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大能者
第二十七章 該如何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認清自己是誰。」紫衣女子輕聲道:「盤滄?若我所記不錯,昔日的滄帝,亦名盤滄。」
這才是聖帝,那是無敵的聖帝。
那時的他,不需要知道什麼是責任。
他眼眸如一輪大日,盯著紫色異獸,一字一句道:「我曾君臨天下,亦見風雪殘花,我之一生,目中已無一人。」
紫衣女子忽然道:「你的那位兄長——人族絕世天才江寒,未來,若是他阻你的道,你又該如何?」
「你不必多想。」紫衣女子聲音清冽。
聖帝逃出生天,紫雲仙皇卻被佛祖鎮殺于靈山上。
更彷彿父子。
王座上的聖帝殘軀竟生生站了起來,一滴滴鮮血從破碎的金甲上滴落,有敵人的,亦有他自己的。
「你已融合曆代古混獸傳承記憶,並將古神角融入己身。」紫衣女子隨意行走,來到了紫色異獸的身前,那迷濛眼眸盯著他,輕聲道:「那你,可知曉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嗎?」
自從天帝秘境出來,自得到歷代老祖記憶,他便已明悟這一切,這是他和-圖-書的使命,亦是他的宿命。
「避?」紫衣女子輕輕搖頭。
後來。
目中已無一人。
紫色異獸默然。
妖族聯盟無可奈何。
那時的他,不知什麼是責任。
那位曾戰天戰地,橫壓一世的聖帝,終究還是逝去了。
「我曾聽聞,聖帝破滅靈山後,曾拼著違逆宇宙本源,逆轉時空將紫雲仙皇復活,但最終只拉回了一縷殘魂,只是那一縷殘魂太破碎,甚至都無法再凝聚紫雲仙皇的靈智。」紫色異獸盯著紫衣女子:「聖帝曾帶著那一縷殘魂,尋遍諸天萬界的寶物,依舊未能將紫雲仙皇徹底救回,若我猜測不錯,你雖非紫雲仙皇,卻應是那一縷殘魂後來覺醒新生的。」
「我明白。」紫色異獸聲音低沉。
嘭~
但百萬年後,身為妖族聯盟新崛起絕世天才的聖帝一舉跨入皇境,卻被佛門鎮壓,欲去除其靈智化為佛門護法。
他未想過會和自己的兄長為敵,亦不願。
這一段故事,早已淹沒于歲月紅塵,鮮有人知。
「老大?」紫色異獸頓時沉默m.hetubook.com.com了。
忽然,紫色異獸腦海中靈光一現,似有所悟,失聲道:「秘境之靈……你是當年的紫雲仙皇?」
「我盤滄古族,每一任的領袖都名盤滄,老祖是盤滄,我的父親是盤滄,我亦是盤滄。」紫色異獸低沉道:「將來,我若誕下子嗣,他亦會是盤滄。」
這段歲月間,他獨自一個行走諸天,再沒有人擋在身前,經歷了許多戰鬥,經歷了許多艱辛,亦真正成長起來,明白浩劫之戰將是何等可怕。
「望你,護我妖族,再統洪荒。」聖帝吐出了最後一句話,爾後,那承載著聖帝殘軀殘念的王座悄然隱沒于洞窟。
紫衣女子看著紫色異獸,輕嘆一聲:「你乃是滄帝親子,身為古混獸,又得聖帝傳承,天生便是妖族聯盟領袖,將來,你註定要如昔日聖帝一般,去征戰,去殺伐。」
仰天長嘯萬妖朝,一棒可令帝折腰。
「對,浩劫。」紫衣女子點頭:「自聖帝坐化,我在這一界等待了漫長歲月,等待了足足一個紀元,等到了你,亦等到了一場前所和-圖-書未有的浩劫。」
兩人結伴同行,萬年歲月轉眼即逝。
聖帝隨手將其帶走,修鍊冒險,神葩跟隨聖帝得到諸多機緣,整整六千年歲月,神葩終於開啟了靈智,神葩剛一開啟靈智便自然而然踏入了皇境,比當時的聖帝還要強大許多,自號為紫雲仙皇。
一切,都有一個人幫他抗著,無論他惹下什麼禍患,都會有人幫他解決。
雖然他盤滄已活了很久很久,身處各個時空加起來的歲月足足有數十萬年,但是,他最快樂最輕鬆的歲月,依舊是追年少時的那數千年。
聖帝一棒掀翻了靈山,是為中古初劫后佛門的最大劫難。
恐怕自開天至今,也僅有東帝和天帝能與之比肩,但那兩位至強者早已逝去,放眼諸天萬界,尋遍六道輪迴,又有誰入他的眼。
若非如此,聖帝又如何會有一人戰五帝的瘋狂之舉,並最終勝過,橫壓一世無敵手。
那將是真正波及整個諸天,有可能終結這一世文明的可怕動亂。
紫色異獸亦不再多問,只是朝著已空無一人的洞窟盡頭遙遙一拜,他有一種https://m•hetubook•com•com預感,這或許是自己這一生最後一次見到聖帝。
籠罩于霧靄中的女子靜立,既不肯定,也不否認。
雖然知曉王座上顯化出的只是聖帝殘軀殘念,但紫色異獸卻有一種莫名的直覺,聖帝未曾真正死去,至少會有遺言留下。
「浩劫。」紫色異獸吐出兩個字。
「殺!」紫色異獸聲音冷冽:「阻我道者,皆殺。」
他只需肆意快活就行。
「我不會和他交手。」紫色異獸低沉道:「我會避開他。」
他年少時曾路過一顆星辰,遇到了一株神葩,這株神葩乃是天地最頂級靈根,其天賦幾不亞於命運瀘木,但因天賦太強而受到天地限制,雖有自身驚天動地的偉力,卻未曾覺醒靈智,只有自我的一些本能。
逝去了。
紫色異獸默然無言。
聖帝僅剩三指的手掌握住了棒,棒垂落在地,如同時光在現,響徹大千,那聲音如同一柄大鎚落在紫色異獸心中,令他心顫。
紫色異獸跪伏在地,再度磕頭,低沉道:「晚輩得聖帝遺留,若聖帝有任何遺願,晚輩定竭盡全力完成。」
這一刻,和_圖_書聖帝的眼眸攝人心魂,驚人神心,其身雖死,但遺留下的殘軀依舊鎮壓能夠鎮壓天地八方。
鏗~鏗~甲胄兵器撞擊的聲音。
是了。
那還是中古時代。
這難道就是聖帝對自己一生的寫照嗎?
聖帝初現鋒芒,曾行走諸天萬界,那時的他還很年輕,雖桀驁不馴,卻非後來背負一切負重前行的妖族領袖。
再后,聖帝回妖族聯盟,紫雲仙皇也回到故土,若只如此,兩人或許再無交集。
「若有人阻你,該如何?」紫衣女子聲音縹緲。
洞窟中,恢復了最初場景。
最後時刻,已達准帝之境的紫雲仙皇降臨靈山,拼盡全力,燃燒自身道果一力硬抗當時的靈山佛祖,救出了聖帝。
兩人名義是主僕,實則是兄弟。
紫色異獸心中劇震。
起身,紫色異獸望向站在一旁一直籠罩于霧靄中的紫衣女子,以及紫衣女子散發出的點滴星辰光霧。
「你不是被佛門永遠鎮殺了嗎?」紫色異獸忍不住道,他這段漫長歲月縱橫諸界,了解到了許多古老隱秘,很清楚聖帝和紫雲仙皇的糾葛。
或許也可以說是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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