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分……」目暮詫異道，「難道犯人是聽到了這個以後才慌慌張張逃走的？」

「是、是的，社長今天約了新進藝人吃飯，可能是怕我回來的時候社長已經出門，就留了便條給我……」

「目暮警部，」高木匆匆跑回來，「結果出來了！筆桿還有便條紙上沾著的血跡都是社長本人的，便條紙上的字跡也是社長本人……」

「可是檢查過後的確只有寫這句話的痕迹，而且兇手不是也撕走了留言便條嗎？」目暮奇怪道。

卡邁爾就是美國來的FBI探員，不懂英文就太誇張了，黑人哈魯是補習學校英語老師，也不至於不懂英文，女秘書連郵件都是用的英文……

「嘀，我是帕瑪，社長，您已經出門了嗎？我找到了社長拜託我找的文件，現在就拿過去……宴會用的晚禮服稍後再……嘀，下午1點27分，星期五。」

說著目暮皺眉轉向女秘書：「伊莉娜小姐，請問一下，你對這句話有什麼看法？就是『把我的晚禮服拿來』這句，剛才的留言里也提到晚禮服和*圖*書了吧？」

「這個……寫的是英文，」高木卡殼道，「意思不太清楚，看上去不像是死前訊息啊……」

高成微微閉上雙眼，腦海里畫面閃爍，整個命案現場的細節全部彙集在一起。

「死亡訊息的前提是，這句話是社長在被槍擊后臨死前留下，中了這麼多槍，字跡居然這麼順暢沒有走樣，怎麼想都不合理……」

可是犯人卻又直接殺了被害人，就在被害人聯絡秘書後的2、3分鐘之內……

「我相信你，」一直沉默站在邊上的高成忽然停下思考，「這句英文的確是被害人留給伊莉娜小姐的。」

「什麼？難道和這次案子沒關係？」

「還有一種可能，」高成抬起頭面向眾人，「就是犯人和高木警官一樣，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倉促間看到社長拿著紙筆就誤以為是死亡訊息……」

「不是的！」秘書慌張道，「我一回來就發現社長被殺了，然後馬上打了電話報警，在警察來之前什麼都沒碰！」

「我說得都是真的，請你們相信和*圖*書我！」

「怎、怎麼會？太過分了！」

是了，犯人不相信社長，以為社長是在找借口求救，所以殺害社長后自己尋找，這個時候秘書卻又打來電話。

「應該是社長寫給我的留言，」女秘書回應道，「今晚有個宴會，社長讓我在宴會開始之前替他把晚禮服拿來……」

「你是？」女秘書迷糊看向高成。

「如果你的話沒問題的話，也就是說犯人當時還在這裏。」

「嗯？」

筆記本電腦右邊放著便條紙，上面筆筒還插了一隻筆，筆桿和便條紙邊沿都沾著些許血跡，便條紙上還有寫過什麼的痕迹。

高成目光微動，在屍體旁邊蹲下身子。

目暮顧不上再詢問幾名嫌犯：「難道是死亡訊息？」

高成沉聲按下電話按鍵查看錄音。

「是10年前僱用的藝人檔案，我打電話的時候，鈴聲響了好幾次以後才轉到錄音電話，所以留言后就馬上過來了……」

「目暮警官，」高成招呼道，「可以做個血跡和字跡鑒定嗎？這裏好像是寫過什麼，又被犯人帶和-圖-書走了……」

頓了頓，高成起身看向辦公桌。

大拇指和食指貼在一起，像是捏住什麼的樣子。

女秘書在警方懷疑的目光中委屈不已。

10年前的藝人資料有不少，都是和亞洲人區別很大的外國人，裏面還放著日文合同，高成看了一遍交給警方去調查。

高成沒有回應，直視著走到幾名嫌犯面前，彷彿剝開所有秘密的視線看得幾人臉上冒汗。

「不管怎樣，犯案時間應該就是25分到27分這兩分鐘之間，正好當時社長要10年前的藝人資料……」高成重新掃視卡邁爾幾人，「帕瑪小姐，可以把那份資料給我們看看嗎？」

高成在金髮青年面前停下腳步。

「把我的晚禮服拿過來？」目暮愣道，「這是什麼意思？搞不明白，不過血跡和筆跡都是社長本人的，應該就是死亡訊息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女秘書說謊，畢竟很多證詞都是秘書的說法，不過從現場考慮，這種可能性要小得多。

「可是這句話應該是死亡訊息沒錯，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意思和圖書，你為了矇混過關才特地在電話錄音里留下了和晚禮服有關的話，搞不好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導自演……」

「對……」女秘書抓了抓手指。

「社長要你找的是什麼？」

高成再次查看桌上的血跡。

「真要說的話，被害人當時可能連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就算寫出來了，下面一張紙的字跡也不至於印得這麼清楚……」

「可是……」

犯人很可能在找社長要什麼東西，結果社長打電話給秘書讓犯人受了刺|激。

目暮拉下臉來，嘟嚷出聲：「真是的，連一句英文都不認識嗎？」

「可是城戶老弟，」目暮不解道，「這句話不是死亡訊息嗎？」

「對，因為我打過電話后就拿著資料直接上來了……」

「鑒識組已經在鑒定了……」

目暮愣了愣，好笑道：「這怎麼可能嘛？犯人不是外國人嗎？怎麼可能看不懂英文呢？」

從被害人遇害前幾分鐘忽然叫秘書找10年前的文件來看，想必是和犯人有關。

「帕瑪小姐，」高成朝秘書問道，「你報警的時間是1點27到1點28是和*圖*書嗎？」

「是嗎？」目暮高興道，「上面寫了什麼？」

「Bring My Tux……」高成靠近看了看，拿過筆記本道，「意思是『把我的晚禮服拿過來』……」

如果是秘書設下的幌子，有些地方說不通，而且完全可以設計地更好……

鈴聲響了一會犯人才按下留言鍵，聽到秘書要上來就匆忙逃走，看到社長留了死亡訊息又慌張撕走了便條紙。

被害人右手手指間沾著血跡，應該是遭到射擊后沒有當場死亡，所以才用手去按了傷口。

高成再次拿過資料翻看一遍，主動帶入犯人角色打開辦公桌抽屜……

彷彿時間倒流般，社長在犯人槍口下打電話聯絡秘書的場面在高成眼前閃過……

「怎……怎麼了？」金髮青年咽了口唾沫，僵硬笑道，「有什麼問題嗎？我當然知道這句英語是『把我的晚禮服拿來』……」

高成在腦海里初步再現犯罪現場。

「你到這裏的時候什麼都沒動嗎？」

「也就是說把便條撕下來帶走的人就是你嗎？」目暮疑問道。

「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