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京察風雲
第七十章 許七安:我要去教坊司一雪前恥

宋廷風攤了攤手,「頭兒,砍人我在行,辦案……」
里長說道:「倒也不絕人跡。」
本該是保命的,用來對付妖物,實在是可惜了。
許七安目光盯著宋廷風腰間的刀。
里長手裡提著一籃子雞蛋,高高舉到許七安面前,「這是我們村湊出來的所有雞蛋,大人,您收下吧。
悶葫蘆搖搖頭:「不礙事,只是斷了兩根肋骨。」
……這是說,她們會坐上來自己動?許七安朝他拱了拱手。
周圍的百姓露出了笑容,這時候他們才敢大聲議論,指著妖物的屍體喋喋不休的咒罵。
「再不撈上來,它可就沖走了,好大一筆功勞。」
「好!」他笑著接過一籃子雞蛋,掛在馬鞍上。
談笑間,他們看到一群百姓從陌上走來,朝著官道這邊聚集。
他竟能預判出妖物下水后的位置……並準確射穿大腦……這份敏銳的洞察和判斷力,簡直可怕……呂青以女子之身擔任府衙捕頭,力壓群雄,她是驕傲的。
路上,呂青把許七安的神操作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言語間,洋溢著欽佩之色。
朱廣孝皺了皺眉,聽不懂兩位同僚在打什麼機鋒。
兩位同事不願意去影梅小閣浪費銀子,許七安想了想,道:「就當是去開開眼界嘛,打茶圍的銀子我來出。」
許七安注視著里長忐忑的眼神,掃過灰戶們一張張面黃肌瘦的臉。
「影梅小閣。」
朱廣孝提醒道:「浮香姑娘看不上我們的。」
許七安側了側身,不讓她繼續看自己的寶貝,笑道:
呼……要不是怪物受了傷,中了毒,有隔著一層水流,我未必能一箭射中它……許七安收https://m.hetubook.com.com了軍弩,有些惋惜,這把弩只能射三次,耐久性太差。
作為新人,請公司前輩吃海鮮是慣用的應酬手段。
類似的應酬他上輩子經歷過不少,只是形式從聚餐變成了逛窯子。
打更人只有銅鑼是法器……他這是自己的私產?他說能請來司天監的術士,原來不是吹噓的……呂青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再次改觀,好感度提升。
許七安望了眼傳來絲竹之音的院子,心說,我來一雪前恥了。
「詳細情況,我們打茶圍的時候再說。」
估計會嚇壞他們吧。
許七安默默嘆了口氣。
宋廷風說:「呂捕頭在京城六扇門裡頗有些名氣,至今尚未婚嫁。每個男人都渴望成為某條路上的獨行者,不是嗎。」
離開文房,已經是黃昏,許七安打算回家休息。
「你的傷勢不要緊?」
剩下的人原地吐納調整,恢復體力,補充水分和食物。
……
這時,宋廷風攙扶著朱廣孝,搖搖晃晃的走出林子。
「這半年來,我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幾位大人替我們剷除了妖孽,說句無法無天的話,繳不起賦稅,咱們只能出逃當流民去了。」
回了京城,怪物的屍體由等候在城外的府衙白役們接收,拉上板車,蓋上白布,處理好痕迹后才進城。
「只是有一個問題想不通,妖物為什麼會盯上硝石礦?這東西除了可以用藥,再就是製作火藥了。」
在大奉,或者說這個時代,青樓是首選的交際場所。
他重新返回座位,沉吟道:「你們怎麼看?」
許七安笑著點頭。
許七安思www.hetubook.com.com考了一下,道:「那我做個補充,我現在可以肯定,妖物驅趕周邊灰戶的原因,就是為了獨佔硝石礦。
里長見到妖物的屍體,又氣又怕,小心翼翼上前,踢了一腳,以一個糟老頭子不該有的敏捷姿態逃離。
發泄一通后,里長噗通跪下,給許七安等人磕頭。
「對了,我們去哪個院子。」惜字如金的朱廣孝開口。
軍弩上刻著繁複玄奧的陣紋,聯想到箭矢射出時激蕩的氣機,不難猜測,這是一把法器。
呂青對許七安的處理方式沒有異議,當即讓一位同僚送里長回去。
宋廷風和朱廣孝露出了笑容,沒人會拒絕善意的請客。
「寫完這個,咱們可以休息兩天,明天不用值班。」宋廷風說:「你要學會適當的為自己謀求利益。」
你直接說偶爾有人走不就成了,跟我拽什麼文……許七安腹誹了一句,道:「你且先回去,等待府衙傳喚。」
也就一般般吧。
「對了,剛才你那一招是什麼?」許七安問道。
「嘯風劍法。」宋廷風說。
不回家也沒關係,二叔知道打更人要值夜。而嬸嬸,嗯,她顯然不會關注我回不回家,她整天只會對著我哼哼唧唧。
里長想了想:「那是以前留下的窯,南邊石灰岩不多,路又不好走,很多年前就廢棄了。老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採成這樣的。」
兩人一起入河,把怪物的屍體拖上岸。
嗯,不但實力強大,還非常謙遜低調,比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人強多了。
打更人的腰牌讓他們三人在內城無視宵禁,遭遇到同為打更人的同僚,被例行問話后,便睜隻眼閉隻和圖書眼。
捕快無奈的搖頭:「他們非要過來感謝我們。」
宋廷風帶著許七安去了文房,填寫「受傷」文書。
一刻鐘后,三匹馬拉著妖物的屍體,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
這些圈子裡的內幕,是非常寶貴的經驗。遇到善妒的;喜歡勾心鬥角的同僚,人家未必願意告訴你。
「有沒有更具體,更有力的分析結果?」李玉春反問。
許七安推敲案件的能力,三人是有過領教的。
「硝石礦的事情不小,得上報上去。」宋廷風嗑了枚雞蛋,吞咽著蛋液。
李玉春也不解釋,鋪開紙張,提筆疾書。
但此時此刻,對許七安展現出的神技,她心服口服,甘拜下風。
目的地:教坊司!
