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更令陸寧無奈,維拉公爵夫人則咯咯嬌笑起來,「哥特小蠻女,就是直爽,還挺可愛的。」
而正當他知識汲取進入瓶頸期,撒馬爾罕之戰爆發,齊人進入了西域,阿維森納成為了戰俘奴隸。
這種長裙,陸寧覺得西方女人穿可能更有味道,設計出來后基本束之高閣,現今東海百行算是試水,共精心製作了三套這種長裙,就是從長裙到絲|襪、高跟鞋、蕾絲手套、女帽一體,堆砌了許多精美寶石。
和這位善解人意修養極好的美貌貴族聊天,對陸寧來說,同樣是一種享受。
迪妮莎道:「我去喊他。」
尾桅船艙,是這唯一一處甲板之上的船艙,若不然,就是和貨倉一樣在甲板之下昏暗不見天日的所在了,不過對黑奴女矛兵們來說,數十人擠在悶熱甚至時間長了呼吸都困難之地,好像根本不會對她們造成任何情緒上和生理上的不適,得到陸寧的命令,她們就能如同殭屍一樣擠在貨倉內,靜靜等待重見天日,她們比大多數男人更健壯,又堅韌到對待自己都近乎殘酷的境地,陸寧現今才覺得當初殿前司決定馴化她們,實在是極為高明的一次決策。
陸寧半晌無語,想規勸的話已經說不出來,好一會兒,無奈擺擺手,「你去吧。」
此刻看著他,更是啞然失笑,看他鼓囊囊的荷包里,插著煙斗,黑色煙嘴的一端露了出來。
但李守恩不敢居功,對維拉公爵夫人透露了,這種付款方式,是教長先生說情,才會如此優待公爵夫人。
迪妮莎突然指著外面一笑,說:「克里斯汀肯定不希望您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陸寧微微一怔,好奇的來到舷窗前看去,甲板上,克里斯汀背對著這邊,她應該是正在給漿手們鼓勁,而她袖子褲管都捲起來的麻布水手衫,也確實和和_圖_書在陸地上截然不同的打扮,如果不是淡金長發被海風吹得飄舞,看其裝束背影,很難看出是一名女子。
聽維拉公爵夫人的註腳,陸寧更是無奈的揉揉鼻子,這廝是要墮落成商品推銷人員了嗎?
不多時,一名深眸高鼻的英俊小伙跟在迪妮莎身後進來,躬身向陸寧和維拉公爵夫人問好。
阿維森納是東波斯人,屬於有少量突厥血脈的波斯人,但後世,定義為塔吉克人。
對陸寧來說,這種華而不實的奢侈品都交易出去才好,但偏偏,全世界最富裕的地區現今在中原。
如此,陸寧在維拉公爵心目中,想來不僅僅是那位藉助神力強悍無比,以一己之力幫助其夫建立喬治亞霸權的強大勇者,更是財勢驚人且對她極為慷慨大方的東方紳士了。
「克里斯汀又一次和我一起喝酒喝多了,問我什麼話您知道嗎?」迪妮莎突然又抿嘴一笑。
他是個瘋子,也真是個天才。
難得有身份不是依附於自己的女子,地位相對平等,感覺便不同,加之其溫柔美麗,舉止有禮,和其相處如沐春風,陸寧倒很喜歡和她閑聊。
而他,也得以跟隨最近這批煙草,來到黑海行省。
一旁的迪妮莎看著母親這身長裙,以及母親對陸寧的態度,不時翻白眼。
其實陸寧本來是吩咐李守恩辦此事的,這麼大事,也只有通過他辦。
陸寧無奈,「胡說八道。」海上長大的這小蠻女,在自己面前明明感覺挺淑女的,喝醉了,還真是亂七八糟的原形畢露。
陸寧在後世看過一部德國電影《神醫》,說的就是一名天主教徒,隱瞞身份進入伊斯巴罕一所只招收默罕默德教徒和猶太人的醫學院,跟隨這位偉大的阿維森納學習醫術。
跑海的哥特人,和維京海盜男女,差不多的思想狀態www•hetubook.com•com
吧。
當然,也確實如他所願,他得以去了汴京,也很快成了汴京大學的最優異學生之一,而且,對煙草研究比較痴迷,東海百行最新的烤煙技術,就是他改進的。
這傢伙,是個天才,更是個瘋子。
維拉公爵夫人立時笑得花枝亂顫。
其實,有陸寧點名的原因。
不過現今,陸寧感覺這阿維森納隱隱有點跑偏的跡象,怎麼會跑去研究烤煙了呢?
