的?」
洛城府台周敦儒端坐在內堂之上,眉頭緊鎖地看著今日奏報。
趙敬看著一身官袍的周敦儒:「我想府台大人寧願不想見我hetubook.com.com吧。」
「想必是為了白天洛城集市發生的武者鬥毆事件而來的?」周敦儒明知故問道。
「當然,孟州縣衙和黃河十七盜據點最近,平日里所受的荼毒也最重,現在黃河十七盜覆滅,就算是沒有尺寸之功,也應該有蔭涼庇護不是嗎?」
「同時,孟州縣的縣尊黃占,還想把這個女子定成死罪,好獨吞黃河十七盜覆滅的功勞。」
這樣說著,趙敬伸手倒茶,一飲而盡。
洛城府衙,入夜燈火通明。
趙敬搖頭笑道:「好吧,我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府台大人應該明白吧。」
「撤了,來人,把這茶水點心都給我撤了!」
「說好的解我燃眉之急呢?」
「聽完你頭才炸呢。」趙敬笑著說道:「總之,黃河十七盜的覆滅我們已經查清楚了。」
「府台大人果然明察秋毫。」趙敬點了點頭:「我收到消息連弟子都沒帶,連夜策馬趕來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茶水點心嗎?」
「好吧,我前幾天在孟州縣盤亘了幾天,你可知道是什麼事情?」趙敬開口說道。
「不算什麼燃眉之急,總之說來話長,我們邊說邊談。」趙敬倒是來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並且我真是連夜趕來,又困又乏,連口水都沒得喝,來老朋友這裏,你給我點茶水潤喉,不是應有之義?」
「我如果不實誠你回去又要說我摳門了。」周敦儒搖頭苦笑道:「以及我正洗耳恭聽呢,你既然知道這次在集市鬥毆的那些武者都是何方神聖,那麼就不妨說來聽聽。」
「不過府台大人,您可知道,今天在洛城集會動手的那幾個武者,分別是什麼來頭嗎?」
「和孟州縣衙沒有半點干係。」
「我們邊喝邊說。」
周敦儒哈哈大笑起來:「趙大先生您說笑了,我雖然確實不想經常見您,但是真出了事,第一時間就想起您來了。」
孟州縣與洛城相聚雖近,但並不是洛城府衙管轄,所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周敦儒還真的不太了解此事的詳情。
周敦儒起身相迎:「您可總算來了,可想死我了。」
「結果卻被孟州縣的百戶帶著官兵把她給圍了,當成黃河十七盜的餘黨給抓了起來。」
「不用請了,我人已經到了。」這樣說著,一身黑衣的趙敬快步走入堂中,向著周敦儒拱手:「見過府台大人。」
「因為這黃河十七盜,原本是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子一人一劍孤身剿滅,她隨即帶著黃河十七盜積聚的財寶女眷順流而下,打算到孟州縣衙去報官。」
「你真給我說起書來了!」周敦儒大怒。
「好一個各有各的難處。」趙敬哈哈笑道:「我其實來的時候,已經收到了多方消息,否則也不會來的這麼焦急。」
「沒有想到你出了白鷺書院這麼多年,竟然還記得江湖九品?」趙敬看著周敦儒,揶揄道。
隨即他又撿了塊肉鬆餅放入口中,只覺得酥香軟糯,不由贊了聲:「這個肉鬆餅做得好,我走的時候能不能帶些當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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