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事已至此

尹書捂著臉,垂頭勸道:「師尊,要不咱們還是散了吧……」
寧不為怔了怔:「你說什麼?」
寧不為也頓時醒悟過來,自己這邊是早有準備,目標明確、行動果決,只要把顧佐殺了,靈源他們還真不敢再鬧下去,獸潮圍城,內亂真要擴大的話,大家都是死!
見寧不為猶豫,申唯義道:「如今就是搶時間,別看那邊人多,咱們這邊也不少,而且那些委員里真正敢動手的有幾個?還是按咱倆商量的辦,去了之後你們攔住其他人,我去殺顧佐,不過片刻工夫而已。只要他死了,事實已成,我看還有哪個敢廢話。若靈源跟姓尚的不依不饒,咱們再圍攻他們便是。」
申唯義和寧不為相互對視,眼中都是狂喜。
就見演武場正中是座三尺高的檯子,長寬約莫九丈,四周都是五、六排高階,正北方是一個個半閉式的雅間。
「閉嘴!」雖然自家愛徒關鍵時刻拎不清,但寧不為只能用他,制https://m•hetubook•com.com止了他繼續胡言亂語,向申唯義、老六、莫五道:「顧佐小兒出關了。」
長史印、別駕印、司馬印……
天寶……天寶幾年來著?嗯,天寶某年九月,南吳州困於獸潮,長史顧治州無道,金丹寧舉兵撥亂,振臂高呼……高呼什麼比較有氣勢呢?
寧不為當先直入書房,在幾個老吏驚愕的目光中站定,環視左右,走到靠牆的書櫃處伸手一拽,將鎖拽斷,裏面是大小不一的抽屜,每個抽屜上都貼著標籤:
喊完,申唯義亮出法器,當先沖了進去,寧不為在心裏破口大罵,卻也不甘落後,跟著沖了進去。
寧不為轉身,向眾人振臂高呼:「諸位,南吳之前途、數千道友之性命,當決於今日……」
旁邊的老六看不下去了,向寧不為道:「寧掌門,你這弟子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寧不為瞟了那些過路的閑雜人等一眼,心中冷笑,算爾https://www•hetubook•com•com等運氣,見到了南吳州大變的一刻。
演武場是去年就籌備動工的,中間因各種原因中斷過幾次,直到今年五月以後,高長江師徒才騰出手來把這個「爛尾工程」續上。由於南邊的石山去不了,還特意在南二峰下開了個小型採石場,破壞了少許景觀。
寧不為頓時遲疑起來,王金丹和謝臻去接兩儀劍光陣的羅盤,現在身邊只有四個金丹,而武林風演武場里恐怕會有靈源、尚執事、洛君、邱大|波和知行道人五名金丹,再加上各家宗門的掌門委員,實力對比不容樂觀。
正琢磨著,大隊已經趕到了雙峰鎮南一裡外的演武場。這是一座雄偉壯觀的建築,高達三丈、長三十三丈,猶如一座城中之城,大門上掛著橫匾:武林風。
尹書嚅囁著道:「顧長史這人吧,還是很和善的,咱們散了,再賠個不是,也許人家就真當咱們是在過家家……」
吩咐一聲,大隊掉頭www.hetubook•com•com,向著山下疾奔而去。
寧不為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氣:「開門,見見咱們這位顧長史!」
一行三十多人也顧不得掩藏行跡,直接從雙峰鎮穿過,引得路上人人側目。在各種驚訝、不解、憂慮的目光注視下,寧不為頓生豪邁之情,忽覺自家所為多了幾分莊嚴肅殺,也不知將來史書中會否有此一筆:
北側看台上,靈源、尚執事、洛君、知行道人,以及如原道長、汪寒山、古中池、趙香爐等各宗各派掌門宗主都在一個個雅間中散坐著,高長江師徒還在看台下調試著什麼。
——高台之上,只有顧佐自己一個人!
話音未落,申唯義搶上來大喊:「道友們隨我入內,誅除昏聵長史,還南吳州朗朗乾坤!」
計劃出了意外,同時也變得有些撲朔迷離。既然顧佐出關了,為何還有膽量招自己等人去驗收什麼演武場?難道洛君和知行道人沒有告密?還是說沒來得及?
正想派人去兵司催促他們https://m.hetubook.com.com趕來匯合,申唯義道:「正好省了事,咱們先去!」
尹書看了看其餘幾位金丹,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顧長史沒在裏面。」
剛到長史院,就見自家大弟子帶著人已經把長史院圍住了,各持法器,全身戒備,有些路過的修士正疑惑的站在遠處指指點點。
四位金丹來到長史書房,直接往裡闖,門口的值守修士剛問出兩個字:「諸位……」
尹書乾咳一聲,上前低聲道:「顧長史沒在……」
寧不為沒搭理老六,指著徒弟的鼻子罵了一通,然後道:「今日絕不可能善罷甘休,你更不能犯糊塗!顧佐小兒去哪了?」
寧不為踢飛身前的書案,大步趕了出去,直奔長史院。
顧佐立在高台上,正向看台上的委員們介紹:「……轉眼近年,靈米也在收割中,田司預估能得千石,靈米不同於普通稻米,以之熬粥,一碗能頂三碗、五碗,諸位不用再擔憂米糧問題。故此,長史府認為溫飽之外,解決道友和百姓們日益增hetubook.com.com長的……」
寧不為微微一笑,將抽屜一個個打開,怔了怔,轉過身來問道:「印章呢?」
一個老吏戰戰兢兢道:「這裡是空的,印章都在顧長史那裡……」
尹書耷拉著腦袋,回道:「在演武場,武林風竣工了,顧長史召集眾委員去驗收,靈源道長、尚前輩他們都在……剛才弟子來的路上正巧見著原道長,他說讓新來的這些道友去戶司登記,還說讓弟子傳話,請您去武林風一起驗收,那邊很是壯闊……老師,真的沒必要啊,好好的不行嗎……」
要不要等王金丹和謝臻?
就被申唯義一袖子甩了過去,頓時翻出去,跌落階下,好半天爬不起來。金丹之於一個鍊氣士,修為差別難以道理計。
寧不為氣得發抖:「胡說八道!你以為是過家家嗎?」
寧不為好懸沒打了個趔趄,照著愛徒就是一耳光,正扇在臉上:「人沒在,你跟這圍著做甚?」
大弟子尹書見了寧不為,躬身道:「弟子已遵師命,將長史院圍住,不知下一步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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