兩排精壯的哥特漿手整齊統一的划槳,掌控風帆的帆手和船尾掌漿的舵手也都是經驗豐富的哥特人,包括這艘圓船,也是黑海港哥特商團最大的商船。
維拉公爵夫人櫻桃小嘴張成了O形,好半晌,輕輕嘆息,由衷讚歎道:「教長先生說的,我雖然聽不太明白,但也知道,那東方,和我們野蠻之地,已經是兩個世界,教長這等人才,所思所想,宛如在建造天堂,我們這野蠻之鄉,卻還在為了一些穀物和馬匹,互相殺人放火,殘害對方的生命。」
夜幕中,笨拙的圓船緩緩揚帆而行,現今深秋,等到了冬季,黑海中海浪驚人,便只能沿海岸線運輸了。
代理整個黑海行省的煙草收入當然不止這些,而且以後收入必然越來越高,每月五十個銀元,可以使得這筆借款不影響維拉公爵夫人日常生活質量。
「教長先生,阿維森納是個很好的推廣家,在黑海港,很多人都是因為他講述親身體驗,開始了對這種神奇煙草的興趣。」
售賣的對象,自然便是西方最有權勢的女子,預估價格,是一萬銀元以上。
而且李守恩話里隱隱的意思,利息,是教長先生代付了。
阿維森納躬身,告辭而出。
阿維森納顯然認為,自己的身份,齊人不會教授他最偉大的知識,閹割了自己甘願成為中原權貴的宦者侍從,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改信天道,才會令齊人真正將他看做自己人,才有機會成為偉大東方文明知識的繼承者。
維拉公爵夫人一襲華美的蓬蓬長裙,纖腰被勒得盈盈不堪一握,歐洲文藝復興時代風格,當然,這長裙產地來自大齊,華麗的彩色絲綢和蕾絲縫製的長裙,露出維拉公爵夫人雪白圓潤肩膀,迷人的鎖骨,深深的誘人溝壑,纖美玉臂的小臂上戴著雪白蕾絲手套,隱隱可見纖長玉手嬌艷欲滴的蔻丹美甲,蕾絲手套,也是和長裙配套而來,其上都點綴著亮閃閃鑽石,還有那華美的洛可可禮帽,鑲嵌著瑰麗的寶石,紅紅的羽毛,同樣來自東方的珍禽。
而此時,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自己閹割了自己,就是希望能去東方世界,學習最先進最偉大的知識。
因為在西域諸齊城,雖然都設了學堂,但僅僅教授中文罷了,並不涉及大齊盛行的新學。
陸寧考慮的是,等幾十年後,西域真正和中原融為一體,再選取好苗子送去中原進行新學的深造,給那些具有非凡天賦的西域人更多的改變命運的渠道。
這些哥特人,並不知道前去錫諾普的原因,只以為是尋常的被雇傭行為。
這也不是漫天要價,就說那些寶石,可都貨真價實。
陸寧愕然:「什麼話?」
「教長先生平時可以藉助神力嗎?平素也不是看起來那麼文弱吧?」維拉公爵夫人本來是好奇,本意倒不是問床笫時,但話出口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眨了眨深眸,俏臉微紅,不再說下去。
「你吸煙?」陸寧問。
維拉公爵夫人聽得津津有味,不時輕笑,插嘴說幾句想法,便是迪妮莎,也漸漸聽得入迷。
聽陸寧說起,希望有生之年看到大齊出現鐵軌上跑著的車輛,用馬匹拉,甚至將來用一種機器拉。
陸寧咳嗽和圖書一聲,「太晚了,你們休息吧。」轉身向外走去。
維拉公爵夫人太喜歡這套奢華裝束了,甚至海船上,都忍不住穿上炫耀。
