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後手

顧佐恭敬道:「正是從京中回來,特地拜見伯父。」
「懷仙怎麼來了?」李泌問。
顧佐道:「懷仙館顧佐,拜見唐公子浚哲、十三前輩。」
「聽說是為了鮮于向的事?他要勒索大筆錢財?」
熟門熟路來到二房,見到了唐浚哲,唐浚哲笑問來由,顧佐道:「這次來,我想見一見伯父。」
清源打量著周圍,道:「如果不是你帶著,還真找不到如此隱秘的所在,通川郡不是被你划給唐門打理了么?他們藏在這裏,修士們有事該找誰去?」
顧佐點頭:「還望伯父援手。」
李泌笑道:「哪裡是什麼擴軍?招募一些天下才俊倒是真的。」
顧佐又問:「大法師謬讚了,顧佐愧不敢當……能入崇玄署自是好事一樁,可我若成了崇玄署的人,懷仙館怎麼辦?能否兼任?這兩詔八州之地……」
顧佐下意識問:「崇玄署也要擴軍么?」
唐聽風問:「青城,還是羅浮?」
「特來拜見大hetubook.com.com法師,不知大法師可有時間?」
「河東地龍震動,正要趕去一看究竟……你說吧,快一些。」
話到這裏真不知該怎麼談下去了——基本被李泌談死了。
唐聽風皺眉:「若是無罪,那顧館主就有麻煩了。」
顧佐本待取笑兩句,卻見她一臉的鄭重,於是也收斂笑容,點頭道:「好!」
顧佐道:「唐門派了人坐守法司,他們報上來的那個法司參軍我見過,是個奇怪的傢伙。」
左首邊的門房處探出個童子,大約七八歲的模樣,滿是稚氣地問道:「何方貴客登門?」
唐聽風思考良久,緩緩點頭。
「向西南走,去通川郡。」
唐浚哲沖顧佐暗挑了大拇指:「好主意!」便出去安排了。
那童子忙道:「原來是顧館主。」正要出來親自引路,被顧佐制止:「不用叨擾,我自去就是。」
「鮮于向進京自辯,無罪脫身。」
他也不再多話,點和*圖*書頭抱拳,轉身離去。
清源縣主使勁點頭:「我明白。是不是該回去了?」
「原來伯父也聽說了……我此番進京,便是為此。」
顧佐笑問:「想回去么?」
唐浚哲的父親,便是唐家家主,當世有名的煉虛大修士唐聽風,如果是半年前的顧佐,想要面見唐聽風,基本沒這個可能,但今日的顧佐乃是「十八路諸侯」之一,就連通川郡,在崇玄署的檔卷中,也是屬於顧佐的,因此,只要唐聽風在,就不可能拒絕。
到了清源縣主府上,見清源縣主似乎悶悶不樂,於是問:「怎麼了?」
過不多時,便從後面出來,一挑帘子:「顧兄請。」
唐聽風請了顧佐入座,讓侍女看茶,由唐浚哲在旁陪著說話。
顧佐點頭:「伯父明見。」
李泌道:「春秋兩賦,概交朝廷,朝廷怎麼處置,懷仙就怎麼應對便是,何必問我?」
說話間上了萬步梯,在斷崖前以石杵敲打機竅,崖壁上旋出hetubook.com.com道月門來,顧佐招手:「走!」
見李泌回答得那麼乾脆、那麼漫不經心,顧佐很是無語,他真想問一句,您老人家知道我在談的是什麼嗎?我在談的是很可能發生的戰事,您能不能用點心?
李泌道:「原本是只招募金丹以上修士中有潛力者,但你顧佐還是不同的,如今看著也是築基圓滿了,成就金丹不是難事。且你懷仙館功法傳承也有獨到之處,貧道以為可稱俊傑。」
「如何?」
唐浚哲也不想拒絕,點頭道:「家父也早說過,想要一晤顧兄,請顧兄稍待。這位是……」
顧佐道:「天家便是如此,你父王和母妃也是自保,不要想多了。」
於是,顧佐簡要講述了一番進京的經過,問李泌:「不知崇玄署是什麼章程?」
顧佐道:「有這個預案,咱們不主動挑釁,但也絕不受人脅迫。」
李泌道:「你自便就是,崇玄署不管。」
清源縣主在廳中用茶,顧佐則邁步跟隨唐浚哲去m•hetubook•com•com了后宅,于書房中見到了久聞大名的唐聽風。
「想去看看被麗水三娘子拆了的節度府。」
清源咬牙道:「若是要上陣,別忘了我,我也從軍!」
唐聽風頗有幾分儒雅之色,面容稍冷,說話卻很客氣:「老夫本欲前往南吳州見一見顧館主,奈何有些家事要處理,便去了辰山,等諸事料理妥當,又聽說顧館主進京了。」
顧佐一聽又是這一套,於是求證:「若是鮮于向用兵,我能否抵抗?」
顧佐問:「我這修為,也算天下才俊?」
唐聽風想了想,道:「需要我出面助你?」
清源縣主大聲應道:「想!」
在顧佐的指點下,清源拐向東南方向,飛行了幾個時辰,來到萬步崖。
「什麼?」
李泌猶豫片刻,失笑道:「你說的也是個問題,是我思慮不周,那就將來再說。」說罷,匆匆離去。
顧佐笑了笑:「算了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以咱們的身份,還是謹慎一些,說不好被益州軍抓了去,m•hetubook•com•com那可就成笑話了……咱們向西南走。」
顧佐道:「這是清源縣主,壽王之女,如今在我懷仙館修行。為兄尚不能飛,只好請縣主攜為兄來去了。」
清源縣主搖著頭道:「沒什麼事。」
見了李泌,就好似沒有見到,什麼都改變不了,顧佐只能和清源繼續趕路,路上,清源問:「是要和鮮于向開戰了么?」
「有什麼好看的?」
顧佐道:「當為青城。」
出了南門,顧佐環摟著清源的腰肢起飛,至終南山樓觀台前落下,再拜山門,卻在山門前抓住了正要離去的李泌。
李泌隨意打發了這件事,忽道:「正想起來,崇玄署招募年輕俊傑,你有意入我署中么?」
清源縣主是專程回來拜見父母的,沒住王府,卻住在縣主府,顧佐就覺得不太對勁,再看這位管事,態度雖然恭敬,卻沒了上次的熱情,反而多了幾分疏離之意,心下就大致明白了。
飛過益州的時候,清源望著遠處繞過的益州城,向顧佐道:「真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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