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papa，我考的不好。」

聽到月子的話，我更是得意地看了雪綺一眼：「怎麼樣？連月子姐姐都說好了，你還不說好？你以後要多學學我，寫作文要注意結尾的內涵，一定要寫出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比如別人都覺得青蘋果和紅蘋果好，你就偏偏要唱反調，說爛蘋果好，而且說的要有道理。別人說白貓可愛，你就說黑貓可愛。別人說苦瓜是苦的，你就偏偏說苦瓜是甜的。別人說今天下雨，你就偏偏說沒下雨，而且說的字字有據，句句有理，讓別人心服口服，這樣別人才會覺得綺綺你與眾不同，老師也會眼睛一亮，覺得你寫得好，知道么？」

我對月子真是佩服到了家。

「怎麼樣啊？」我得意洋洋地看著雪綺，我的文筆不算差，但是考慮到雪綺的水準，我還是盡量把自己的水平放低了。

我疑惑著看了月子一眼，然後轉頭看向雪綺，雪綺有些躲閃地看了我一眼，在我的逼問之下，她終於還是囁嚅著交代了：「俞婷婷說她考的不好就不能和我一起去外國語學校了……」

小學畢業考試，這是雪綺短短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

我這樣想。

有時候她會變得莫名地緊張，有時候又會變得很激動，嚷著叫我陪她去買同學錄。然後晚上在家裡的時候，她還會和同學用手機上qq聯繫。

我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去問月子，她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她看了雪綺的手機。

或者，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知己的感覺吧。

其實每和圖書個年紀接近成熟的男人都是希望有一個能夠交心的知己的，而不是只會撒嬌，纏著你鬧的女孩。因為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心裏總會牽挂很多的事情，而老是撒嬌，像孩子一樣的性格往往會讓人覺得感到膩煩。雖然空閑的時候和那些孩子氣的女孩打打鬧鬧會覺得有趣，但是等你到了工作上，她們還是不停地來騷擾你想你撒嬌時，你就會覺得疲憊厭煩，有時候甚至會難以抑制自己地發脾氣，最終導致感情破裂。

「有什麼不能看的？綺綺你該不會是在談戀愛了吧？」我眯起眼睛盯著雪綺。雖然口上說的盡量輕鬆，但是我還真是有點擔心雪綺在和別的同學交流太頻繁。一來是怕影響雪綺的學業，二來是因為我自己，我不希望雪綺跟其他的同學，尤其是男生走的太近。

「我覺得很好。」月子也走了過來，微笑著看了我給雪綺補上的片段后說道，「而且從更深層的角度去想的話，會更讓人覺得感慨呢。」

當雪綺在沙發上和同學聊天的時候，我就會坐到雪綺的旁邊看她和同學的聊天內容，那時候雪綺就會蹙著眉毛嘟著小嘴用手遮住手機屏幕不讓我偷看。

月子會主動地用筆在雪綺的作業本上劃線，英語和數學是她最大的強項，所以除了馬伊可夫妻，雪綺的英語和數學也是交給了她幫忙輔導。在三個人的強力輔導之下，雪綺的英語水平真可以說是居高不下，數學成績也是杠杠的。不過，因為月子畢竟是日本人的緣故，語文的輔導工作和-圖-書主要還是由我承擔。我教育雪綺語文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每天背一首古詩，然後讓她寫一些文章的片段。我並不要求雪綺寫什麼長篇文章，只是讓她看著月子的油畫，然後用文字把那幅畫用最細膩的文筆描寫出來，這種形象描述法是鍛煉文筆的極好方法。

雖然小學畢業考試不如中考和高考，但是也會影響到雪綺能不能上尖子班，所以我對於雪綺的考試看得很重，雪綺自己也知道這一點，考試前的一段時間里，她每天都會按時完成作業，而且很主動地要求月子來教教她一些平時做錯的題目。

月子的話讓我一頓，轉過頭，卻看到月子正盯著電視，微微笑著。

「是不是覺得papa的結尾很好？」

人生在世，有一個能理解你心情的人在，真的會覺得很安心。

對於雪綺的要求，月子當然不會拒絕，她每天都主動地幫雪綺輔導，擔任了我之前的工作，而且比我做的好多了。

「月子……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你的聰明了。」

「很容易想象的事。臨近畢業，這個階段的學生壓力都很大，綺綺是在模擬考試成績出來之後開始頻繁發簡訊，而且每次發簡訊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雪綺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子，所以我想大概是有同學考砸了在向綺綺傾訴。」

我笑笑說：「有什麼關係，讓papa看看唄。」

天氣越來越熱，這個年代，寒冬過後就直接是夏天。天氣說冷就冷，說熱就熱，之前還是連綿不絕的陰雨天氣，但是雨一停m.hetubook.com.com之後天氣立刻熱了起來，夏天的氣息籠罩了天氣。