陸寧聽說后,將長裙送給了維拉公爵夫人,當然,也不是送,作價一萬銀元,但可以不收利息,從維拉公爵夫人代理黑海行省煙草的收入抵扣,每個月扣除五十個銀元,這樣計算的話,十七年可以還清這筆借款。
對陸寧的態度越發異常,也可想而知。
陸寧已經很少說這麼多話了,尤其是天南地北聊一些見聞,多少有些後世影子在裏面,這也只有和幾位皇妃在的時候,才曾經有的節目。
維拉公爵夫人,雖然身份也算尊貴,但畢竟是小小地域領主夫人,可她見到這長裙就魔怔了一般,真如童話故事里見到水晶鞋的貴族女一般,為其變得瘋狂,竟然提出用其領地抵押給東海百行黑海貿易行錢莊,來獲得貸款購入這款長裙。
顯然對於現今歐洲來說,文化、科學等等方面成就完全不如默罕默德世界,真正是野蠻向文明轉變時期。
這三套長裙,正式名稱為「汴京宮廷長裙」,意思是只有東方的皇族,身份和財力才能夠和長裙匹配。
對陸寧,她更是感激的變成了小貓一般,現今對話,也是極盡恭維。
他出生於河中城(布哈拉)的貴族家庭,自幼過目不忘,是有名的神童,十歲時就可以背誦默罕默德全經和幾乎所有有名的波斯詩詞,接受了默罕默德世界所有的教育,從哲學到醫學,他都有獨到的見解。
他著作的《哲學、科學大全》,包含大量的幾何、天文、算術和音樂理論方面的內容。有關幾何學的章節討論了平面幾何和立體幾何的基礎,對幾何原本進行了評註和推動,而他的《醫典》,以後幾百年,被歐洲奉為醫學經典,對西方醫學的發展起到了不可磨滅的和_圖_書
作用。
陸寧笑笑,突然想起一事,「幫你搞煙草生意的阿維森納是個能人,他也在船上對吧?」
當然,不過是商業吹噓罷了。
阿維森納,從他的籍貫身份,學識天賦以及年齡,毫無疑問,他就是歷史上極為有名的那位哲學家、自然科學家和醫學家了。
阿維森納咧嘴一笑,「是的,它有助於我的思考,感謝天帝,感謝聖皇帝,賜予這樣的神物給我們!」
不得不說,蠻族的基因影響彌遠,骨子裡,這些哥特人還是先祖一般自由奔放、豪放不羈。
但從另一個角度,中原貴族們消耗奢侈品,同樣可以遏制他們財富增長速度,將他們交換奢侈品付出的財富轉化到提高生產力的方向。
第一次,對母親的恭維感同身受而不是覺得尷尬,迪妮莎也在旁輕輕點頭。
而尾桅的船艙里,是陸寧、迪妮莎以及維拉公爵夫人。
因為要和錫諾普的迪妮莎叔父一支接觸,乾脆,這艘商船,現今名義上為維拉公爵運輸貨物,大齊布匹、糖酒、少量絲綢瓷器以及幾百斤煙草。
海外皇莊及東海百行礦業,金銀及各種寶石玉石產地壟斷了許多。
「她說,曾經做過有先生你在的春夢。」迪妮莎顯然隨著中文學習,明白陸叔具體的意思后,不太願意再這樣稱呼陸寧。
點名令他跟東海商貿團來黑海,也是想糾正糾正他。
電影《神醫》的情節,其實也能解釋為什麼阿維森納覺得只有自我閹割加之改信天道,才能學習到真正的東方知識。
迪妮莎又咬著嘴唇一笑,「她還說,如果她硬上了你,會不會嚇到你,不過她怕你瓷器一樣的人兒,被她掰疼了胳膊腿,回頭治罪於她……」
因為雇傭的都是哥特水手,又不想她的哥哥葉爾馬克參与這次機密行動,是以,克里斯汀最終被維拉公爵夫人臨時聘任為這些水手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