三次射完,就淪為普通的軍弩了。
宋廷風喊住了他,道:「不是說好今晚去教坊司嗎。」
「辦的不錯,許七安,你立大功了。」李玉春走到三人面前,親手為他們整理著裝,整整齊齊。
的確,怎麼能為了骨折這種小傷,放棄同僚之間愉悅的應酬。
是啊是啊,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許七安心裏腹誹一句。
許七安擺擺手:「我問你,南邊那個山窟,什麼時候開採的?」
單純只是睡覺。
三人行走在教坊司的衚衕里,笑起來就眯眼睛的宋廷風道:「你以後夜巡,在教坊司附近遇到同僚,可以睜隻眼閉隻眼,若是在其他區域遇到,最好不要鬆懈。你不能保證他們大半夜出行的目的是什麼。
兩個回答,前一個來自許七安,后一個是宋廷風。
呂青順著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這把外形平平無奇的軍弩,這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不多時,他們來和-圖-書到了影梅小閣院門口。
雖然他只是個剛踏入練氣境的新人,但有他在,總覺得莫名的踏實。
「我曾經聽老前輩說過一個例子,曾經有位打更人與人結怨,夜裡摸到人家宅子里,滅門。事後怎麼都查不出來。費了很大的心思,才鎖定同為打更人的兇手。
「你們殺了它?」宋廷風難掩笑意,如釋重負。
糟老頭子剛才被朱廣孝踢了一腳,受了些輕傷,許七安見他一直捂著腰部。
為首的正是里長,還有那位送他回去的煉精捕快。
宋廷風策馬靠近許七安,細若蚊吟的說道:「她似乎對你很有好感。」
我如果堅持不要,大聲告訴他們:不拿百姓一針一線!
許七安細聲回應:「你想說什麼?」
飢餓營銷嘛,我懂……許七安想起來了,他們兩個並不知道自己設計陷害周立的事,這種內幕自然不可能大肆宣傳。也就不知道他和浮香花魁曾經睡過一覺。
許七安又道:「那邊以前經常有人走嗎?」
許七安笑道:「即使你嚮往的林蔭小道,每個清晨和黃昏都掛滿了白霜?」
今晚不回家的許七安,要與兩名同僚進行一場符合大奉官場風氣的應酬。
人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里,會下意識的依賴強者。
……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李玉春,卻愕然的發現對方吃了一驚,僵在那裡,似乎想通了什麼。
朱廣孝和宋廷風一起看向許七安,那眼神彷彿再說:你怎麼想的?
宋廷風眯著眼,嘆息搖頭:「我這樣的人,只適合教坊司。」
沉默寡言的朱廣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許七安,李玉春目光裡帶著期待:「寧宴,你怎麼和-圖-書看。」
宋廷風笑著拍了拍新同事的肩膀:「浮香姑娘的打茶圍是十兩銀子,而且她極少陪客,通常連著幾天都只有打茶圍的客人,而沒有入幕之賓。這是一種高明的手段……」
宋廷風聳聳肩:「誰說刀不能施展劍法。」
「根據許寧宴的分析,妖物是有意識的驅趕灰戶,而經過我們的調查,在山裡發現了硝石礦……這絕對不是巧合。」
「隨便找一個。」
「最開始,我覺得它可能是選擇在大黃山流域產卵,返回京城的路人,我發現它是雄性。
當然,硝石還有其他作用,只不過許七安覺得時代的代溝太深,說不如不說。
許七安愣了愣,旋即看向跟在宋廷風身邊的朱廣孝,詫異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工傷,不,帶薪休假……許七安對同僚的機智深表贊同。
呂青矜持的抿嘴輕笑,點點頭。
寄生蟲警告……許七安點點頭。
在這個時代屬於大齡剩女了……許七安笑了:「那你努力。」
三位銅鑼相視一眼,宋廷風道:
春哥聽完,一臉鄭重。
等了幾秒,見沒有反應,放心了,衝過來一頓拳打腳踢,無能狂怒。
朱廣孝沉聲道:「教坊司的女子,很懂得伺候人。」
「是妖族,是妖族……」他喃喃道。
四人在河岸邊稍作休整,兩位煉精境的捕快帶著里長下山。
「你怎麼樣?」許七安關切朱廣孝的傷勢。
劍法……那剛才戰鬥時呂捕頭切割機般的刀法,也是一種絕學……等等,劍法?!
他話不多,但說的都是或中肯,或善意的肺腑之言。
返回打更人衙門,三人沒來得及寫報告,直接去了春風堂,把事情的經過告之李玉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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