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一時訕笑，繼而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們是這樣的！」

負責上街採購的徐乘風，經常會趁著秦楓教他練武，休息的當口給師父繪聲繪色地講一些街上新聽到的八卦。

秦楓聽到自家媳婦這般誇別人的文筆，也是臉上有一點兒掛不住了，笑著說道：「術業有專攻，我的文章重在經義和說理，為的乃是開卷有益，教化學生，跟他這種純粹寫來自娛自樂的文章，作用不同，本就沒有什麼可比性才是……」

姜雨柔點了點頭，似是收拾了自己的情緒，笑了笑說道：「所以說，《雪堂齋筆記》算不得雜記裏面的著名書籍，只能勉強算是知名，恐怕也就只有我這種沒書看的人，才會借來翻閱。不過啊，這裏面的文筆確實是好，不是我損你，比你的文筆要好呢！」

一時間，原本上清學宮裡好像潛水老王八似的家族們紛紛浮出水面。

秦楓點了點頭說道：「這書很出名嗎？為什麼都沒有人和*圖*書從裏面知道射、御兩藝的情況，反而讓我們抓瞎？」

秦楓之前在中土世界和儒道小世界的時候，也曾經有些惡趣味地去刻意找過有沒有《玉|蒲|團》、《石點頭》這樣後世地球的男性文學神作，只不過都沒有發現。

往往昨日還是某某大家族最有希望被選出參加群英會的青年俊彥，第二天就被逐出了門牆，甚至可能還要把文心給碎了都不夠，外帶打斷了抓筆的左右手。

往往有幾人驟然富貴，路邊街巷裡就會多出幾具可憐屍骨。

秦楓趕緊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翻了翻手裡的《雪堂齋筆記》，轉移話題道：「就是不知道這《雪堂齋筆記》的作者是誰了，他那個時代的文比，居然還比試射、御兩藝，這得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至少得幾千年了吧？」

更不要說，爾虞我詐，蠅營狗苟與殺人不見血的積羽沉舟，積毀銷骨。

姜雨柔輕輕用玉手在他手背上撓了一下，說道：「跟你說正經的hetubook.com.com事呢！」

秦楓在一旁聽著，反倒習以為常，他笑道：「這些家族也是，多一些自己的子弟去爭奪成聖機緣不好嗎？幹嘛先自己窩裡橫著鬥上一番，還沒有爭成聖機緣，自己都先大傷元氣，何必呢？」

哪裡知道，姜雨柔嫣然一笑，竟是從秦楓面前把《雪堂齋筆記》給收走了。

聽到一些與她認識的人，還會忍不住點評幾句。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各個家族當中也進行了一場又一場的秘會，一次又一次的斡旋，台上達成了無數的合議，台下必然也相互捅了無數次的刀子。

秦楓玩心起來，笑著問道：「我猜是《玉|蒲|團》？」

難不成這一部神作在天仙界存在？

姜雨柔巧笑嫣然，將《雪堂齋筆記》收到手邊，看向秦楓笑道：「今日的羹湯，夫君打算做什麼？」

從秦楓第一時間得知成聖機緣的消息，到文廟群英會一事為大眾所知，差不多前後又是半個月的時間。

和-圖-書姜雨柔點了點頭說道：「關於雪堂齋筆記的作者，一直都有很多說法。最多的說法是此人是一名早年學宮的大人物所做，只是認為所寫東西與大道無關，又有頗多想法過於雪月風花，隨性洒脫，害怕誤人子弟，所以才沒用自己的真名。」

這其中的精彩程度，怕是小說家掌門蒲松濤都說不出來。

不過，秦楓也為這位蘭陵先生挺不值的。

姜雨柔笑道：「你肯定有資格的，而且你身上有兩個資格。」

姜雨柔似是故意要掐一掐秦楓，她笑道：「夫君大人，這位作者雖然用的是化名，怎麼就知道這位先賢沒有其他著作傳世？」

姜雨柔看到秦楓有些錯愕的表情，不禁笑道：「所以說，有的時候看一看閑書、雜書，還是有好處的。」

……

姜雨柔笑了笑說道：「《雪堂齋筆記》也算不得是多有名的書籍，看得人也不算多，有的人看了開頭也就丟掉了，這關於射、御兩藝的情況，差不多在全書的最後部分了和圖書，看到的人當然就更少了。」

秦楓一時愕然：「哎，你……你這是做什麼啊？」

秦楓看了看扉頁之上的著墨寫的是「蘭陵先生」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化名。

秦楓這才失笑說道：「對對對，也是，這麼重要一本書，不能沒有租金不是……要不，今天做個牛肉羹？我做的西湖牛肉羹，以前在地球，不，在我們老家那會，室友都誇我呢！」

秦楓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低聲問道；「什麼人才有資格參加群英會？我不會沒有資格參加吧？」

小書童當然是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候姜雨柔也會過來聽上一會。

看到秦楓一邊翻《雪堂齋筆記》一邊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姜雨柔不禁奇怪地問道：「夫君大人，你笑什麼？」

沒等秦楓開口說話，姜雨柔就自顧自地說道：「你知道雜書裏面最受歡迎的是什麼書嗎？」

往往前一日還是家族裡籍籍無名的庶子，幾天之後，在旁人都眼花繚亂的一通操作之下，成為了人人見了都https://m•ｈeｔubｏok.ｃｏm•coｍ羡慕到眼睛發紅，可以爭奪成聖機緣的世家俊彥。

無非是感嘆某某生不逢時，或是遭到了家族的傾軋暗算。

秦楓聽到這裏，點了點頭說道：「那你這本書借我看幾天啊！」

直到秦楓流露出「你說，我洗耳恭聽」的表情，姜雨柔才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是當世夫子們寫的一些雜談，筆記，哪怕是家信的合集，都比這本《雪堂齋筆記》來得熱門。當世讀書之人，雖然嘴上恥于談『事功』，羞於說『名利』，所行所做卻都是為名為利，真是可笑。」

要不是秦楓之前也看了一些《雪堂齋筆記》的內容，說不定就要跟那位在後世地球寫出《玉|蒲|團》的著名藝術家「蘭陵笑笑生」給聯繫起來了。

姜雨柔在一旁「噗哧」笑道：「你以為只要是祭酒文位以下，都可以參加群英會？那群英會得要辦多少場，還不得把聖人給累死啊？」

秦楓不禁一愣問道：「兩個資格？」

好好一個筆名，就被「蘭陵笑笑生」和一本《玉|蒲|團》給徹底帶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