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
「王衡？」
「路姐，我還是希望憑自己的本事，到市場上找工作……」
王衡：「這樣啊……」
王衡與裴寧樂從警察局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低垂的傍晚。兩人站在路邊，開始考慮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接下來，該怎麼走。
路琪：「沒事，那我給你買一部。就當做是下一個任務的預付款了。」
「路姐！你怎麼來了？」
不過接下來少女就解釋道：「我的腦子裡剛才突然……想起了一段旋律！就剛才，感覺很不錯的旋律！」
聽到自己的名字，少女終於回過神來，注意到了只有三步之遙的路琪。
裴寧樂突然眼前一亮，彷彿老彩民中了彩票似的。這個反應，讓王衡有點費解，畢竟他剛才說的話應該很正常才對。
路琪頓時愣住了，目光上上下下將王衡打量了一番，彷彿是重新認識了他。
王衡雙手插兜，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還是太年輕啊，孩子，多經歷幾次社會的毒和*圖*書打，就知道面子這東西跟節操一樣，早丟早輕鬆的。」
但緊接著，她又反應過來——自己幹嘛下意識地分析王衡和裴寧樂的關係？閑得無聊嗎？
「呃，當然算，」王衡立刻換了個方向引導，「能一起討論代碼的朋友，那必須是鐵哥們兒。」
但問題並不是交通方便不方便，問題是您過來幹嘛啊！
因為編寫代碼的時候習慣了思維的高速運轉，對於反應遲鈍、無法跟上自己邏輯的大多數人，她實在提不起興趣。所以，前些天與王衡的那次偶遇、閑聊，就成了去年以來為數不多的讓路琪感到暢快的交談。
裴寧樂扭頭盯著他，那雙大眼睛里的感動凝成了絲絲淚光。
而現在，路琪和裴寧樂的神色一點異常都沒有，這讓王衡終於徹底鬆了口氣。看來，韓奕萱遭遇的所謂「夢境」應該是沒有發生在她倆身上，至少現在還沒有。
此刻也是一樣，裴寧樂慌忙卸下背包，丟在地上，從和_圖_書裏面找出紙和筆，蹲在馬路邊就開始寫簡譜。一邊寫，她還一邊輕輕哼著……
王衡摸了一下鼻尖：「還好吧……」
「四年以後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對了，這位女同學就是跟你一起冒險的朋友？」
少女的肩垮了下來，一臉的沮喪：「現在回家，感覺就是認輸了啊……不，不是感覺，事實就是認輸。我什麼都沒闖出來呢，還把攢的壓歲錢零花錢都花得精光！現在要回家的話，還得先問父母要錢，一點面子都沒有啦。」
王衡的嘴角微微抽搐：「路姐真是有心了……謝謝您，謝謝。」
王衡回憶起來了，當年和她在一起相處的那段時間里，這丫頭的思維確實很是難以捉摸。除了犯迷糊，時不時就會突然冒出音樂靈感。
王衡：「因為我是個好人。」
王衡盯著那全神貫注的少女，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我要回學校，」王衡說道，「你呢？」
饒是王衡對路琪那麼了解，也沒想到在和-圖-書短短兩秒內這位姐姐的腦子裡已經轉了幾圈。他只能觀察兩個女生的表情，發現她們的情緒似乎都非常平靜，跟一周目初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同。
裴寧樂一臉茫然：「來的時候宋哥說包食宿，可現在……」
王衡：「對，她叫裴寧樂。」
不是對你好，只是希望你趕緊走——王衡很想這麼說，但面對少女充滿感激的凝視，他還是選擇了更委婉的說法，給自己發了張好人卡。
王衡：「嗯，現在宋哥自己享受免費食宿去了，你大概只能回家了吧？」
少女連忙站起來，捏著筆和本子鞠了一躬：「你就是路琪姐姐嗎？謝謝你，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
路琪繼續勸道：「而且大學生沒什麼花銷，你的收入又不低，那麼些錢放在銀行里有什麼用？花掉，買個新手機啊。」
路琪輕撫了一下耳旁的短髮：「這麼客套，我們不算朋友嗎？」
「不用謝，」路琪微微眯了一下眼，「問一下，你是王衡的大學同學嗎？」
路和_圖_書琪頷首，已然暗暗有了判斷。
然後她驚嘆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重的賭徒心理！」
然後他說：「要不然這樣吧，我這邊還有點零錢，可以借給你買票回家。」
「可是我……」
裴寧樂：「我不想回家。」
看了看她的沮喪模樣，王衡的手依舊在口袋裡，但目光里還是多了一絲糾結。
王衡想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那些錢已經不在銀行里了。我買了比特幣。」
路琪終於把話題的重心放在了裴寧樂身上，然而裴寧樂絲毫沒有反應，依舊蹲在地上，寫寫畫畫。
他還記得，當時是路琪突然去了他住的出租房，在裏面看到了裴寧樂，那一臉的殺氣……
路琪走到他面前，微笑道：「我問過警察，他們說你已經做完了筆錄。正好，我也下班了，坐地鐵就可以過來，很方便。」
原來如此。
裴寧樂低垂著腦袋，說不出話來了。
「昨天才認識，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路琪忽然說道：「哦對，王衡你真的該hetubook.com.com換手機了。我跟你說，如果你用的是智能機，報警的時候會簡單得多。要是可以直接把GPS定位發給警方，昨天晚上你們就安全了。」
「哈哈，和我成了鐵哥們，那等你畢業以後，找工作就完全不需要發愁了啊。」
他抬起頭，看到了路琪，不由得嚇了一跳。
「裴寧樂，這位是路琪姐姐，幫我們報警的人。」
王衡：「別逗，你兜里都是空的，不回家怎麼辦？」
她知道，王衡的編程水平根本不像是個大一新生，寫出來的代碼甚至在一些細節上讓她自己都有些從未見過的驚喜，但是仔細一思考，又會發現那些代碼其實非常合理且高效。這樣的男生，對於「朋友」的認知水平肯定會有著相當高的要求，就像路琪自己這樣。
裴寧樂摸了一下後腦勺，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上大學，而且是昨天才認識他的……」
於是路琪可以確定，王衡和裴寧樂這種女孩肯定聊不來，最多也就能當兩三天的朋友，不可能有更深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