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冷笑道：「我勸你最好早點打消這樣的想法。只要你還在發歌，還希望讓別人聽到自己的歌，那你就不可能杜絕差評。只有好評而沒有差評，那是沒意義的。」
裴寧樂抱著自己的膝蓋，低頭陷入了沉思。
「嗯，再見。」
「那為什麼不能讓他……」少女咬了咬下唇，「讓他不要誇得那麼狠呢？」
王衡：「但還是好評更多。關鍵是，嚴星洲的那篇文章誇得比較狠，所以有些人的期待值可能確實會比較高。而你的這首歌沒對上人家的胃口，所以人家給差評也很正常。」
裴寧樂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到沙發上：「你看看！」
王衡不由一驚：「你怎麼了？」
王衡剛看完這一條，想要說些什麼，卻見裴寧樂又往下翻，很快，又是一條差評出現了。
然後，把所有言辭比較過火的差評，全都點了舉報。
對於這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而言，像今天這樣連續接觸幾十條差評，無疑是有生以來頭一回。但和*圖*書現在，她的腦海里只回蕩著王衡剛才的一句話，即「只有好評而沒有差評，那是沒意義的」。
王衡坐在她身旁，繼續說道：「任何一個歌手都是這樣，只要稍微有點播放量，自然會有差評。你和人家專業歌手的區別，只不過是人家有專業的經紀團隊，不會自己看評論罷了。」
裴寧樂忽然抬起頭，盯著他：「你也是我的經紀團隊。」
「對，所以現在就是經紀人的工作了。」
「歌很好聽，好久沒聽到這麼棒的嗓音了……」王衡念出了其中一條評論，問道，「這不是好評么？」
又猶豫了很久，他決定再打個電話，算是售後服務。三十歲的嚴星洲文筆不錯，但電話撥通之後，他卻頗有些笨嘴拙舌：「錢已經收到了……那個，謝謝王哥。」
於是他說：「這不是正好嗎？如果只有曙光，這樣的一首歌就太單薄了。有黑夜，有烏雲，才能凸顯出曙光的美好可貴。」
裴寧樂拿起旁hetubook.com.com邊的本子，翻開，遞了過來：「還是表達自己的心情，就是這個。」
斟酌了一下，他說道：「你也看到了，好評還是比差評多的，幹什麼非要盯著那點差評過不去呢？」
而王衡則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網域音樂，在最前面的那條差評下面留言：
王衡聳了聳肩，忽然問道：「對了，你下一首歌的靈感是什麼？」
他話音剛落，裴寧樂就忍不住道：「那，如果官方不管呢？」
說完，王衡就聽到對面又是一串：「好的好的，王哥再見，再見！」
半晌，她低聲問道：「就不能播放量高一點，然後不要那些差評嗎？」
「你來了啊……」裴寧樂的嗓音很低沉，還帶著一絲難以壓抑的哭腔。
王衡掛斷電話，收起手機，敲響了面前的門。
再往下翻，毫不客氣的差評又出現了。
剛才接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裴寧樂的出租屋樓下。電話打完，也就正好上樓梯到了門前。
「不www.hetubook.com.com可能杜絕差評……」裴寧樂喃喃著，坐在沙發上，低垂著腦袋。
裴寧樂：「差評不少，不是一點點！」
他微不可聞地自言自語著：「她要忍老子可沒必要，沒給你用祖安語法，已經很客氣了……」
裴寧樂卻指著這條評論下面的那條：「你看看這個啊！」
王衡：「那你就只能忍著了。要不然，乾脆別看評論，也是個辦法。」
本來剛才開門的時候，她的眼圈就已經紅了。但跟王衡這麼交談一番之後，原本已經在眼眶裡晃悠的淚水，卻被她硬憋了下去。
第二天一覺醒來，他看到自己的那篇文章果然又斬獲了不少播放量，而且還在節節攀升。再看看轉賬簡訊，更是讓他愉悅不已。
裴寧樂還要往下翻，王衡突然摁住了她的手。
【太無聊了，為了你這首歌我還專門下了個網域音樂APP，浪費我內存空間。】
一邊說著，王衡握住滑鼠，用滑鼠右鍵點了一條差評，左鍵點擊舉報。
裴寧樂：「https://m.hetubook.com.com負面的心情，也寫在歌里嗎？」
王衡卻搖頭道：「不行，既然要誇自然就該好好誇。況且你要明白，給別人的期待感足夠高，人家才會特意來聽你的歌。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一千個人來聽留下五條差評，還是五千個人來聽留下五十條差評？」
王衡：「對，記住這種心情，繼續寫。不能說差評也是另一種財富，但至少，對你來說這是一種新的體驗。」
可是這門開了以後，王衡卻看到了一個眼眶有些泛紅的少女。
「網域音樂沒有刪評拉黑的設置，所以只能舉報給官方了。聲稱要卸載APP這種言論，官方大概不會坐視不理。」
嚴星洲：「謝謝王哥，不是我寫得好，是你的歌手厲害。」
王衡接過本子一看，就見【曙光】這兩個大字。
【你要是不需要耳膜，可以捐給需要的人，謝謝。】
裴寧樂低頭沉默，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裴寧樂弱弱地說：「我本來……很喜歡看評論的。」
而在這條評論的下面和*圖*書
，還有一條回復：【我也是，不過沒事，反正馬上就刪掉。雁聲也要取關，那傢伙肯定是收錢了。】
只要想繼續唱下去，就必須面對更多的差評，忍受它們……
【無聊，無聊透了。這首歌的意思就是做音樂不容易是吧？我們是聽眾，要的是好聽的歌，誰管你容不容易？】
王衡：「不用這麼客套，咱們下次還會再合作的嘛。」
王衡：「沒事，咱們有機會下次還可以再合作。你的公號文章寫得很棒，堅持下去，很有前途的。」
嚴星洲當天晚上就寫好了文章，發給王衡，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當晚就上傳。
坐在沙發上，王衡很快就看到了引起少女情緒變化的東西——電腦屏幕上，是網域音樂的播放器，上面滿滿的都是從昨晚到今天的新評論。
嚴星洲：「那是那是，下次合作……那我不打擾您了？」
【看雁聲的推薦過來，大失所望。嗓音沒什麼出奇的，就是非主流里常見的小女孩聲音，詞曲更是平庸。讓雁聲那樣誇，怕不是塞了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