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憶水流年
章四十七 審訊

「胡說八道!你在造謠!」當時黃美玲面紅耳赤,當著陳先生的面破口大罵,但是陳先生的回答卻很淡然:「黃美玲,我勸你不要浪費口水。我跟我前老婆的事,我根本沒告訴過你,你也不配知道。你只是我在別人面前的擺設品。你不過是個表子。」
陳先生,把自己的妻子,送上了法場。
說起來真是俗套的理由,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理由,但卻差點就要了我的命。
或許是這麼多事情下來,尤其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我的心已經超乎常人的堅毅了吧。當然,也可以說是已經變得麻木不仁了。
最先被送到警局的人自然是我和黃美玲,而錢亦康居說是因為傷勢過重而直接被警察送到了醫院搶救。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這一出綁架案。
算起來,打從第一次見到陳先生,要和嘉琪雨中分別的時候,我就已經見到過了陳先生的妻子。
這鐵一般的結果已經徹底地駁斥了黃美玲信口雌黃的狡辯,黃美玲策劃綁架的罪行已經徹底確認無疑,包括錢亦康、張偉和黃美玲在內的三人都已經因涉嫌綁架而落了網。
但是稍一思索,我卻覺得這種可能性卻真的不是沒有。
知道真相后,陳先生卻是忽然覺得很可笑,但是卻神噩夢都看開了。
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陳先生會用這麼嚴重的語氣說話,而黃美玲也直接發作,紅著臉就要朝陳先生撲去。
因為,陳先生也從我口裡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知道嘉琪和我的關係的人也只有寥寥無幾的那麼幾個人。
直到那名帶著我走出監禁室的警員微笑著告訴我一切時,我才知道自己已經被證明了是無辜的,更讓我目瞪口呆的是,警員居然告訴我,就在昨天晚上,陳先生已經去醫院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嘉琪做了親子鑒定,而結果證明嘉琪確實是她的親生女兒。
聽了警員的描述,當時我大腦就一頭霧水。
好在,對於這樣的情況,陳先生也是早有準備。
當時她並沒有給我太深的印象,只是覺得她是個很溫和的人,後來在公司里的時候,我也沒有見到過幾次她的面,僅有的幾次,也是看到她和陳先生一起形影不離地走動。
那時候,陳先生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也沒有發作,索性就這麼等著,他要看看,黃美玲能在外頭搞幾天,他要看看,自己這個不要臉的拉破能賤到什麼程度。
這種關係,其實不用說出口我也明白了。
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突然就沒了音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起綁架案也是一個巧合。如果不是因為黃美玲恰好和錢亦康有一腿,恐怕嘉琪也就不會被卷進來。
最最讓我震驚的是,從陳先生的口述里,他還告訴了警方,我是他的公司職工,但也是他的乾兒子,所以他才會讓我替他去給錢亦康交錢。
到了警局之後的事情比較漫長,過程很是枯燥,我並不想在這裏長篇大論,所以就簡單地描述一下到了警局之後的事情。
陳先生也是在不久之前的一段時間才發現他妻子和錢亦康有染,雖然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和錢亦康關係一直不錯,很多次都經常打麻將到半夜才回來。但是之前陳先生都只是以為他的妻子和錢亦康只是麻將上的搭子和工作上的同事熟人而已,並沒有往更深層去考慮。
而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黃美玲了。
當然,整個過程里,黃美玲也是在不住地辯解,這個曾經是陳先生妻子的人,在生死的和圖書壓力下終於還是露出了本性,和陳先生爭辯到最後,她甚至還直接地把嘉琪是我撿來的孩子這件事給暴露了出來。
嘉琪做了親子鑒定,還被確認了是陳先生的親生女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年輕的時候就是在黑社會混過的錢亦康,到了現在也沒有改變他的本性,這幾年來,錢亦康一直在外地揮霍風流,還做資金鏈,到了最後反而把本錢賠了進去,欠了一屁股的債,雖然他資產也不少,但是還了一部分的債之後還是虧錢幾百萬,再加上他本來就看我極不順眼想找個機會把我做了,又恰好碰上黃美玲告訴他嘉琪和我的關係,所以就惡向膽邊生,萌生了找人綁架嘉琪的念頭。
通俗點說,就是有奸|情。
「我想,那人估計就是……我老婆吧。」
陳先生也託人找過,但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結果。直到不久前,他才從別人那裡打聽到,說看到黃美玲和錢亦康在一起,非常親密。
很長時間沒有和妻子做房事的陳先生立刻就知道事情不對。不過陳先生真的是個很有理智的人,洞察了事情出軌后,他並沒有直接去逼問他的妻子,而是通過詢問一些平常和自己妻子打麻將的搭子,知道了他的妻子和錢亦康已經好幾次開過房了。
這就又要說到錢亦康身上了。
只不過,還不等陳先生知道答案,我卻打電話告訴了他嘉琪被綁架的事情。
這個事實已經讓我很震驚。但更讓我震驚的是,陳先生還親口告訴我,他的這個「第二任」妻子,一段時間來都和錢亦康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當然,如果沒有嘉琪,說不定錢亦康也會選擇別的方法,比如,直接抓住我對我用暴力手段逼我辭職。
一直以來,我都把那位和圖書充滿了高貴典雅氣質,模樣溫和可親的阿姨看成了和陳先生一樣的親善存在,甚至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我就已經把她和陳先生當成了一體。
