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回。
我要怎麼回答？我能怎麼回答？
那時候雪綺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我，眼角卻是不停地滑落淚水。
雨慧點了一下頭，雪白的下巴動了差不多一公分的距離，然後她終於還是抬起了視線，對著我。
雨慧雙手交握著，垂著腦袋，不發一言，只是跟著我進了大廳里，看起來雨慧比平時還要沉默多了，而且她居然看都不敢看我，我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想來告訴我。
「對不起，雨慧。我不能和你結婚……」我演了一口水，有些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雨慧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獃獃地看著我，毫無表情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的驚訝和陰鬱，「我還要照顧雪綺……我……我想跟她在一起。」
然後，我們之間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我們互相沉默了好久。
「我可以進去么？」
「……我們結婚吧。」
不論是我，還是雪綺，都聽得一清二楚。
可是，我現在能做的，也就只能先留住她的身了。
我想對她說些什麼，想像以前一樣我對她做了錯事就安慰她，說服她，讓她心情好轉，可是現在……還可能嗎？
「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雨慧？」
「雨慧，你來我家，就是問我這個……？」我有些錯愕地問她。
「雨慧，這個……」我嘆了口氣，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起剛才我還說過要雪綺跟我在一起，可是現在雨慧卻來問我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和雨慧的關係嚴格來說真的算是可以，雖然沒有唐夢嫣和當初的月子那麼深厚，但是，hetubook.com.com和其他的女孩比起來，雨慧對我來說也的確要特殊一點，至少，她救過我的命。
「……」雨慧低著頭，沒有說話，但是雙手卻是不停地搓揉著，似乎很不安。
那種感覺，好像是堅決，又好像是痛苦，又好像是釋然，但又帶著幾分的疏遠。
「呃……」沒想到雨慧又問了我第二句讓我為難的話，這句話的角度就更刁鑽了，問我喜不喜歡我還可以繞圈子，但是這麼問我就很難回答了，如果我直接說不喜歡她，那肯定是假的。
我吐了一口氣，然後有些為難地看著她，然後又不安分地搓了搓大腿。
這句話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不單單是我，就連剛進了大廳的雪綺都沒有任何的準備，但是，這句話的音量卻又很重，這恐怕是我認識雨慧以來我聽到的雨慧說的最大聲的一句話。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一聲中會聽到這句話，更沒有想過這句話會從一個女人的口中個說出來。而且還是性格一向比較寡言少語的雨慧。
她傻傻地看著我，又看看雨慧，但是讓我再一次驚訝的是，雪綺的表情居然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但是最後，我還是對著雨慧，說出了我的話。
「回答我。」雨慧毫無表情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極淡的急躁。
而雪綺呢？好一會兒我才想起了雪綺，我緩緩地轉頭，卻看到她也是杵在原地，像是被打了樁似的一動不動，臉上卻是一片呆愕。她肯定是聽到了雨慧的話了。
「喜……歡……吧。」最後，我還是無奈地抬起頭，有些勉強地對著雨慧說了這麼一句。
「你喜歡我嗎https://m.hetubook.com.com？」
雨慧手托茶杯，目光盯著茶几透明的桌角。
這恐怕是我這一輩子對雪綺做出的最瘋狂，也是最嚴重的事……遠遠比我奪走她的處女之身要嚴重地多……
雨慧低著頭，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很難啟齒似的。
「雨慧，這麼晚了，來我家……有事嗎？」
我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真的走火了。
看到雪綺，我給她使了個眼色，想讓她趕緊回到二樓去，可是這個時候，雨慧卻是忽然從低頭的狀態抬起了頭，然後，非常突然地開口對我說道：
雨慧和雪綺，我到底該選擇誰？
看到雪綺上樓，那時候我還是收回了視線，然後看了看坐在沙發上，臉上帶了一點點幾不可見的微紅的雨慧，心頭又泛起了一絲的苦澀和無奈。
淡淡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里，我回過了神來。
樓下的門鈴聲還在響，看來是有急事找上門來。有人來了，我只好終結了與雪綺的短暫僵持，我看了雪綺一眼，看著她那帶著淚珠的眼睛，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轉了個身，走出了雪綺的房間，然後往一樓走去。
那時候看到雪綺走上樓，我的心裏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我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可是，我卻又無法預測那到底是什麼……
聽到我的話，雨慧的身體凝固了。
聽到樓下傳來的門鈴聲，我的神智終於稍微恢復了一些，當我恢復意識時，才發現房間內已經是一片狼藉，拉開的抽屜，滿地的碎紙，翻倒在地的轉移，褶皺的床單，還有躺在床上無力地抽噎的雪綺。
