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生子
第015章 談判

愷撒還沒自信到龍軀一震就能讓敵人直接投降倒頭便拜的程度,但他知道,任何智慧生物的行為都有其背後目的性,獸人圍攻他們的根源在於利益驅使,但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將要承受的損失遠大於利益所得時,這些獸人又會如何選擇?
愷撒在心裏暗罵不止,然後據理力爭,他們並非無能為力的魚肉,沒理由承擔這樣的不平等條約。
這時候,他敏銳的注意到加隆和布萊克希婭臉色不太好,兩頭幼龍動作幅度很大,像是有什麼話憋在心裏,帶著怨氣。
「多嘎不知道,多嘎只是不想將來與成年黑龍對決,噢,那太可怕了……」
真要到那種情況,愷撒就真管不了加隆和布萊克希婭了,自身難保,會在第一時間逃離。
「黑龍的話不可信,部落之前就曾被這些狡詐的惡龍欺騙過,我們不能就這樣放它們離開。」
等了很久,直到黎明破曉,連愷撒都感到焦躁難耐之時,老獸人才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皺巴巴的笑容。
最終,他們商議出的盟約大致為:
他們只想發一筆財,綁下這三頭幼龍,然後轉手賣到人類地界,換一大筆錢。
不過這老傢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默不作聲,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巨龍的友誼,黑龍hetubook.com•com這樣的惡龍也有友誼可言么?」
「可你們又怎能保證我們無法從那地獄深淵中掙脫出來,一旦我們成功脫離人類的控制,應該找誰算賬?」
這該死的老傢伙,身為獸人,居然墮落到跟人類一個德性,狡猾而貪婪。
老獸人這次回答的很快,他輕巧的拒絕,林地里的氣氛又變成沸騰的油鍋,布萊克希婭和加隆則立即弓起脊背,做好決一死戰的準備,反應之快令愷撒都覺得汗顏。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幼龍情緒的時候,他試探對獸人首領說:「我的朋友,這次偶遇印象深刻,但之前提到過,我們只是過路的旅人,現在時間不早了,能否讓我們再次出發?」
雙方共同在真理之神的見證下署名,誓言便就此生效。
好在,最壞的結果並沒有出現。
時間在僵持對峙中無聲推移。
「不是我不信任你,只不過憨厚誠摯的獸人戰士曾受到惡龍的蠱惑欺騙,為此部落付出了高昂的代價,我必須保證這種事不會再次發生。」
說著,他用後肢支撐著身體,昂首人立而起,摺疊收攏的雙翼嘭地一下展開,超過十五米的翼展就像一片暗沉黑雲,以巨大體型繼續給獸人施加潛在心理壓力。
「孱弱和*圖*書的小傢伙,我敢打賭,你媽媽一定沒教過你,最好不要威脅無畏的獸人。」
老獸人還沒回答,另一個方向就傳出低沉的聲音:「最適合你們這些龍寶寶的,是躲在母親羽翼下瑟瑟發抖才對。」
因為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獸人們如果根本他的威脅放在心上、毫無忌憚的話,那就說明這些長著綠皮的傢伙已有了必勝把握,根本不打算放走任何一頭幼龍。
龍類的瞳孔是豎直的,充滿威懾力,愷撒與老獸人對視著,話語從牙縫裡被擠出:「不要祈求時間會讓我們忘記,也別妄想你們甚至你們的子嗣能逃脫,我們黑龍有債必償,你們今天若是夠膽子開戰,日後必將十倍奉還。」
原來在這等著呢。
愷撒的目光從這些獸人臉上一一掃過:「可我們會逃、會飛,今天哪怕我們三兄弟只有一頭能離開,數十年後將會怎樣?待巨龍捲土重來,除了躲在那該死的石頭後面瑟瑟發抖之外,你們還能做什麼?」
……
他不怕石鴉氏族坑他,因為特意在誓約里加了一條:無論因何種原因,如果石鴉氏族無法提供持續時間為二十五年的庇護,此項誓約作廢,愷撒不必再履行誓言。
當他覺得滿意之後,本想將兩頭幼龍的名字也加入盟約https://www.hetubook.com.com,奈何這兩個傢伙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什麼也不肯簽下自己龍之真名,愷撒也沒有理由強求。
現在,就看他們首領的意思了。
這是赤|裸裸的不平等條約!