如果說錢亦康和那名綁匪是行動者,那麼,我眼前的這一位,就是這一場陰謀的策劃者。
陳先生的第一人|妻子,是因為乳腺癌去世的,而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現在的妻子黃美玲,是在五年前認識的。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結婚這麼多年來,陳先生和黃美玲卻始終沒有生下子女。
而也就在第二天,情況卻是有了很大的轉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就對警方來說,這起事件還是落下了很多的疑點,因為陳先生是親口對警方說錢亦康綁架的是自己的女兒的,所以警方就非常不理解為什麼作為他妻子的黃美玲會和錢亦康串通起來去綁架自己的女兒。
當我坐在警車後座上時,我和黃美玲僅僅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
然後,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半個月,陳先生的妻子忽然不辭而別。
從行為和事迹上來說,錢亦康確實是一個人渣,甚至說他是人渣都抬高了他。
只不過,也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那就是……
一直到差不多一個月前,陳先生才從他妻子包里的一張化驗單里意外知道,他的妻子居然懷孕了。
原來,陳先生的妻子黃美玲,並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而是在原來的妻子去世后娶的第二任妻子。
當黃美玲說出這件事的時候,警方也是大為震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綁架案居然會鬧的這麼複雜。
同樣的處境,卻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當然,在當時的電話里,陳先生也只是懷疑黃美玲子而已,而並沒有確信,直到幾天後警方在錢亦康家hetubook•com•com抓獲了正優哉游哉地和幾名錢亦康以前認識的混混打麻將的黃美玲,一番審問后,才確信了黃美玲慫恿了錢亦康去綁架嘉琪來勒索我的事實。
「啊?!」當時我聽到電話那頭陳先生告訴我真相,我整個腦海里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同事一直有奸|情,這樣足以讓任何人都抓狂的戲劇化事實,陳先生卻保持了最後的冷靜。
好在警察直接拉住了她,事情才沒有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至少那天,錢亦康是沒法到警局了。
我根本就沒想過,會做出綁架兒童這樣的惡劣事迹的人會是陳先生的妻子。
第二天早上六七點的時候,我就被從監禁室里放了出來,那時候我很是茫然,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路上,我和她都沒有說哪怕一句話。
到了最後,陳先生居然選擇了什麼都不說。
這件事到了最後的確鬧得有些複雜,沒有辦法,警方也只能暫時擱置,然後就把我和黃美玲一起送到了兩個監禁室監禁了整整一個晚上,準備第二天才繼續審問。
當然,雖然知道了策劃了這一切的黃美玲沒錯,但是,還有一點非常重要的是,為什麼黃美玲要這麼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明面上身為陳先生的妻子,又和錢亦康有一套關係的黃美玲應帶並不愁錢才對,為什麼她還要這麼瘋狂的綁架嘉琪?
看到警車裡陳先生的妻子,黃美玲,我腦海里卻想起了五天前陳先生在電話里告訴我的推測。
「很吃驚吧?你不知道,我已經……兩個禮拜沒和我她見一面了。」
一直以來,我都把知道嘉琪的人局限在我爸爸、馬伊可、包娟阿姨、陳先生這寥寥幾個人身上,卻忽略一個和陳先生一樣知道嘉琪存在的人,那就是陳先生和圖書妻子。
錢,權,利益。這一切就是這起綁架案的背後動力。
所以幾乎都沒有多做思考,陳先生第一時間就猜到了是自己的妻子和錢亦康串通好了這件事。
在黃美玲指出嘉琪是我女兒的事實后不久,陳先生卻是直爆出了嘉琪是他和他前任妻子私生女的真相來。
到了最後,陳先生也終於當著黃美玲的面說出了他妻子瞞著他的不為人知的一面。
或者說,這怎麼可能?
在警局,我們被錄了筆供,路筆供的時候,嘉琪因為被送到醫院掛鹽水而不在,只有陳先生一直在旁邊傾聽,偶爾會在適當的時候幫我辯駁補充,最讓我震驚的是,陳先生居然一直都在偏向於我,很多事實都為我隱瞞了。整個過程很漫長,講述也很麻煩,因為有電話錄音和其他的人證物證作為證據,錢亦康和那名叫張偉的綁匪參与綁架的事實根本無法辯駁。
然後,陳先生有些沉重又有些無奈地對我說出了一段讓我驚愕的私事。
好在,我命還算大,最後還是活了下來,還保住了嘉琪的性命。
擦,老子真的是全身痛得說話的力氣也沒了,媽的,早知道這麼痛,我就不和錢亦康那個畜生拚命了……
他既沒有當著自己妻子的面把真相戳破,也沒有找到錢亦康當面質問,反而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照常過著日子。只不過,自從知道真相后,陳先生就再也沒有和自己的妻子多說幾句話。
「陳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綁架嘉琪,一個原因是為了向我勒索,另一個念頭,是為了把我逼出三鑫公司,好為他將來坐上三鑫董事長的位子鋪平道路。
一路上,黃美玲只是不住地抽泣著,低著頭所在警車的右側,而我卻是安然地坐在警車的左側,看也不看她,只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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