那時候我真的是徹底和-圖-書失去了理智，事後想想我也覺得那一晚的自己非常的瘋狂，甚至沒有了人性……
我的呼吸、我的心跳，全都靜止了。
下樓梯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想我和雪綺該怎麼辦。我已經和她到了這個地步，她恐怕，真的很難原諒我了。
在這種時候雪綺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真的隱隱覺得有點奇怪，但是看到我，雪綺卻是什麼也不說，她轉了個身，然後不快也不慢地走上了樓梯。
她捧著冒著熱氣的茶杯，然後抬起頭看著我，眼裡漸漸有了一些神彩。
我獃獃地看著雨慧，而雨慧，卻是表情複雜，卻又認真地看著我。
我看著自己的大腿，沉默著。
我就那樣和她僵持著，我也知道，最後的勝利者肯定會是我，因為我是雪綺的父親，從小到大，對於我的命令，雪綺從來就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一次，也是一樣。
「你不喜歡我么？」
「雨慧，我們一直以來……都算是朋友吧？」我看著雨慧艱難地說。
雨慧，正站在大門外，穿著一件水藍色的短衫，她還是留著短髮，精緻的臉一片凈白，毫無表情，和我第一次遇見她時幾乎沒有什麼大的改變。
我要她跟我走，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做我的女人，她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我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別墅，本來我以為這麼遲了還會來我家的不是我的姑父姑媽可能就是我公司的同事，但是當我心情鬱結地打開大門時，卻發現我的猜想錯了。
雨慧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忽然開口的話讓我心裏咯登一下，雖然我料到雨慧來這裏肯定是問我這方面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直接m.hetubook.com.com。
「呃……」雨慧這麼直接的問題，反而把我給問住了，這一剎那，我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才好。也只有到了這一刻，我才忽然意識到，當初我也曾經好幾次這麼直接地問過雪綺這樣的問題，我曾經無數次問她她喜不喜歡我，愛不愛我，每一次雪綺都是沒有直接回答我。和我現在的局面，何其的神似。
可是，就在僵持了差不多半分鐘后，樓下卻是忽然傳來了門鈴聲。我家的別墅大門設置了門鈴，一旦按響，通過別墅內的擴音器傳送，每個房間都能聽到。
雨慧也沉默著。
雪綺看著我，臉上是一種我才來沒有見過的奇怪表情，那種表情，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
然後，她忽然開口了。
而我也是氣鼓鼓地看著她，用我父親和男人的威嚴壓迫著她，盯著她。
最後，她在門口沉默了老半天，還是用虛無縹緲的聲音開口問我：
「哦，進來吧。」我急忙招呼雨慧進去，然後關上了別墅的大門，一邊帶著雨慧進門我還一邊問她。
「喜歡么？還是……不喜歡？」雨慧抬起頭，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測的眼睛對著我，看得我一陣發慌，雨慧那毫無表情的連臉，此刻在我看來卻是充滿了壓迫力。
看到雨慧低著頭，只是不停地搓揉著雙手，我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
我知道，只要保持這個狀態下去，我肯定會取得勝利的。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了走上樓的雪綺，想到了我對她做出的重重事迹，想到了我對她所做的一切，我已經跟她說好了，這幾天我就要帶她去安徽，我已經跟她說好了我要和她在一起，現在，就算雨慧來了，也和圖書不能阻止我。
來我家的人，是一個我沒有預想到的人。
說出了我下了決心的話。
雖然對不起雨慧，雖然我知道我會深深地自責自己，我知道自己會懺悔很久。
「雨慧，怎麼了？」看著雨慧一言不發，我真的有些為難，她肯定是有什麼事了，想到這段時間來姑父姑媽催促我和雨慧結婚，我就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一刻，時間靜止了。
我讓雨慧坐到了大廳的沙發上，然後我給她倒了熱茶，又拿了一些水果和糕點給她。雨慧手托著冒著熱氣的茶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雨慧？是你啊……」我沒想到門外站著的人居然是雨慧，雨慧雖然知道我家的地址，但是一直以來她很少來我家，偶爾我有請她來我家吃過飯，也有幾次家裡的電腦壞了她幫忙來修過，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我約她出門走走，或者是去她家裡做客，雨慧很少主動來找我的。
就算我能夠用強硬手段留住她的身，卻難以留住她的心……
我也看了她一眼。
我看著雨慧，最後，緩緩地低下了視線，不敢和她直視。
唯一稍微有點改變的是，31歲出頭的雨慧，多少也有了點成熟|女人的韻味，少了一絲少女的青澀滋味。她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深邃了，雨慧低著頭，齊平的劉海遮著眉毛，耳垂處垂下几絲的短髮。
我看著躺在床上，表情變得無比的木訥而哀絕的雪綺，捏了一把拳頭。
我沉默著，也沒有說話，心跳卻是有點加速。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身後的樓梯上有人影晃動，我一回頭，看到雪綺正穿著一件白色短衫，腫著眼睛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