這個始終眉頭緊皺的老獸人看起來有點難對付,不過愷撒並不擔心,既然之前沒有進攻,面對經過他一番遊說后再無戰意的獸人戰士,老首領就更不可能強行下令撲殺黑龍了。
愷撒的聲音變得平緩,像魔鬼般循循善誘:「你們的目的,無非就是將我們抓住賣給人類,換取一筆豐厚的報償。」
愷撒聽了一下獸人首領的條件,如果用他的話概括對方的要求,大致就是:自誓約建立之後起,小龍們不得以任何形式對石鴉氏族造成侵害,同時,誓言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損害對方利益;在危急時刻,黑龍有義務為石鴉氏族提供庇護與幫助。
為了徹底改變他們的想法,防止這些獸人被無能為力的憤怒沖昏頭腦、一時衝動直接莽上來,愷撒還為這些傢伙虛構了一點甜頭:「更何況,和巨龍的友誼相比,人類那區區報償又值幾斤幾兩?」
愷撒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看來,這是一個不算美妙的誤會,不過還好此事能成為你我友誼的開端。」
兩個連物hetubook.com.com種都不同的生物在林地討價還價起來,真龍與獸人領袖各自威儀不復,場面簡直不堪入目。
愷撒的目的達到了,這些綠皮獸人看起來虎頭虎腦的,但其實還不算蠢,至少能理解他話語中的含義,如今這支部落中已經出現不同意見。
又一個重磅炸彈。
獸人戰士們也是寂靜無聲,互相對視著大眼瞪小眼,直到很久之後才傳出他們的竊竊私語。
如果獸人聽完,還是堅決與幼龍們開戰、發起進攻的話,愷撒就得立馬準備逃亡了,說什麼也要跑路。
他面色猙獰聲音殘酷的說完這番話,看起來氣勢十足,但實則有自己的打算,在暗中偷偷窺探獸人的反應。
可是,能保證抓住每一頭幼龍嗎?即使那頭最大隻的也能抓住嗎?
先前那一爪目的是為了展示力量,而這些話除了威脅,其實也是一種試探。
在獸人部落地位高尚的老巫師竟微微躬身,向愷撒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請讓我看到您的誠意,與我一起,在真理之神的見證下建立真正的友誼。」
聽完這番話,獸人戰士不禁猶疑起來,憤怒的火焰被澆滅,他們是最好戰兇悍的獸人沒錯,可身為智慧生物,有誰能不為將來做打算。
愷撒才算知道站了半夜的老獸人在想些什麼,這老傢伙居然擬好了和圖書一份盟約,要求與愷撒一道在真理之神的見證下籤字。
愷撒的話說完,場面立即陷入詭異的安靜。
事實上,愷撒對最終出爐的盟約還相當滿意來著,能在孱弱的幼年、少年期得到庇護最好不過,他可沒覺得被獸人保護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對愷撒來說,在未能真正成長起來之前,活下去就是一切,苟才是硬道理。
獸人戰士們猶豫了,紛紛看向他們的首領,那位年邁的獸人巫師,等著領袖的命令。
三生子今後不得以任何形式對石鴉氏族造成侵害,雙方互相尊重,保證絕不損害對方利益。
石鴉氏族為愷撒·奧爾托倫索·坦格利安提供二十五年的庇護,期間保證滿足愷撒進食、沉眠等生理需求,待愷撒成年之後,必須返回為石鴉氏族提供三十年的庇護與幫助。
「不行。」
「再說,如果真將我們殺死,你們又能得到什麼?」
「你成功了,說服了我。」老傢伙的聲音非常沙啞,像是枯死的樹皮。
布萊克希婭和加隆獃獃的看著他,似乎難以想象自己的兄長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在幼龍眼裡,獸人已經衝到近前,一場死斗在所難免。
「就算我們只是幼崽。」
愷撒彎下腰,慢慢靠近領頭的獸人首領,碩大頭顱幾乎要貼在老獸人臉上,他們的額頭簡直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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