隨著天氣的漸漸轉熱，5月份到了盡頭，6月也轉眼就過了一半，隨著6月也漸漸走向盡頭，雪綺的小學畢業考試時間也越來越近。

考試前的那幾天，雪綺的生活都非常有規律，每天不準看超過2個小時的電視，每天必須準時完成作業，而且必須看書複習半小時以上，而且必須9點半前睡覺。差不多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雪綺都是無比的認真。

「胡說八道！」

「……」

而且我自己寫文章水平也還過得去，我就把我自己小學時寫的一些作文什麼的給她參考，教導她訣竅。我告訴雪綺說，寫文章最重要的是開頭和結尾，一篇文章，必須能讓老師的眼睛「亮」兩次，那才算是好文章。文章的開頭，一定要吸引老師注意力，寫得和別人不一樣，讓老師眼睛「亮」，文章的結尾，一定要發人深省，讓老師陷入沉思，再一次讓她眼睛「發亮」，這樣兩次發亮下來，這篇文章就絕對是好作文了。

雪綺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給她補上的結尾，然後嗯地不發聲。

就比如說，我讓雪綺寫一篇去「爛蘋果樂園」遊玩的日記，雪綺自己寫這篇日記時，只是一篇非常普通的日記，和流水賬差不多，只是簡單地講了她去爛蘋果樂園遊玩海盜船、3d勇者之路以及海地挖寶等等遊戲設施的過程，並沒有從遊玩中引申出什麼讓人一亮的主題來。

雪綺的小學管的很嚴，在學校里是禁止帶手機的，所以雪綺只能ｈｔｔｐs://ｍ•heｔｕｂoｏｋ•cｏｍ.cｏm在家裡的時候才能用手機和同學聯繫聊天。

6月22日，雪綺終於還是參加了她小學生涯的最後一場考試——小學畢業考。考試那天是個下雨天。傍晚的時候，我冒著雨校門口去接雪綺，等了幾分鐘后，就看到雪綺是背著書包，心事重重地走了出來。

雖然月子和我的年紀差了5歲，但是因為她的才智和見識，讓我感覺她的心靈總是比她的外表要成熟一些，和她在一起，我不會覺得很累，反而是很愉悅。

而我則是在看了雪綺的日記后，對她的結尾加了一段話，就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我這樣寫道：

「嗯……」雪綺看著，想了想，然後吐了吐舌頭。

月子微笑著微微搖頭說：

最後的這一個月里，雪綺也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

然後趁我沒有發作抓她前，就瘋叫著跑了。

沒有多少經驗雪綺對我的話當然還是一知半解，但是在我的強逼下硬是寫了幾次作文後還是掌握了一點訣竅。

看到雪綺的動作，我不皺起了眉頭。要是雪綺真的是在談戀愛的話，那我可不得不管管了。不管怎麼樣，我也不允許雪綺這麼早就早戀。

「放心吧，綺綺她只是在安慰她的同學而已。」坐在我旁邊的月子笑著對我說。

隨著夏至日將近，雪綺的期末考試，也就是雪綺的小學畢業考試也終於逼近。

月子果然說中了。雪綺是在安慰考試沒考好的同學。

看著雪綺遠遁，我和月子相視一笑，一起無奈搖頭。

小丫頭被我這種古怪的教導方式弄得莫名其妙，皺著小瓊鼻，眯著m.hetubook.com.com一隻眼睛，歪著腦袋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盯著我看了一秒之後，她忽然小嘴大開，笑叫出了四個字：

雪綺轉過來瞪我一眼：「不給你看。」

「一~般~般~啦。」雪綺白了我一眼，嘟著嘴敷衍了我一句，然後嘴上還輕輕地說了句臭美。但是我知道每次雪綺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就說明她的內心想的和嘴上說的完全相反。含蓄害羞，說話不直接一直都是雪綺的特點，十多年了，她的個性習慣我當然知道地一清二楚。

我徹底無語，心裏卻是吐槽：靠，雪綺為什麼不告訴我？

「爛蘋果樂園的大門在我們身後慢慢關上，我們回頭告別了爛蘋果樂園，結束這一天的難忘的旅行。我聽見有人說，爛蘋果這個名字真難聽。但是我卻不這樣認為。因為青蘋果也好，紅蘋果也罷，總會變成水果店櫃檯上的商品，被人買走吃掉。只有被人嫌棄的爛蘋果才會帶著種子落地生根，發芽成長，長成參天大樹，結出更多果實，把甜蜜和快樂分享給更多的人。」

「呵呵，開個玩笑的，其實是綺綺昨天把這件事告訴了我。」

有時候我會想，要是我和月子的關係能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就好了。她永遠不回日本，永遠住在我家，而我也是永遠不結婚，我們永遠同居在一起，當朋友，隨和地相處、交流，日子永遠那麼安心而有趣，充滿了新鮮感。雖然沒有肉體上的接觸，不會上床。但是比起上床，保持那種若即若離、淡然隨意的距離，卻更讓人覺得舒心。

「才沒有嘞……」雪綺把手機藏到我夠不著的地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