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趁著涮羊肉的店還沒關門，王衡帶著兩位少女趕到了店裡，坐下來，點上鍋子。裴寧樂仍舊穿著舞台上的那身藍色裙子，一路過來的回頭率相當高，即使在店裡，還有好些人忍不住偷偷打量她。
兩人走過那處拐角，並肩朝著櫃檯而去。
裴寧樂：「我吃得完！」
「付款忘了拿賬單，真是小樂的風格呢……」韓奕萱不禁笑道。
王衡聳了聳肩：「或許可以，至少目前來看，還真挺有用的。」
王衡連忙轉過身。他沒有放開牽著裴寧樂的手，反而一臉坦誠：「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王衡：「西來順的羊肉，切得很薄，在開水裡一煮就熟。適當地蘸些麻醬，味道會很鮮。麻醬里可以再加點調料，不過不推薦味精，也不推薦鹽，因為已經很咸了。」
雖然打定了主意以後要努力提高自己，但被淘汰的這個晚上，無助的少女還是更想好好放縱一回。
王衡：「話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常雯出道的時hetubook.com.com候畢竟是十年前了，年代不一樣，對歌手的要求也不一樣。況且你已經在好歌曲嶄露頭角，簽你的公司只要不傻，肯定還是往原創歌手的路子上培養。」
「才怪，」王衡毫不客氣地揭穿，「你上次吃火鍋浪費了多少肥牛和毛肚，都忘啦？」
裴寧樂只想了幾秒鐘，還是搖頭：「但我還是不想簽公司。聽說，公司裏面的人際關係很複雜的，動不動還有潛規則什麼的……」
王衡搖了搖頭：「不用擔心，你看她還能吃幾口。」
「你很懂嘛，」裴寧樂一邊吃一邊略有些含糊地說，「感覺你好像在帝都吃過很多次了已經……」
「哈哈哈，這就想多了，」王衡笑著摸了摸少女的腦袋，「歌手不是演員，演員才更需要潛規則。而且國內的娛樂圈裡很少強迫，潛規則這種事主要還是願者上鉤，自己想出頭才去動歪腦筋。你就當一個創作歌手，不爭不搶，安心寫歌唱歌，也ｈeｔｕｂｏｏk.com•ｃｏm沒人來招惹你的。」
聞言，韓奕萱的目光又回到裴寧樂身上，而王衡也是一樣。在兩人的注視下，裴寧樂又涮了兩片羊肉，忽然停住了。
拉住他的是裴寧樂。見他停下腳步回頭，少女也就放開了手，說道：「今天我來請客。」
裴寧樂當然是對這些毫不在意的。等鍋里的清湯沸騰起來，她就毫不含糊地倒了一整盤羊肉片進去。
忽然，裴寧樂小聲問道：「你覺得，我以後還要不要參加這種選秀節目？」
韓奕萱：「？」
「絕對不簽！」裴寧樂毫不猶豫地道，「常雯姐的教訓擺在那呢，我怎麼可能會簽。」
王衡與韓奕萱悄悄交換了一下眼神，頗有種「果然如此」的意味。
相比之下，另一位少女的吃相顯然斯文矜持得多。
王衡：「得了吧，我可是經紀人，而且這一頓算是撫慰你的心情，用不著跟我客氣……」
王衡稍微思索了一下。今天被淘汰的這一幕，在他看來當然是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可惜的，但對此，事前他就已經有所預料。或許是因為一周目的印象，王衡總覺得裴寧樂很難成為冠軍，也不太可能大紅大紫。一個在很有限的範圍內受到好評的小眾歌星，這應該是少女的未來前景。
一頓涮羊肉下來，雖然叫嚷得最凶，但結果證明裴寧樂的食量也就跟細水長流的韓奕萱差不多，而且兩人都比不上王衡。
裴寧樂：「你才是呢，用不著跟我客氣！」
王衡話音剛落，就注意到裴寧樂牽起了自己的手，認真地說：「但我還是不想簽公司。」
————
裴寧樂：「……」
然後她調笑著說道：「以後是不是只要她不開心，咱們就帶她吃好吃的？」
韓奕萱：「可是這樣吃，會不會變胖啊？她現在應該算是出道了，要是發胖，那豈不是很糟糕？」
眼看著她又要往裡面加菜，王衡趕忙攔住：「等等，涮羊肉是要涮的，你這樣一次性倒下去，肉都老了。」
於是他說：「更重要ｈｔtps://m.ｈetｕbｏｏｋ.coｍ•cｏｍ的是創作，是積累自己的東西。上節目就相當於叫賣，而你現在只有兩首原創歌曲，就算攤子鋪開了，你給歌迷準備的東西只有兩樣，這就太單調了吧？」
細嚼慢咽了一會，韓奕萱看了看身旁化悲憤為食量的小樂，稍微往王衡那般探了探，悄聲說：「她好像開心一些了。」
裴寧樂搶過賬單，轉身就走。
吃完之後，他忽然站起身，朝著櫃檯走去。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一隻溫軟的小手拽住了。
沉默半晌，韓奕萱忽然小聲提醒道：「肉好像已經熟了。」
「嗯嗯，好吃！」咽下了兩片，裴寧樂拿筷子的動作不由得更快了。
王衡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賬單，走了過去。
王衡又補充道：「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好歌曲這個節目，可能已經是市面上最公平最不靠後台的選秀節目了。你要找其他節目，憑我和韓奕萱這種萌新經紀人，實在應付不來。但如果你要是簽公司……」
這家西來順的店面不小，從三人所在的和*圖*書座位到櫃檯那邊需要拐兩個轉角。韓奕萱坐在原位上捧著一杯熱茶，看著閨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少女沒有再給出任何理由，只是靜靜地抬頭凝視著他——或許應該說，已經不需要把理由說出口了？
裴寧樂想了想，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王衡晃了晃手中的賬單：「你付錢也行，那就把這個拿過去吧。」
就在這時，裴寧樂又回來了。
王衡面色依舊自然，微笑道：「用不著在帝都吃，全國各地都有涮羊肉的店，只是這邊可能味道更正宗一些罷了。」
少女摸了摸肚子，喃喃著說：「呃，吃不動了……」
王衡：「轉移注意力了嘛，情緒會好一點。」
她從拐角處探出腦袋，問道：「我們這桌的賬單呢？」
裴寧樂連忙拿起筷子夾。但王衡的動作比她快了半拍，在她的筷子夾到之前，王衡就已經用漏勺把熟了的羊肉片撈起來，均分到三個人的蘸碟里。
就在這時，兩人的身後響起了韓奕萱幽幽的聲音：「對不起，我來得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